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醉且放舟-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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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楼阁玲珑五云起,其中绰约多仙子。”夏祈愿轻轻吟道,这人的气质当真应了她对世外高人的想象,远观已经如此不俗,希望近看也不会失望。
小厮引了路,便带着其他人去了该去的地方休息,他们三人踏上从湖边一直修到湖心建筑的栈道,终于来到高人面前。
“坐吧。”高人已经坐下,笑眯眯的招呼三人也坐。
不是一贯常见的矮榻,竟是木制的圆桌圆凳。夏祈愿看看其他两人,他们并没有奇异的神色,她便也安然坐下,看来像高脚桌椅等应该已经开始向中原流通了,时代总是慢慢发展的,一些有思想的人总是走在发展的前方也是正常的。
坐下后,岳明奇岳明熙和自己的师父说着问候的话语,夏祈愿没有仔细听,便开始打量这位和蔼可亲的高人。
果真俊逸儒雅,超然出尘,完全符合她的期待。高人师父面色饱满健康,没有皱纹,须发也尽油黑柔顺,看不出实际年龄,仿佛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夏祈愿猜测他应该更老一些,不然也不可能有岳明奇岳明熙两个徒弟。高人师父长相是很帅的,虽然气质优雅,却也不乏阳刚之气,搁在现代,恰好是一个成熟好男人,年近不惑,有内涵,有成就,又有这么大的山谷产业,绝对的钻石王老五……
夏祈愿还沉浸在幻想中,突然听到旁边有人提到她的名字,忙回过神来。岳明熙温柔的看了她一眼,转眼对高人师父道:“师父,她就是玥国的圣女,月崇将军的女儿月祈愿。”
高人师父的眼神此时才移到她的身上,视线温和中带着一丝探究,语气里却听得出满是慈爱:“噢,你就是祈愿?”
夏祈愿觉得这个高人师父很是亲切,乖巧的笑笑,答道:“师父好,我叫月祈愿。”
“哦,你好。”师父眼里仿佛闪过一道利光,“你就是我徒儿明熙的妻子?”
“师父,”岳明熙脸色微红,温柔却坚定的说道,“祈愿与徒儿还没有成亲。其实我二人并没有婚书,师父误会了。若徒儿今次过不了此关,徒儿定会与天下人澄清的,祈愿不应因为我耽搁了幸福。”
“原来如此。”师父若有所思地看着岳明熙,又仿佛不经意的看了看岳明奇的神色,接着率性一笑,道;“明熙的病不急在一时,我对这丫头颇有些兴趣,先考考这丫头。”言罢,高人师父缕着长长的胡须看向夏祈愿。
夏祈愿不明白高人师父的意思,看了看明熙,明熙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她心里略安。转眼间,忽然遇到明奇投来的有些冷漠的探索眼神,他却迅速避开。夏祈愿没时间细想,忙对上高人师父,含笑点头,礼貌的回道:“祈愿知道得不多,师父见笑了。”一般世外高人都有些奇怪脾气的,想来这位也不例外,想到这,夏祈愿会心一笑。
高人师父见她谦逊知礼,又似胸有成足,满意的点头:“祈愿对历史了解得怎样?”
“历史?”夏祈愿不解,师父还真的尽职的考察起她的学识来,莫非是要看她是否配的上他家徒弟?她忙敛神答道:“所知不多,仅是一些大概,还忘师父考些简单的。”
当下夏祈愿心里暗暗叹道,幸亏芸姨知道她的情况,嫁妆里放了很多关于这个世界的人文历史之类的书,当然最多的是传说。她在路上为了丰富明熙的治疗生活,拉着他一起看了不少,又很有分寸的向他讨教过,十几天了解一个世界几百年的有记载的历史人文,还是多亏了她大学本科学历的接受能力的底子。不过怎么不是考作诗呢,这个时代已经开始流行律诗了,她可是会背很多唐诗的,可惜了。
师父没有注意她的走神,略一思索,便开口问道:“始皇帝统一天下时造了一个传国玉玺,上书‘受命于天’,历朝皇帝得到它则象征着受命于天。”
夏祈愿点头,虽然两个时空并不相同,但是历史的大致走向却很像,就像这里也有个始皇帝,也有个类似的“传国玉玺”,朝代更替等等,一样的封建主义社会。
师父继续问道:“祈愿可知道前朝夏朝的开国世祖是从何处得来的传国玉玺?”
还好这个问题她挺感兴趣的,也曾看到过,便轻松答道:“史书记载是世祖带领军队攻入陈朝皇宫时,于宠妃王美人宫内一枯井中发现的。”
明熙和明奇都略略点头,这个答案是俗知的,定然不会有错。
师傅略略点头,眼神扫了夏祈愿一眼,“嗯”了一声,没说不对,但祈愿总觉得这不是他满意的答案,遂越发认真。
师父接着提问,什么陈朝某皇帝宠信某奸臣害死某忠臣,问祈愿的看法;什么某皇帝某盛世某大臣提出什么决策,问祈愿认为这个决策的优劣;甚至还有关于前朝最后一个皇帝沉迷酒色,使得国家灭亡,满族被灭,但某子下落不明,问祈愿对此的猜想;等等。
幸好夏祈愿曾经混迹无数古装电视剧古代小说,对历史又有些兴趣,给材料论述嘛,她联想一下自己初中高中的历史考试,加上这些年积累的知识,联系一下岳飞秦桧、杨家将庞太师,再思考一下文景之治,贞观之治之类的,还有朱允文的神秘失踪,其他的也勉勉强强联系些,总算应付了过去。虽然师父他开始似乎对她给出的答案有些疑惑和不满意,但慢慢的,也有些欣喜继而频频点头了。
而岳明奇和岳明熙始终静静的品茶聆听,时而露出一丝赞赏和惊讶。他们当然没想到夏祈愿在政治上也有这样不同寻常的见解和眼光,虽然这对于夏祈愿来说只是历史课上学的统观全局。
只是夏祈愿想不通的是,师傅为什么会问她这些问题,又为什么笃定她能回答上来。
她正疑惑,师父大笑一声,道:“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好丫头!老夫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夏祈愿点头:“师父请问。”
师父眼中精光一闪,盯着夏祈愿的双眼问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这句话可是丫头你说的?”
“这,”夏祈愿大惊,难怪这老头抓着她问这问那,原来是以为她颇有见解,当这话都是她说的了,所以会对她回答得很肤浅的那些问题不满意,只是如今,她只好编造谎言,“这话是在一本书上看到的。”
“哦,是什么书?”师父很有兴趣的问道,“天下奇书何其之多,老夫也并不能看全啊。”
夏祈愿总感觉师父说这话时语气里夹带了一丝狡黠,当下也不敢掉以轻心,奋力圆谎道:“是玥国圣殿收藏中的一本书,我也不记得叫什么了。里面写的都是一些奇闻轶事。这话是一位皇帝的臣子死了,他特别悲痛之时所说的。”
“想必那人便是皇上的一镜了。”师父陡然露出有些狂热的神色,道,“丫头,那臣子的名字是什么?”
夏祈愿被师傅看得有些奇怪,下意识地答道:“魏征,那大臣叫魏征。”
“魏征?”师父喃喃重复了一遍,神色间猛然暗淡了一些,沉思片刻,他又盯着祈愿看了一会,眼里终于一片清明,“原来如此。”
言罢,不再多说,只点头叫了同样迷茫中的岳明熙,前去内堂诊病。空余莫名中的夏祈愿和岳明奇独坐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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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这章了,可以睡觉了。哦也。
师娘
无声的风,吹起一周的纱帐,挲挲作响。
紧张着明熙的病情,两人默默相望,却相对无言。不知道师父能否看得了肺病,夏祈愿轻轻叹口气,却除了紧张什么都做不了。
转眼看看岳明奇,从见了面到现在他都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夏祈愿并不迟钝,自然感觉得出来过去及现在两人之间的微妙。过去他对她的好她也是感觉得到的,这些日子她也时常想起他,想是也是有些好感。但如今,明熙出了事,他一定在怪她,怪她连累了他的弟弟,害他如今命悬一线,而之前他们之间的小小情愫,更是让两人陷入尴尬境地,所以只好互不理睬。
夏祈愿越发的难过,只好看着远处烟波微茫的湖面出神,不知如何面对明奇。
不知道师父用何种方法在治疗明熙,等待的时间很是漫长,岳明奇的小厮送来了几本书,说是明奇一直在看的。
小厮走后,岳明奇径直拿起一本自顾自的看了起来,夏祈愿依旧无聊,满怀担心得无所事事。
“你也看本书吧。”岳明奇随手捡起一本书,递到夏祈愿面前,“担心也没有用,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就安下心等待吧。”
一本很小的册子,讲的是由古至今的一些征战各方的将军的生平、战绩及著名战役等,可以当故事看。夏祈愿笑逐颜开,岳明奇并没有真的怪她,依然总是为她考虑周到:“谢谢。”
岳明奇看着她明丽的笑颜,也淡淡一笑,没再说话。
夏祈愿已经很满足,心底漾开小小的开心,翻开了书,先拣了自己的爹月崇将军的传记看了起来。
到了傍晚,师父终于带着满身的疲色从内堂出来,眉宇间还满是挣扎。两人急忙迎上,刚欲寻问,师父却突然神色严肃的看着祈愿低声问道:“丫头,你可深爱明熙,全心全意?”
师父总是出奇不意,但见他郑重的眼神,夏祈愿诚实回答:“我对明熙,更多的是友情……”
师父听后沉默不语,直直的盯着夏祈愿看,眼神忽又迅速转到岳明奇身上,那眼神仿佛要将他们看穿,又仿佛包含着深深的悲悯。
许久,师父终于叹了口气道:“罢了,天意。你们一起把明熙扶去谷中我的药房去。”
“是,老师。”岳明奇虽然贵为皇帝,面对自己的老师却始终恭敬有加,敛下眼神恭声回答。
师父先行离去,夏祈愿激动的问明奇:“明熙是不是有救了,可为什么看师父的样子很是无奈,师父怎么这么奇怪?”
岳明奇看看师父的背影,又看看夏祈愿,道:“我也不确定,我们先把明熙扶过去吧。”
明奇不想多说,夏祈愿便不再问,两人一同走向内室。
师父的药房建在谷中花草园中通风处,不远处还有一众学徒的学堂及宿舍。药房位于一栋两层的别墅中,说它是别墅是因为它虽是木头材料居多,但造型却像极了现代的套房。
明熙本来正在昏睡中,两人进门时他正好醒来,一路走到师父的药房,他的身体却突然承受不住,一下陷入昏迷之中。
祈愿大惊失色,幸好师父及时赶来,将明熙带入内室治疗,却不许二人跟随。
两人再没有心思看书了,静静地坐在狭窄却整齐的摆放着药柜的药房里等待。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苦香,气氛压抑又沉重。后来,师父的一位徒弟又将二人赶出了药房,说是为了不打扰师父施救。二人纵然着急,也无计可施,只得坐在了别墅长长的木质回廊里,如同等在医院手术室外的病人家属。
走廊里烛光摇曳,忽明忽暗,气氛低沉。
这次治疗的时间更加的长,整整一个夜晚,直到天明。
整整一个夜晚,夏祈愿的心都吊在喉咙里,她担心温柔的明熙,担心那么纯粹的他将在她眼前永远消失,她将永远愧对他的深情。
岳明奇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不停的安慰着她。
直到天明。
直到天明,一个年纪挺小的学徒赶来,对岳明奇道:“师父请皇上过去。”
夏祈愿“腾”的站了起来:“我呢?”
小学徒弯弯腰道:“师父只请皇上一人。”
夏祈愿不依不饶:“不,我也要去。”她突然有种深深的恐惧。
“放心。”岳明奇劝不住她,只好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有我在,放心,放心……”
夏祈愿奇迹般的慢慢平静了下来。
岳明奇将她安置好,才匆匆离去。
明奇也去了很久。
夏祈愿独自坐在挤进一丝曙光的走廊里,静静地等待着。
“愿愿,吃点粥吧。”一个温婉柔和的声音在夏祈愿耳边响起。
夏祈愿慢慢抬起头。熬了一夜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看向人时视线里也仿佛有些模糊,但依稀可见,面前是一位优雅得体却不失妩媚的妇人。
眨眨眼,视线里终于清晰的映出一位脸上写满慈爱温和的美丽女子,三十多岁的样子,很是亲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丫头,你熬了一夜,身体要受不了了,吃点清淡的粥吧,对身体好的。”
夏祈愿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白粥,盈白饱满的大米颗粒泛着晶莹的光,她最喜欢吃妈妈做的大米粥了,纯白的大米总是让她觉得欢欣。“谢谢您。”她礼貌的道谢,接过妇人手中的粥。
和妈妈做得味道很像,火候恰好,不粘不淡,温暖直达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