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皇帝李治-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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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整个天下也能风云变色,搅他个人仰马翻,今天我不是冒雨和你套交情的,一来是为了你那名为无字天书实为账本黑名单的下半部,二来,你这人是个能做红顶商人的人才,日后有用。
古人每每劝人总离不了那几句陈词滥调,甚么久慕阁下大子房之才,甚么拯救天下黎民于水火,大丈夫做一番轰轰烈烈扬名立万的大事,今天我也送给你,虽已被人说烂了,可意思有的都有了,现在天下虽已承平,可那只是表象。
不到一年,你看着吧:这天,要变;这地,要翻,这海,要腾;这人,要惊。
那时,才是四面干戈扰攘,八方画角悲凉的大时代,甚么秦末、汉末、隋末的,都不能比他一分,那是我们汉人真正走出扎下根的大时代,我一直在为这个在努力,在拉拢,在提拔,在打压,在等,一直等到这个纵横四海的时代的到来,你有过,却非大过,但今如果还怯弱不前,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过,我说了这么多不仅仅是为了你的那些贪官和杀人需要的借口证据,我是对你从一个伙计在十年内,只靠自己成为江南首富的恐怖的处事能力,变态商业掌控和嗅觉,否则,今天来的可以使任何人,却不是我了。”
终于得到了性命无忧的承诺,可钱不丰能感受到李治情绪不同寻常的激动,面色赤红,双拳紧握,似乎在努力忍着甚么,他还没有料到的是,他怎么能这么直率,自己要是不答应,用膝盖也知道结局,肯定逃不了一个暴毙,幼稚?热血?轻率?还是老奸巨猾。
钱不丰哈哈大笑,和所有名士效忠之前的表现如出一辙:“足下所言不差,国虽安,可大唐还是太穷,那些波斯、大食的商旅连我这个江南首富看的都眼馋,口水都常常没人时流一地的,只可惜……”钱不丰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可惜甚么?”李治问道,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如他所愿吧。
“可惜当今没有汉武唐宗那样的雄主,统领天下兵,扫荡宇内,称雄霸世,我一介小商人虽有万万贯巨资,无能为力啊,只能当作文人一番无用的豪言壮语,徒增笑话,休要再提了。”
明知道这狗日的调戏自己,李治仍然想骂娘了,冷冷的骂道:“屁,世上英才何其多,就是缺能发现英才的眼珠子。”
“人送我商海绰号,小白圭,实在羞煞老夫,那白圭可不仅是春秋第一强国魏国的大商,更是入仕成了丞相,今日李公子既然坦诚相待,钱某也直言相告了,如今天下虽承平,可富余的商人越来越多,他们大笔大笔的向朝廷买地,以期成为下一个 世家,这是大势,特别是今年来我大唐灭了数个大国,更是刺激了这种买卖交易,任何想要阻止的人就要面对太多太多的敌人。
可要不阻止,这大唐有多少可以供卖的?若有一日卖完了,如何?哪怕朝廷面上阻断这种交易,可私下里依然有倾家荡产的农民,无奈卖田,大唐也只会如同过往朝代,辉煌过、鼎盛过、然后衰弱、破灭,最后成为云烟消散,又有下一个雄主应运而生,终将成为又一个前朝。
霸业有了,可不曾绵长,世上有千年的世家,可却不曾有千年的皇朝,便是如此,我小白圭纵有腾龙之术,可却没有让我一展所长的蜇龙,只能整日沉湎在你来我往的应酬中,钱某大半生无子,这钱于我而言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数字,而已,公子以为如何?”
钱不丰是真的豁出去了,以前没敢想的,此刻清晰的反应在脑海里,脱口而出,那是一种多年养成的商场直觉和一种果断,历来只有一次的才是真正的机会,抓住他,就是现在自己一定要做成的,跟着直觉走吧,他救了我无数次。
“你知道2012?吗”李治笑问道。
“甚么?爱你不爱?”
钱不丰惊骇欲绝的惊叫了一声,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笑意的李治,一身的寒毛的都竖起来,大脑急速的盘转,在犹豫,他要是想对我那个,为了功成名就,是不是该从呢?到底,从不从?从?不从?……
舒了一口气,李治摇摇头,“没事,你听错了。”
国士须胯下,末路是英雄,草莽在山林。
老祖宗的话,就是给力,还以为又遇到一个遭天打雷劈的牲口呢,搞半天,人家属于那种超出时代一大步的“疯子”。
商界奇才,工种第一,要是再从政位极人臣,等年老种点杂交水稻,这老牲口除了皇帝,士农工商算是混到了巅峰了,哦,还有一个,囚徒,这职业也十分新颖,这辈子自己都没办法体验了。
钱不丰侃侃而谈,娓娓道来,对天下大势了如指掌,论起各地的物产贸易、风俗人情,乃至地理政局也是如数家珍,其中甚至还有不少宫闱艳史,李治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该给这位钱“不疯”买把扇子,一定拉风,而且这老牲口确实很健谈,说话更说书一样,听起来还以为在听有声读物呢。
“如此,李公子的大业,必将空前绝后。”在唠叨了一大堆金玉良言,钱不丰下总结之词了。
“李公子?你知道我是谁了。”李治笑道。
钱不丰又退后一步,就地跪倒,声音响亮的高喝:“朕。是。”
前一个说明了李治的身份,后一句回答了,倒也精妙,职场达人的战术运用的灵活思维,总是让李治这种自诩的大战略家羡慕不已的。
“啪啪啪”,李治抚掌而笑,亲自上前扶起这厮,“朕这算是学一会周文王了吧?”
“不,陛下这是当了一次伯乐。”钱不丰笑道。
“好大的口气,那朕就看看,你这匹老马还有没有千里绝尘的国士风采。”
“汉家三千万,风月无情冢。
长住江南不知年,一心浮在天山上。
梦中犹看枯草野马与烽烟,叹:江山须如血,此生必沧海!
一路涉水,淡尽了荣华与耻辱。
待来日,踏着千万枯骨,妖娆盛世的华章。
华发满头,谁懂国士花开花落的寂寞无双。
荡尽滔滔千古,笑春秋何曾风流。
路边总角小儿,笑问:先生稚语,今岁几何?
答曰:夫子今年四十五。
芳华正茂!”
钱不丰,大唐帝国千年历史上号称“疯子宰相”的铁血狂人。
李治——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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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第一更,最后时刻赶上。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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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人若无良善,不死何作为,浮生成多余
第四十四章 人若无良善,不死何作为,浮生成多余
李治早上醒来,睁开眼,心有余悸的看着房顶。
似乎做了一个梦,可回想起来脑袋一片空空,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全是汗水,隐约间刚才打了一个深深的激灵,做了一个不那么寻常的噩梦,可一睁眼,只剩下呆呆的发愣,下意识的打量了下屋内,一灯如豆,摇摇曳曳的灯火,似水银泻地,那鹅黄色的光晕清冷的像首只能一个人独享的小诗,脑海里纷繁的记忆,洪水决堤似的在脑袋里左突右进,期间有悲有喜,乱糟糟的搅成了一片模糊。
真有几分恍如隔世的感觉,有点像假道士真神棍袁天罡所谓的天人合一龙虎交汇,又有点舍得小秃驴口口声声的佛门‘六如’,如梦如幻如泡影如露电,将钱不丰救出来后已是第二天了,那些金陵大狱的死囚们也都放出去了,李义府这两日也着实不易,一边要收拾自己丢给他的烂摊子,一边是自己那个悍妇老婆的生辰庆典,见人还得沿袭他人猫一贯笑里藏刀的风格,这个官做的是乐在其中,却也累的想吐上三斤血了。
吃早饭的时候,瞧了瞧坐在对面的李清河,低眉顺目的,似乎从一直冷不丁的就挥舞起利爪的波斯猫,变成了一个被太阳晒软了身子的柿子,可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看李治,似乎还是那个不高高在上,却拒李治于千里之外的官家小姐,并没有因为哥哥的“威胁”,而为谁低三下四。
吃完早餐,李治照例是去晨跑一段时间的,沿着李府后花园占地颇为震撼的湖边,深秋的早晨带着烟烟絮絮的轻雾,看的人心都有点凉了,一个人闷头闷脑的顺着湖边跑了两三圈就停下了,额头上只微微发了点热,只是感觉一个人,太寂寞了,无聊的坐在湖边的青石上,愣愣的发呆,多少时候没有品味这份令人无聊的安静了。
还有不二个月的时间就要回长安了,可为甚么自己心情如此复杂呢,既思念远方的妻子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可又总有些割舍不掉江南的烟雨古巷,是时候在事了的时候,好好看一看,走一走,但是,和谁呢?
那个金发公主?她懂得甚么是古渡津口,雨打乌蓬船,甚么是林荫古道,风催行路人,终归还是有点隔阂的,却也不是她的错。
至于李大小姐?算了,别开玩笑了,指不定现在正在担忧小金陵王有没有蛋疼菊花残呢。
武顺再不回来,这心就不知道啥时候能平静下来。她到底有没有找到孟桃花,之间到底发生了甚么。李治就纳闷了,按照武大姐一贯的圆滑淡定表现,没理由一出手就阴沟里翻船,难不成故意在跟自己躲猫猫,在朝自己无声的撒娇玩傲娇?
李治别扭的强笑一声,差点身子歪进了身后的湖水里,看的远处持刀观望的归海一刀替他捏了一把冷汗,下意识的抹了一把燥的秋风吹的似乎没有一点油脂的额头,对着同样望过来的金风神示意一个眼色,万一陛下掉水里,就靠你舍生取义了,金风神苦笑的点点头,又向前走了几步,防范于未然,唉,有个不着调的主子,也得不着调一点才能活下去啊。
唉……
李治也是一声叹息,端正着身子坐好,秋天的湖水看湖面上冉冉而起的寒烟就知道,栽进去绝对跟诗情画意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一辈子英明神武扫大街不说,纯属脑袋被女腿给夹了。
这个时候的李治,一定料想不到,他这辈子真的会做一项被女腿夹脑袋的壮举,其过程之血腥,堪称惨烈,那每一声呐喊燃烧的都是血啊。
在湖边停留了一个时辰,等湖面上梦幻似得的寒烟散去,李治站在青石上,等待着,他在等待进军的消息,子那日从金陵大营回来后,王方翼第二天便率五万大军开拔了,如今按照一人三马的配备,不需几日就要到长沙了吧,一切的故事都要有个结尾,似乎是这样的吧?
李治终于在归海一刀和金风神行注目礼中,往回走了,这让已经在悄悄热身的金风神,有点热泪盈眶的冲动,世界还是阳光的,陛下也还是正常的。
还没有回到住处,李治就看见钱不丰一个人站在门前,腰挺得笔直,头发也被打理的油光光发亮,看人的那双眼睛也水亮,那是不同大狱中的死生之地迸发出的男儿血气,浑身上下洋溢着很能感染人的精神头,可又沉稳的近乎沉重了,见了李治,即使眼睛里亮的能聚焦生火了,可说出的话比以往还坚定,说的不急不缓,可却让人感觉,是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像是自己给自己换了鸡血了。
“怎么,昨天才把你从大狱里揪出来,不好好在房里捉虱子,来爷这里打酱油啊。”
钱不丰前半句听懂了,后半句半懂不懂的也不在乎,作了个臣子拜见君王的揖,面色古挫,在这一刻,李治分明感受到一股名叫“魏征”的妖风想自己扑面而来,该不会自作孽不可活,为自己领回一个以找茬为乐的大爷吧。
“不丰今早接到裴监军快马急报:王方翼的大军已经进了潭州治所,明晚将近长沙,并说两人长途奔袭中,决定邀请正在渤海演兵的刘仁轨将军一同水陆夹攻,刘将军一见裴行俭将军所持的令箭,便放弃整备径直南下了。王将军大是振奋,已经立即着手秘密准备,要在刘将军到达长沙沿湘江时,先吸引住长沙的兵力,将可能存在的一切叛贼乱臣一切料理妥当。”
李治笑道:“挺好的。不论敌人强与不强,太自信也不好,本身强大,那种潜意识里以为别人看到自己就会纳头便拜,举旗投降,于是凡事都不在乎,最后输个精光,这样的故事,以前的笨蛋已经上演了太多,情节类似,连人物性格都是一样的目中无人纸上谈兵骄傲自大,没太大意义,容易成为无名之辈的垫脚石不说,一辈子血拼的功业,也全成了梦幻泡影,锦上添花那朵可怜又可悲的花。
回信给裴行俭,叫他不要干预王方翼的行军,另外告诉王方翼一句话;狮子之所以凶猛,是因为它捉只兔子也在拼命,过分小心一万次也不打紧,粗心大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