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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部分

深宫美人劫-第111部分

小说: 深宫美人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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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弘墩闻声感伤道,“只怕此生圆不了姑姑这个愿望了,但是在我心里这样的梦,我已做过无数次。”

    话至此处那抹泪光落在弘墩苍白而俊逸的脸颊上,他紧闭双眼时长长的睫毛,和苍白的面色形成对比,口中悲痛,齿间微弱道,“红罗襦,俏新娘,通络鸳鸯秀满床”,“恨相逢,薄新郎,怎奈鸳鸯盖梓床”

    “有花开,折枝晚,两语相逢未言伤”,“今生嫁,来生娶,过桥不要孟婆汤”

    我听着这首词,心中悲凉四起,本该你嫁我娶,奈何有缘无分错过了,便是错过了一生。

    弘墩说,过桥不要孟婆汤,我希望你可以做到,今生不忘初心,来生不忘容颜。

    六月初七,微夜刚起这个只有十九岁的孩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离去。

    怡亲王府瞬间灵堂起,哀号声,满府白曼莎好似六月飞雪。

    上至怡亲王妃,下至怀中孩童均已白袍裹身,那面有戚戚的悲凉反射到那院子里的殷红的海棠花上,一切显得那么沧桑。

    文澜阁

    弘墩出自怡亲王嫡妃兆佳氏,十九个日日夜夜骤然失去王妃的心情可想而知。

    “姐姐”

    我自轻声在一旁身着素服的兆佳身边轻唤,那呆滞的双眸中眼泪仿佛瞬间定格,“他就这么走了?”

    闻声我只觉得心疼,将王妃拥入怀中,兆佳不知是不是心力交瘁半响只是静静流泪,未曾开口过。

    我自想起怡亲王府外的富察氏,忍不住道,“姐姐,富察氏在府门外跪了半天了,哭着喊着要见弘墩最后一面。”

    兆佳闻声,一声长叹,“让她回去吧,王爷是不许的、”

    “可是她以跪了那么久,诚心可鉴为何不能成全她?”

    兆佳听我为其分辨,自起身回道,“弘墩和芷兰尚未成亲,若是此时依了芷兰,日后怕她连累她一生”,“王爷说的对,我们不能连累一个姑娘家为我们的孩子遭受不白之苦。”

    闻声我不自觉蹙眉道,“可是芷兰的性子?”

    兆佳闻言殷红的双眸向我看来,无奈道,“让她知难而退吧,日后她会明白的。”

    六月初八

    没有想到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竟然在怡亲王府门前跪了整整一夜,她的才情不输任何人,她的执着不输任何人,她的痴情却无人能及。

    一夜无眠的胤祥,面对这样执着痴情的人时只是长叹,便要我前去劝其回府去。

    我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铁石心肠,真的就一口否决让芷兰回府去,没有想到芷兰见到我时,顾不上一脸憔悴,跪走到我脚下,呼喊道,“贵妃娘娘”

    见状,我自觉得热泪盈眶,“你这是何苦呢,快回去吧、”

    芷兰跪在我脚下,哭红了的双眸紧盯着我道,“不,我不回去,我从前说过此情此生为付弘墩一人,娘娘,您成全我吧!”

    话至此处,这一身白袍的富察芷兰像只磕头虫,连连磕头道,“我求您了,您成全我吧”,“娘娘,您成全我吧。”

    见状我自扶住要头点地的芷兰,为难道,“快起来,我?”

    富察芷兰闻声,泪流满面,脱了簪的发髻明显乱了许多,“娘娘和皇伯伯情深,知道痛心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您成全芷兰这一回吧。”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感性,还是自己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凄惨,又或是我在她身上看到了若干年后的自己,自忍不住扶起芷兰,“好,我带你进去。”

    因为弘墩是嫡出,所以灵堂设在怡亲王府的正殿,我自带着富察芷兰来在王府中,那幕天席地的一抹白,仿佛灼伤了芷兰泪如泉涌的双眼。

    芷兰快步踏进灵堂,看到棺木心如刀绞的映在脸上,灵堂内,弘晓以及弘皎,剩下的还有胤祥的侧福晋等人,看到富察芷兰时各有惊讶。

    兆佳王妃的惊讶和痛心让这个承受着太多酸苦的未来儿媳满眼心碎,只见富察芷兰对着兆佳王妃扑通跪倒,痛喊道,“额娘”

    这一声额娘,喊痛了王妃的心,只见她紧紧拥抱着跪在地上的富察氏,泪流满面,紧紧相拥的两个苦命的女人在这一刻,心交织在一起无人能将其分开。

    富察氏痛心疾首的几声,“额娘”,哭碎了太多人的心。

    兆佳王妃紧拥着富察氏口中悲切,“我苦命的孩子。”

    “对不起额娘”

    富察氏的这一句对不起,承担了太多,替自己说对不起,替弘墩说对不起,还有更多的情感放佛只有这几个字可以解释。

第二百四十章 莫忘初心,莫忘容颜

    六月初九

    距离弘墩去世已经整整两日,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怜,明明已经僵硬的身子,面色却比生前红润许多。

    不知芷兰是不是伤心太过,紧扶着金棺不撒手,那样悲望的双眸,还有那源源不断的热泪,影射这每一个人的心而不敢靠近富察芷兰。

    只见她手扶金棺,哭道,“你曾经跟我说过有花堪折直须折,可是眼下你到底在做什么?”

    “命运不公,但是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即使你停止了呼吸,也会将我留在心里然后关紧心门。”

    “你这样静静的躺着也好,再也不用假装对我暴跳如雷,把自己憋闷的难受。”

    富擦芷兰嫌隙白嫩的之间落在弘墩冰冷的脸颊时,我看到了芷兰身子的轻颤,随后便是一抹热泪落下,“你知道吗?每一次你对我发脾气或者写信挑衅时,我一点也不生气。”

    “倒是你,不是要做恶人的吗?干嘛一副伤自己极深的样子?”,“每每看到你这样,我的心就会好痛。”

    话至此处富察芷兰面有嘲弄,泪流不止又道,“爷,你以前都不许我这样叫你,但是今天你再也不能跟我顶嘴说我不知羞耻了。”

    我只看到富察芷兰的泪水打湿了金棺,话未出已被泪水吞噬的一干二净,“你一定要等我,一定要。”

    满腹疮痍,不管是胤祥还是兆佳王妃对于他们而言,弘墩的这十九个年头,六千九百三十五个日日夜夜,不离不弃一朝散尽,心痛与彷徨是无人能知的。

    我自拿着酒壶向躲在屋内一整天的胤祥走去,踏进书房,那一身未来得及退去蟒袍的男人正立在窗下,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身子笔挺,从我来时到我走进他时,他一直都在沉默。

    我自递给胤祥满满一壶酒,两人都相逢无语,只是一味借酒浇愁,直至大醉方才罢休。

    六月十一

    在灵堂守了整整两日的芷兰,不知是不是心伤了的疲惫不堪,还是呆滞处,满心思念的都是她和弘墩以往美好的瞬间。

    就在此时,屋内忽然一暗,我自抬眉望去不想会是从未踏进这灵堂半步的胤祥。

    清宫规矩,父道体尊,若是子嗣夭折,做父亲的是不可以踏进灵堂的,不曾想今天胤祥却出现了。

    满屋子的人各自跪地,不敢起身,这时的胤祥却显得格外憔悴苍凉许多,晲一眼金棺前的富察氏,坚定道,“送她回去”

    富察氏本来好似无心之人般呆滞,忽的听到胤祥这话,身子一颤紧倚在兆佳王妃身前道,“不,额娘我不走、”

    兆佳王妃并不敢武逆胤祥的意思,正筹措,只见富察芷兰跪倒在胤祥脚下,哭喊道,“阿玛,求求您了,您不要赶我走、”

    胤祥闻声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声阿玛,击痛了心脏眉间紧蹙,呵斥着一旁的王府总管李安,道,“混账东西还愣着做什么?”

    李安见胤祥火大,不敢得罪躬身上前要将富察芷兰清楚,满屋子人虽然同情这个一脸惊愕的女子可是没有人敢为其说话。

    只见富察芷兰,跪在地上紧紧抓着胤祥的袍子道,“阿玛,额娘,芷兰求您了,您成全我吧”,“我不能走。”

    许是胤祥的冷漠使富察芷兰心里一痛,她复转身跪走到我身前,“姑姑,姑姑你帮帮我,不要让我走”,“我不能走。”

    胤祥见状,深看我一眼时,满眼伤痛见状,我自低眉安慰芷兰道,“芷兰,明儿弘墩就要入殓了,你在这里不合适。”

    富察芷兰闻声,哭喊道,“为什么不合适,我是他的妻子我应该在这里守着他。”

    富察芷兰话至此处又跪走到胤祥脚下,磕头道,“阿玛,我不能走,我若走了他不能安心”,“我若走了就成不了他的新娘了。”

    胤祥的心意已定,他不能让自己的儿子死了依旧连累芷兰的清白,许是不愿再看脚下的女子哭成泪人,紧闭双眼命令道,“请出去”

    李安得了胤祥的口令再不敢停歇,躬身劝着富察芷兰起身,只是富察氏此时此刻哪里肯走,连连给胤祥磕头道,“阿玛,阿玛,我求求您,您就让我多呆一会吧”,“若是不出意外今晚就是我和弘墩的大喜之夜”

    “即使他要走,我也要把这一夜守完才能走,阿玛额娘,你们成全我吧!”

    胤祥不理会这些,而兆佳王妃没有说话的份,听到大喜之夜四个字时好似哭断了肠。

    富察芷兰见状,跪在我脚下紧拽着我的裙摆,哀求中带着丝丝绝望,“姑姑,您在帮我这一回吧!”

    我自躬身扶起芷兰,这一刻她双眸殷红好似在哭下去,落下的便不一定是这清澈的眼泪,而是血泪了。

    我自不忍心如此,也更能想到日后自己的无奈,和绝望,向胤祥道,“若是今天我们得到的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凉薄之人,岂不是要心寒?”,“芷兰是个满心尽负的人,若是我们还是有**,就成全她吧!”

    胤祥闻声自向我看来,放佛这些日子我一直再为我身边这个可怜的女人求胤祥妥协,胤祥双眸中的无奈倒映在我眼中,刺的我双眼生疼。

    就在这一瞬,只听见胤祥道,“只待这一晚,明天一早立刻送回富察府去”

    李安听见这话,面色也松了口气,忙道,“嗻”

    胤祥的大步离去,让我目光久久不能从他的身影中抽离回来,风姿卓越,无人能及,诗词翰墨,工敏清新。

    两年后,这一切也将会像今夜一样,随风而逝!

    六月十二日

    弘墩即将大殓,也是富察芷兰和胤祥约定要离府的日子,临行前也恰巧是为弘墩封棺的时间。

    那一刻芷兰娇小苍白的脸颊一瞬间因为痛心和悲望紧蹙成一团,她的齿间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直至鲜血溢出也不见松口。

    封棺完毕,富察芷兰也到了和胤祥约定离府的时间,我一直以为芷兰会心有不甘在向我们求情,却不想她道,“额娘,不管我和弘墩有没有行过结婚大礼,在我心里早就将他视作我的丈夫,他也将我视为自己的妻子”,“此生无缘不知额娘可还认我做您的儿媳?”

    兆佳王妃紧握着富察芷兰的双手,心疼道,“我儿无福与你共修百年之好,我替他受你这份情谊,只是人死不能复生,好孩子,日后嫁娶全凭你自己的心意。”,“我爱新觉罗家绝无异议!”

    芷兰闻声,摇头道,“不,在芷兰心里自皇上指婚那日起,便无二心,芷兰曾在弘墩面前承若,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此生我再不可能另嫁他人了。”

    话至此处芷兰又道,“额娘,你最心善一定要答应我,日后不管我如何终老一定要将我和弘墩葬在一处”,“以了却我俩这份夫妻情缘!”

    兆佳王妃许是不知道芷兰会有这样的要求,一个“我?”字在口中闷了半天也不见如何再说出口。

    半响,芷兰双眸紧紧望着金棺处,那呆滞的神情好似被人勾去了魂魄,“额娘,我去了”

    闻声兆佳王妃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芷兰一个飞步冲出人群,向金棺跑去,这架势是要撞棺,见状我大呼,“快拦住她。”

    一旁的王忠闻声,两个跨步拦在金棺前,救了芷兰一条命。

    兆佳王妃反应过来时,芷兰已经落入王忠手臂中,只见芷兰哭喊悲凉道,“放开我,让我随他一起去”,“放开我。”

    兆佳王妃见状,自上前将芷兰涌入怀中,流泪成河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芷兰落入王妃怀中,在那歇斯底里的哭喊中,仿佛释放了自己所有的能量,一声声“额娘”,不知喊碎了多少人的心。

    一旁闻讯赶来的胤祥一脸疼惜的从人群中向地上那一对婆媳望去,那一眼悲望到底是怨怪上天?还是怨怪自己?

    最终拗不过富察芷兰的胤祥答应芷兰,允许芷兰去送葬,但是也只能跟着送葬队伍的最后方而已。

    这是一个最最折中的法子,也是最最能让胤祥妥协的法子,芷兰没有理由在多为自己争取什么。

    六月十二日,弘墩大殓,胤禛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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