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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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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还是先回自己院子吧,看爷烦躁成这样,人多静不下心来。奶奶不走,其他人也不能走,爷这心就总静不下来。”
  孟玉楼攥着帕子,最后还是说了一句:“你好生伺候着爷,有什么事立刻叫人到正房去报我,若伺候得有半点不周到,别说我不客气了!”最后还指了兰草留在外屋听使唤,这才带着人离开。
  沈宜织一摆手,宝兰站在门口张望着,她便弯下腰来低声问:“是不是腰间的伤口迸了?”
  郁清和脸色苍白,满头的冷汗将鬓角都湿了,疲惫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先将伤口再缠一缠,等大夫走了再处置。”
  沈宜织不禁埋怨道:“明知道身上带伤,你还去喝花酒,还喝了一整夜。这下可好,先不说身上有伤不宜饮酒,就说这顿板子,可不是伤上加伤么!”
  郁清和只笑不回答。沈宜织看他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只觉无奈:“这板子打完,我看爷也不用下地了,更不用翻墙了。昨儿杀了人,今儿挨板子——”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打脑海里一掠而过,不由得停了下来,片刻之后才迟疑着低声问,“爷,你不是故意挨的这顿板子吧?”有了这顿板子,他就有了理由不出侯府大门了,顺便还能遮一遮身上本来就有伤的事实!
  郁清和趴在床上,侧过脸来看着沈宜织笑了笑:“不错,你还不傻嘛。”


☆、第八十一章

  沈宜织瞪着郁清和的笑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屁股上打得血肉模糊的,他还笑得出来?还有,腰里那伤也并不很重,有什么原因逼着他非用挨四十板子的方式把受伤的事掩盖过去?且他伤在腰间,只要用布巾紧紧缠上,从外头是看不出端倪来的,小心一些也不影响到日常活动,除非有人非扒下他的衣裳来检查检查,或者往他腰里打一拳试试。那么郁清和究竟是在防着谁?是有人位高权重到可以脱了他的衣裳检查?还是有人关系亲昵到可以随便动手动脚借着嬉闹的机会试试他有无受伤?
  沈宜织越想,就越觉得后背上有点发凉。原先她只觉得这个侯府后宅虽然复杂,也不过是兄弟矛盾,妻妾争风的那些事儿。她一个良妾,出身摆在那里,纵然正室也是不能随意打杀的;至于下个药什么的,她好歹也是个大夫哎,小心些也应付得过去。正是打着这个主意,她才敢跟郁清和讲条件,想着日后得个自由身。
  但现在看来,侯府的水远远比她想的要深得多!确切点说,郁清和这个人,远远比她当初想的要深沉得多!
  “想什么呢?”郁清和懒懒的声音打断了沈宜织脑子里乱马奔驰般的思绪,饶是疼得满头冷汗,他的声音却是平平的一点没变,真能忍啊!
  沈宜织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没,没想什么。爷疼不疼?”
  “废话!”郁清和动动身子,也忍不住轻轻吸了口气,“把腰上的布再缠紧些,别让大夫来看出了端倪。”
  沈宜织小心翼翼掀开他的中衣,果然缠在腰间的布条上已经渗出一片血渍,不由得皱起眉。但此时也没别的办法,只能揭了带血的布条,在外头再缠上一圈暂时挡一挡。郁清和看着她利落的动作,不禁一笑:“看你这样儿,倒像是常给人包扎的样子,比红绢利落多了,胆子也比她大。”
  难怪昨天晚上回来不去红绢那儿,倒跑到她屋里来让她包扎呢。沈宜织暗地里翻个白眼,故意说:“妾小时候养过一只兔子,我娘教过我给兔子上药包扎呢。”
  郁清和闷笑了一声:“你好大的胆子,拿爷比成兔子。”
  “那妾怎么敢呢。”沈宜织笑眯眯地拉好他的中衣,伸手去脱他的外裤,“这裤子得赶紧脱下来,不然一会儿被血粘上,再脱爷可就要受罪了。”
  “哎!”郁清和倒难得地有些别扭起来,“一会叫红绢来吧。”
  这下轮到沈宜织闷笑了。郁清和无奈地看着她:“你当真是没出阁的姑娘家?”脱男人的裤子还这么大方……
  沈宜织吓了一跳,赶紧装出一脸的羞涩:“妾这不是关心爷,一时失态了……”这年头失贞的女人要浸猪笼的,万一郁清和怀疑她怎么办!
  郁清和把脸转了过去:“行了,别装了。”
  沈宜织垮了脸,正想再说句什么弥补一下,外头就传来红绢的声音:“太医,太医您这边来,快些啊!”声音慌张,都带了几丝哭腔。后头是侯夫人的声音:“是是,烦劳太医快些。唉,侯爷手也太狠了,就说喝个花酒,也是爷们儿常做的事,何必下手打得这么狠呢。”
  沈宜织不觉挑了挑眉。家里儿子喝花酒,被老子打得屁股开花,这通常来说叫做家丑。家丑不可外扬,人家请了大夫来的都希望大夫嘴紧些别说出去,侯夫人倒好,生怕人家不知道似的,估计巴不得大夫出了门,全京城都知道郁清和喝花酒挨打了。
  大夫几乎是被推着脚不沾地进了房门,一进来就看见一个袅袅娜娜的少妇站在床前,赶紧将头低了低。其实他很是头疼,平日里平北侯府常请的太医并不是他,只是今日那位太医去太医院应差了——谁知道平北侯府的少爷会大清早的就挨板子呢——所以才把他叫了来。
  虽然来得不多,但他也知道平北侯府是个是非之地。平北侯的长子自幼生过大病,身子一直不好,成婚多年无有子嗣,好容易小妾怀了一个又掉了,如今又再纳妾;平北侯的妻室是继室,自己又生了儿子,儿子也没子嗣——哎哟,简直就是一潭浑水嘛!如果有可能,他是真不想搅进来啊。
  红绢进门一看见郁清和下半身的血迹就不由得心如刀绞,哭了一声:“少爷——”就想往郁清和身上扑。沈宜织赶紧一把拽住她:“先让太医给爷看伤要紧!”你这一扑,再把腰上的伤又压开了可怎么好。
  太医过去细看伤处,又拿过郁清和的手来诊脉,侯夫人和红绢就在一边你高我低,此起彼伏地哭。一个假意一个真心,却同样的吵人。沈宜织听得头都大了,恨不得一顿扫帚把两个都赶出去。难怪郁清和半夜回来不去找红绢,若是红绢见了他的伤,说不定抱着就先哭上半夜了!
  太医也被吵得脑袋嗡嗡叫,草草诊过了脉便道:“都是皮肉之伤,并不伤着根本,好生将养便可。倒是这毒火积在心里,必得开几服发散的药吃吃,否则却要激出病来。”便开了个方子,又留下些外用药,叫好生洗净了伤口,这些日子不能碰水,交待了一番便算完了。
  侯夫人赶着往外送太医,一边叫人封了诊金。红绢则忙着叫人去抓药,送了太医出去,回来又要往郁清和身上扑。
  沈宜织再次一把薅住了她:“去厨房要些盐来,就说要给少爷清洗伤处。”
  “要盐做什么!”红绢两次都被沈宜织拉住,心里已然不悦,“我想看看少爷的伤。”
  “宝兰去门口看着。”沈宜织吩咐了一句,这才掀起郁清和的中衣,亮出腰间的伤,“你扑来扑去,把伤口压着怎么办?”
  “少爷——”红绢一声惊呼未出口就被沈宜织喝回去了,“小声!你想人人都知道?”
  红绢忙捂住嘴,那眼泪跟断线珠子似的直往下掉,跪在床前握了郁清和的手只是哭:“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伤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奴婢一点都不知道呢?”
  郁清和淡淡一笑:“知道你怕见血,这不是有沈姨娘包扎了吗?快别大声。”
  红绢也不是笨蛋,知道这伤必定有蹊跷,便哭着道:“奴婢想办法去弄点金创药来。”
  郁清和摇头道:“不成,绝不许要什么金创药。侯府里的事转眼就会透出去,不可大意。”
  “可是少爷这伤——”
  沈宜织叹了口气:“行了,红绢姑娘就去厨房要点盐吧,再要烧得滚开的水和干净的白布。还有太医开的那方子,要着信得过的人去抓药,回来叫人亲自盯着熬。最好是搬个炉子来,就在这院子里弄。”
  红绢心里不情愿听沈宜织的,不悦道:“没有金创药,少爷腰里这伤可怎办?”
  沈宜织心想:没有张屠户,你还真吃带毛猪啦?没金创药伤就不能好了么?嘴上却道:“红绢姑娘只管去就是了,少爷这伤包在我身上。”
  红绢盯了她一眼,终于还是起身:“那就烦劳沈姨娘了。”


☆、第八十二章

  孟玉楼人虽然回了正院,却留着兰草在那里不时地往回送消息:“沈姨娘在院子里支了药炉子,叫贴身丫鬟亲自看着熬药。”
  一会儿又是:“红绢那丫头占了厨房,用大锅装上水在煮白布。”
  再一会儿又是:“从厨房要了盐,不知做什么用。门关着呢,爷只要红绢和沈姨娘伺候,别人不许进。”
  孟玉楼表面平静,心里急得要命:“到底爷的伤怎样了?”
  “听太医说都是皮肉伤,并不打紧的,只开了几副去火的药吃。”这到底是打少爷,下人们哪敢往死里打,虽然打得皮开肉绽,但都是外伤,不动根本的。
  孟玉楼这才松了口气,但想起郁清和自己要住到卉院去,便不由得一阵恼怒。旁边沈宜红察颜观色,忙过来轻轻替她捶着肩道:“奶奶担忧一早上了,还是歇歇的好,别累着了自己身子。爷也是怕奶奶累着,这才要住到卉院去的。”
  “他哪里是——”孟玉楼话都出口又咽了回去,看了看沈宜红,淡淡道,“你是有心的,只要懂得规矩,我少不得抬举你。”
  沈宜红心里暗喜,脸上却一副低眉顺眼的表情:“妾都凭奶奶安排。”
  孟玉楼按了按额角,叹道:“只是你自己也要拿出几分本事来,否则我再抬举,你自己不争气也不顶用。”
  沈宜红心里暗恨沈宜织,垂头道:“是妾没用,不能替奶奶分忧,若能过去伺候爷,也能时常给奶奶回报着。”
  这句话提醒了孟玉楼,转头吩咐兰草道:“你与小沈姨娘一起过去,就说是我让她去伺候爷的,跟沈姨娘轮着班儿守夜也好。”
  沈宜红心里大喜,赶紧行了个礼,跟着兰草走了。
  卉院这里,沈宜织用配好的盐水仔细替郁清和清洗了腰间的伤处,毕竟昨夜的白布没有消毒,这会儿伤口已经有点发炎。沈宜织随手摸摸郁清和的额头,果然微微有几分发热,不禁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若说伤口还可以伪装没事儿,这发起烧来可按不下去,大夫一诊脉便知道。说不得,也只能用挨板子破皮损肉的方式遮掩了。
  煮好的白布绞去水,放在火上烘干,沈宜织拿了来,用煮过的银剪剪开。又在郁清和腰间的伤处上洒了些外伤药粉,便用白布仔细裹好。红绢犹自不放心:“这药可对症?”
  沈宜织暗自翻个白眼:“外伤只要止血消炎,慢慢都会好的。没有对症的药,就用最普通的反而好些,只不过愈合得慢些罢了。”免得有些药里加了别的东西,对伤口有什么不知道的副作用。
  刚包扎好腰间的伤处,外头兰草就来了:“爷,沈姨娘,奶奶说,怕沈姨娘一人照顾不好爷,叫小沈姨娘一起过来帮着伺候爷。”
  郁清和懒懒看了沈宜红一眼:“也好。”伸手拍拍沈宜织的手,“也省得你白天黑夜的忙不过来,晚上就叫她值夜吧。”
  沈宜织有点儿犹豫,看了一眼郁清和:“只怕值夜辛苦,妹妹身子弱——”
  沈宜红一听值夜,心里咯噔一跳,激动得呼吸都有些急促,忙蹲身道:“妾能伺候爷就是福分了,爷说做什么妾就做什么。”
  郁清和意味深长地对沈宜织一笑:“无妨,她别的怕也不会做什么,值夜端个茶倒个水总还是可以的吧?”
  沈宜红连忙道:“妾虽然笨,可爷只管使唤,姐姐做得的,妾也做得。”
  “是吗?”郁清和扫她一眼,“那你就来给爷把伤口里的布丝挑出来。”毛竹板子隔着衣裳抽,绸缎里衣全抽碎了,碎布条就在伤口里粘着呢,得一点点挑出来。
  沈宜红忙应了一声,待拿着银签子坐到床边上却愣住了。郁清和臀上腿上一片皮开肉绽,细细的碎布条都嵌在伤口里,跟血糊成一团,看着都心惊肉跳,哪里还敢下手去挑?
  “快点啊!”郁清和半闭着眼催促:“不是说你姐姐做得的,你也做得吗?”
  沈宜红哆嗦着手拿银签子去挑了一下,手一抖,碎布没挑起来,反倒扎了郁清和一下。郁清和倒吸一口冷气,甩手就把她推地上去了。红绢在旁边眼睁睁看着,不由得心疼得叫起来:“小沈姨娘!你扎着少爷了!”
  沈宜红一屁股墩在地上,手肘磕得生疼也不敢吭声,赶紧爬起来跪下:“是妾手笨,是妾手笨。”
  郁清和阴着脸冲着兰草吼:“这就是你们奶奶送过来的?这是来伺候爷还是来折腾爷的?给我滚回去!”
  沈宜红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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