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妃-第6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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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离开皇宫门口,向荣王府走去。
京城的大街上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过,谈论的无非是东海国长公主和二皇子突然前来天圣京城之事。解除婚约不过两盏茶之前的事情,便已经传了出来,大年夜里,有百姓们纷纷谈论。
云浅月想着天圣京城藏得住秘密,但也藏不住秘密,藏得住言论,但也藏不住言论。这个京城,繁华的背后,它有着自己固有的生存方式。
夜天赐呼呼大睡,小小的人儿,如一团火炉,很是香甜。
即便他被容景抱着,云浅月也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来的热源,她低头看着他,笑着对容景道:“我以前睁开眼睛见到自己被人一个手就能拎起来,好是伤感了一阵,后来也就任命了,想快些长大,可是如今长大了,却是羡慕他能被人这样抱着,无忧无虑地吃和睡。”
容景笑看了她一眼,也看向怀里的夜天赐,“不用羡慕,我们生一个。”
云浅月脸一红,嗔了他一眼,“你当是蒸馒头揉面团吗?说生就生,哪里那么容易。”
“我看别人都很容易的,比如当初的夜天倾和秦玉凝,后来的夜天煜和赵可菡。”容景轻声道:“都是一举就中了吧!”
云浅月顿时无语,半响才憋出一句话,“那是他们能耐。”
“云浅月,你在怀疑我的能耐吗?”容景挑眉,“看来我对你这些日子真是太好了。那个七十二春,我还记着的。”
云浅月身子一缩,对上他的目光,连忙补救,“我哪里敢怀疑您?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这个一举就中的事情……咳咳,不是那么容易的啊,他们那是凑巧了。”
“我们也可以凑巧。”容景道。
云浅月继续补救,“这个是要靠机缘的。嗯,精子和卵子遇到并且互相欢喜的几率据说是千万分之一。要顺其自然。”
容景扬了扬眉,慢悠悠地道:“我觉得我们的机缘够了。”
云浅月还要说什么,触到容景的视线,顿时失了言语。她跟她在论辩这个做什么?于是闭口不再言语。
容景却不放过她,“嗯?你觉得我们的机缘够了吗?”
云浅月将自己当哑巴。
“嗯?”容景伸手去捏她的脸,指腹微微用力。
云浅月无奈又无语地看着他,有些气虚,“……够了!”
容景笑意蔓开,柔声道:“今日夜甚好。”云浅月脸腾地红了,撇开视线不看他。低声道:“那株桃花还没开吧?”
“今夜就开。”容景吐出四个字。
云浅月觉得这话题没法再继续了,于是再度闭口不言语。可是车厢的温度因为两个人的话,突然升起来,让她觉得有些热,有些烤,不由得退离了容景一些。
容景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马车继续向前走去。
回到荣王府,云浅月不等容景下车,先蹦下了车,下车之后也不等他,足尖轻点,人以及向紫竹林施展轻功而去,转眼间就没了赢。
将车外的弦歌看得愣了愣。
容景挑开车帘,慢悠悠地下了马车,向紫竹院看了一眼,慢悠悠地抱着夜天赐向里面走去。脚步一如既往对闲缓优雅。
府中的人大部分都在宫里参加夜宴没回来,荣王府有些静。
云浅月飘身落在紫竹院,快步向房间走去。青裳、凌莲、伊雪都听了宫中的事情,为云浅月解除了婚约正在欢喜,就见云浅月独自一人回来,有些讶异,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情,连忙迎上前来询问,“小姐,景世子呢?”
“在后面。”云浅月红着脸看了三人一眼,冲进了屋。
三人愣了愣,看向紫竹院门口,没有容景的身影,青裳和凌莲、伊雪对看一眼,青裳向外迎了出去,凌莲和伊雪跟着云浅月进了屋。
云浅月刚进屋后,从柜子里抱出一套干净的衣物便向暗室走去。
“小姐?”凌莲和伊雪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
“我去沐浴,告诉容景,回来之后就去给我下厨做饭。”云浅月丢下一句话,进了暗室。暗室的门关上,隔绝她的身影,里面“啪”的传出一声轻响,显然还落了锁。
凌莲和伊雪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景世子和小姐不是在打架。于是出了房门。
云浅月进了暗室好一会儿,容景的身影才姗姗出现在紫竹院门口,青裳抱着夜天赐走在容景身后,似乎得了什么天大的好事儿,一直在笑。容景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想法。
凌莲和伊雪迎上前,先给容景见礼,又禀告,“景世子,小姐说她沐浴,让您给她下厨做饭。”
容景勾了勾嘴角,向屋内看了一眼,笑着点头,“好!”话落,他转道向厨房走去。
凌莲看着容景往厨房去的身影,微微蹙眉,有些埋怨云浅月,“小姐也真是的,大年夜要景世子给做饭。”
伊雪看看房间,又看看容景较之往日轻快的身影,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顿时笑了,凑近凌莲低声道:“你傻了,景世子和小姐这是好事儿近了。”
凌莲眨眨眼睛,忽然恍然大悟,“啊”了一声,也顿时笑开了。
青裳笑着合不拢嘴地抱着夜天赐向她房间走去,凌莲、伊雪也欢喜地跟了去。
云浅月躺在暗室温泉水中,任温热的水流包裹她的肌肤,感觉水滑细细地渗透肌理,她闭上眼睛红着脸想着过往的一幕幕。她和容景不止一次的衣衫凌乱,不止一次的克制情动,不止一次的险些把持不住,但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这一日终于到来,她却莫名地紧张起来,说不清楚为什么。
也许是等待太久了,忽然有些近乡情怯了。
但她不想再等了,真的也不想再等了!
前世的小七已经被她放下,今生的子书已经成为她比亲人更近一些的人,熟悉的人里面,除了容景,谁也不能让她心动情动,不顾一切,今生只认准这一个人了。
脑中想了许多,似乎什么也没想。
不知过了多久,暗室外传来敲门声,温润熟悉入骨,“云浅月,你还要洗多久?晚膳都凉了。”
云浅月立即睁开眼睛,连忙应声,“这就出来。”
“用我帮你擦身穿衣吗?”容景问。
“不用!”云浅月连忙摇头。她敢说用的话,不用吃饭了。
容景似乎轻轻叹息一声,“这个内锁,其实真的锁不住我。”
云浅月连忙站起身,不理会他,擦身,披衣,动作一气合成。不出片刻便将自己包裹妥当,连忙来到暗室门口,伸手打开了门。
容景看着出来的云浅月,轻笑,“动作到是快!”
云浅月横了他一眼,伸手扯过他的袖子嗅了嗅,嫌弃地道:“一身油烟味,快进去洗。”话落,不等容景说话,将他推了进去,反手帮他关上了门。
心在那一瞬间砰砰跳得厉害。
云浅月伸手捂住心口,做深呼吸,想着怕他做什么?他这个人跟一幅画似的,她早就想将他扒开了揉碎了研究了,如今得了机会了,怎么反而不争气起来?她用力的定神,奈何还是控制不住砰砰跳动的心,她有些无奈,任脚步轻飘飘地向桌前走去。
暗室内没传出声,更显屋中静得只听到她的心跳声。
云浅月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摆了三四个小菜,两碗粥品,两碗鸡汤,一壶胭脂醉,两双筷子,虽然量小,但贵在精致。就如容景的人一般,他做出每一样事情,都是精致的。
她盯着桌子上的饭菜看了片刻,并没有动筷,而是拿起酒壶,满了一杯,端起酒杯细细地品尽。酒香清幽,入口香醇。胭脂醉,顾名思义,刚下喉,她脸上便爬上一层胭脂的颜色。
有多少年没喝胭脂醉了呢?
云浅月一边回味,一边又倒了一杯,慢慢地品着,不知不觉半壶被她喝了下去。
这时,暗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容景着一身干净的锦袍从里面走出来,正是云浅月缝制的春裳。天蚕丝锦在衣摆和袖口上绣了素雅的几片紫竹枝叶,暗室的水汽随着他出来,蒸蒸如雾,让他整个人如画中出来一般。
云浅月顿时痴了痴,盯着容景,转不动眼睛。
容景站在暗室门口静静地看着她,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汇。
过了片刻,容景当先收回视线,抬步向他走来。
云浅月忽然感觉心提了起来,全身的每一个汗毛都能感应到他清雅的气息,不由得蹦起来,但依然控制不住她眼中痴缠的神色。
容景来到云浅月面前,看了一眼她端着的杯子,伸手掂了掂酒壶,微微挑眉,“喝了半壶?”
“嗯!”云浅月点头。
容景将剩下的另半壶放在自己面前,“这半壶给我喝,没你的了。”话落,抽出了他手中的杯子。
云浅月眨眨眼睛,很是温顺,“好。”
容景勾了勾嘴角,坐了下来,就着云浅月的酒盏,倒了一战酒,慢慢细品。
云浅月看着他喉结微动,衣袖拂过,紫竹辉映,优雅如画。她忽然伸手捂住眼睛,垂下头,想着不能再看下去了。
容景瞟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慢慢品着酒。
云浅月定神片刻,拿起筷子用菜。
容景将鸡汤推到她面前,“喝这个。”
云浅月本来染上胭脂的脸色腾地红了,想推回去,手又动不了,一时间盯着鸡汤没发声。
容景笑了一下,也慢幽幽地将另一碗鸡汤挪到自己的面前。
云浅月端起鸡汤,慢慢地喝起来。
一顿饭,用了足足一个时辰才吃完。二人都没什么言语,三四个小菜、两碗粥品、两碗鸡汤、一壶酒,都被吃了个干净。
饭后,二人都坐在椅子上不动,齐齐看向窗外,那株桃花已经繁花盛开。
大年夜,万家灯火,荣王府更是灯火辉煌,紫竹院亦是装点得夜如白昼。
云浅月发现那株桃树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个大红灯笼,在最高的两只桃树枝上高高悬起,将整个桃树照得粉红相间,分外华丽。她偏头问容景,“什么时候挂了两个灯笼?”
容景眸光微闪,笑着道:“你沐浴时。”
云浅月轻咳了一声,红着脸低声道:“大年夜都守岁的……”
“我们一起守岁。”容景看着她眸光温柔。
云浅月又咳了一声,不再说话。
容景盯着她看了半响,转过头继续看着窗外。
夜渐渐渐深了。屋内熏香袅袅,屋外的桃花幽香飘了进来,融合在一起,有些虚幻。
云浅月回身看向沙漏,已经快要子时了,她扫了容景一眼,见他盯着窗外,神色专注,没什么打算,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这样的事情,她总觉得时候太美好,好到她伸不出手去。
“今夜观星台有烟火,要不要去看?”容景回头询问。
云浅月眨眨眼睛,没说话。
容景起身站起来,攥住她的手,“走,我们去看吧!”
云浅月手缩了一下,跟着他站起身。
出了房门,容景拦住她的腰,足尖轻点,如一缕清风,飘出了紫竹林。
云浅月身子靠在他的怀里,因为胭脂醉的酒香在肚里,让她身上如一团火在烧,不觉得夜里的风冷,反而有丝丝的凉爽,让她通身舒畅。
不出片刻,容景便带着云浅月来到了城墙上,飘身而落,落在了最高一点的墙楼处。
云浅月一怔,这才回过神来,“不是去看观星台的烟火?你怎么带我来了这里?”
“这里是看烟火的最佳位置。”容景道。
云浅月挑眉,城里都家家灯火,街头巷尾都甚是明亮,只有这一处,乌漆墨黑的,她撇撇嘴,“我没看出这里是最佳位置。”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容景抱着她坐了下来。
云浅月想着反正也来了,在哪里看烟火也一样,便不再反对。
不多时,观星台燃起了烟火,将整个天幕似乎点亮,烟火飞上天际,今日无星,大片的烟火却如星星一般,璀璨地铺洒在天幕上。
云浅月眼睛顿时一亮,“你说得对,这里的确是看星火的最佳位置。观星台的烟火将整个京城都点亮了,独独这一处是暗着的,但正因为在暗处,才看得最清楚。”
容景“嗯”了一声,微微一笑。
云浅月不再说话,看向观星台。星火璀璨,似乎点燃了她的心,她的心中也如一团烟火在燃烧。
容景偏头看向云浅月,她清丽的容颜如胭脂,眸光莹莹,他玉颜便得极暖。
烟火大约放了半个时辰,才渐渐息止。云浅月可以清晰地看到观星台的人影。其中几道熟悉的身影站在最前方,她收回视线,看向容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