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待成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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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这样吧,你们就先挤挤,现在是旅游旺季房不好找啊,再说了都是男孩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不就一晚上么。”老板娘出了主意。
四个人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别说现在是深更半夜的,就在大白天,在这种旅游旺季也是找不到房的。
“那我和季宁一间。”站在房面口,小虾第一个开口。既然非得挤一张床,那他就要挑个杀伤力小点的,因为今晚必将会有一场残酷的地盘争夺战,而文文静静的季宁怎么看也不是会上演午夜凶灵的人。(小子,那你就错了~羽毛奸笑飘过)
“我不和你一间,你打呼。”小虾话音还没落下,就被季宁一句话打倒在地,如意算盘碎了。季宁用眼角瞟了一眼陈俊,对方正打量着老宅中的天井。
“那我和小虾一间吧。”没等季宁再开口,陈俊做了决定,他大约知道季宁在想什么,但他只能选择丢卒保俥,这种挑战自制力和抗打击力的事还是少做。
“那我和阿健一间。”一丝气恼从季宁眼中滑过,再不看旁边的人,他抓起行李拉了阿健就进了右边的房间。
“老大,今晚多多担待啊~”小虾笑得难看,嘴角抽筋似的,陈俊面无表情。
陈俊后悔了,肠子都快悔青了,所以他现在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心里堵得慌。虽然他知道自己这棵恋爱的小芽是属于根不正苗不红的黑五类,但也没舍得把它掐死,顶多是少给点阳光雨露,不过小苗苗坚强啊,爹不疼娘不爱的却也长得半米高了,时不时出来招摇一下,挠得心痒痒。
“老大,你翻来翻去烙饼啊!”小虾用脚蹬了蹬陈俊。
“你管我!”陈俊一蹄子撅回去,蹬得小虾龇牙裂嘴有苦难言。
“你说阿健和季宁现在在干什么啊?”给陈俊一脚踹飞了磕睡虫,小虾拧亮了灯爬过来和陈俊找话说。
“睡觉,还能干什么?”嘴上这么说,陈俊的眼睛却恨不得把对面的墙盯出个窟窿来,一旦自己有了那心思就好象全天下人都跟他一个想法了,又想到平时阿健也喜欢和季宁打打闹闹的,心里就更不是个滋味了,早知道豁出命去不要了,也要把他留在身边,不就是受点煎熬么?那也是甜蜜的煎熬!现在好,整个人泡到了山西老陈醋里,酸透了还只能自己往肚里吞。
“其实我不喝酒根本就不会打呼,死小子又不是不知道,还不挨我一屋。”小虾叹了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陈俊也不理他,季宁还说你磨牙呢,哪那么多怪毛病。
“老大啊,我想他是不是想和你一屋啊?”
陈俊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憋着没出声,呼吸却有点不稳了。
“嘿嘿~我看像,这小子平时死粘你,你今晚把他甩了,现在指不定正趴阿健怀里哭呢。”陈俊不出声,小虾也不觉无聊,仍自顾自的说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小虾哪知道陈俊的心思,只顾了好玩,口没遮拦乱嚼。
“你哪那么多废话!”想着季宁心里越发的乱,陈俊干脆翻了个身不理他。
“怎么?难不成你也想和他一间,早说嘛,兄弟成全你~”突然发现一向随性的陈俊竟然开不起这点小玩笑,小虾像发现了新大陆,决定调戏到底。
“闭嘴!再啰唆我强暴你!”陈俊终于恼羞成怒了,无伤大雅的玩笑偏偏落在某人的痛脚上,可怜的小虾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一把掀翻压在下面了。
小虾吓了一跳,正想装模作样的呼救一下,一个戏谑的声音已经插了进来“呵,现在人办事都不锁门的。”
平平常常的语调,却叫陈俊的身子僵了一下。转过头果然是季宁正站在房门口,神情似笑非笑,旁边的阿健更是一脸的诡异。
“嘿嘿~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扫了老大的雅兴,不过。。。老大,你的品位也太那个了点吧?”阿健装模作样的鞠个躬,又掐着嗓子故意不怀好意的打量了小虾一遍。
“我。。。不。。。我没有。。。是。。。” 明明是朋友间的打闹玩笑,
陈俊不知怎么的心就虚了, 一下蹦下床来,口齿不清的想解释,偏偏那人还没事人似的站在那边,笑得没心没肝,更叫他心中忐忑。
“死阿健,我招你惹你啦,老大看上我那叫慧眼识英才。”不甘心被当成残次品看待,小虾抓起一个枕头就砸过去打算让阿健看看虾急了也会咬人。
“死鱼烂虾!地球人死光了也轮不到你!”自己正愁着呢,死虾还来添乱,陈俊顺手接着小虾扔来的枕头砸回去,正中一只张牙舞爪的虾。
“你们来干什么?”陈俊问,心里想着不会真是来抓‘奸’的吧。
“季宁嫌热睡不着,我们看你们屋灯还亮着就过来找你们聊会儿天。”阿健说着就带上门,径直走了进来就把床占了,哪管你是不是要睡,朋友嘛就该有难同当,天知道刚刚季宁闹着要过来玩一下,差点把他的骨头都拆了。
陈俊自然是高兴的,就算其实没什么好聊的,但看着季宁安安稳稳的坐在他身,心里就舒坦了,刚刚那股烦躁劲也烟消云散了。
聊了一会儿,小虾和阿健就哈欠连天了,陈俊还是很精神,季宁看样子还不太想走,但也只得拖了阿健回房睡觉。送他们到门口,陈俊关门进房,刚想往床上躺就听见了敲门声,一开门,竟是那两人又站门口了。季宁把钥匙忘屋里了!阿健无力的抱住陈俊,语气哀怨。季宁不说话,还看着陈俊笑,丝毫没有做错事的人应有的内疚。
这下可好,两个人一张床变成四个人一张床了,倒没人抱怨了。不是不想,是不敢,小虾不情愿的让出一半床,才想数落季宁两句,就被陈俊一个眼神封杀了,委屈的缩到了角落里。
季宁睡这边,我睡这边,阿健睡这边,小虾睡这!这回陈俊干脆了,没等人开口就先把床位分好了,而且抗议无效,不得上诉。
四个大男孩一张床能不挤么?季宁尽量的的向边靠,想给大家宽松点,到了最后半个身子都担床外面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练功呢。
“丢三落四的狗记性。”一只手伸了过来,揽着季宁的腰把他拖了进来,季宁翻个身埋着头笑,在某人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安安心心的睡了。后来,那只手在季宁腰上搭了一夜,总在他翻身的时候小心的护着。
高原的天阳升了起来,红彤彤的照亮了古城的每个角落。古香古色的房间里,一张不大的双人床上,四个少年还在安静的睡着,只是表情各异。
最右边是一个俊秀的少年,睡的很惬意,一个人占掉了三分之一的空间,姿势不雅的扒在旁边的人身上;他旁边是一个很英俊的男孩子,侧身睡着,一只手搭在那少年的腰上,似是防他掉下床去,还顺便用自己的身体在床的中央造了一道血肉长城,护住这一方净土。左边的两位睡的相对痛苦些,高大的那个还好,向右伸展不了就向左发展,大手一伸,大脚一抬,占了半壁江山,只可怜了他旁边那个瘦小些的男孩,被他半压半抱的拢在身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睡梦中还痛苦的皱成一团。
后来小虾每每想起,总是不无感慨的说:要是当初季宁他们没进来,难说现在和老大在一起的就是我了。随即是三道眼刀和一屋子的血腥。。。。。。
那年是九八年,玉龙雪山上的云杉坪还是可以进入的,如今已经围起了木栅栏,白水河上也还没有修起人工的神田,十几米宽的河面也只有及膝深的水,景点不多,但一切都保持着最原始的状态。
陈俊他们的运气很好,前几天还是多云间晴的天气,到了他们上山的那天已经朗朗的晴开了,走在进山的路上,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玉龙雪山的主峰扇子斗巍峨的耸立在群山之间。天很高,纯净的没有一丝杂质,各色的牦牛徜徉在七月的花海中,高原、雪山、草甸,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传说中的净土,人间最后一片天堂。
上山的栈道是木搭的,蜿蜒在苍翠的原始森林中,大约有六公里左右。陈俊他们放弃了骑马的打算,沿着山路轻快的走着,沿途遇到了一拨拨的来自平原的游客,高山缺氧,大家都走的很慢,只有这几个小子猴似的钻,看得旁人羡慕不已。
云杉坪,海拔3208米,纳西族的圣洁之地,由此可通往纳西族传说中的理想天国… 玉龙第三国。
陈俊他们在这里停留了整整两个小时,其实这里除了高耸入云的巨杉和一片巨大的高山草甸外,什么都没有,但是衬着背后巨大的雪峰,却轻易的让人折服在自然的魅力之下,走出了喧嚣的城市,钢筋水泥的森林,这里的一草一木便显得尤为的珍贵和美丽。
“啊~~~我要死在这里。”小虾赖在草地上不愿离开。
“会污染环境的。。。”阿健笑着用脚踩他的屁股。
“阿健,我和季宁先走了,你记得把那具‘尸体’弄下山啊。”陈俊收拾好东西,拽着季宁就下山去了。
“阿健,我今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看见老大和季宁抱在一起睡。”小虾还趴在地上,若有所思的看着陈俊和季宁远去的身影。
“有什么奇怪的,我还不是抱着你睡的。”
“那可不一样~”小虾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他看见季宁可是做梦都在笑的,可自己呢!!小虾越想越郁闷,昨晚上一晚上做梦都是鬼压身,一辈子的恶梦都叫他一夜做完了
“有什么不一样?”
“难道你不觉得很那个么。。。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唉~天才总是寂寞的。”小虾怜悯的看了阿健一眼,看来过度的运动练壮的不止是肌肉,也许也是神经。
回城里的时候,他们错过了最后一班公车。因为他们在白水河耽搁了太长的时间,玩疯了的四个人楞是踩在4度的雪山融水中,从白水河走到了黑水河,很无聊的壮举却让他们骄傲了好久。等上了岸已经是日薄西山了,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班车从桥上驶过,“师傅~~等等~~还有人哪~~~~”枉顾四人的意志,小中巴冒着黑烟消失在群山之间,四个人把十八年来学会的骂人的话都复习了一遍,还是逃不脱步行的命运。走吧,走吧,人总要学这自己长大,不就是27公里么!
小德子!你个天杀地砍遭雷劈的XXX,等小爷从山里出来了。。。一路上,小虾喊的多的就是这几句。关他屁事啊!季宁翻个白眼,虽然他也想骂,骂这十里不见人烟的荒山野岭,连头骡子都没有!小虾说这叫化愤怒为力量,如果没有仇恨的力量没点想头,他一定走不出去,会死山里的。
阿健唱着据说是纳西族的山歌,能带来好运。可才唱了一句,就差点被哥几个抛尸荒野。荒山野岭的你也不怕把狼招来~
季宁,包我帮你拿吧。陈俊一路上说的最多的是这句,可惜满腔的热情只换来几个白眼,倒是小虾和阿健高高兴兴的把包挂到了陈俊肩上,陈俊正有苦难言,季宁却过来拿过他身上的包背到背上,陈俊想抢回来,却又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你说爱一个人咋就这么难呢?
一路的笑骂,一路的哀号,路终于还是走完了,看着夜色中玉龙客栈的灯笼,四个人几乎要抱头痛哭了。其实丽江的人民还是热情和善良的,半路上陈俊他们就遇上了一辆农用小卡,可惜驾驶室坐满了,看着后车兜里八戒们‘笑魇如花’的脸,陈俊他们婉拒了司机的好意。
“哎哟~小祖宗些啊,你们怎么不会打个电话回来啊,我叫我家那口子去接啊!”看着瘫在大堂沙发上的四个孩子,老板娘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阿姨,有吃的么,我们还没吃晚饭呢。”陈俊不好意思的笑笑,回来的晚了,店都关了门,到现在还没吃上饭,都快饿扁了,季宁本来血糖就低,这一饿,嘴都白了,看得陈俊心疼的不行。
“大凤,二凤,快去给哥哥们煮面去。”老板娘听了赶紧叫两个女儿去张罗。
不一会面上来了,青瓷大土碗,满满的四碗,四个小子抬起来就狼吞虎咽往肚子里扫。
“吃完了,早点休息,你们明天上牦牛坪吧?那高,路也不好走,可注意了。”老板娘看着这几个孩子,仔细的嘱咐着,可惜是城里来的,留不住,不然那么精神的孩子,留个下来做女婿多好。
房还是那两间,床还是那两张,只是组合变了。小虾,你去和阿健睡,打呼烦死了。陈俊又一次施展了独裁者的手段。
我什么时候打呼你有听见啦!!!小虾不服,但也只能在肚子里嘀咕,乖乖卷包袱走人。
这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