船撞桥头自然沉-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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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玥颜抽出手揪着他的耳朵嗔道,“还说呢都是你昨晚闹得我不安生,害得我今个起晚了否则,我能耽误正经事吗?你们不是说好今晚要在山上过夜吗?我和穆嫂子定好了要给你们多准备些干粮衣物的。”
“来得及,来得及。再说,人家只是想多陪陪你嘛”孟玄喆的眼眸水汪汪的,一副可怜又无辜的模样,“难道颜儿不想多陪陪为夫吗?”
水玥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又来了每次都耍这种无赖手段。
“颜儿不想么?”孟玄喆怜爱的在她的背部回来抚揉,沙哑地问着,眼里有怜惜,有眷宠,更有掩不住的爱恋。
脸红红的,水玥颜磨牙道。“抱歉,现在我想得只有待会儿出门以后,会有多少人不笑话咱们。”
“咳咳咳咳咳……”孟玄喆猛咳了好几声才开口,“有什么好笑话的,难道是颜儿不好意思了?”
水玥颜沉下脸怒道,“少罗嗦,快起,快起。”
“为什么不回答我呢?”孟玄喆微微蹙凝眉心,落寞地问,“是啊,我既不会做饭缝衣,也不会酿酒种地。除了能在山上抓点野味,根本就是个没用的男人,怪不得颜儿不想要……”
话还未说毕,水玥颜忍不住闷闷的插话,“我没有说不要你,你每天上山打猎那么辛苦,家里的大半个天明明都是你在撑着,怎么会是没用呢。”
闻言,孟玄喆必须努力克制才能不让嘴角的笑意溜出来,他拉着她的手,认真地说,“我也要你,一辈子只要你。”
“嗯。”水玥颜轻哼,嗓音微透一丝娇柔的妩媚。
终于唇瓣上传来轻触的感觉,她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轻触也跟着转为轻吻,一次、两次……慢慢的再也数不清有多少次。
“玥娘玥娘”门外熟悉的呼唤突然震醒水玥颜。
抓着衣领,她气喘吁吁地喊道,“来了,来了。穆嫂子莫急”
弯腰穿鞋的时候,孟玄喆却揶揄地附在她耳边说,“颜儿,这次可是你的错哦”
水玥颜直起身子瞪大眼睛看着他,想了许久,却无法挤出任何话来。有点僵硬地握住了拳,冷静、冷静……她压抑怒气,稳住声音,诚心诚意地说,“你今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剑眉一轩,孟玄喆玩味地看着她,嘴角微扬,“做得我都爱吃。”
此话一出,空气仿佛冻结般,出现短暂沉默。虽然冷汗袭背,但水玥颜还是努力地点点头。然后像风一般地跑到门口,用力拽开大门,然后再“砰”地一声摔上。
靠在门板上,她捂着狂跳的胸口,面红耳赤,无助地看着笑嘻嘻的穆嫂。
穆嫂……
穆嫂?
夏嫂
孟玄喆听着外面懊恼的惊叫,越想越好笑,真是倍感得意。
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言岁岁长相对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只言岁岁长相对
爱情对我而言,就是摒弃所有,留下一切心神用来爱你 。
——水玥颜呓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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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水玥颜总在想,幸福应该是无法形容的,就算穷尽天下最美丽最动人最旖旎的辞藻,也敌不过心中那一点异样的感动。
有时候,她又会想,生活是过出来。比如穆哥夫妻,比如孟玄喆和她。他们辛勤劳作,靠天靠地靠自己,吃得开心,穿得满意,绝不会在半夜琢磨最近有没有亏待了对方委屈了自己。
孟玄喆总说欠她一个华丽丽的成亲大典,水玥颜每每听到就想给他一个白眼。拜托,他成亲过三次,她两次,再来一次……难不成这玩意也上瘾
他既然会爱她一生一世,护她一生一世,到底是华丽丽还是寒酸又有什么重要而且,她的亲人们,她刚刚找回又立即失去的亲人们,若是知道她安安稳稳地生活着,想来应该是极高兴的。
想念,不一定非要凄惨不已。
他们总会在晴朗的日子里,他背着她爬到山头。看青山拥翠,炊烟袅袅;看鱼戏新荷,鸟散花落;看繁星灿灿,看皓月皎皎。他的头枕在她的膝盖上,慢慢悠悠地对她讲述着他少年时也曾做过的荒唐事,还有和定疑行走江湖的种种奇遇。她倾听着,微笑着,灵魂随着他的脚步踏遍万水千山。
他们总会在阴天的日子里,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没有精致的外形,没有昂贵的食材,只能说是平淡至极,却可以从指尖一直暖到心窝里。
他们总会在下雨的日子里,烫一壶小酒,做几个小菜。乡村篱院,看远树暖阡阡。听着炉火细细的温煮声,又有酒香四溢,真是醉人心骨,不曾饮下就已醺醺然。
只是,直到此时,水玥颜才知晓,孟玄喆的生母就是那对翡翠镯子的主人
“早知如此,我就该把那对镯子诓了来,好歹也是个念想。”她生气地嘟起嘴,“说,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我啊,连对我来说最为重要的东西都一早交给你了。”孟玄喆拥着她柔声道,“其实,所谓的黄金血脉根本就是个负累,师傅们又怕世人知晓我的身份,平添无数烦恼。所以,我才改名换姓,通过国试进入仕途。只是,作为臣子这些年,天灾**的玉螭经历了多少回,我虽不能出什么力,至少也不曾愧对身体里留着的血液。何况,纵然我与他争斗,却不能保证自己一定做得比他还要好。若不是他南巡意在将你带回宫中,我本不想现身的。”
水玥颜怀疑地瞪着他,思及他种种奇异的行为言谈,冷笑道,“别告诉我,这会儿和我说话的人是天白。骨子里,你们本就是一个人。”
孟玄喆一滞,半晌,低低地叹了口气,“我很羡慕他。”
“羡慕谁?”
“天白。”孟玄喆阖上眼轻声道,“我羡慕他可以与你交心,可以为你而死,可以被你无怨无悔的爱着,思念着,信任着。而我,披上了这层看似华丽的外衣,却只能禁锢你,要挟你,伤害你。如果可能,我真想将天下的江河湖泊全部填平……我再也不想忍受失去你的痛苦了。”
“傻子”水玥颜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我可不希望你变成精卫,再说,我本来就会游泳,只是当时武功被废再加上中了那个什么什么九幽失魂散,总之是意外意外啦不过,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我堂姐怎么会有胆量做这种事?还有九幽失魂散,据说是天下奇毒,她又是怎么弄到手的?”
“这个……”孟玄喆别过头,犹豫了片刻,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一样。”
“难道是叔父从什么什么地方弄到的?”水玥颜挠了挠下巴,困惑道,“你跟着我跑了,那堂姐怎么办?”
“那张脸本就是别人的,所以,不必担心。至于她……”孟玄喆理所应当地答道,然后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既然她早与我那位****多情的兄长有私,自然让放在王府中供着了。”
“是么?”水玥颜狐疑地看着他,“我可记着你们成亲时候的情景呢”
“咳咳……”孟玄喆轻咳了两声,解释道,“我那时发现错了,想要悔婚,可岳父大人已病入膏肓,身为晚辈又怎好让他死不瞑目。”
“若是我,也会那么做。”水玥颜为数不多的有关叔父的记忆,悉数和病有关,所以,她叹道。“堂姐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成亲前。”
“……”
“所以,我和她约好只是假成亲。并且约好,若她觅得如意郎君,我除了一纸休书外,还要送她一份丰厚的嫁妆。”
“既是这样,你救我上岸后,为何要告诉我,我的名字就是裴惜言?”
“因为你和她落水时穿着的衣服一模一样,等我发现你不是她时,你已然认定裴惜言就是你的名字。所以……我只好叫你颜儿。”
怪怪的,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知道咱们脚下这座山吧。”水玥颜冷哼了一声,说道,“它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但把你推下去,绝对够用了。”
“不是吧你真要谋杀亲夫诶”孟玄喆苦着脸,求饶道,“我这不是坦白了么再者说,自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一人啊喜欢了马上就求亲,当时,我可是在师傅们草屋前跪了足足三天三夜……”
水玥颜学着穆嫂的模样,掐着腰,吼道,“说还有什么地方欺骗我了,一点隐瞒都来不许”
“嗯……”孟玄喆沉吟着,“其实为夫很乖啦。”
她瞪着他,手上已经开始撸胳膊卷袖子了。
“别别别别别动手诶”孟玄喆惨叫道,“我坦白上次那碗鹿血是我偷着和穆哥一起喝了,哦,还有那次,就是房子被点着那次,不是你忘了熄灶膛的火,是我想自己做点吃得……”
“你真是全天下最笨最呆的夫君。”水玥颜用手指点着他的额头,嗔道,“笨死啦,笨死啦,笨死啦……”
“颜儿,无论我是谁,无论我是什么身份,无论我在哪里,无论我做着什么,你只要记得,它因你跳动。”孟玄喆拉着她的手放在他的心上,“你只要记得,我爱你,至死不渝。”
“阿喆……”水玥颜倚在他身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轻道,“我也爱你,矢志不移。”
后来……
孟玄喆果然去跳了滩戏,足足学了大半个月。谁让他自己在猎大虫的时候出了不小的力气,纵然没被人当成大英雄,也成了姑姑坳数一数二的好猎手。
水玥颜果然去做了神衣,和穆嫂她们一起,只是头一份就是抢来给孟玄喆做的活计。她也不怕被人笑,他是她的夫,她是他的妻,谁能说个不字,谁能说个没理。至于手上多了多少个针眼大小的伤口,咳咳,不足为题,不足为题。
还有,穆嫂说得没错,做供品和和合饭真是件能累死人的活计。从前一天就开始筹备,一直忙到差点没看成滩戏。索性大家都知道水玥颜那瞒不住人的小心思,大大方方地抢了她剩下的那些工作。这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们,滩戏没开始就嘻嘻哈哈、叽叽喳喳地将她推出去。
夜幕降临,火堆旁十二名男子迎风而立。
他们头戴面具,身着神衣,歌舞跳跃,状如雄狮。虽然只有一鼓一钹伴奏,别无其他乐器,却是威严肃穆,神圣无比。水玥颜第一眼就认出了孟玄喆,虽然是不同以往的勇猛矫健,威风凛凛。但跳转腾挪间,舒展双袖,轻灵敏捷,刚柔相济。要知道,除了身怀绝技的他还有谁能做到这般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
这****,对酒当歌,月下共舞,觴觥往还,千杯不醉。
这****,人声鼎沸,欢声如潮,笑声朗朗响彻云霄。
这****,火焰跳跃着辉映满天的灿烂星辰,滑落,湮没,依旧温暖着盛夏的黑夜。
这****,宛若梦境。
这****,足以令他和她一生回味。
篝火,照亮了每一张笑脸,红彤彤的,金灿灿的。在喧嚣的人群中找到最安静的角落,就像在最安静的角落望着最喧嚣的人群……笑与歌,绚烂与欢乐,亲切与温馨,似乎远在天边,却深深地触动了注定是过客的孟玄喆与水玥颜。
暖暖的问候、默默的关爱,默契、理解、和感动,就仿佛逃亡途中,前方忽然亮起的明灯,那是与阳光同在的温暖。
突然,有几个少年跑过来笑嘻嘻地向他们敬酒。
水玥颜迎上前去,还不曾开口,就已经湿了眼睛。心中装了满满的阳光,早忘记了过往的悲伤。村民们于不经意间静静的拂扫着她染尘的灵魂,纵然分别在即,纵然天涯海角,也难忘这些平静淡泊的心。
不忍别离,却该是说再见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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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找到?”一阵锥心刺骨的疼痛袭上心头,嫉妒、怨恨、悲伤、忧虑一一从他的指尖滑过,水玥颜,水玥颜,水玥颜……孟玄胤愤而站起,拂袖间,几案上的东西全部摔倒地面碎成齑粉。
墨低着头,不曾解释,亦不曾推诿。
三个月来,孟玄胤的脑海中曾经无数次的想像,逃走的那个人会是怎样的幸福,怎样的甜蜜,甚至连如何****他都忍不住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勾画描绘,然后再砸烂触手可及的所有东西。多忍一时,他便多想一分;多忍一日,他便多恨一分。
那个男人,竟敢肆无忌惮得直呼他的名讳;那个男人,竟然如无人之境的来往于皇宫;那个男人,竟能在他的面前轻而易举地带走水玥颜。该杀……该杀……全都该杀孟玄胤赤红着双眼,怒吼道,“说是根本就没有他们的消息,还是有人故意隐瞒了他们的踪迹?”
“按陛下所言,那男子不但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