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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龙游大唐之贞元记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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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挂碍,只是不知为何,每每午夜梦回时,五娘的风流体态总在眼前浮现,挥之不去。

    他这微一出神,只听到耳旁又是一阵轻笑,一阵甜糯的声音传来:“师弟,你还没见过师姐,脸红个什么?”这声音犹如一只多情的手轻轻抚过脸颊,痒痒的、麻麻的,让人又舒服又难受。

    静叶的年龄已是二十又四,父母俱亡于安史乱中,被舅父收养,她自小生的灵秀非常,后其舅母见财起意,将之卖于娼门。那老鸨见她资质极好,遂用心调教,年过十三更是将房中术尽数传授,本待奇货可居。谁知当她二八年华之时,一位贵介公子自东都洛阳前往代州,见其美色,花了三百两银钞取了她的初红,静叶少女心思,见此人风神俊朗、谈吐雅致,不免将一缕情丝紧紧缚在了他的身上。初时,这公子倒也情义绵绵、海誓山盟,静叶浑如上了天堂,不成想三月之后,这公子腻了,也烦了,未曾招呼一声,寻个夜间,悄悄动身往别处寻芳去了,可怜静叶美梦成空、痛不欲生,老鸨又逼她接客,心灰意冷之下,找了个空子,投水而去。却为城中天心观中道姑所救,将养了一些时日,方才起身,只是每日里浑浑噩噩,不知将一颗心丢到那里去了。

    那一日上元佳日,恰逢天心观请了叶法持前来,为众信徒登坛讲解《灵宝本元经》,静叶一时有感,只觉这红尘俗世再无可留恋处,乃苦求观主收录门下,叶法持初时不允。无奈她心坚似铁,自代州数百里一路随行到了崇玄观,那日到得观前之时,已是绣鞋破裂,鲜血渗出。叶法持扭头看去,只见她那清秀的脸上满是风霜之色,但是眉宇间的坚毅却是分毫未减。其时,朝阳初升,背后的阳光映射过她蔽旧的衣衫,形成一圈金色的光轮,尽现出一片圣洁无暇。看在叶观主的眼中,依稀便是当年那个自己不敢思念,又怎不思念的小师妹,心下一动。这一念即生,也就多了一个三弟子。

    静叶入门后,酷爱《灵宝本元经》,同时自选了《枕中素书》用心研习,此女天资聪慧,五年有成。将这《枕中素书》练的由外而内,自有万千魔力,勾魂荡魄。后三年更是与〈〈灵宝本元经〉〉相互参照,如今已是静则宝相庄严;动则百媚横生。只是这〈〈枕中素书〉〉本是道家双修密典,静叶虽以大智慧、大念力独力修成,但终究阴阳不谐,二者不能完全融合。使的她无法再有进境,不能将妖魅惑人转为圣洁化人。且是控制不住那一份媚态外溢,方才引得崔破如此失态。

    崔破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了意马心猿,缓缓走到师姐身前,躬身一礼口称“师姐”,静叶心下一愣,五年前自己习练有成以来,即便是修道之人也不免为自己所惑,心旌摇动。这小师弟年纪小小,却能恢复的如此之快,如此定力,实在难得。

    见着他那一身儒衫和俊秀的容颜,静叶不由得想起当年那个负恩公子,欲待要恨,只是二人的气质、风姿实在差的太远,又那里恨的起来?一时心乱如麻,只是一个揖首,算是见过礼了。

第十九章 习艺

    崔破也不以为意,又招呼了静思这个同为香瓶弟子的师弟,众人又重回后院叙茶。坐定之后,叶法持端起崔破敬献的香茗,开口言道:“破儿,如今你已经入我门下,虽然只是香瓶弟子,为师也总要传你一些技艺,方才名实相符,你想学些什么?”说完微微一叹道:“原本以你的资质、禀性,加之又是年幼,若是肯受经录,实是修习李真人〈〈太白阴经〉〉的最好人选,可惜呀!可惜”

    他这一番话说完,崔破因不知《太白阴经》何物,倒也并不如何,却是引得三位师兄、师姐齐齐动容。原来这李荃真人《太白阴经》博大精深,实为道家秘术集大成者,尤其所载之搏击之术更是高妙,若是习练有成,用以争雄江湖,实是天下辟易。但习此经一则年龄需幼,自小筑基;再则资质要好,否则心智不够,终究难窥堂奥;三则此经有明文训示,不得传于俗世中人,以免贻害世间。

    崔破的三个师兄、师姐。大师兄静云入门太晚,二师兄静风性子太过粗豪,三师姐静叶虽然诸般合适,奈何失了童身,过不去筑基的关口,所以都知道有这样一部奇书,却无法习练,不免感叹。

    崔破微微一笑道:“弟子不欲使师傅为难,弟子不习这《太白阴经》,也不习丹道之术,更不习蘸斋驱鬼之术及诸般大幻道法”

    听到崔破此言,众人一阵纳闷,早有性急的二师兄静风接口问到:“师弟,这也不学,那也不学,你拜师干什么?”一番话说的众人连连摇头

    崔破见师傅的脸色已是越来越黑,不敢再卖关子,急急说道:“弟子愿随师傅修习修身养气之法及轻身健体之术”

    叶法持听闻此言,微微一愣,一阵苦笑,此子果然与众不同,诸般密技都不学,却偏偏要学这微末功夫,但他授徒从来都是听凭自愿选择,前三个弟子都是如此,此番自然也不能破例,当下缓缓说道:“即如此,我传你贞一真人《修身养气真诀》三卷,这轻身健体之技就由你三师姐代为师授你《三洞隐身真诀》,此诀虽然讲的是道法,但是第十三篇的那一套“凌波微步”,本是取《庄子…列子御风》本意生发而出于轻身之术,虽无能伤敌,但是进退趋合的巧妙,与佛教的一苇渡江堪称双绝。若是能习好此法,纵然是在万军阵中保的一条性命也不无可能。”

    这一番话说的崔破心下狂喜:“凌波微步哇!这可是久闻大名了,虽然金老先生说了它是道家工夫,却是没有说明出处,今天居然能学到手,真是烧了高香了!学得此法,生命安全至少大大的保险了不少”崔破心下正在这般做着美梦,不合身边传来一阵破锣般的声响

    “师弟,你个大男人家的,怎么能去学那种逃命的法子,不如随了我学《十力真诀》才是英雄本色,要不然,将来少不得坠了师兄我的名号”还待再说,忽然听到耳旁传来一阵冷笑,一股甜糯的声音传来:“师兄,你说什么是逃命的功夫,哼!要不要出去较量一番”顿时吓得哑口无言,那里还敢出声。

    崔破也不答腔,心道:“象你一般也学成一个‘肌肉男’很好看吗?”转身对静叶一揖道:“有劳了”

    “师尊有命,定当遵从,只是怕你受不得那苦”一句话说完,静叶又觉得言辞太过于生硬,不免后悔,只是不知今天是怎么了,如此失态,耳旁又听到静风传来的“嘎嘎”粗笑,愈发烦闷,一眼瞪去,直吓得静风噤若寒蝉,那里还笑得下去。

    自此崔破辞了藏书楼中的差事,禀明了母亲,搬到这崇玄观中居住,每日晨起吐纳养气,随后便随师姐习练凌波微步,此等妙法,入门极难。少不得受静叶一番奚落,但是往往奚落过后,又是温言抚慰,细细讲解,崔破被师姐的忽冷忽热弄得茫然不知所措,不过久而久之也已习惯,他原本是心性坚毅之人,悟性又高,只管拼命练去,三月之后,已经渐窥门径,其后进境神速。只是心下郁闷:“我比段誉那个呆子就差了那么多吗?当初也没有见他怎么费劲,怎么那么快就就练会了呢?”

    这日练过步法,见师姐去了,他一时兴起,将后世所学之太极拳法融于步法之中,此二者皆出自于道家奥义,宗法自然,并不冲突。初时还是衔接不好,细细揣摩变动,多加练习之后,慢慢的已是手到脚至,配合无间。心下得意,欲待说与师姐知晓,又恐她奚落,也就做罢了。

    这日晨起,崔破得师傅讲解完《修身养气真诀》最后一篇,正待告辞。谁知叶观主又走入内室取出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递了给他,抬眼看去,却是《广济内诀》寥寥不过八千余言,附着许多的气脉运行图。

    崔破一愣,不知为何师傅要给他这样一本书。

    “破儿,你养气已经四月有余了,这本《广济内诀》正合你现在练习,只是此诀本是筑基的功夫,又是博大精深,进境必然缓慢,你切不可急躁,沉下心去用心修炼,将来定然受用无穷。只是要严守秘密,即便是你的师兄、师姐也不得告知,切记!”崔破虽心中诧异,但知道师傅这样安排必有道理,遂躬身应是。

    此后的日子里,上午练气、演练身法;下午自在房中温习课业,熟悉《五经正义》,或者吟诗作赋,晚上则是打坐筑基。

第二十章 逃婚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间繁华一千年。

    三年的时光就这样如水而逝。三年中崔破的养气守静工夫大有进境;于《广济内诀》的修炼也度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到达了第三重境界;凌波微步的诸般变化已经乱熟于心,进退闪避之间游刃有余。因几年间潜心修炼道家秘技,使他的眼中更多了几分惑人的迷离之色,丰神之中更多出几分飘逸之姿,虽是粗布衣衫,却也难掩那一份风流。

    当年那个稚气未脱的少年如今赫然已是长身玉立的浊世佳公子。

    这日,崔破刚刚练完身法,忽然得师弟静思来报,观外有一个叫高义的前来寻他。“莫非家里面出了什么事?”崔破心中一急,身形展动,蓦然之间,就已经到的前殿,只留下静思在那里惊诧莫名。

    见到高义,也没有问出什么,只是说夫人吩咐石榴传话给他,上山来唤崔破下山一趟。

    崔破不敢耽搁,禀明了师傅,也不等高义。展开身法飘然下山,只顿饭工夫,山庄已经在望,纵然是心有挂碍,崔破也不免一阵暗自得意。

    待赶回所居小院,前来开门的依然是快手快嘴的石榴,此时的石榴已经年过及荠,人比花娇。三年的时光足以褪尽她的青涩,面如娇花、身形婀娜。更难得的是夫人并不过于拘管她,任其自然发展心性,也就多了一份娇憨之态。

    顾不得欣赏,崔破急问道:“母亲生病了吗?”

    “呸呸,快用手拍拍树,谁跟你说的!夫人身体很好的”石榴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

    崔破顿时放下心来,也不答话,闪过石榴向内院行去。入目所见,却见母亲端坐堂中,缓缓的啜着茶。背后站着枇杷,正小心的替她捏着肩

    崔破上前见礼、问安后,陪坐一旁道:“不知母亲唤孩儿回来所为何事?”

    崔卢氏见儿子神形俊朗、仪范非常,颇有乃父之风,心下着实高兴,又想着离别在即,不禁心下黯然。爱怜的看着崔破说道:“自当日你离家往崇玄观习艺、读书。如今已是三载有余,只不知学业如何了?”

    崔破微微笑道:“还请母亲放心,孩儿并不敢忘记教诲,也不曾耽于嬉戏,迁延了学业。”

    “如此便好,此次唤你回来,原为本州今年拔解将近,不知你有何打算?按为娘的意思,你已年过十七,尽可以出去历练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道理娘还是懂得。这几年,族中多有看顾,也得观主照拂,一路的盘费娘已准备好了,你无须担心此事。若是决定要去,至迟两月以后便要动身,你就搬回来,由枇杷伺候着好好温温书,也肃静些,再则也算陪陪为娘。”崔卢氏满脸慈祥的说道。

    崔破闻听此事,不禁感叹时光易逝,又是一年。前两年,他随师傅习艺,不愿离家应举,到如今诸般技法已有小成,均可自行习练,诸家典籍凡制举中帖经科涉及的篇文也已烂熟于心,至于咏诗作赋,更是不惧怕它,来此世借尸还魂已经四载有余了,却仅蜗居一隅,心下实也不甘。如今羽翼渐丰,诸事停当,哪里还按耐的住?

    强压下心头起伏道:“母亲说的是,孩儿也拟今年赴长安应举。我明日便上山收拾一番回家温习课业。”

    “如此甚好,此外还有一事,为娘万分为难,依理原不该唤你回来,将来也省得许多闲话。但为娘委实不知该如何处理才好,也只能与你商量。”

    崔破心下奇怪,家中有何繁苛之事,竟让母亲为难至此,惊闻道:“何事?”

    “你当日的同窗卢思容小姐已来咱家五天了”

    “哦!这是好事嘛,在哪里?为何不出来相见”

    崔卢氏微微苦笑,并不答话,早有石榴在旁边接口小声道:“我的糊涂少爷,思容小姐是逃婚出来的,现在二房崔凌少爷家找她都找疯了,五天前她半夜过来时天正下着大雨,受了淋,心中又苦,一病不起,现在还躺着呢!怎么出来与你相见?”

    “请过大夫了吗?可曾吃药?通知族长了吗?”崔破迭声问道

    石榴正欲回答,崔卢氏伸手拦住了,又是一番苦笑后道:“冤孽呀!这孩子可真是受苦了,五日前扶她进来,为她抹身换衣之时,她曾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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