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律 作者:吴千语(起点首页封推vip2015-02-04完结)-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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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鞑靼打了几年仗,最后出征了,还因主帅指挥不力,身陷敌营,从此不得归朝。
想想,在鞑子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呆着,有多么的可怕?当年,英宗说什么也不愿接下这个烫手山芋。
萧太后虽为女流,却极具政治手腕和智慧谋略。她知道小儿子的顾虑是什么,当年的江山风雨飘摇,外有鞑虏侵扰,内则民心不稳,让他这时候挑起这个担子,对从未处理过朝政的他来说,是件艰难的事情。
可她能怎么办?眼睁睁的看着大胤朝的江山落入其他王侯之手么?
萧太后她不甘心,她辛辛苦苦守了半辈子的江山,怎能交到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手里?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动了英宗,劝服他暂代皇权,处理国事。她答应英宗,只要有一天,宪宗能回来,就准他退位,将皇位还给他。
英宗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被强行推上了至高的宝座的。
在那个位置上,他从开始的惶惶不安,到最后的恋栈,只有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爱上了那种感觉,手握权柄,主宰一切,所有人都跪在他面前臣服山呼万岁的感觉,英宗第一次尝试到,原来当皇帝不是枷锁,而是一种难言的美妙。
他开始担心,担心兄长哪一天回来了,把好不容易已经习惯了的,属于他的东西通通夺走。。。。。。
每一次,前线传来获胜的战报,他竟丝毫感觉不到激奋与快乐,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安。
与鞑靼的最后一战,鞑靼不敌胤朝大军。退兵至关外。他们手里依然扣着宪宗做人质,向大胤朝喊话,要让宪宗归朝,必须割地赔款。
朝廷那时候分裂成了两派。迎与不迎,接受与否这个问题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英宗在历代帝王的神牌面前跪了一个晚上,最后,他去了宁和宫面见萧太后,他说要收回当时的承诺,他不会将皇位还回去了。
而事实证明,萧太后的眼光是独到且正确的。英宗是个极有天赋的帝王,一个从未执政的人,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被逼着登上皇位,却将一个内忧外患的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不仅挽回了战事上不利的局面,将鞑虏赶出关外,内安民心,从善如流。
萧太后只是含着笑看着英宗,问了一句:“何以为君?”
英宗当时一愣。萧太后却是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在英宗迈出宁和宫门口的时候,萧太后低喃了一句:“当尔如是!”
意思是你这样的想法,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想法。
萧太后何尝不想宪宗回来?可是这个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天下,经不起反复的折腾。宪宗是个好儿子,是个好人。但比起英宗,算不上是一个好皇帝。
为了让英宗放心,萧太后扫除了朝中大半的属于宪宗心腹的大臣。而留守在后宫中的嫔妃,位份较低的,全部移送感业寺落发为尼,位份高且有子女的。在短短半年之内,都相继病逝。
这就是皇室的残酷。
为了捍卫皇权,所有有可能的威胁和障碍,都必须要扫除。
宪宗皇后成了那场捍卫皇权首当其冲的牺牲品,而容妃。作为皇后的表妹,少不得被一些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特别是后宫争宠斗艳的是非之地,更是不可避免的添油加醋。
在容妃去与留的决议上,姒喜县主曾经为她说过话。
容妃在英宗的心里占据着怎样的地位?
或许应该说很深很深。
姒喜县主与容妃的关系不错,但不至于为了她而得罪宫中的其他贵人。她之所以会在那个时候出言说话,无非是看出了英宗对容妃的特殊感情。
而事实上,因为她当年的一句话,这些年,郑氏家族才能如日中天,迅速的壮大起来。
得到的是付出的千百倍,见好就收就是了,这时候还来一封这样的短笺明示暗示,真是可笑。
龙廷轩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端着施恩者的态度拿乔。
或许是姒喜县主太过紧张郑玉这个宝贝儿子,准备功夫做不到位,逍遥王注定不会买她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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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膳后,金子有些疲倦,刚好西湖离百草庄不远,便提出先回去睡个回笼觉。
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金子童鞋很有觉悟的谢绝了任何一方的护送,让画舫的老板娘帮她雇了一辆马车,一个人上路了。
。。。。。。
午后这一觉,金子睡得特别沉,醒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透过窗户的一角,依稀看见低沉的夜空和寥落的零星。
“竟睡了这么久?”金子低喃了一声,掀开被子,拿起屏风上挂着的缎衣披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笑笑正从院外进来,看到金子,忙走上来,嗔道:“娘子醒了,也该披件厚实一点儿的衣服,这深秋露寒,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金子笑了笑,在廊下的石阶上坐下来,应道:“哪有那么娇弱?”
笑笑却是不依,迈步走进房间,取衣服去了。
青青听到声响,眼睛一亮,回头对厨房里的桩妈妈喊道“妈妈,娘子醒了。。。。。。”
金子瞧她激动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睡公主沉睡千年醒来,也无需如此大的反应吧?
桩妈妈哎了一声,喊了青青进去,将热好的膳食端出来。
第三百八十五章抹黑
第二天清晨,金灿灿的太阳跳出地平线,温暖的光晕覆盖着清幽静谧的百草庄。
金子穿着一袭浅紫色的交领襦裙,青丝挽成一个低低的倭髻,安静的站在药圃小径上,望着视线里的碧绿,发呆。
郑玉的审判和量刑,是龙廷轩和衙门的事情,她和辰逸雪现在只需要等消息,给江浩南这个委托人一个交代便没什么其他工作了。
忙乱了一阵子,又突然闲下来,还真是有些不大适应。
金子做完吐纳,便回去起居的院子里用早膳。
早膳用罢,金子回屋里,寻了一本医书翻看起来。
桩妈妈踏进院子里,一只手提着从东市上采买回来的食材,一只手捏着一封类似信笺的物事。
笑笑从耳房洗漱出来,看到后,忙上去搭把手。
“我自个儿拎进厨房就成了,这个你给娘子送进去,刚好在大门口碰到庄内的小童,说是早上有人送过来给娘子的。”桩妈妈将那封白色的笺文递给笑笑,嘱咐道。
笑笑应了一声好,径直上了长廊。
门口光线一暗,金子惯性的挑眉望去。
笑笑正站在门口,笑道:“娘子,有人送了一份请医的帖子给你。”
金子露出一丝疑惑,哦了一声,放下书本说道:“拿过来我看看!”
笑笑在门外褪下屐履,麻利的将信笺送进来。
金子看了一眼,便合上了,将帖子往几上一扔,慵懒地倚在软榻上,眸子微微转动,正考虑着要不要接手这个病患。
“娘子。是什么人来请医啊?疑难杂症么?”笑笑在蒲团上坐下,有些好奇的问道。
金子嗯了一声,点头道:“造成红牡丹感染梅毒的病原体患者。”
笑笑瞬间色变,蹭一声从席上蹿起来。咚咚的拔腿往屋外跑。
金子一愣,错愕的望着笑笑的背影,低喃道:“这么大反应?”
须臾,笑笑便端着一个铜盆进房间,放在金子面前的矮几上,缓了口气说道:“娘子,奴婢按你之前教的方法,在温水里加了醋,你快净手消毒吧!”
金子失声笑了笑,问道:“笑笑。你这是作甚?”
“娘子,你都说那人是病原体患者了,他写的这个请医帖子啊,八成有毒,还是用醋净手消毒安心些!”笑笑一脸担忧。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就是瘟疫的传播也没有这么凶猛的啊!
金子摇了摇头,为了让小丫头安心,还是听话的净了手。
笑笑递过帕子,让金子擦干手,一面劝道:“娘子,那个秦公子,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不必理他了,治好他的病,他又该去祸害别的女子。按奴婢说啊,他那种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就该一刀阉了才省事。”
金子抿着嘴含笑盯着笑笑,笑笑被金子盯得有些发毛。这才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实在有些‘强悍’!
“娘子,奴婢。。。。。。”笑笑双颊涨得通红,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绞着袖子。
“其实本娘子。。。。。。也是这么想的!”金子说完,哈哈笑了起来。见笑笑放开了,才说道:“不过这次怎么说秦公子也为指证郑玉出了些许力气,也罢,就是开些药给他内服外敷而已,至于他日后能否洁身自爱,那就是他自己问题了,本娘子可管不着!”
笑笑嗯了一声附和,见金子提笔准备给他开方子,忙帮着砚墨,一面道:“娘子心地就是好!”
金子一面写着方子,一面淡淡的应道:“没有所谓的好与不好,只是遵循本心罢了。”
笑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写完方子后,金子让笑笑将药方送到仁善堂,让馆里的学徒抓好药之后送去尚在禁足中的秦公子,至于费用如何收取,就让仁善堂的掌柜去计算好了。
看了一个早上的医书,发现一些新奇的制药方式,下午金子便迫不及待的躲进实验室去捣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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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那边。
桩妈妈睁大眼睛,瞳孔收缩着,眼泪欲落不落,下唇被牙齿咬出了血痕,似不相信般,再次问道:“笑笑,你说的。。。。。。是真的?”
笑笑一张脸早就垂满了泪痕,抬起袖子抹了一把泪,哽声道:“是真的,奴婢要不是出去送药方,还不知道这件事,现在都传开了,连娘子以前患孤独症、不祥什么的,都扒拉出来说了。奴婢听仁善堂的小学徒说东市茶馆里都将娘子的事情编成故事,说起书来了。”
桩妈妈一脸惊愕,连连退了几步,袁青青站在一侧,眼明手快的扶助她,一面担忧的唤了一声:“妈妈。。。。。。”
桩妈妈抬手扶了扶额,道了一声没事,又问道:“她们究竟是如何编排娘子的?”
这个‘她们’,主仆三人都明白指的是谁。
娘子验尸的事情,早不曝光,晚不曝光,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捅了出来,这事跟金妍珠被报复的事情,断然是脱不开干系的。
笑笑神色愤恨又哀伤,若不是自己不小心,若不是娘子为了自己,又怎么会被她们拿捏着这个做文章?
她咬着牙,愤愤的说道:“那些个不怕闪了舌头的长舌妇,添油加醋的说娘子是被鬼怪附体,才能安然无恙地从鬼门关回来,才能逆转本性脱胎换骨,才能去做那些剖死人肉白骨的事情。”
笑笑说完,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般掉下来,缓了口气后才缓缓续道:“她们就这么见不得娘子活下来么?就这么见不得娘子好么?以前关于金仵作精湛高超的验尸技术,都被她们黑化了,变成了人人退避三舍的鬼神之说。妈妈,你说娘子以后该怎么办?出了这样的事情,以后那个人家敢迎娶咱们娘子啊?呜呜。。。。。。”
桩妈妈也痛心疾首捶胸顿足地责骂了自己一番,她忽的朝东南侧的方向跪下,磕头流涕忏悔道:“夫人啊。。。。。。都是老奴的错。是老奴没有好好的照顾娘子,规劝娘子,才会被那贼妇抹黑谋算。。。。。。”
袁青青在一旁看得愣了,桩妈妈哭。笑笑姐也哭,只有她无知无觉。
她在想,要是娘子在的话,估计也应该是压根不放在心上吧?
有啥好哭的呢?哪会有人家不敢迎娶娘子?
这不还有辰郎君在呢!
袁青青见她们实在哭得伤心,也不敢让自己太淡定,跟着哼了几声,扶起桩妈妈,转着眼珠子说道:“妈妈,要不咱们也编故事黑她们去!”
这话刚出口,桩妈妈还没来得及训斥。便见笑笑劈头盖脸的对袁青青骂了一顿。
这丫头,说话还是不经大脑啊,连‘编故事黑她们’这话都能说出来,真是无语了。
袁青青气鼓鼓地翻了一下白眼,哼了一声不说话了。心里却老大不服气了。
她不就是提一提主意么?总好过只哭不解决问题来得强吧?
桩妈妈哭完,发泄过情绪后也冷静下来了,她在廊下坐了下来,对笑笑和袁青青说道:“这事儿做得这么明显,老爷没理由看不出来,老爷究竟是不是真将娘子放在心上,就看他处理这件事情的态度了。一会儿娘子出来了。你们可都把嘴巴闭紧了,别将外面那些难听话转述给娘子知道,我怕。。。。。。”
桩妈妈怕什么,笑笑和袁青青也清楚。
她上次知道金子为了笑笑的事情,一大早就上梧桐苑给了金妍珠一顿血的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