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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剑歌易水湄 第一卷 整理版-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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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的。我不想如此。
我是没有办法。
我有我的身份,我是四大名捕。你犯了朝廷律法,我与你结义,只是手段。
是,你是慷慨豪迈,我也欣赏你,把你当成兄弟……
不要再这样问我!
终于,戚少商再也呆不下去,踉踉跄跄地退出了聚义厅。

“你叫顾惜朝?”陶和转头面对顾惜朝,又恢复了一寨之主的气度,“这里的事,是你在主持?”

“不错。”顾惜朝负手而立,一身青色长衫隐隐透出魏晋风骨,看去只觉文士风流,让人实在难以与适才征战沙场的悍将联想起来。

陶和看着眼前这丰神隽雅的儒将,竟突的仰天大笑:“好!好!好!老子败在你这等人物手上,也不枉了!”

“只是,陶某还有多事不明,你能不能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顾惜朝微笑,转身对身后兵士吩咐道,“有请林啸。”

“顾公子有何吩咐?”不一时那林啸掀帘而入,却正看见五花大绑的陶和,不由僵住。

“军师辛苦了。”顾惜朝却似没看见他的脸色,亲亲热热的拍拍他的肩,“我顾某说话算话,军师这便可以下山。令堂现在京师诸葛神侯府内,你只需凭那发簪去见四大名捕之首的无情即可。”

“另外,”顾惜朝的手轻轻一招,早有兵士送上锦盘,“这是白银千两,在下只是聊表心意。望你日后能借以安身立命,与令堂共聚天伦。”

“原来是你!”一旁的陶和恨到牙齿都要咬断,“萧若林,我须待你不薄!”

“这却怪不得军师,怪只怪你身为寨主,猜忌太重,这才让我有机可趁。”顾惜朝仍是那不紧不慢的样子,“顾某来山寨不久,便发现他出身特殊,与寨中格格不入。尤其你们又防范于他——若将山寨比做城墙,那么他,便是一块最关键也最脆弱的基石。”

“所以,你早就留意于我?你早就想从我身上下手,对付山寨?”一旁的林啸也终于忍不住开口,“我部署那反间之计的一步一步,你是早就看在眼内了?”

“是。”

“难怪,难怪!可笑我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林啸苦笑道,“那么,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世?须知这是尘封了十五年的往事!”

顾惜朝却似觉得这问题好笑的很:“军师,以你的聪明,岂不知每年朝廷之中,真正家破人亡,犯事当诛的官员本就数量有限?尤其又是二品大员!凡此种种,皆有档案可查,本就不是秘密。至于令堂,但凡官卖奴婢,对其去向必然登记造册,要知道她现在何处,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林啸知道,这等事情真正查探起来,必有种种难处,此刻这顾惜朝说来却是轻描淡写,似乎这些根本就不在意下,不得不佩服他确有过人之能。

“原来那戚少商不过是你安排在明处吸引我们注意的一颗棋子……你年纪轻轻,竟有这等谋略心机。能败在你的手上,也不辱没了陶某曾称雄一方!”陶和仰天长叹,“只是,这寨中大半兄弟,其实都是普通百姓,只因遭逢荒年,实在难以为生,这才不得以跟从了我。陶某自知必死,但还请顾公子你能念在他们其情可悯,放他们一条生路。”

顾惜朝还未答话,岳飞已走进厅来:“顾大哥,一切已按照你的吩咐发落完毕,那些胁从百姓已自领了银两,下山去了。此刻剩下的,都是些作奸犯科,罪大恶极之徒。”

陶和万万没有想到,只一会功夫,顾惜朝便已将这许多事处理停当,更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放过这些兄弟。想起官兵的规矩,不由大大不解起来。

原来那为官的最是贪功,每每剿匪成功,必然要多有杀伤,以便报功之时,可以多报“斩获贼人首级若干”,骗取朝廷嘉奖。有心黑的,为了升官发财,不单要将俘虏全部枭首,更有乘乱斩杀普通百姓首级充数的。顾惜朝此番放了这许多人,势必引起上级不满,只怕要自身难保。

顾惜朝却只向他笑笑,再未多说什么,径自去了。
那一笑,若冬日暖阳,有说不出的坦荡磊落。
顾惜朝,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陶和看着顾惜朝的背影,久久出神,竟是呆了。

帐外。
戚少商独立崖边。
夜色如墨,风声猎猎,
看去竟有几分萧索,几分落寞。

“真想不到,你竟然放过了那些胁从的百姓。这实在不象你的行事作风。” 不必回头,他就知道来者是顾惜朝。戚少商已喝了不少。今夜,他只谋一醉——可偏偏,自己还是这般清醒,清醒到,将那些前尘往事一一想起,清醒到,自己竟忽然明白了顾惜朝。

“你不必这般感慨。我顾惜朝做事,难道不是从来都有目的的么?若是于我没有好处,我又怎会放过他们?”顾惜朝的声音里,竟隐隐有些负气的意味——反正你九现神龙戚少商,一向是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我的。

——可是他忽然就住了口。
因为他看见了戚少商的目光。
久违了的目光。
不必再多说什么,他已经明白,戚少商明白了自己。
戚少商。你终于,放下了。
——有些事,没有亲身经历过,是永远也不能体会到那种感觉的。

顾惜朝忽然就笑了。
一笑,融化江南。
看见他的笑容,戚少商知道,他明白,自己已明白了他。
于是戚少商也笑了。

相逢一笑泯恩仇。

第十七章 茕茕孑立

顾惜朝。从今以后,我们没恩怨,没仇了。

当夜,戚少商悄然离去,没有和任何一个人道别。

当时结交何纷纷,片言道合惟有君。

清晨。顾惜朝向着京城的方向,静静伫立。
旭日东升,漫天朝霞。
那一道青色的背影却在这满山的蓬勃气象之中,显的越发孤清。

“顾大哥!原来你在这儿!戚大哥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啊?真是,他还把不把我当朋友?”那边,岳飞愤愤跑来,却在看清他的那一刻停住了脚步。尽管顾惜朝没有说一字一句,那身形也依旧轩昂挺拔,自己看着那样的背影,却没来由的感到一阵难过。

“小飞,传令下去,启程回营!”顾惜朝猛的转身,快步向营中走去,衣袂翩飞,步履坚定,面上却没有丝毫表情。

二人一路无话,带同兵士押送俘虏回营。他们此番以区区二百兵士勇破屡败官兵的悍匪,尤其又是两千之众,早在军中传为佳话。因此甫一到达,各营官兵便纷纷前来观看,见到顾惜朝文秀的外貌,更是怎么也想像不出他竟有如此的勇悍,人人大奇。

那管营却果然不出所料,要拿顾惜朝私放从犯之事为难于他。不料那二百兵士因亲眼见识了顾惜朝的本事功夫,个个钦服,竟是纷纷为他说话。

那管营一见,更是恼羞成怒:“你们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啊?!他是表子的儿子!他娘是个妓女!你们跟着个表子的贱种,感觉很有面子吗?!”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大哗,连岳飞也惊的睁大了双眼。

又是这句话!顾惜朝暗暗咬牙,面上神色不动,藏在袍袖之下的手却仍忍不住攥紧了剑柄,心中是止不住的羞愤:说什么高阳酒徒起草中,指挥楚汉如旋蓬?说什么朝歌屠叟辞棘津,逢时吐气思经纶?还不是智者可卷愚者豪,世人见我轻鸿毛!

“大人!自古英雄不问出处,顾惜朝是谁的儿子,和他打胜仗没有半点关系!”岳飞暗运内力,将声音远远传开去,硬是压下了众人的一片议论之声,“我岳飞只知道,顾惜朝他带着我们两百人击败了两千人,他就是个大有本事的好汉!”

“不错!”“岳飞说的有理!”此言一出,当日曾随顾惜朝上过战场的兵士不由都开口附和,但场中大部分人看向顾惜朝的目光,却仍是多了几分鄙夷。

“管营大人,顾惜朝当日所立军令状,是要带兵破了陶和,贾进二贼,是也不是?”只这么一呆之间,顾惜朝已回过神来,朗朗开言,似乎对这一切的羞辱丝毫不以为意,“如今二贼已经伏法,在下所承诺之事,业已完成。至于剿匪数目多少,本就不在军令之内,大人凭何苛求?再者,今日大捷,全军皆知,大人你即刻便处置有功之人,只怕来日对上级也不好交代吧?”

“顾惜朝!你以为你是谁?!”那管营料不到顾惜朝竟如此得人心,今日若真处置于他,众目睽睽之下,难保此事不传了上去,反而麻烦。此刻虽知已动他不得,却仍色厉内荏,“你不过是个充军的囚犯!还不快交回兵符,做回自己的本份?本官命你天黑以前,清洁所有的茅厕!”

“谢大人。”顾惜朝一拱手,昂然而出,那泰然自若的凌人气势又将这管营气个半死。

出得帐来,顾惜朝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是了。这一番挥斥方遒,竟险些忘了,自己,不过是一个囚犯。

自那日顾惜朝的身世为众人所知后,他在营中的日子也难过起来,总有各色无聊人等对之处处取笑折辱,其中种种,也无法尽述。更可恶的是那管营,报功之时,竟将顾惜朝一切作为完全抹去不提,只说全是岳飞等人之功。不一时朝廷嘉奖,那管营竟以用人有道,剿匪有功升任管带,同时提拔岳飞等四人为朝廷武将,官拜从六品承信郎,只独独漏了顾惜朝。

虽说少年得意,甫参军便立了大功,岳飞心中却甚是过意不去。倒是顾惜朝,似乎根本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待他仍是一般的亲厚。

这天深夜,顾惜朝正在营中散步,却见一个身影独自坐在高台之上,仰首望天,一动不动,便似泥雕木刻一般。看他轮廓,却是岳飞。

“小飞,你怎么了?”待得走近,却见他紧紧抿着嘴唇,露出倔强神色,脸上一道一道,竟全是泪水的痕迹。

“顾大哥, 我爹去世了。”岳飞回过头来,面上仍是没有表情,眼中的悲痛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从小,我爹就教我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他虽然去了,我也要努力记得他的话。”

想哭的时候,抬头看着天空,眼泪是不是就不会掉下来?

一时之间,顾惜朝竟不知说些什么好。于是只能沉默的在他身边坐下来,将手重重的放在他的肩上,希望能给他一些力量。

岳飞本来强自忍住泪水,此刻感受到顾惜朝手中传递过来的温暖,再也控制不了,回身紧紧抱住了他。

顾惜朝初时呆了一呆,双手轻轻抬起,似乎因不习惯这样的接触,想要挣开——但很快地,他伸手,坚定的回抱住面前的少年,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少年将面孔深深埋在他的肩头,没有声音,但自己手下的身体却绷得如一张满弦的弓,甚至能感觉到他因为强自隐忍而发出的微微颤抖。

很快,自己的肩头就湿了一大片。“无情未必真豪杰,小飞,你想哭就哭吧。”顾惜朝不由深深叹息一声,“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孤伶伶的来,再一个人孤单的走。本来就没有什么人,是能陪伴你一生一世的。”

“我这一辈子,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就只有过一个妻子,一个知己。我的妻子晚晴,是这世上最好的女子,可是她为了救我,早已香消玉陨。曾经有个刎颈相交的知己,如今却是恩怨两清,再见无期……”

“顾大哥,你还有我这个兄弟。这一生一世,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永远是我岳飞的大哥!”岳飞已住了泪水,抬起头来,“明日我便要辞官回乡,为父亲守孝。但是,无论离开多远,我的心里,永远都当你是好兄弟!”

“好兄弟!”顾惜朝伸出手,与岳飞紧紧握在一起,两人的面上都露出了笑容。

次日黄昏,顾惜朝便送岳飞离开了军营。

“小飞,你这一去,我们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你英雄了得,他日必成大器。只是,为兄看你偏好野战,这却不是为将之道。”顾惜朝自怀中取出一本书来,郑重的交到岳飞手上,“这本七略,乃是我半生心血之所系。如今就交给你,盼你能让它大放异彩,也不枉费了我四年成书的辛苦。”

宝剑赠烈士,书成付知音。

岳飞珍而重之的双手接过,随即一抱拳:“顾大哥,小弟去了!山高水长,咱们来日再见!”

顾惜朝点头,目送那白马银枪的少年纵马而去,扬起一道烟尘。

平沙莽莽黄入天。

这一天一地的苍穹里,惟余一道孤绝冷绝的身影,独立斜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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