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非常规宫斗-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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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倒是长进了不少!”贾赦正要走,头上就被不知是谁的扇子敲了一笑。
他回头一看,正是张玉庭,立时就乐了:“张大哥,别来无恙!”
“得了秀才功名,你倒是文绉绉起来了!我可听六爷说,你将来是要走武道的,难道你还要继续考吗?”张玉庭收了自己的扇子,笑眯眯的拉着贾赦换了个方向走。
“张大哥,赦要回家,不知你要带我去哪儿?”贾赦顺从的跟着张玉庭就走了,虽然不知道自己要被带到哪里去。
贾赦跟着张玉庭走了几步,就转向了路旁的一个酒楼。上了二楼的一个房间里,贾六三人被拦在了外间,只有贾赦进了里间。临街的位置上坐着的,正是太子。
此时他正好收回了看向外面的视线。贾赦和太子熟悉,也顺着太子刚才的视线看过去,正好能看到不远处那人群围成的圈里的样子。
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年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跪在一个盖着白布的死尸后面。组成人群的人多是来看热闹的,也没有谁能因为同情心就平白无故的花上大几两的银子给别人安葬亲爹,所以这姑娘直到现在还是跪在地上等着。
除此之外,还能看见自己来的时候走的那条路。想来贾赦走过来太子也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爷您这回可是猜错了,贾赦可没想凑过去看热闹,反倒着急回家呢!”张玉庭进来了,就和太子打了声招呼。
太子略微满意的点头,看向贾赦的目光带了点鼓励和赞赏:“你倒是长进不少,没有一听见这种事就没头没脑的上去撒银子。”
“大爷,你太小瞧我了!”贾赦也不恼,也不用太子开口请,自己就坐下了,“六爷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这些事,如今我也分辨不得真假,只一想到就觉得心里恶心。索性我想着,要是真的,等我回家了,打发人来一趟,扔上三五两的银子,不光够了装裹,还能办上场法事。余下的省着点花用,也够好几个月吃喝了。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没必要了!”
“哦?小宝都和你说什么了?你来说说,你怎么就觉得没必要了?”太子稍微有了点兴致,让贾赦说说。
“京师重地,市容市貌不容轻贱。”贾赦张嘴就来。
本意是想听听贾赦分析为何觉得没必要给那姑娘送钱的太子就愣住了。不过细细一想,这话还真是挺有道理的。
“虽然我大庆律法没有规定到底什么人该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可也都有约定俗成的旧例在。这条街临近朱雀大街,也算是六爷口中的二级街道了。此女如此行事,首先就是对市容风貌和交通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
如果徒述斐知道贾赦有一天会把这话拿出来说给太子听,那么当初他教育贾赦的时候,一定会换一个说辞!然而千金难买早知道。
张玉庭很捧场的点头:“这话在理。我倒是从来不知道,六爷还有这份心胸和见识呢!”
太子看了张玉庭一眼,不说话。等张玉庭不再摇头晃脑的一脸夸张表情了,才又转向贾赦,示意他借着说。
不过贾赦自己倒是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张了张嘴,很是生硬的转移话题:“大爷,张大哥,你们才我是从哪里过来的?”
太子失笑的摇摇头,没有拆穿贾赦转移话题的不自然,顺着他说了下去:“从哪里过来的?”
“今天李家人在朱雀街办了文会,还找了山东衍圣孔家的一个男丁来撑场面。前几日就往我家送了帖子去,正好我今天休沐,也没什么事情,就过来了。六爷也去了呢!”
“那小宝人呢?”一听徒述斐也去了,太子和张玉庭都觉得贾赦和徒述斐应该是一起行动的。如今却只有贾赦一个人,还真是挺奇怪的。
“六爷早我一步走了,也没叫我!”说到这,贾赦心里有点不高兴了!开溜不叫他,这哪里还是好兄弟的样子?
太子和张玉庭想的就多了。这边贾赦生闷气,太子也不避讳他,就问了一声张玉庭:“从光珠……几天了?”
虽然太子语焉不详,可张玉庭却听出来太子是问石光珠自那日离开清华殿,到现在为止到底几天了?
张玉庭就一摊手:“你却来问我?我可是有小半年没进宫了!”
贾赦听两人说起石光珠,心里也是好奇:“对啊,石大哥上哪去了?我这能有十来天没看见他了吧!”
“这就要问你们家两位爷了!”张玉庭揶揄道。
张玉庭觉得太子和徒述斐这对兄弟绝对是木头!石光珠是什么人,他们一起呆了将近十年的功夫,能不了解吗?
要说石光珠是为了掩饰父亲叔叔不孝才隐忍了的,他张玉庭是一万个不信!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否则石光珠才不会这般投鼠忌器,宁可反出太子门庭、伤了六爷的心也不让其他人插手!
只有这太子和徒述斐两个身在其中的人,才关心则乱的被气迷了心看不清楚。张玉庭很是自得的眯着眼睛点头。可随后又觉得这么表述不对:这岂不是说自己不关心,所以才没乱了心,所以看得清吗?不对不对,是他观察入微,智珠在握,所以才能明察秋毫!
张玉庭一个人在那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看得贾赦恨不得打发外头的人去找个治失魂症的大夫来给他看看。可这也算是自己的世兄了,贾赦也不好大喇喇的就这么说他有病,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张大哥……你最近读书,是不是很累?”
张玉庭猛地听贾赦这么一问,还以为对方是关心自己,笑眯眯的回道:“也不很累。只是自古以来想在文科一道上有所成就,若是不头悬梁锥刺股,又怎么能得其中真味呢?”
“那你也要注意一下身体……劳逸结合,看会儿书就做些别的,别真的看进去了。”贾赦保守的多念叨了一句,就不再多说了——看样子不像是念书念傻了,应该没问题。
太子虽然不完全明白贾赦的逻辑,可也能从贾赦的话里听出一二分端倪来,挑了挑眉不说话。等张玉庭终于反应过来贾赦的意思的时候,就插嘴进来:“行了,既然无事,就赶紧回去吧!也别走着了,坐上马车也不过是半柱香的事情。”
贾赦特别听话,下了楼就上车回家了。而坐在二楼的太子和张玉庭,还是没动,继续看着底下那卖身葬父的姑娘。
“大爷,要不咱不等了?”张玉庭觉得枯坐着无趣,这般劝太子道。
太子点头,“本就是当个乐子看的,不过打发时间罢了!”
可正说着话呢,那原本围着的人群就裂了一道口子。齐国公家的大爷陈铭就带着家人买下了这姑娘。
人群很快散去了,太子和张玉庭也看够了戏,又说了几句话,便分别了。街上很快就恢复了之前的人流,好像这大半天的热闹从来不曾发生一般。
…
大朝会这天,弹劾徒述斐的奏章在被压了好几份而消沉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又被提了起来。
这一回,圣人也没等到五台阁再处理,而是直接把徒述斐叫到了朝会上来。
徒述斐穿着一年也穿不了几回的大礼服进了大殿,先行大礼,而后才起身:“不知父皇在大朝会召见儿臣所为何事?”
“今有御史台四位御史先后弹劾你与民争利,你知道了吧!”
“儿臣知道。”徒述斐坦坦荡荡的说,“只是这却是空穴来风了!”
第95章()
徒述斐心里有些厌烦这些套路了,直接就开口问道:“不知是哪四位大人弹劾本宫这个小小的皇子?”
随后就有四个人身体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出列来。只是徒述斐没有等他们动,就立刻开口说了下一句话:“既然诸位大人觉得本宫与民争利,那本宫立刻就下令关了玻璃铺子,捣毁玻璃作坊,烧掉玻璃配方,可好?”
徒述斐这话一出口,首先是户部侍郎不干了!徒述斐开玻璃铺子,每月的税银分文不少的交到户部,一个人的税银顶得上小半个京城的税银!这要是关了,岂不是白白少了许多的税收?这可不行!
当即就出列道:“臣以为此证言不符实。六殿下商铺售卖的物品并非民生必用之物,且无不遵循十税五之律,从无拖延。几位御史大人想来是没有仔细了解过才会弹劾六殿下的!”
玻璃属于奢饰品,徒述斐按照大庆律法,收益的一半上交户部,余下的才是他自己的利润。如今能像徒述斐一样,就算身份显贵也不因此偷脱逃欠的人不多了,人家皇子都给他户部面子了,他户部有如何能不识好歹的袖手旁观呢?
“陛下容禀。据微臣所知,玻璃售价极高,但所有材料之低廉却前所未有,其中暴利耸人听闻。以微臣浅见,很该将此术收为朝廷所有!”这是工部右侍郎。
之前太子六部观巡的时候,很是在这位右侍郎苏大人手上吃了些绊脚跟头。这位苏大人的媳妇是修国公家的庶出姑娘,这位姑娘的生母弟弟的女儿,嫁到了镇国公牛家旁支一个不起眼的子侄家里去了。因着这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苏侍郎也算是二皇子党的人了,不着痕迹的给太子上了不少眼药。
如今见御史不给力,这位大人便开口顶上了户部侍郎:你不是说他交税交的全吗?若是六皇子真的忠孝,那就不该只教一半,而是全交给朝廷!那么把玻璃这样东西收为朝廷所用,难道不是顺理成章的吗?
“儿臣以为苏大人所言甚是!”不等户部侍郎发话,徒述斐就直接赞同的大声附和,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真诚,让看着的人都会不自觉的跟着一起涌起一股报国豪情来。
户部侍郎的表情就有点不好了:六殿下,咱这为了帮你保住铺子正和人撕逼呢!你不说帮帮忙,起码别拆台啊!
还不等他开口帮徒述斐找补一下,徒述斐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把伸出去的脚收回来了。
“其实儿臣很久以前就觉得,我泱泱大国,民间能人无数,医工之类的能忍更是多有传承,可惜多都是敝帚自珍。儿臣愿以儿臣手中玻璃为始,请父皇下令,命天下所有手中有不外传之秘方之人,将其中奥妙献与朝廷!儿臣敢为天下先!”
卧槽!
能参加大朝会的,都是国之肱骨重臣,文臣都是经历过科场厮杀而来的、饱读诗书的、拥有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格十分高尚的人;武将们也不都是光知道战场立功,而是真的有勇有谋、思虑过人、经历过朝堂和战场双重争斗保存下来的智商情商双高的人才。
但是这样的两批人,偏偏十分降逼格的、不约而同的在心中爆了粗口。当然,也有几个心口合一的实心眼人,真的把口型做出来了。
圣人听到这里,身子就歪了些,倚在龙椅上,看着自己六儿子表演。
徒述斐还在慷慨激昂的发表爱国演说,细数自己听过的秘方:“儿臣听说禅宗少林对养经育体一术很有些研究,很该献与朝廷才是!听闻文靖侯林翔林侯爷家中有不少的古籍似乎也记录了不少早已失传的古方!再有,鄂省蕲春李家,手中也有不少的医方,很该送与朝廷才是!”
徒述斐一个个的掰着手指头数着,从器物制造到医药再到古籍,甚至最后因为想起之前在文会上见过的孔繁博,还提了一句:“如今曲阜孔家又不出仕,为表忠君爱国之心,很该把他们保留的先人衣冠手迹也献与朝廷才是!”
如果说之前徒述斐掰扯的那些还只是让四个弹劾的御史冒冷汗,最后一句,就让这四个人直接软了腿,哐当一声瘫倒在大殿上,面如金纸,好像立刻就能交代在这一样。
眼看着差不多了,徒述斐也收了一根根翘起来的手指头,转头对朝中文武道:“不知诸位大人,可同意本宫的观点?”
不同意!
所有人无声的呐喊道。这样是同意了,稍微传出一点风声去,就是与天下人为敌!
往小了说,寻常百姓家还有些腌菜的秘方呢,指着这个挣上几个产出,也好能宽裕些过日子。在他们手里抢食,无异于逼民造反!
往大了说,手里头有独一份方子的人,能把这方子一直保着而不是被其他人巧取豪夺了,手里头哪能没点子能量?那更是要人命的能直接整死你!
工部右侍郎苏大人虽然出了一头的汗,可到底也是官场老油条了,多年的经验撑着,也不至于像四个御史一般直接失仪的瘫成烂泥一样。只是这话是他说的,不管怎样也要不久一番才行:“是臣的错。臣只想着玻璃一物获利丰厚可以充实国库,一时迷了眼不曾周全,六皇子很不必把臣的话当真!”
“怎么能不当真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