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成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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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察坚持。
“据你所知,乔治爵士和他太太之间没有过任何问题?”
“我确信是没有,”福里亚特太太强调说,“如果有的话我会知道。”
“那么,史达斯夫人离家出走不会是任何夫妻间不合的结果?”
“噢,不会。”他接着又轻淡地说,“我知道,这傻女孩不想见到她这位堂兄。某
种孩子气的恐惧症,所以她就像个小孩子可能做的那样逃走了。”
“据我所知,他已经回他的游艇上去了。”
“是在舵口吧?”
“是的,在舵口。”
“我明白,”福里亚特太太说。“呃,这有点不幸——海蒂表现得这么幼稚。然而,
如果他要在这里停留一两天,我们会让她明白她必须有得体的表现。”
督察心想,这是句问话,但是他虽然注意到了,却并不回答。
“你或许在想,”他说,“这一切有点离谱,但是你确实了解,可不是吗,福里亚
特太太,我们的调查范围有点广。比方说,布鲁伊丝小姐。你对布鲁伊丝小姐有什么了
解?”
“呃,她是个优秀的秘书,不只是个秘书,她实际上是这里的管家。事实上,我不
知道他们没有她要怎么办。”
“她是不是在乔治爵士婚前就是他的秘书?”
“我想是,我不太确定,我只在她跟他们来这里以后才认识的。”
“她不太喜欢史达斯夫人吧?”
“是的,”福里亚特太太说,“恐怕是不太喜欢,我不认为这些好秘书有人曾经多
喜欢过雇主的太太,如果你懂我的意思,或许这是自然的。”
“要布鲁伊丝小姐带着蛋糕和果汁去给船库里的那个女孩的人是你或是史达斯夫
人?”
福里亚特太太显得有点惊讶。
“我记得布鲁伊丝小姐拿了些蛋糕和其他东西,说她要带去给玛莲。我不知道有任
何人特别要她那样做,或是作那项安排,确实不是我。”
“我明白,年说年从四点开始就一直在茶棚里,我相信雷奇太太那个时候也在茶棚
里喝茶。”
“雷奇太太?不,我想是没有。至少我不记得在那里见过她。事实上,我相当确信
她并没有在那里。有一大群人从多港坐巴士过来,我记得我四处看看茶棚子,心想他们
一定全都是夏季的游客,几乎没有一张面孔是我认得的,我想雷奇太太一定是稍后才去
喝茶的。”
“哦,好吧,”督察说,“这不重要。”他接着有平顺地说,“呃,我想就这些了。
谢谢你,福里亚特太太,你真好,我们只能希望史达斯夫人很快会回来。”
“我也希望如此,”福里亚特太太说。“那孩子真是欠缺考虑,让我们大家这么焦
急。”她轻快地说,然而话声中的活泼意味并不太自然。“我确信,”福里亚特太太接
着说,“她相当没事,相当没事。”
这时门被打开,一个红发雀斑脸的迷人年轻女人走进来,说:
“我听说你一直在找我?”
“这位是雷奇太太,督察,”福里亚特太太说,“莎莉,亲爱的,我不知道你是否
听说过这里发生的可怕的事?”
“噢,听说过了!可怕,不是吗?”雷奇太太说。她长吁一声,在福里亚特太太离
去时,坐进一张椅子里。
“我对这一切感到非常难过,”她说。“看来好像真的叫人难以置信,如果你懂我
的意思,我恐怕帮不上你们任何忙。你知道,我整个下午都在替人算命,因此我什么都
不知道。”
“我知道,雷奇太太。不过我们只是不得不问每一个人同样一些例行的问题,比方
说,在四点十五分到五点之间,你到底在什么地方?”
“呃,我四点钟时去喝茶。”
“在茶棚里?”
“是的。”
“那里非常拥挤吧?我相信。”
“噢,挤死人了。”
“你有没有在那里见到任何你认识的人?”
“噢,一些熟人,有。没有跟任何人讲话。天啊,当时我是多么的想喝那杯茶!那
是四点的时候,如同我所说的。我四点三十分时回到算命棚子里去继续我的工作。天晓
得我在对那些女人扯什么好运。百万丈夫、好莱坞电影大明星——天晓得还有什么。”
“你不在的那半个小时怎么办——我的意思是,假使有人想要算命呢?”
“哦,我在棚外吊一张卡片。‘四点半再来’。”
督察在纸上记了下来。
“你最后一次见到史达斯夫人是什么时候?”
“海蒂?我不太知道。我走出算命棚去喝茶时,她在相当靠近的地方,不过我没跟
她说话,我不记得后来再见到她。有人刚告诉我说她失踪了,是真的吗?”
“是的,是真的。”
“哦,”莎莉·雷奇愉快地说,“她的头脑有点古怪,你知道,也许发生谋杀案把
她给吓着了。”
“呃,谢谢你,雷奇太太。”
雷奇太太迅速接受辞退,她走出去,在门口跟赫邱里·波洛擦身而过。
督察看着天花板说话。
“雷奇太太说她自己四点到四点半时在茶棚里,福里亚特太太说她自己从四点开始
在茶棚里帮忙,但是雷奇太太不在那里头。”他顿了顿,然后继续,“布鲁伊丝小姐说
史达斯夫人要她带一盘蛋糕和果汁去给玛莲·塔克。麦克·威曼说史达斯夫人相当不可
能做这种事情——跟她的个性非常不合。”
“啊,”波洛说,“互相矛盾的说辞!不错,总是会这样。”
“而且要澄清它们是多么的令人讨厌,”督察说。“有时候它们有关系,可是十之
八九是无关紧要的。呃,我们有得累了,这是明显的事。”
“那么你现在认为怎么样,朋友?最新的想法是什么?”
“我想,”督察庄重的说,“玛莲·塔克看见了她不应该看见的什么。我想是因为
玛莲·塔克看见了所以她不得不被杀掉。”
“我不跟你唱反调,”波洛说。‘问题是她看见了什么?”
“她可能看见了一件凶杀案,”督察说,“或是她可能看见了凶手。”
“凶杀案?”波洛说,“杀的是谁呢?”
“你想呢,波洛?史达斯夫人还活着或是死了?”
波洛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说:
“我想,朋友,史达斯夫人死了。而且我会告诉你为什么我这样想,那是因为福里
亚特太太认为她死了,不错,不管她现在说什么,或装作认为怎么样,福里亚特太太相
信海蒂·史达斯夫人已经死了,福里亚特太太,”他接着又说,“知道很多我们不知道
的。”
12
赫邱里·波洛第二天早上下楼来到人数减少的早餐桌上,仍然因为昨天所发生的事
而在震惊状态中的奥利弗太太在她床上吃早餐。麦克·威曼喝了杯咖啡早早就出去了。
只有乔治爵士和忠实的布鲁伊丝小姐在早餐桌上,乔治爵士正以无法吃下任何早餐来证
明他的精神状态,他的餐盘里的东西几乎动都没动过的摆在他面前。他推开一小堆布鲁
伊丝小姐拆过之后摆在他前面的信件,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地喝着咖啡。他说:
“早,波洛先生。”敷敷衍衍地,然后又陷入他的心事中,他不时发出感叹嘀咕声。
“这么难以置信,这该死的事情,她可能在哪里?”
“调查庭将在星期四举行,”布鲁伊丝小姐说。“他们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们。”
她的雇主看看她,仿佛听不懂。
“调查庭?”他说。“噢,是的,当然。”他声音显得迷惑,不感兴趣,吸了一口
咖啡后,他说,“女人叫人难以预料,她以为她在干什么?”
布鲁伊丝小姐抿起双唇,波洛够精明地注意到她正处于神经绷紧的状态中。
“贺吉生今天上午要来见你,”他说,“有关农场挤奶棚电气化的事。还有十二点
时有……”
乔治爵士打断她的话。
“我无法见任何人,把他们都推辞掉!当一个男人在为他太太担心个半死的时候,
你想他怎么可能办事?”
“钥匙你怎么说的话,乔治爵士。”布鲁伊丝小姐说得像是高等法院上出庭的律师
说“遵照法官大人的意思。”一样,她的不满是明显的。
“从不知道,”乔治爵士说,“女人脑子里想些什么,或是他们可能干出什么傻事
来!你同意吧。啊?”他的最后一个问题对准波洛发射。
“女人?她们是叫人难以预料。”波洛扬起双眉,双手像法国人一样激动地说,布
鲁伊丝小姐恼火地擤着鼻子。
“她看起来好好的,”乔治爵士说,“对她的新戒指高兴死了,打扮着要在游园会
好好玩一下。一切就像平常一样,并不是我们吵了架或什么的,一句话都没有就走了。”
“关于那些信,乔治爵士……”布鲁伊丝小姐说了个头。
“去它的什么鬼信。”乔治爵士说着把咖啡杯推到一边去。
他捡起餐盘旁的信件,把它们丢给她。
“随你高兴去会吧!我没有心情。”他以受伤害的口气,多少像是对自己家说地继
续下去,“好像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事……甚至不知道那个警察家伙有没有用,讲起话
来客客气气的。”
“我相信,警察,”布鲁伊丝小姐说,“非常能干,他们有很大的能耐查出失踪的
人。”
“有时候要好几天,”乔治爵士说,“才找到某个离家出走躲干草堆里的可怜女
孩。”
“我不认为史达斯夫人可能躲在干草堆里,乔治爵士。”
“要是我能做点什么事就好了,”不快乐的丈夫重复说。“我想,你们知道,我要
在报纸是登个广告。记下来,阿曼妲,好吗?”他停顿一下,想着。“‘海蒂,请回家
来,为你伤心欲绝。乔治。’,所有的报纸都登,阿曼妲。”
布鲁伊丝小姐不悦地说。
“史达斯夫人不常看报纸,乔治爵士。她对一切世事、时事都没有兴趣。”他接着
有说,有点阴险地,然而乔治爵士没有心情去管她阴不阴险,“当然你可以在时装杂志
上登广告,那她可能就会看到。”
乔治爵士不加思索地说:
“你认为什么地方可以就在什么地方登,只要登出去就是了。”
他站起来,走向门去。他的手在门把上停顿下来,走回来几步,直接向波洛开口。
“听着,波洛,”他说,“你不会认为她已经死了吧?”
波洛两眼注视着咖啡杯回答:
“我认为作这种断定还太早了,乔治爵士,还没有理由作这种想法。”
“原来你真这么认为,”乔治爵士沉重的说,“呃,”他气冲冲地接着又说,“我
不认为!我说她相当没事。”他更加气冲冲地连点了几次头,走出去砰的一声把门带上。
波洛若有所思地在一片吐司上涂奶油,在有任何一点怀疑说做太太的被谋杀的案子
里,阿总是机械式地怀疑做丈夫的(同样地,死的是做丈夫的,他就怀疑做妻子的)。
但是在这个案子里,他并不怀疑是乔治爵士干掉了史达斯夫人。从他跟他们的简短交谈
中,他深信乔治爵士深爱他太太。再说,就他优越的记忆来说,乔治爵士整个下午都在
草坪上,一直到他自己和奥利弗太太离开去船库发现了尸体。他们回来时他还在草坪上。
不,乔治爵士不是该为海蒂之死负责的人。这也就是说,如果海蒂死了的话。毕竟,波
洛告诉自己,还没有理由这样相信。他刚刚对乔治爵士所说的话是够真实的了,但是在
他自己心里,这项谋杀是不可改变的。这模式,他想,是谋杀的模式——双重谋杀。
布鲁伊丝小姐以恶狠狠几乎带着眼泪的话语打断了他的思路。
“男人是这么的傻,”她说,“真是傻透了!他们在各方面大多是相当精明,然而
却完全娶错了女人。”
波洛一向乐意让别人讲话。别人对他讲的越多,他们说的越多,越好。在谷糠里几
乎总是能找到一两粒谷子。
“你认为这是一项不幸的婚姻?”他问道。
“悲惨——相当悲惨。”
“你是说——他们在一起不快乐?”
“她在各方面都对他有彻底的不良影响。”
“我发现这非常有意思。什么样的不良影响?”
“让他随她呼来唤去的,向他索取昂贵的礼物——珠宝多得一个女人不可能戴得下,
还有皮毛大衣,她有两件貂皮大衣和一件俄罗斯貂皮大衣。我倒想知道,一个女人要两
件貂皮大衣干什么?”
波洛摇摇头。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说。
“狡猾,”布鲁伊丝小姐继续说,“虚伪!总是假装傻瓜——尤其是有人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