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金龟婿-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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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我说不出他期待的话,于是我选择沉默。
红灯转作绿灯,他没再继续纠缠于这个问题,重新开启车子,一路上我们没再交谈。
我们抵达一个所谓有情调的地方——DIOR专卖店?
“我们要来这里?”我无法掩饰自己的疑惑。
“只是买衣服。”他道,挽着我走进电动玻璃幕门。
他必定是这里的常客,销售小姐一见了他就眉开眼笑,献媚姿态十足地点头哈腰。业务经理甚至亲自出来招待他。
望着店内令郎满目的服侍,我一个土鳖,再次体会到进错地方的尴尬。李唯在架子上狂风扫落叶地抓了一堆,从衬衫到外套,从上衣到裤子,从帽子到围巾,应有尽有。
他把这些东西往我手上一塞,笑眯眯地说:
“你去试穿一下。”
“啊?”我大约愣了半分钟。
“快去啊。”他直接把我推进更衣室。
唉……原来是要给我买衣服,我还真是后知后觉。我拿起一件V领的条纹衬衣,一看价钱牌上的数字——5000。00?!
我几乎被那堆“0”吓得昏厥,就这一件衣服居然要五千元?!我宁愿他用这笔钱给我买五百箱方便面!
我再也没胆量去看剩下那堆衣服的价格,只得闭着眼睛催眠自己:这只是一堆数字,代表不了什么的。我随便换上一套衣服,开门出去面对众人。
店员们奉承地猛叫好,李唯满脸兴奋地叫我把剩下的衣服全部穿上一次,我一一照办。我在更衣室进进出出,好笑地想着,原来玩“芭比娃娃换装游戏”不是小女孩的专利,我现在这种情况不就等于是李唯的“娃娃”吗?他花下巨资买下我这个娃娃,爱让我穿什么我就得穿什么。接下来,他愿意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吧。
换好最后一套衣服之后,李唯满意地点头:
“就穿着这套吧。”他豪气地拿出金卡,吩咐店员:“把他刚才试穿的全部包起来。”
我忍着好奇心,不去计算那些衣服的总价格,跟有钱人交往就要学会麻木。身上穿着过万的服饰,你认为我会飘飘然吗?不,我不会。对我而言它们只是一堆普通的布料,不会因为加了一个品牌而变成金缕玉衣。
接下来我们继续购物,他给我买了昂贵的鳄鱼皮鞋,昂贵的腕表,昂贵的手机。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在一家昂贵的法国菜餐厅吃了一顿昂贵的牛扒。
以我过往的贪婪本性,整个过程里面居然还可以保持心平气和(除了一开始试衣时的失态)。
我以前穿着廉价的地摊货,破破的牛仔裤,土气的球鞋,戴着塑料电子表,使用一部只值几百块的二手手机,吃着大排档的汤河粉……日子还不一样过下去了?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以往的这一切,跟他今天给予我的又有什么区别了?我头一次发现,自己或许并不是真正的贪婪之人。
夜幕降临,他把车子开到了我所居住的老公寓前。
“谢谢你,我走了。”我没有跟他深谈的意愿,直接下车,他也跟着我在另一边下来了。
“你不招呼我上去坐一坐吗?”
我在生锈的铁门前停了下来,回过头。
“我的家很穷酸,不适合你。”
“不要紧。”他爽朗地笑着,“我就是想看看你住的地方。”
我无奈,只好任他跟着。我们一前一后地走上漆黑狭窄楼梯,走到二楼的时候,旁边一扇房门突然开启,屋内的灯火让不见五指的阶梯得到一点慰藉的光辉。
“顾先生?是你吗?”满脸尖酸的房东太太披着厚晨衣出现在门边。
“什么事?”我停下,预料到她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她果真一开口就是挖苦:
“明天就是交租期限,你前几次都是拖拖拉拉的,这回都准备好没有?”
“我……”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李唯却插嘴了:
“太太,请问房租是多少?”
大概是光线太暗了,这一贯先敬罗衣后敬人的房东居然看不出李唯一身的光鲜,依旧语气恶劣地讽道:
“八百五十块啊!你要帮他给是不是?”
李唯很爽快地从皮夹里拿出一叠百元大抄,在我瞠目结舌的表情下交给她。房东太太接过去,边数边瞄他。
“九百块,我去拿五十元……”她准备走开,想也知道李唯不希罕她那点“零钱”,他说了声“不必了”,拉了我就走。可怜我还在为那多余的五十元惋惜——干嘛便宜这个尖酸刻薄的婆娘?
可笑是吗?上万元的衣服我不希罕,却为这五十元不值。
进入了我简陋的小套房里,李唯看见我家徒四壁的“惨况”,一张嘴就咒骂:
“那欧巴桑把自己这破房子当什么了?”
“没什么,她收回自己应得的钱而已。”我不置可否地给他倒水。
“文彬……你不是说你不缺钱吗?”
他的询问让我全身一震,我都差点忘记自己白天时的话了,这下好了,谎言不攻自破。我把水杯往他前面的小桌子一搁,表面平静地自圆其说:
“我不缺啊,我正打算明天就交租……”
“原来是这样。”他点头,不知道他是真的被我唬过去了,还是好心地不拆穿我。他的眼神募地温柔起来,拉着我的手,柔声道:
“文彬,你搬来跟我住吧。”
“……”我愕然地看他。
“这里条件不好,你明天就把行礼整理一下,我来接你。”他自顾自道。
虽然我已经甘愿做他的玩物,但不代表我以后都要跟他朝夕相对。我宁愿把陪伴他当作是打工,我还是希望能保持自己的私人空间的。
“我不……”他向**近的动作把我剩下的话截了回去,我被他深情的注视迷惑了,半启的唇竟丧失语言能力。
“文彬……让我照顾你不好吗?”我再一次确定,他的嗓音具有催眠作用。每当他靠着我说话,我的心神就会迷乱起来。
他的唇距离我只有几厘米,一个大动作的呼吸就会碰上。气氛有点暧昧,就连房间里的小灯泡散发出的光芒也变得不寻常起来。
“我……”我的声音一窒,双唇被他堵上。
这是没有侵略性,只有溺爱与怜惜的一吻。
尽管我向来对接吻这种事没什么幻想,但当他柔软且带着甘香的唇贴上来的时候,我不可否认,真他X的很美妙!
第三章
英国诗人雪莱说:
如果你过分地珍爱自己的羽毛,不让它受一点损伤,那么你将失去两只翅膀,永远不能凌空飞翔。
我并非过分珍爱自己,我只是觉得,沉沦下去的话,我所失去的不仅仅是凌空飞翔的能力。失去飞翔的能力也罢了,我只怕我的翅膀在此之前已经完全腐朽溃烂。
如果跟李唯的关系仅是建立在金钱交易上,我的罪恶感将会来源于道德的谴责。只是,当他把我踢开的时候,我可以拿着出卖身体得来的金钱重新出发,我甚至可以厚颜地用伟人们承受过的苦难经历来安慰自己,告诉自己:天将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志,空乏其身……(这不害臊的家伙》_然而,那一晚的吻,在我内心埋下了不安的种子。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悸,那么地激烈,那么地期待。
当期待膨胀到某个程度,我被惊醒了。我发现自己或许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后悔了,我想回头了。
我不知道自己逃避的是什么,但此时此刻,我只想逃避。
这里是一家意大利披萨餐馆,今天是我在这里当服务生的第二个星期。来这里的客人大都不喜欢看餐牌,点餐时需要服务生介绍,要记住餐牌上的所有菜色是很吃力的事。
然而我做到了,我顺利地熬过了试用期的一半时间,再过两个星期我就会被正式采用。
“文彬,六号桌指定要你点菜。”年轻的女知客过来通知。
工作不到一个月就有客人指定了?
其他侍者不无嫉妒地目送着我离开,我心里虽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但表面上保持神情自若地走到那桌客人面前。
两位男客人转过头来面对着我,当接触到那双戏谑的灰眸之后,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我维持着专业刻板的笑容,若无其事地问:
“请问两位想吃什么?”
另一位明显只是陪客的中年人客气地征询男人的意见:
“李先生,您爱吃什么?”
对方优雅地交叠着手指,撑着下巴看我,缓缓地说:
“鱼子披萨。”
“对不起,这里没有这种菜。”
“燕窝披萨。”
“对不起,这里没有这种菜。”
“鹅干披萨。”
“对不起,这里没有这种菜。”
“松露披萨。”
我确定他是来找茬的,我不动声色地回答:
“先生,很对不起,您点的菜我们这里都没有。”
“是吗?”他不以为然地对我眨眼,两人作沉默对峙。
现在的气氛一定不太好,因为那位陪客先生正尴尬地擦着额头上的汗,陪笑地说着:
“李先生,不然我们请服务员把菜单介绍一下……?”
“那你介绍吧。”他无所谓地耸肩,补上一句:“请把所有菜色都说一遍。”
故意刁难我是吗?我镇定地念着:
“本店有意大利特制披萨,海鲜披萨,鸡肉披萨,蔬菜披萨,五香披萨……”
“你工作多久了?”他忽然打断。
“两个星期。”我自觉没什么好隐瞒的。
“嗯……你刚才提到的,全部拿来试试吧。”他说道,终于好心放过我。
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我也不去考究了,既来之则安之。我记好菜单之后,礼貌地退开。刚给厨房下了单,几个好奇心旺盛的年轻侍者围了上来。
“那个褐发的是外国人吧?长得好帅哦,我好像在哪个杂志上看过他呢……”某怀春小女生双眼发亮地说着。
“大概吧。”我敷衍着。
“文彬,你们聊了很久啊,你认识他吗?”
我实在是不想制造更多的谎言负担,于是坦白:“认识。”
“那他……啊,他走过来了!”众人激动地看着我的身后,我心里泛起不详的预感。
“能耽搁你一点时间吗?”他魅惑的声音沿着我的脊骨爬上来,我无奈地转身面对他。
“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进去聊。”他大手一伸,将我拉进一旁的员工休息室里。木门砰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目光。
多次事实证明,跟他独处一室绝对没什么好事发生。果不其然,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一进门就被他抓住抱在怀里。如果只是这样就算了,但他的热情向来不在我的掌握之中,下一刻,我的下颚被钳住,迎面而来就是一阵狂野的热吻。
相对于上次那个让我心神荡漾的轻吻,这个吻可就激烈多了,实际上我真不愿意承认这个叫“吻”,因为他从头到尾只有在不断地咬我的嘴唇、用力吸吮我的舌头——直到我双唇麻痹呼吸困难。见鬼的是,我这个干过无数体力劳动的年轻人居然无法挣脱他的钳制,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放开我之后,我几乎由于缺氧而晕眩。
我急促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看来他正是要惩罚我。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