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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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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清和阴着脸冲着兰草吼:“这就是你们奶奶送过来的?这是来伺候爷还是来折腾爷的?给我滚回去!”
  沈宜红眼泪都下来了,知道若是被赶回去就别想再来伺候了,强忍着泪磕头道:“妾手脚笨,只求能在爷身边端茶倒水,表表妾的心意,再不敢乱动手了。”
  沈宜织在后头看着,不由得摇了摇头,上前捡起银签子道:“妹妹还是回去吧,你做不惯这个的。”沈宜红固然是不会做,但郁清和哪里能容她在身边呢,想折腾还不是太容易了。
  只可惜她这番话沈宜红并不领情,只咬着唇道:“我是不如姐姐心灵手巧,但端茶倒水总还是会的。”
  郁清和瞧她片刻,微微一笑:“好,那你就端茶倒水吧。”笑容带着几分森冷,看得沈宜织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可惜沈宜红并未觉察,欣喜地答应了一声,站起来就退到屋角去等着了。
  沈宜织暗暗叹口气,将银签子用布擦拭了,又用盐水泡过一遍,这才拿在手里,一丝丝地将郁清和伤口里的碎布挑出来。她自然比沈宜红做得熟练,可是即便再熟练,那银签子拨开伤口也不可能不疼,郁清和却硬是从头到尾哼都没哼一声。
  好容易挑完这些碎布,沈宜织都觉得自己脑门上一层细汗。红绢一直心疼得了不得,不断地拧着帕子给郁清和擦汗,不断地低声道:“姨娘手轻一些,姨娘手再轻一些……”脸上的表情更随着沈宜织的动作而变化,时而皱眉时而咬唇,还不停地咝咝吸气。沈宜织真觉得,如果自己不是医生,就这么让红绢念叨着,也不敢下手挑了。
  “好了,取那外用药来。”沈宜织把药粉均匀地洒上一层。棒伤不好包扎起来,对创面愈合不利,就用一大块煮过消毒的白布轻轻盖上,让可怜的郁少爷光着屁股趴几天吧。


☆、第八十三章

  这一通折腾,沈宜织也抬手抹了把汗:“宝兰,爷的药熬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宝兰得了沈宜织的吩咐,从刚才就扇着小风炉在外头熬药,不管里头忙乱成什么样,她只管眼都不眨地盯着药锅子,这时候便将药汤从药锅里头漉出来,忙忙地端进来,“奴婢一直盯着的,半步也没离开过。”
  沈宜织这才接过来,轻轻吹着让药凉一些。药方子是她和郁清和都亲眼看了的,抓药是红绢差了郁清和的贴身小厮去的,回来就直接交到红绢手上,让宝兰支起风炉来熬,中间绝对不会有人有机会弄进去点什么。
  “爷喝药吧。”旁边红绢已经急急准备了蜜饯端过来,待郁清和将那一碗苦药汤子灌下去,就立刻塞了一颗蜜枣到他嘴里。动作之快,连沈宜织都没瞧清楚。
  郁清和也被折腾得不轻,含了蜜饯摆了摆手道:“都出去吧,就留沈姨娘在这里,爷想睡一会儿。”
  红绢抿起嘴,不太情愿地看了沈宜织一眼,还是出去了。其余人自然没有敢不听的,屋子里总算恢复了安静。沈宜织取过一床薄被来轻轻盖在郁清和身上:“爷睡一会吧。”昨天晚上杀人、赶回来、再赶回去,又喝花酒,肯定累得不轻。
  郁清和半闭着眼睛,忽然道:“你不想问什么?”
  “妾可不想知道得太多。”沈宜织叹口气,“您愿意说呢,妾就听听。不过若是太机密的东西,您还是别说了,妾可是听人说过,知道得太多死得早。”
  郁清和头埋在枕头上一阵闷笑:“放心,爷既然答应了你就会做到,没打算将你灭口的。”
  沈宜织很郁闷:“爷,妾可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郁清和笑着闭上了眼:“知道了,爷睡一会儿。”
  沈宜织摸*额头还有些热,但一直在发汗,这热度也不会升太高,于是也放下了心:“那爷就睡吧。”
  这句话还没说完呢,沈宜织的手还在郁清和额头上没拿下来,红绢就在门外说话了:“少爷,安王爷来访。”
  神马?王爷?沈宜织可没料到自己还有见到活着的王爷的机会,刚有点兴奋,就觉得郁清和猛地绷紧了肌肉,沉声道:“我腰上的伤——不能让人看见。”
  难道这安王爷还能来掀被子?
  沈宜织虽然心里疑问,但看郁清和冷峻的神情,猜也能猜到这安王爷恐怕是善者不来,一定跟昨天晚上的杀人事件有关,略一沉吟便把被子往他身下掖了掖,拿帕子捂着脸就哭起来:“爷可得了教训了吧?侯爷也是为爷好,那烟花地的女子有什么好的……”
  连哭带数落,沈宜织耳听着脚步声到了门口,就把被子掀起一块来,露出郁清和伤痕累累的腿:“看打成这样,爷可收收心吧!”
  “清和——”一个年近三十的蓝衣男子跨步进门,第一眼就看见了被子下头露出的令人目不忍视的伤口,而沈宜织像受了什么惊吓,忙将被子一丢,按得郁清和闷哼了一声:“轻些!”
  安王站在门口有些尴尬,不知是进还是退。不过方才那一眼扫过他倒是看清楚了,郁清和确实是被打得不轻。
  人就是这样,若是郁清和遮着藏着,安王心里必有怀疑,可是此时看了这血淋淋的伤口,心里那疑惑就去了一半,慢步进来笑道:“清和,倒是本王害了你。”
  郁清和撑着要起来行礼,安王看他上半身活动无虞,只有双腿不能着力,显然是被打得不轻,连忙上前一步按住他肩头:“万不能起来,若不是本王硬要约你去喝酒,也不致如此。说起来,倒是本王的不是,断没想到平北侯的家教竟如此之严。唉——”一脸的后悔莫及模样,顺便就在床边上坐下了。
  沈宜织心里一咯噔,连忙上前一步,满脸心疼:“王爷切勿压着我们爷的伤处——”
  “退下!”郁清和装模作样地瞪了沈宜织一眼,“这是安王爷,还不行礼,胡言乱语什么!”
  沈宜织赶紧跪下:“给王爷请安。”心里暗骂,万恶的旧社会,见了这个得跪,见了那个还得跪!
  安王比郁清和大上几岁的模样,白净脸盘,眉目端正,嘴角不笑也噙着点笑意,看起来十分温和近人。不过沈宜织想到郁清和对他如此提防,就不敢把此人当作个和气的看待,规规矩矩地行礼:“妾一时心急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恕罪。”
  安王倒笑着道:“快起来罢,你是心疼清和,何罪之有呢。”转头向郁清和道,“这便是你纳的新宠?看着倒是个伶俐可人的,难怪你喜欢。”
  郁清和半翻了个身,将右侧腰间的伤处压在身下,勉强笑道:“不过是商户之女,倒是还懂事。这床边上没法坐,王爷请椅子上坐罢。”
  安王笑道:“本王是来探病的,还拘坐在哪里么。”随手去掀他身上的薄被,“倒是让本王看看才心安。”
  沈宜织眼看他再掀开些就要露出郁清和腰间缠的白布,心里一紧,低头嘟囔道:“王爷这会儿心不安了,那时候带我们爷去吃花酒的时候怎不想着呢……”
  “大胆!”郁清和一巴掌拍在炕沿上,牵动自己伤处不由得一阵抽气,不由得伸手去抚着身后,恰好把那薄被压在了腰间,“方说你懂事,竟这般大胆,敢当面指摘起王爷来,真是商户人家出来的不懂规矩,难道要领家法不成?”
  安王看清了他臀上腿上果然都是板子打出来的伤,即便原有伤处也看不出来了,心里略微有些失望,顺手将被子放下笑道:“她说的也不为错,当真是本王失于算计。清和不必发这样的脾气,瞧倒把她吓着了。”
  沈宜织虽低着头,也觉得安王的目光在她脸上扫来扫去,甚至还往胸上瞧,心里不由得暗骂,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慌的样儿来又跪下了,带着哭腔道:“请王爷恕罪……”
  安王哈哈一笑:“起来吧,本王是来探病的,倒弄得你这里哭哭啼啼的了。也罢,看了你无甚大碍,本王也就放心了,久坐倒妨着你休息,本王这就走了,你不许起来。”
  沈宜织看他站起身来,不由得松了口气,低眉顺眼地恭送他到门口。安王瞧了她一眼,笑道:“今儿把你吓着了,回头本王叫人赏你点东西,压压惊。”
  沈宜织赶紧装出一副又是害怕又是欢喜的模样,小声道:“妾不敢收王爷的赏赐。”
  安王越发觉得有趣,心想当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略给些好处就露了欢喜,果然是浅薄了些,空长了一张美貌的脸孔,想来郁清和若真有什么秘密,必不敢让这样的女子知道。当下哈哈一笑道:“本王赏你的,你收着就是。”抬脚跨出了门。


☆、第八十四章

  此时平北侯已上朝去了,侯夫人听说安王来访,既惊且喜。这安王可是太后最为宠爱的孙子,虽在外头赏了封地,仍旧将他留在京城里承欢膝下,皇上也只是睁一眼闭一眼了事。
  “二少爷——不,三爷呢?快叫他去见安王爷!”侯夫人是内宅女眷不能去见安王,连忙叫碧桃,“二爷伤着,侯爷又去了朝上,只有叫三爷去招呼着,快去!”
  郁清明在朝中无官无职,只跟些落魄勋贵家的子弟厮混,安王如此受宠,若是能搭上这条线,好处可不就来了么?
  侯夫人心里盘算着,连连催着去把郁清明叫了来。幸好安王尚未离开,便在院子里给安王请了安。
  “跟安王一起出去了?”郁清和听了红绢的回报,冷笑了一声,“糊涂!且随他去吧。”
  红绢舍不得走,站在床边看了又看:“方才安王有没有碰到少爷的伤处?”回头又不悦地看了沈宜织一眼,“姨娘也太糊涂了,在王爷面前也敢胡言乱语,若是惹得王爷恼了,怕连少爷都要被连累。”
  沈宜织瞧她一眼:“今儿奶奶刚吩咐了,二房清风大爷就要回府,以后称呼都要换一换,要称二爷了。”
  红绢闻言更是不悦,低声道:“什么大爷,不过是没分家,混着叫罢了。”
  郁清和吐了口气,对红绢道:“你还叫人去打听一下,清明跟安王去了哪里,说了什么。”见红绢答应着出去了,便对沈宜织道:“红绢不懂这些,你不要怪她。”
  我哪敢怪她哟。沈宜织从善如流地点头:“我自然不会怪红绢姑娘,她也是为了爷好。”
  郁清和艰难地活动了一下趴得发僵的身体:“你倒是怪大胆的,当着安王的面居然敢说那些话,可知道若惹了安王不悦,打死你都是有的。”
  沈宜织缩了缩脖子:“妾想,安王是来打探爷的伤情的,好端端的他打死爷的妾室做什么,又不是要在爷面前立威。再者,万一安王真的怒了,爷叫人把妾拖下去做个样子就是,也未必要真打死吧?”
  郁清和啼笑皆非:“万一安王怒了,真要打死你呢?”
  沈宜织厚着脸皮笑道:“那除非安王找不到爷的伤处当真恼羞成怒了,倘若妾真是要被打死,还望爷看在妾是为了爷献身的份上,偷梁换柱一下,让妾死遁了罢。”
  “死遁……”郁清和指着她,一个字都说不上来,半晌才道,“你倒是打得好主意,死遁了,从前的约定都不用做数了是么?”
  “妾那不也是为了爷牺牲的么……”沈宜织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敢再说,赔着笑脸道,“妾就是那么一说,爷随便听听就是了。妾当时也是急了,想着说句话转移一下安王的注意力不是?倒是爷那戏演得好生逼真呢。”
  郁清和咬着牙道:“谁告诉你爷在演戏?”他这会子下半身跟火烧一样,动一下都疼得厉害,刚才那会儿还真是扯动了伤处,当真不是做戏。
  沈宜织偷偷吐了吐舌尖,赶紧过去轻轻揭开被子免得压着伤处:“爷趴着别动啊。”
  郁清和极其郁闷地趴了下去。沈宜织看他躁出一头汗,随手拿了把纨扇轻轻扇着,顺口道:“这安王是什么人哪?”说说话可以转移一下注意力,免得他光感觉疼了。
  “安王是今上的第三子,自幼就聪明伶俐,皇上十分喜欢,太后更是宠爱,年纪轻轻的就封了王,封地且十分富庶。按例各藩王都该去封地就藩,但因太后宠爱,至今还让他留在京城里。”
  沈宜织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既然安王这么好,为什么方才红绢说二少爷——哦不,三爷跟安王一起,爷要说他糊涂呢?”
  郁清和抬头看着她,微微笑了笑:“你倒是聪明得紧。”从他一句话就听出了安王的不妥。
  沈宜织谦虚:“哪里,妾笨得很呢。”
  郁清和嗤笑了一声,闭上眼睛又趴到枕头上:“告诉你也无妨。安王是齐妃所出,齐妃是太后的外甥女儿,所以太后才最宠爱这个孙儿。”
  这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安王有什么不妥啊!沈宜织琢磨了一下,小声问:“那么太子是谁?”
  郁清和倏地睁眼又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太子是皇后生的,但人人皆知他资质平平,只是为人宽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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