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华再起-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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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集团的绝对统治者,就是他表面上地生父也无法掣肘于他。原本宗族安插在淮军中的军官只有极少数有能力的能够留下,其余不合格的也被他毫不留情地清退掉,整支淮军已经唯他一人马首是瞻,工厂的秩序与运转也是完全依照他的指示来进行。两淮的朝廷官员也需仰他地鼻息才能安然无事。
连朝廷也认可了淮安一府十几个州县算做张华轩的地盘,除了淮安之外,扬州也需看张华轩的脸色行事,除了徐州之外。整个苏北都算是张华轩一手掌控。
这些当然是张华轩以退为进,放弃更高的权力与地盘换取所得,朝廷以大制小惯了,当然不能理解。实现工业化之后,就凭扬州与两淮地地盘与人力已经足够张华轩施展手脚,积攒力量了。
这一天好不容易忙活了一点头绪出来。偏漕运总督王有龄带着一个青年商人一起前来拜会。张华轩却不过他的面子。只得吩咐人在花厅接见。
王有龄是福建候官人,父辈也曾为官。在他这一辈已经落魄,先是捐的知县,然后辛苦做到了知府地前程,张华轩在清江浦事后一手掌握了南河与漕运,见此人还算干练老成,在清季官僚中没有那种陈腐气与暮气,算是勇于任事,加上很有眼力,知道在淮安谁当家主事,于是一力荐举,利用自己准军在苏北一家独大,没有别地大员敢来火中取栗地机会,把这个刚至中年的福建佬一举推到了漕运总督地高位上,半年多下来,淮军屡打胜仗,张华轩每次保举时也会夸赞王有龄几句,清廷知他心思,索性又把河运总督也让王有龄兼任,这样一来,虽然王有龄官位已经在张华轩之上,其实等于算是张华轩的半个班底,平日对张华轩更为恭谨,今儿张华轩累的不成,连轴转了整整一天,王有龄一请见就立刻传请,为的也是这么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白困果关系。
等张华轩赶到花厅的时候,王有龄正侧身看着挂在堂上的字画。老实说,这房子里的字画儿够贵,随便一幅都是名字手笔,只是挂在这房里,怎么看怎么个别扭,怎么看是怎么个俗气。盐商之家,没有什么底蕴,花钱买来的字画,挂在房里,也硬是摆不出一股书香气来!
可是更别扭的是张华轩这个人…按说王有龄走南闯北,见识的人尖子海了去了,有过目不望的,有出口成章的,也有通晓各泰西语言和风俗的,更有那种人精子,天生的灵气十足,做什么事都从没章法里硬做出章法来…比如他眼前这位“好友”便是如此人物。
可张华轩明显又与这些人不
看似没章法,其实事事都有规矩可言,看似没底蕴,理世界大势说起来竟是如数家章,更有一种风度气质,让人不知不觉间便极为信服,这样的人,却怎么就生生在淮安的一个盐商家里生出来的?
况且,还是二十不到的年纪就崭露头角,两年不到的光景,已经是风云际会,成为大清的一方重臣,自己这个堂堂的漕运与河道两个总督衔加在头上的要员,还不得在这里老老实实等着他接见!
张华轩当然不知道王有龄的心思…就是知道了也漫不在意。王有龄不算他的班底,可又算他的班底,所以赏脸接见是必要的,不过在礼数上可就不必要那么讲究了…
他就穿着一袭绸袍,穿着布鞋,手中一柄折扇,模样儿要多消闲就有多消闲,远远看到王有龄负手而立,满脑门子官司,张华轩也不在意,只是笑眯眯向王有龄道:“英九兄,今儿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一别数月,张华轩的气质神情却又比之前绝大不同,如果说以往他的那种风度气质还有点做作与扮演的感觉,历经淮北大战之后,此时的张华轩锋芒内敛,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挥洒随意,而与他稍稍对视,却又觉得一双眸子黑沉的看不到底,根本无法窥探出他的半点儿真情实感。
王有龄心里暗赞,却是丝毫不敢怠慢这个比自己小一半岁数的太子少保,当下老老实实答道:“扰了玄著兄了,这阵子知道玄著兄很忙,不过有位故旧一定要托兄弟带来拜会,不得不如此耳。”
张华轩心里一阵腻味,自从他掌握两淮大权后,那些龌龊官儿撞木钟求好处的数不胜数,宗族乡里求张紫虚说话要人情的也不在少数,毕竟在淮军也好,在兴办的工厂里也罢,只要放了一个实缺,不论有没有好处可捞,正俸收入就不在少数了。淮军普通士兵一个月都好几两白银可拿,那些龌龊官儿总以为张华轩是冤大头,一心要撞木钟在淮军或是地方上找个事做,然后长袖善舞,在淮安好好捞上一票。
当下脸上的表情就略微冷淡了下来,向着王有龄笑道:“贵友是来找事做?其实漕运上就有不少空缺可以放,兄弟这里正俸不少,不过额外的好处是一文也没有的,如果犯了我的军法…那就不好说了。”
说罢,呆着脸喝茶。
其实他心里清楚的很,王有龄的漕运一年总有几百万粮食和银子过手,不过那些好处早就被张华轩盘剥的干稳,清江浦全境在张华轩的掌握之下,转运之时的那些猫腻好处都让张华轩吃了补贴淮军去了,王有龄哪有什么好处能打发人?
王有龄果然面露难色,看着张华轩期期艾艾,一时半会竟是说不出话来。
倒是他带来的那个商人大约三十左右,一嘴小胡子没留几年,个头不高,满脸的精明强悍,眼看张华轩把王有龄堵的说不出话来,他自己却是丝毫不惧,上前向张华轩跪下行礼,只道:“草民胡光墉见过大人,祝大人万福金安。”
这也是当时百姓见上大人时的惯有套路,俗语说拳不打笑脸人,这人如此惫懒,居然自己就这么叩首问安,张华轩无奈一笑,只得点头道:“起来,这里是私底下,不要行那些官面上的礼,说官面上的话了。”
胡光墉咧嘴一笑,顺杆儿就爬:“是,王大人也早就说过,张大人最体恤下情,最是亲民,最是…”
此人连套的颂圣套话说出来,张华轩不觉更加腻歪,当下冷着脸道:“有什么事你就说,不然我忙了一天,没来由来听你说这些无用的废话。”
“好,大人既然这么说,小人也就直说了。”胡光墉突然间变的神采奕奕,向着张华轩道:“小人愿意投效大人,为大人包销工厂出产的物品,纱、布、油、面等物,俱愿包销,只要大人不发货给别的浙商,小人可以先付款,后提货。”
张华轩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后世的所谓总经销的套路么,从出产者那里弄到第一手的物资,然后分段包销,赚取最大的利润,眼前这个而立之年的浙商,看起来倒是野心勃勃,而且居然还能这么先行的商业手法,看来淮安工厂的出品,已经引起了南方商人的注意,自浙商起,闽等地的大商人想必也会闻风而至!
(45)坐而论利
样的经销方式当然是好事,哪怕在百年之后,生产厂区域分销商,然后再分包下去,这样厂家可以避免过多过繁杂的经销业务,看似把利润让出一部份给了大经销商,其实节省下来的精力与人力,一样可以核算在成本之内。
张华轩心里当然明白这个胡光墉的提议很是及时,可以说是有心人看准了淮安的这些工厂已经步入正轨,现在大兴纱厂出产的纱布已经行销南北七个省,而经营模式却很落后安来进货,然后通过各种渠道分发售卖出去,中国缺乏大的商行,而英法各国在上海与宁波等地的商行张华轩又不想借助民族产业的发展。
他现在只有一个纱厂五万个纱锭,而保守估计,拜两次鸦片战争打开中国市场所赐迅猛发展,纺织厂将由一千出头涨到接近三千!而不论是英国或是德国,又或是美国,工业发展都是由纺织业带动起来,张华轩的纺织工厂不但要迅速赚取利润,甚至可以用薄利来抢在欧美各国之前抢占到中国市场…所以有的时候,迅速出产与销售比获取更多的纯利还要重要的多
张华轩高兴的满脸放光,看着现在脸色有些忐忑不安的胡光墉,这简直是天赐奇才给他啊。分省或是区域建立自己的大型分销商,这个主意原本应该是张华轩自己想到地。这是现代商业的经营理念,怎么他自己没有想到,却让眼前这个普通的浙商想到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胡光墉一个商人也无法再说话,倒是王有龄颇是尴尬,不觉到了张华轩身边,向着他小声道:“胡某曾经有大恩于我,还请玄著能通融便通融吧?”
王有龄说罢拱手,他两个总督衔头挂在身上。其实在官职上还远高过张华轩,只是这一会子有求于人,那点虚假的架子只得放下不提也罢。
张华轩听的一笑,这件事对自己有利。这个胡某人隐约想到了,却是不敢肯定,而在王有龄眼里,只怕这件事是只能胡光墉有利。而是让张华轩为难,所以不得不拉下脸来再度求肯。
看来这胡某人,确实是有大恩于王有龄啊。
张华轩甚觉奇怪,王有龄也是官宦人家出身。虽然败落过一段时间,一个普通的三十左右的浙商,能有什么大恩在他身上?
他倒也没有想太多时间。今天的事他只是往经销与扩大工业规模的好处上去想。却没有注意到眼前地两人。王有龄满脸为难,胡光却是满脸拼劲。看样子非要得到张华轩的销售代理不可,而这两人之间的尴尬关系与复杂背景,其实张华轩是心知肚明,再不用去问的!
当下省悟过来,向着胡光墉笑道:“胡兄弟表字是什么?”
胡光墉满脸诧异,对方太子少保江苏按察团练大臣,却问自己一个草民地表字,此事于礼甚是不合。
当下却听得躬身答道:“回大人的话,草民表字雪盐。”
张华轩呵呵一笑,两眼简直要放出光来!
原本后世赫赫有名的红顶商人,曾经的中国第一富商,资产达两千万之巨地商业奇才,就这么躬身哈腰的杵在自己身前!
怪道王有龄拉下脸皮,一定要助他成事。两人之间的渊源也是有趣,王有龄出身官宦世家,中途家道败后,成年后居然连糊口也难,他与胡雪盐在茶馆中相识,胡雪盐当时只是一个当铺的小伙计,觉得王有龄为人精明干练,很有前途,当下就把自己刚收来地五百两银子借给了王有龄,让他到北京去捐官。
结果王有龄先捐了知县,然后官声极好,一路由知府升到浙抚,最后在太平军攻打杭州后战死。
而在王有龄任浙抚后,对胡雪盐的钱庄和胡庆余堂等生意也是极尽扶持,以报当日胡雪盐冒险帮扶之恩。
今时今日,王有龄没有到浙江当官,都是在张华轩的支持下在淮安一跃成了总督,如果不是一切好处都被张华轩剥了个干净,想来让这胡雪盐在漕运上发点财还不是毛毛雨地事?倒也用不着腆着脸来求张华轩帮手了。
张华轩想通此节,前因后果立刻了然于胸,当下向着胡光墉笑问道:“英九兄地面子我当然要给地,浙省的分销权也可以给你,不过,我这里出货极多,浙江那里进货也不少,上个月浙江那里
大约是三十多万银子,当为诸省之冠,我这里把销货你,你有银子吃地下来吗?”
胡光墉神色不动,仍然是那副淡定又胸有成竹的模样:“大人明鉴,小人临行之际,已经与杭州、宁波十几个大商行说好,以后货物直接到杭州,货到结清,断没有拖欠的道理。”
张华轩看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倒也确实佩服这个胡雪盐是个人物。其实历史发生了改变,他无意之间把王有龄留在了苏北,此人没有到浙江当官,当然也帮衬不了胡雪盐,胡某人真正发家,先是吃了一笔遗产,然后是王有龄在浙江做官之后,给了他不少官办生意,胡雪盐这才资格雄厚,成为一代巨富。
此时此刻,不要说三十万两,就是三万两只怕这胡雪盐也拿不出来。不过他胆识到是过人,想来是先忽悠好了浙江的一些商家,然后再来忽悠张华轩,只要货物一出,那边拿钱取货,其实他一文钱也不必出,坐在中间就能吃一层利润,唯一需要做的,只是需要找到王有龄公关便可。
张华轩想到此节,不觉一笑,向着胡雪盐道:“倒也不必你拿钱取货了,仍然照老规矩,发货过去,商家先取货,年尾结账便是。而且我只信你,浙商不经你的手,就取不到一文钱的货,这个你也尽可以放心。”
这个时代的中国商人做生意很讲诚信,不少生意人银钱往来都不需要合同票据,讲的就是一个信字,非后世那些黑心商人可比。而且商家吃货,除非是第一笔买卖外,也很少每次都付现银,因为当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