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有点田-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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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翠不提,筱雨都要忘记这茬了。
“对啊,的确没听过二当家的名号。”筱雨也疑惑道:“你们只带了二十来个兄弟出来,应当还有很多兄弟,二当家是跟其余的兄弟在一起吧?”
曹钩子和三弯相视一眼,齐齐沉默了。
半晌后,曹钩子方才道:“老二已经死了。”
鸣翠惊呼了一声:“啊?”
“……对不起。”筱雨尴尬地道歉:“我不知道……”
“没事。”曹钩子摇摇头:“这也都过去好几年了。”
“二哥走了之后,帮里就没再提二当家上去。”三弯道:“原本该我做二当家的,我不愿意,老大便做主,那位置给二哥留着。”
筱雨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片刻后方才道:“三弯叔必定与二当家感情深厚。”
三弯点了点头,面色很严肃:“一日不为二哥报仇,我一日不甘心。”
“慢慢来。”曹钩子伸手拍了拍三弯的后背,道:“查了这些年了,也不急在如今。仇总是要报的。”
筱雨看看曹钩子,又看看三弯。
曹钩子瞧出她眼里的疑惑,解释道:“老二死得蹊跷,他是最后进我们洗马帮的,进帮时说他是个孤儿。和老三相比,他为人做事更稳重些,我们行动之前,计划会十分周详,细节之处都是老二来规划。某一日他突然说他知道了自己的亲人所在,要回去认祖归宗,我们并没觉得不妥,但还是让他带了两个兄弟回去,他身子细弱,半点儿功夫都不懂。可谁知道……”
曹钩子未说完,三弯便接过话,咬牙切齿地补充道:“谁知道,跟着他去的两个兄弟俱是伤痕累累地带回了他的尸体,其中一个到帮里便因伤势过重昏迷不醒,没两天便咽了气,另一个伤势轻些,指着南边儿说了两个字‘京城’,也昏了过去,等他再醒过来,问他谁害了二哥,他却只说是什么侯府。那兄弟不识字,辩认不得二哥进的是什么人家。”
“那到如今还没查出二当家和哪家侯府有关系吗?”筱雨问道。
曹钩子摇头:“本想带着那位兄弟进京认一认,却没料到他生了一场大病,匆匆去了。”
“所以线索就断了。”三弯道:“后来我们暂且搁下了二哥的事,洗马帮开始壮大起来。我和老大觉得洗马帮即便是不出去劫掠也能保证帮里人的生活,又经过了一场牢狱之灾……便想趁此机会歇一歇,带了二十来个兄弟专程查二哥的死因。”
“那……你们怎么会找上我了?”筱雨迟疑地问道。
第415章 两城()
听了筱雨这问,曹钩子倒是笑了:“本就想着先来会一会你,起初并没打算久待。这不是后来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情,就被绊住了脚。只是没想到后来阴差阳错的,倒是跟着你一起来了京城。”
“那岂不是……我爹娘先往京城去的时候,跟着他们一起去的那些兄弟……”
曹钩子点了点头:“他们先去探路,等我们去的时候,已经将京城中的那些侯府全都找了出来,列了个单子。”
三弯道:“只不过没等到我们开始一家一家地查,你这又出了事……所以京里的事情还要让手下的兄弟们继续查着。希望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了眉目。”
筱雨皱着眉头,想了想方才道:“这般查,那不也是大海捞针?二当家姓甚名谁?应当能从他的名字中寻摸到蛛丝马迹。”
曹钩子摇摇头道:“老二因为一直身体就弱,取了个女名,据说这样好养活些。他名唤辛柔,从这个名字是查不到什么的。”
筱雨叹息一声:“二当家难道没有跟任何人提过他的身世?不是说他进帮的时候说自己是个孤儿吗?他突然有了家人,你们都没仔细问过?”
三弯苦笑道:“二哥刚进帮的时候我们自然是对他有些提防的,只是后来大家感情好了,彼此都拿对方当做兄弟,自然不会将人往坏了想。突然听到二哥有家人,我们都只以为他瞒着身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均以为他是被家人给抛弃的,可能是外室之子一类见不得光的人。他从不曾提过他的过去,料想那肯定也是悲惨的过往……他刚进帮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伤,养了两个月方才好了些。得知他要去认祖归宗,我们其实都为他高兴的。没想到……等回来的居然是他的尸首。”
“那留在京里的兄弟,要从各个侯府的秘辛事开始查起了……”筱雨沉吟片刻道:“只是,要是查的方向岔了可怎么办?”
“不会岔。”三弯斩钉截铁地道:“当年护着二哥尸首的那位兄弟说得很清楚,二哥断气之前说了是被嫡母所害。只可惜二哥没有留下更多的话,我们也只能顺着这条路往下查。”
“二当家多少春秋?”晓雨问道。
三弯道:“二哥死的时候三十来岁,若是活到现在,大概有三十六七了。”
筱雨越发不能理解:“照着年纪推算,那时候即便二当家认祖归宗,对他嫡母也应当造成不了什么影响啊……”
若是年纪尚轻,涉及到侯府爵位、家产继承之类的,嫡母对其出手倒还说得过去。可二当家已然三十来岁了,又没子嗣,即便认祖归宗,依着他那种孱弱的身子,继承爵位应当是无望的,即便分得一些家产,定然也不会多。嫡母对他出手,有些说不通。
曹钩子摇摇头道:“这其中的关节我们也想不明白,只能先从老二到底和哪家侯府有关系查起。”
三弯叹了口气道:“若是那兄弟知道到底是哪家侯府,也不用我们费这么多的功夫了。”
“知识是力量啊……”筱雨感慨道。
客船行过水泽,波纹荡漾开去,映照着蓝天骄阳倒也不失为一景。
及至上了岸,双脚踏了实地,筱雨方才松了口气,道:“总算站到地面上了,船上晃晃悠悠的,再多坐会儿怕是要晕吐了。”
鸣翠脸色微微有些白,她乘船的机会不多,这会儿已经有些晕了。
曹钩子递给她一个彩釉小瓷瓶,让她倒出一粒丹来含在嘴里,道:“上了岸后含一粒,一会儿就会舒服很多。”
鸣翠谢过曹钩子,倒了一粒含在嘴里,又将小瓷瓶递给筱雨。
筱雨摇头道:“你收着吧,以后坐船的机会还多着呢。”
筱雨牵着雪骊,曹钩子和三弯一左一右护在两边。鸣翠稍微落后一些扶着雪骊的马背跟着往前走。
孟阳城和大晋来往频繁,建筑格局多仿造大晋南部,瞧着倒是不算陌生。曹钩子寻了间客栈,四人点了饭菜填肚子,饭后三弯去打听接下来的行路。
孟阳城并不大,从北到南走穿城也不过只需要花费六天时间。
第二日的时候便走到了孟阳城的城主府。
城主府似乎是仿造着大晋宫廷修筑的,不过只孤零零的两三座宫殿在这儿,瞧着有些滑稽。城主府的主殿便是整个孟阳城最高的建筑,主殿最高的地方竖着一根长杆,长杆上挂着一面白色的降旗。
曹钩子道:“征南将军带兵涉水攻打孟阳城,孟阳城只五千水兵,平时也疏于训练,不堪一击,才打了一个时辰,孟阳城的城主就慌慌张张地竖了降旗,派了传令官恳求征南将军不要毁坏了城主府。征南将军将孟阳城的五千水兵给收编进了征南军,城主府他也没动。听孟阳城的百姓说,征南将军那会儿说了,城主府留着给皇上南巡做行宫。”
筱雨笑着道:“这倒是现成的。”
“孟阳城攻下了之后,它西南侧的三元城不待征南军到,便也竖了降旗。”三弯道:“三元城的水兵更少,只有三千人。”
“五千加上三千,也有八千人了……”
筱雨细细地算了算:“曾家军明面上是十万人,征南军也有十万人。曾家军暗地里或许还有兵力,如今就要看征南军一路征南下去,会收编多少兵力……如今瞧着,曾家军还是略胜一筹。不知道皇帝能不能等到征南军兵力壮大的那一天。”
三弯却道:“曾家军现在不可能对皇帝出手。”
“为何?”
“师出无名。”三弯眯了眯眼睛,闲闲地道:“如今大晋说得最多的,便是国中小国尽皆臣服之事,大晋再无分封小国,百姓对帝王的崇敬自然也达到了一个更高的点。科举取士,天下寒门子弟尽皆称颂,皇帝又早早地善待提拔了你们世代书香的宋家,侧面上安抚了世族,文臣对皇帝也不得不敬服。曾家要想窃国,单靠着十万军力……不,往高了说,顶多二十万军力,是绝对达不到的。”
筱雨沉吟道:“现在不出手,以后便可能出不了手了。”
咸宁帝渐渐羽翼丰满,曾家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绝对不是个蠢的,焉能瞧不出来咸宁帝下一个要动手除去的就是曾家?
咸宁帝再坐大,曾家就真的没有机会了除非抢先一步弑君。
据筱雨所知,咸宁帝如今还没有子嗣,而他的兄弟也是早夭的早夭,病弱的病弱,圈禁的圈禁,没有能带兵策反的能耐王爷。
若是弑君,控制朝臣的话,还能有一分胜算。但到时候改朝换代,史官仍旧会记下曾家弑君窃国、黄袍加身的过程,天下百姓的唾骂是绝对少不了的。
三弯笑了笑道:“曾家怕是要等着皇帝对曾家出手吧。”
筱雨仔细思索了会儿三弯所说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
第416章 归属()
曾家若真的包藏祸心,想要取而代之,起兵造反便要一个至少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可如今曾家师出无名,手上虽然有精兵良将,也不敢贸然出兵。
但要是咸宁帝先一步开始打击曾家,曾家便有了一个绝佳的借口自保。
想他曾家为朝廷效犬马之劳多年,却飞鸟尽良弓藏,帝王无情要将他曾家弃如敝屣,曾家又焉能坐以待毙?
虽然仍旧是造反,但要是能将这个理由加以修饰,说不定还能博得两分同情。
如今曾家和咸宁帝便处于“敌不动,我不动”的阶段,都等着对方先出招。
“三弯叔,大晋到底有多少兵力?除了曾家军有私军之外,其余的军队呢?”筱雨转头看向三弯问道。
三弯道:“据我所知,拱卫皇廷的禁卫军便只有五千人,京城周边驻扎着一万精兵。这便是大晋京城明面上的兵数。至于其他的,都是各州府领着兵的。大晋开朝以来除了与北汉有过交战,与西岭、南湾、海国都甚少有交战,所以也从未将兵将聚集在一起过,他们都分散着被人统领着,如今瞧着便只是一盘散沙。”
三弯顿了顿,道:“照我看来,如果曾家真的对大晋皇帝宣战,京城被曾家拿下是很可能的。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各州府知道了消息赶来救驾,想必也为时已晚。”
“咸宁帝不像是会将自身置于这般危险境地当中的人。”筱雨凝望着城主府顶上那展随风舞动的白色降旗,轻皱着眉说道:“我觉得,他应当早就在提防着曾家,暗地里必然也会有一些动作……皇家应该有那种武林高手组成的暗卫、死卫,肯豁出性命保护帝王安全的那种组织吧?”
曹钩子倒是意外地看了筱雨一眼,惊讶地道:“这些事情你一个姑娘家竟然也懂?”
筱雨道:“话本里似乎提过,我也只是按照常理来推测……”筱雨掩饰住眼里的心虚,问道:“曹叔,三弯叔,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
曹钩子缓缓点点头道:“大晋皇帝不是庸碌之辈,应当早就想到了后路和退路。”
三弯不耐烦地插嘴道:“筱雨,我们这会儿远离京城,也管不着京城当中的事情。还是想想眼下吧。”
三弯朝着西南方指了指:“我们快些赶到三元城去,据说征南军这会儿还在往南开路,大军即将从三元城城南继续开拔了。”
“三弯叔,我是担心我爹娘……”筱雨嗫嚅道。
曹钩子笑了道:“你啊,平时那般聪明,这会儿却是关心则乱了。放心吧,近段时间内,曾家不会有什么动作,即便曾家有动作,首当其冲的是皇族,你们宋家不会是他们的目标。”
筱雨目光灼灼地望着曹钩子提醒他道:“曹叔不要忘了,我如今为什么会在孟阳城。曾家军是曾家军,还有一个仇暴杀呢。”
说起仇暴杀,三弯便更觉烦躁:“他一个军师,为何跟你一个姑娘过不去?要说她相中了你,这天底下比你漂亮的,比你才学好的,甚至是比你胆子大的,那还不知道凡几,他怎么偏偏跟你杠上了?”
筱雨尴尬地搔了搔头。
她当然不会告诉三弯,仇暴杀乃是平州当年包家才情惊天下的金才公子。
“行了,我们都走到这儿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