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 作者:约素(文秀网2013-09-30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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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侯夫人只要将目前的事敷衍过去便罢,抬手按着额角道:“这也罢了,只是你也要拿出当家奶奶的气度来,这般不容人,岂是家宅安定之像?快都散了,看闹成了什么样子!回去都给我约束好下人,若被我听见半句闲话,不管是谁,直接送到角门去挨板子!”
侯夫人说罢,自己起身往后头去了。孟玉楼既是外甥女又是长媳,亲自过去扶着。侯夫人见左右无人,拍了拍她的手叹道:“这都闹成了什么样子,明儿这个媳妇娶的,真是——唉!”
孟玉楼可不好说什么,只道:“弟妹一时没有想开,待过了这阵子自然就好了。”
侯夫人瞧了她一眼,叹道:“这样也好,明儿房里到底是人少些,总比让韩青莲把人又塞给老大的好。”
孟玉楼想起沈氏姐妹,只觉得心里一阵针扎似的难受。侯夫人看着清楚,又叹道:“当初聘了韩家女,只想着到底是官宦人家知书达礼,进了门也是安分的,万没想到韩家竟如此——一下子弄了四个人来!便是帮着韩青莲固宠,也实在太过了!”
孟玉楼忍不住要落泪:“姨母怎不就叫小沈姨娘嫁了那花匠……”
侯夫人叹着气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姨母怎不想就顺水推舟呢?只是你想想,一个做了老大的妾,一个却嫁了个花匠,说出去,外头又不知有多少舌头要嚼。侯爷如今——可不能再生气了。”
孟玉楼忍泪道:“是外甥女儿想左了……”
侯夫人叹道:“你就是太贤惠了,弄得一个妾也敢踩到头上来。唉,也是老大糊涂,怎么就看上了那个沈姨娘!好在如今那秋晴去了,沈家那两个你多防着些,要紧的,还是你的肚子得有动静啊!”
孟玉楼心里一阵阵地难受。论门第,孟家与侯府简直天差地别,当初若不是郁清和病了要冲喜,她又怎能做侯府嫡长子的正室呢?是以进了府来,真是步步小心,德容言工,唯恐哪一样被人挑出了毛病。因没有儿女,公婆往房里塞了多少妾室丫头,她也不敢说句话。
当初韩青莲有孕,那得意的样子——逼得她在房里哭了好几回,若是个身份低些的姨娘,便生了儿子,她也可抱来自己养着。可是韩青莲是贵妾,若真生了儿子是可以养在她自己房里的,那时母凭子贵,自己就更难做了。
那些日子,孟玉楼觉得自己年看着韩青莲的肚子,都忍不住想上去踢她一脚。天幸韩青莲的孩子最后小产了,她才算松了口气。且韩青莲因伤心过度,身子不好,脸色也坏了,容貌都不复从前的光彩,送她到庄子上去养病的时候,孟玉楼真是不胜欣喜。可谁知道,一转眼的,韩家不但又送了四个女子到庄子上,最后还让郁清和纳了两个!
去了一个,却来了两个!那沈宜红看着年纪还小些,且未圆房,倒也罢了。可那沈宜织——想起郁清和特地今日还回卉院去看她,孟玉楼便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酸。
“都是我的肚子不争气……”
侯夫人叹道:“也未必都怪你。或许真是人说的,从前侯爷在边关杀孽太重,以致子嗣艰难……唉,你也把心放宽些,好生调理着。我上次给你的那药可吃完了?回头叫香苹再给你送一包过去。别的不说,这身子可是自己的。你也别太着急,说来,要是沈姨娘能生也好,她身份低,生了儿子你就抱过去,岂不也跟自己养的一样?”
侯夫人越是这么说,孟玉楼越是心里不舒服,只得低低应了一声。侯夫人想了想,又道:“听说你还没接她们敬的茶?也好,只要她们一天不敬茶,一天就不算正经的姨娘。这个下马威你得好生煞煞她们,免得将来自己吃亏。”
孟玉楼拭泪道:“还是姨母心疼我。”既是姨母又是继婆婆,果然在这府里也就这么一个贴心人了。丈夫虽然对自己也敬着,可总归是隔着一层,不懂得体贴自己的辛苦。
侯夫人满意地笑了笑:“我不心疼你却要心疼谁呢?你可是我瞧着长大的。去罢,爷们儿再宠爱,不过是个姨娘,后宅里你才是主母,拿捏她们还不容易么。”
☆、第六十四章
沈宜织陪着郁清和慢慢地往卉院溜达,瞅着四周没人了才敢问:“少爷今儿晚上去卉院,就是为了等着看这出戏的吧?”
郁清和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倒机灵。”
沈宜织怀疑地看着他:“不会——不会今儿晚上这事也是少爷你——”
郁清和收起了笑容:“爷不过叫人盯了一下罢了,是秋晴和二弟自己耐不住了。”
沈宜织想了想:“也好,一直让她呆在这边,还真是不安全。”
郁清和冷淡地一笑:“夫人一直不提要她过去,不就是为了在爷眼前再钉一根钉子么,爷难道会眼睁睁看着?”
他懒洋洋打了个呵欠:“明儿去给少奶奶请安吧,该敬茶了。”
沈宜织答应了一声,稍微有点担心:“若是少奶奶不肯喝我们的茶呢?”
郁清和嗤笑了一声:“那就是你的事了。”他斜眼看着沈宜织,“连个茶都敬不了,你还能做什么?”
沈宜织很郁闷。她可没有给人下跪的习惯和欲望啊:“其实这茶敬不敬,妾倒也不怎么在意……”
郁清和斜眼看看她:“你是不怎么在乎,可是爷倒挺在乎。”
非得在乎我给人下跪吗?沈宜织腹诽了几句,还是低下头:“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她还指着将来郁大少爷放她自由呢。
郁清和微微一笑:“行了,明儿爷过去给你撑腰。”说完摆摆手,“你回去吧,爷去书房里睡。”转身走了。
虽然想到明天要下跪很郁闷,但沈宜织还是一觉睡到天亮,起来梳洗完用过早饭,就颠颠往嘉禧居去了。
正房的门还掩着,房里鸦雀无声,韩姨娘和沈宜红又是站在门外。不过今天人比较多,沈宜织拿眼睛扫了一圈儿,除了韩姨娘和沈宜红之外,还有一个通房丫鬟打扮的紫衣女子,年纪十八九岁,长得也十分端正。怡兰低声道:“那是灵芝,是侯爷赏下来的。”
灵芝旁边还有个大丫鬟,一身水红衣裳,跟红绢打扮十分相似,沈宜织一看就知道,这个准是红绫了,果然长得出挑,比沈宜红还美貌些,尤其眉眼间带着股泼辣劲儿,配上那身水红衣裳,倒真是小辣椒一样。
果然怡兰接着就说:“那个是红绫,打小儿伺候大少爷的大丫鬟。”
沈宜织刚站稳,沈宜红就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道:“姐姐今儿来晚了。”
沈宜织看看天色,确定时间并不比昨天晚,于是冲沈宜红笑笑没说话。可惜沈宜红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仍旧笑吟吟地道:“姐姐可是伺候了大少爷才来晚的?”
“妹妹还是少说几句,惊扰了少奶奶就不好了。”沈宜织不打算跟她说那么多,淡淡回了这一句就站着不动了。
沈宜红脸色微微一变,却听旁边红绫掩着嘴笑了一声:“伺候大少爷?可是奴婢怎么听说,昨儿晚上少爷是睡在书房的呢?”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沈宜织,沈宜红故做惊讶地道:“哎呀,那是我误会姐姐了,还以为昨儿晚上少爷是宿在姐姐房里的呢。”目光中满是讥笑。
沈宜织本来不想说什么,可是后来一想自己要扮演一个拉仇恨的宠妾角色,总这样也不行,于是淡淡回了一句:“这也不怪妹妹。少爷又不宿在妹妹房里,妹妹知道什么呢?”
沈宜红的脸顿时涨得红里透青了。虽然说事是发生在别庄上,但如今府里怕人人都知道,小沈姨娘根本不是大少爷自己挑中的。她想借机讥讽一下沈宜织,却被沈宜织反手抽了重重一个耳光。
沈宜织从头到尾也没看沈宜红。她是不想跟人争吵的,可是沈宜红这般步步紧逼,显然是不打算顾及她们的姐妹身份。既然如此,再不抽她还等什么呢?
红绫看这对大小沈姨娘都不顺眼,听了这话更掩着嘴笑了起来。沈宜红的脸涨得更红,狠狠瞪了红绫一眼,正想说话,韩姨娘已经淡淡道:“都住口吧。少奶奶还没起身,惊扰了少奶奶,你们哪个担待得起?”
这话刚说完,院子里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哟,大清早的这是怎么回事,怎的这般热闹呢?”
沈宜织回头一看,一个穿秋香色衫子的女子扶着丫鬟的手,摇摇摆摆地进来。韩姨娘刚说了让众人都住口,她的声音就显得格外的响亮。
怡兰低声说:“这是香苹香姨娘。”她的声音里有自己都没觉察的一丝嫉妒。当初都是侯夫人身边的丫鬟,碧桃,香苹,怡兰,丹榴,如今香苹做了大少爷的姨娘,丹榴是香苹的妹妹,也去伺候二少爷了,碧桃还在侯夫人身边得用,唯有她倒要来伺候一个姨娘。如今看见香苹穿金戴玉的,虽则是婢妾,却也算半个主子,那心里的酸劲儿就一股股地往外冒。
沈宜细细打量香苹。生得也还算精致,尤其那身子,真是前凸后翘。相比之下,王玉婷也就不算什么了。只是头上插金戴银的,好好一件清雅的秋香色衫子,偏被她穿得有些俗气。
韩姨娘脸色微微一冷。郁清和房里人不少,但只有她和香苹有个名份。只是这般一个奴婢出身的姨娘,大字都识不了几个,竟然也跟她一样被称姨娘。虽则她是贵妾,香苹不过是个贱妾,可是在人嘴里都只呼姨娘,谁知道谁贵谁贱呢?何况香苹是侯夫人赏下来的,比之一般丫鬟上来的姨娘还要尊贵几分,平日里仗着有侯夫人撑腰,对她都只是面儿上的礼。否则,方才她说要众人住口,香苹明明已经走到了院子里,不可能没听见这句话,却偏偏的提高嗓门嚷出来,分明是要给她没脸!想当初自己有孕的时候,香苹如何敢这样呢?
香苹摇摇摆摆地走到门口,笑道:“今儿人真是全呢,韩姐姐方才说什么呢?”
韩姨娘心里暗暗咬牙,脸上却是淡淡的:“妹妹这是从夫人处来?时候可不早了。”
香苹笑嘻嘻地指了指丫鬟手里的纸包:“可不是。夫人让我给少奶奶带些补身的药材来。哎哟,一样样的都要分门别类地包起来,妹妹我不识得药,可折腾了半天呢。”说着故意叹了口气,“这几天跟着夫人,可知道少奶奶忙成什么样子了,别说夫人,就是我们做奴婢的看着也心疼呢。这不,赶着就给少奶奶送过来。”说罢,径自就进去了。
站在院子里的一干人都看着她的背影。韩姨娘咬得牙根都疼了。她再是贵妾,侯爷生辰这样的大场面,她一个姨娘也只能在后宅呆着,只有孟玉楼这样的少奶奶,才能到正厅去接待宾客。虽然累,那却是正房奶奶的体面!还有香苹,借着伺候侯夫人,竟然也到正厅去露脸!
韩姨娘的手不自觉地按在自己小腹上。孩子,还是要生孩子。只要能生出长子来,纵然她不是正室,也会有脸面!
☆、第六十五章
香苹进去了半晌,孟玉楼身边的大丫鬟瑞草才笑盈盈地出来:“少奶奶起了,姨娘们进去吧。”
韩姨娘打头,沈宜红立刻跟上,把沈宜织挤在了后头。灵芝倒是低眉垂眼的请沈宜织先走,红绫在后头笑了一声,跟在了队尾。
孟玉楼坐在上头,端了一碗燕窝粥慢慢地用银勺子搅着,旁边香苹正把一包包的药摆开:“夫人说了,少奶奶定要按着日子吃才好,身子是最要紧的。”
孟玉楼似听非听地点了点头,兰草就收了进去。韩姨娘打头,领着一群人向她行礼:“给少奶奶请安。”
“都起吧。”孟玉楼手按按太阳穴,“昨儿晚上都没睡好吧?也是,家宅不宁的,谁也歇不好。”
韩姨娘脸上阵青阵红,不得不低头道:“是妾看错了人,竟不知这秋晴如此不安分。扰了少奶奶,都是妾的错。”
孟玉楼嗤笑了一声:“扰了我算什么,昨儿可是连夫人和侯爷都扰了。说起来,从前青莲你身边的人也还都不错,采芳采香都是老实的,这如今是怎么了,去了一趟别庄,怎的就带回这样的人来?”嘴里说着秋晴,眼睛却冷冷扫着沈氏姐妹。
韩姨娘自打昨夜就恨秋晴入骨,此刻被孟玉楼这样训斥,心里更把秋晴咒得体无完肤,低头道:“都是妾的错,原想着去向侯爷和夫人请罪的……”
“请罪就不必了。”孟玉楼将燕窝粥往小几案上一放,“侯爷生辰的大好日子,闹出这样的事来,只怕侯爷和夫人如今也不想见着你。依我说,你这些日子就在自己房里闭门思过吧,顺便抄上一百本金刚经和心经,供在佛前,也算是去去晦气。”
金刚经和心经都不算很长,但要供在佛前的,少不得要认真仔细地誊写。便是韩姨娘这样读书识字的,也得很抄上几天。且抄经就要斋戒,自然也不能行房,至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