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治-第4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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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傍晚时已高悬半空的那弯镰月,水银一样的月光洒满了四野,候弦高跨上马像平时一样赶着羊群们,只是今天特别兴奋,终于长大了呦,等候弦高策马回到了毡包时,古米丫穿着一件奶奶为她早早准备的心袍子,气喘吁吁地跑到候弦高眼前,月光直射着她的脸近乎透明,她就在候弦高面前无声的跳舞。旋转如蓬草,古米丫紧束着的腰带勒出了了小女孩已经显露出来的曲线。刹那时,候弦高的心躁动了一下,说不出心里的滋味儿,只觉得古米丫似乎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么小,胖呼呼的了,红坨坨的双颊也变得可爱起来,喝着马奶长大的草原姑娘长得真快啊,才十岁已经变成了一个肤白貌美细腰丰。乳的姑娘。
“漂亮吗——”
“嗯。”候弦高觉得自己自己如此嘴拙了。
“呵呵呵!”古米丫银铃般欢叫起来,“哈哈,我们吃喝马奶酒喽,额吉新做的哦!”她一阵风似得意地跑回了毡包,候弦高注视着她的背影,目光灼灼。候弦高皱起了眉目,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古米丫穿的那新袍子还是太窄了,腰带也束得太紧了,如果她能穿上丝绸的衣服,一定更美丽。十岁这一年,古米丫跨过了毡包前的小河,似乎之后便一瞬间蜕去了过去的躯壳,以一种完全陌生大胆的方式一下子便敲开了还是正太的候弦高的心扉,并在一瞬间彻底浸入了候弦高的心底最深处的位置。
在这一刻,候弦高很突兀的想起遗忘了太久的父亲,不过也只是想想后笑一笑而已,然后便忘记了。可是,也许真的是父子心里灵犀吧,这一刻,坐在战马上远眺茫茫草原的候大将军也猛然间从繁杂的战事中,想起了他似乎还有一个和胡姬生的私生子遗忘在这里,不过侯君集可从来不是想想就完了,他派了几个人,也就是这个念头彻底改变了候弦高的未来。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早晨起来的候弦高突然变得古古怪怪起来,时而瞟古米丫一眼,那时,她都会对候弦高微微地一笑,然后扭过头,跑开,一点也没有昨晚那般大胆。夜晚,祖孙三人围坐在篝火旁,随意闲谈。小河明亮亮又青蒙蒙,通红的火焰里一对小儿女彼此互瞄着偷看着,发现了他们无声暗送秋波的奶奶,会像男人一样开怀大笑。流水伴随着跳跃着月光,平坦无声地滑过了候弦高人生最幸福的三年。
然而,悲剧之所以叫做悲剧,是因为它从来不是以一个圆满结局做结局的。终于,有一天,候大将军派来的人到了。
候弦高当然不愿意,事情也当然不是他能做主的,不过事情也不是不可以挽回的,候弦高无奈之下喊来古米丫:“我的父亲来接我了,我去和他见一面就回来,等我。”出奇的是古米丫并没有哭泣,也许是相处的太久了吧,彼此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从来也没想过会有失去的一天,古米丫去帮候弦高准备启程的行礼了。
银月如钩,黑夜无限的蔓延到银河的最远处。
候弦高和古米丫两人像一堆小情侣一样,爬上了一座小山坡上,相拥着看月亮数星星,说着孩子气的悄悄话。犹记得,草原上的天穹那般星光灿烂,相拥的一对青梅竹马的小情侣又是那般无忧无虑,连四周阵阵袭人的秋寒也在离愁中忘却了。
“你们南方像我们草原一样冷么?”古米丫抬起头来问道,大眼睛忽闪忽闪。
“不冷的,听说再靠南一点的地方,是从来不下雪的。”候弦高也有点梦呓起来,毕竟还是小孩子,没道理不憧憬外面的,心弦一被挑起,就奏出了他自己也没想到的冲动,想冲出去看看外面广阔世界的冲动,这一刻心思又突然变了,似乎离开这里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想到这,候弦高解开腰带,把宽大的袍子平摊开来,盖住两人的膝盖和前胸,只是草原夜里冰冷的寒风太过霸气,无孔不入啊。
“还是穿上吧。会病的。”古米丫摇头道。
“无所谓,我身体好。”
“你病了,奶奶会骂我的。她会——”
“好了,我不会病的,要听自己男人的话。”候弦高古古怪怪的训了她一句。
“哦!”古米丫高兴的应了一声,靠紧他,温暖他,越发的高兴了。 古米丫冰凉的脸颊一下碰到了候弦高的脖颈,一把火轰然烧起来了,然后同样蔓延到古米丫的心里。
“我的心里好像有一百匹烈马在奔跑呢。”古米丫脸红红的怪怪的小声在候弦高耳边道。
“那我把它们抓住来吧,我最善抓马了。”候弦高乐滋滋的伸出了魔爪,伸向了古米丫圆滚滚的胸部,喝马奶长大的女孩果然“非同凡响”。
不顾一切地、疯狂地把古米丫搂在自己的怀里,候弦高胡乱地抚摸着,亲吻着她,候弦高把古米丫搂得那么紧,以至小姑娘都不知道怎么呼吸了,小男孩激动得语无伦次,一个劲地嘟囔着:“古米丫,我的妻子……”
古米丫喘着气,贴紧了候弦高,不肯抬起头来。等到候弦高醒悟过来时,才发现,她竟然哭了,“你一定要回来,一定要回来,不要忘记古米丫。”
伸手捧起古米丫的腮,候弦高很生气的道:“古米丫,别哭了,你是傻瓜吗,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是回去见一见我父亲,等我明年回来,就带着无数我跟你说过的漂亮丝绸来娶你,我们结婚拜天地!拜天地?你知道吗,那是我们汉人结婚最郑重的礼仪,双方的家长、亲朋好友都要在,你会成为最美丽的新娘的,相信我,古米丫。”
古米丫啜泣着笑了起来,很用力地朝候弦高点了点头。两人一直坐到天亮,做到太阳从草原上跳出来的时候,尽管他们还是孩子,尽管他们还小,但两人已经山盟海誓了,此生结为夫妻。
然而,当候弦高回到中原,说要娶古米丫并且回去做牧民的肺腑之言时,彻底激怒了纵横沙场风云一生的侯君集,烈性子的侯君集用马鞭深深的告诉了候弦高他自己的意见,本来婉转一下,哪怕娶不了古米丫做正妻也可以做妾,可是这一顿马鞭彻底勾起了候弦高心底自卑的邪火,他疯了一样的臭骂了候大将军一顿,被骂了的候大将军当时就把候弦高打了个半死,然后被惹怒的侯君集做了一个对候弦高来说堪称绝望的决定。
五年内,不准回草原。
而代替古米丫来到候弦高身边的是鱼玄机和离水,这也就是为甚么鱼玄机那么讨厌候弦高,绝望中的候弦高是暴戾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暴戾的人,哪怕名义上是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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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清的船桨越来越慢,连他也听的恍然起来,更何况感性十足的武顺和竺寒暄,两人看候弦高的目光也大大不同了,同情、哀怜吧。
“之后呢,古米丫嫁人了?”竺寒暄痴痴的问道,一脸悲苦。
“确切的说,我是两年后回去的,这中间我屈服在候大将军的淫威下,学习着一个大家子弟应该学的一切,所以两年后我回去了,当时我在想,哪怕古米丫已经嫁人了,我也要把她抢来做我的妻子。”候弦高默默的道。
“那你抢了吗?”竺寒暄微微前倾了一子道。
“没有。”候弦高摇摇头,身子开始发抖起来。
“为甚么,难道她过的很幸福?”竺寒暄不解了,不想候弦高还是摇头,道:“正相反,她过的很苦,很不好。”
“那你为甚么不抢,难道是因为她变得难看,你嫌弃了。”竺寒暄突然皱紧了柳眉,语气严厉了起来。
“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可对她我绝不会如此。”候弦高摸了一把不知何时流下的鼻涕,微微沙哑着声音道,“两年后侯某重新回到了老额吉的毡包,可是已经空空如也了,搜索方圆几十里,终于找到一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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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候弦高和管家白熊重新回到草原上。
“你知道古米丫如今在哪里吗,就是西北临近的那家?”候弦高谨慎的问着一个寻来的老牧民关于古米丫的消息。
“回将军的话,古米丫和她奶奶已经不在原来草地上住了。”老牧民谨慎的回答这个汉人将军对话,突厥四分五裂,这些牧民对南人也越加的敬畏了,更何况眼前这个穿着一看便是贵族的年轻将军了,他身后的护卫竟然每个人都有铁甲,老牧民暗暗咂舌,“嗯,前阵子还见过她。过的很幸苦。”
“嗯。”候弦高无声的出了老牧民的毡包,望着外面的夜空。
管家白熊问道:“少爷,我立刻遣人去寻。”候弦高默默的点点头,没人知道他现在心里在想甚么,他也不知道,脑子一片空白。这已经是候弦高被带走的第二年后,重新回到草原上的第一夜。已经彻底蜕变的男人在心里不断的呐喊一个强音:“奶奶、古米丫,对不起,我迟到了,你们一定要等我……”
三天之后,白熊带人在一个小市集里打听到了古米丫的下落,得闻消息的候弦高,披星戴月的赶去了。在那里,候弦高终于见到了两年不见久别重逢的奶奶和古米丫,在马上,候弦高挥舞着马鞭,风儿正掀得奶奶和古米丫的袍角上下翻飞,候弦高高兴极了,“古米丫,我带来了无数漂亮的丝绸还有新衣服,我来娶你了。我已经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另外,对不起,过了两年才来接你。”这便是候弦高见到古米丫的第一句话,纯情而浪漫。
奶奶还是没变,依然饶舌地问这问那,还像以前一样高兴的亲候弦高的脑袋,一脸欣慰。古米丫也很高兴,她给候弦高做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尽管这些东西对如今的候弦高来说形同猪食,可是候弦高吃的香极了,他没有问为甚么奶奶和古米丫会越过那条小河搬到这里来住,不过又有甚么关系,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古米丫似乎还和以前一样,为他早早准备热腾腾、香喷喷的奶茶,只是和以前有点不一样的是,话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弦高如以前一样照旧望她一眼,会见她呆呆的出神,望着自己的目光和神情也变得非常古怪,甚至可以说是黯然神伤。在中原两年的时光,候弦高学了很多权术驭人之道,他看得出古米丫的小心和迟疑,那眼光让候弦高感到陌生,似乎还有一种敌意,候弦高迷惑了,“古米丫,你怎么啦?这么看我。”而她却慌忙连连摇头,急匆匆地出去。
和以前住的地方不一样,这里牧民很多,是集聚地,晚上篝火处处,很是热闹,晚上古米丫说自己身体不好早早休息去了,候弦高难得回来,年轻人围着篝火那叫一个尽兴,喝着马奶酒,老人们拉着马尾琴,苍茫哀婉,于热闹中别有一份韵味。喝一阵,唱一会儿,大家都醉了,候弦高也是。这时一个黄头发的突厥牧民醉醺醺地扳过候弦高的肩,问道:“好安答,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世上再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候弦高摇摇头,道,“谁说的,我不久就要娶古米丫了,这才是我认为最美好的事,我要把古米丫和额吉一起接到中原去生住。”候弦高心里却满是甜蜜。
“古米丫么?哈哈哈……”周围牧民听到女人的名字,顿时怪声怪气的地笑起来。黄头发的突厥汉子端起半碗马奶酒,咕咚咚地灌下肚站起来大声笑道:“好安答,看你的护卫你可一定是唐人中的大商大贵人,何必娶那样一个女人,你应该娶更好的,更好的。安答,那头漂亮的小乳牛哇,啧啧,要生崽喽,哈哈,她要生崽喽——”黄头发的突厥汉子开心得前仰后合,最后竟哼唱起来。昏暗中,有清醒的人人厉声喝斥他:“西拉,闭上你的臭嘴!”
“你胡说些什么!”
“少爷,他喝醉了,胡说八道呢”
“我胡说?”黄毛突厥大汉突然生气蹦跳起来,呼呼地喷着浓烈的酒气,血红的眼珠扫视着所有人。最后荡荡地笑起来:“好安答,难道你还没有摸摸那头小乳牛的肚子吗,哈哈,他那肚子里可是有一头小牛犊子,哈哈哈……”
候弦高缓缓站了起来,走向了路边停的一匹黑马,一边走一边对管家白熊平静的道:“割了他舌头,让他记住话不能乱说。”候弦高绝对不允许有人放肆地侮辱和中伤他的爱情,还有他的妻子,话音刚落,黄发大汉便一声惨叫,然后没了声息,接着是一阵骚乱。另一边,马蹄声脆响,年已十三的候弦高,已经扬鞭策马往他的“妻子”处赶了。
当候弦高到了毡包时,没有任何犹豫,他冲了进去,而几乎同时,毡包了传来一声男人的尖叫。
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