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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柑枱绿 (及番外玫瑰的名字)-第1部分

小说: 柑枱绿 (及番外玫瑰的名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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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ame : Irovelian  Date : 19…05…2005 12:41  Line : 1501  Read : 139  
  '2651' 柑枱绿 (及番外)      
  水中泡泡搬文 





柑枱绿 




章一。 
                  green garden 

1. 

上了年纪的老屋子,却有一座异常宽阔的庭园。 
天气好的时候,从东面的大气窗望出去,可以看见覆盖积雪的阿尔卑斯山。而往西走大约一刻钟,铺有红砖的小路穿越过木棉树林,尽头是一大片沙滩,到处都是雪白的砂石,被海浪冲洗得闪闪亮亮。 
这幢屋子是十二年前买下的,不同于米兰或者都灵的别墅,从那时开始,这里就是我的家。 
我把BMW停在车库,关闭排档锁,推开车门。 
“杰斯珀。” 
听到我叫它的名字,刚才还老老实实趴在助手席上的狗竖起耳朵,一下子跳了下来。 
一条漂亮的黄金猎犬,毛色光泽闪亮,体态苗条,走起路来既矫捷又轻快,就好象它的主人一样。 
有点困难地从口袋中摸索出钥匙,我打开门,径直把两个满满的大纸带放到了厨房里。这里面有牛腰肉,番红花茄汁和白葡萄酒,是我和温迪的晚餐。 
杰撕珀转悠了一圈,找不到它的主人,又回到我的脚下,拼命摇晃尾巴。我瞄了瞄腕表,这个时间,如果温迪不在清洗自己那辆银灰的法拉利,那就一定窝在书房里头睡觉。 
书房在两楼,和温迪的卧室紧靠着。那原本是我的房间,温迪来了以后我搬到了楼下。这个孩子喜欢那相当于整面墙壁的大气窗,能瞧见点点繁星的夜空。 
樱桃木门呈四十五度虚掩着,杰斯珀赶在我之前,用爪子蹭了蹭,一溜烟窜了进去。 
果然。 
他就在这里。 
屋子很深,靠墙排满书架,藏书一直堆到天花板。他赤裸双脚,蜷缩身体睡在一大块白羊毛地毯上,脑后垫了几本诗集当枕头,均匀的呼吸声好像微风拂过水面在室内荡漾开来。 
我笑了笑,涌起一股类似于温柔的情绪。 
其实他并不喜爱读书,也很难将一本书从封面翻到封底。可弄不清是什么古怪的原因,经常翻来覆去失眠的他,只要钻进我的书房就能安安稳稳睡上一个好觉。 
屋子里没有开冷气,几扇窗户敞得大大的。外面的庭圆树木长得极其茂盛,有一些枝桠来不及修剪,几簇绿叶伸进了屋内,使得夏虫的叫声听起来格外响亮。 
杰斯珀围着他绕了两下,就老老实实地卧在他左脚旁,把头搁在前肢上。我也蹲了下来,摸摸它的头。 
“温迪,温迪。” 
我压低嗓音,轻声叫他。 
阳光从枝叶的缝隙透下来,一大片一大片洒在他宽大的白衬衫上,形成了优美的图案。我用指尖拨开他落到眼角的刘海,他的眼睫毛细微地颤抖了几下,可能是在做梦吧。 
多么奇妙,不需要言语,就这样静静凝视他,我很容易忘记时间的流逝,产生一种错觉,他的睡脸是那样小,犹如幼儿,用手掌就能包裹起来。 
他微微蠕动身体,面向我,缓慢睁开了眼睛。 
那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不大,但眼睫毛很长,忽闪出优美的阴影,眼皮微微上挑,到眼角处细细拢整。瞳仁清澈异常,看得见人在里面的倒影。 
“乔什……”确定面前的人似地眨眨眼,看得出来,意识正渐渐从沉眠的水底浮上来。 
“醒了?” 
“嗯。”他把额头靠在我的肩上,发出了安心的叹息声。 
“吃过午餐了吗?” 
我环住他的腰,换了一个更加舒服一点的姿势,可以支撑他全部的重量。 
说不上是不是正逐渐变成冷酷的中年人,只是越来越缺少激情和欲望,很多事情扮演冷淡的旁观者就能满足,这种距离感是岁月赐予的,没有任何方法填补。 
可是,却一点都不讨厌这样的拥抱,温迪的身体就像小孩子一样温暖。手掌下的躯体虽然苗条,但非常扎实柔韧。想到他自小接受的那些足球训练,事实上他并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清瘦。 
“啊……嗯……” 
他抬起头,眼神游移了几秒,心虚地点点头。我没有说话,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角,看他的样子就明白肯定又是忘记了。 
我伸手拉他起来,他站定以后拍拍身上半旧的牛仔裤,随即左右摇晃了一下头,大概是想把睡意完全驱走,我笑了起来,杰斯珀也经常做这样的动作。 
“乔什,你和那些老头谈得怎么样?” 
他跟着我走下螺旋楼梯,由于裸着脚,平日里咯吱咯吱响的楼梯这个时候完全没有一点声音。 
“很顺利。” 
经过一段日子的商议,我终于在今天早晨卸下了歌手协会理事的头衔。几个有交情的高层一再挽留,可我退出得异常坚决。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厌倦为了工作和应酬疲于奔命的生活,这不是我想要的。如果有时间,我宁愿去写几首新歌。 
“太好了,那你就有很多时间做我喜欢吃的东西了。”喜笑颜开的神情。 
“你就只能想到这些吗?” 
不置可否,我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希望还能找到一些东西填饱温迪的肚子。他的胃不好,饮食没有规律会造成一些可大可小的麻烦。我也不忍心再看见他胃疼得满头冷汗的样子。 
靠墙摆放着大理石餐架,上面的琉璃盆里堆了小山一样高的蓝莓,饱满的圆形,深蓝的美丽颜色。 
“等一下!”我刚想制止,他就往嘴里丢了一颗。 
“好酸。”顿时,他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还没有熟透呢。”我哑然失笑,“这是要留着做果酱的。” 
回应我的是他酸得说不出来话的表情。 
无奈地摇摇头,我转过身打开冰柜,背后却传来大纸带被翻弄的细微声响。 
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提醒,“不行,这是晚上要吃的。”下一刻,肩膀的地方就感受到了悻悻然的视线。 
仔细找了一下,里面什么都没有,连温迪用来当饭吃的栗子蛋糕也完全没有了踪影。 
小声地叹了口气,侧过头看向嗷嗷待哺的他,“我们出去吃吧。” 
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飞快地跑去找杰斯珀的项圈。 
我不紧不慢地跟过去,含笑望着他和杰斯珀玩闹的身影。曾经是希望有这样一个孩子的,在我还年轻的时候。 
多年前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有过这样的愿望。漂亮,健康,敏感,令人喜爱的孩子,微笑时,好像夜空中所有的星星都开了花。 

六月下旬的午后,晴空又高又蓝,堆了几朵软绵绵的白云。 
下坡道大概要走二十分钟的时间,我们走得很慢,几乎像是散步。初夏的空气还很清爽,因为到了换季的时节,周围枝条上的树叶正从浅绿过渡到浓绿,视线所到之处都是斑驳的绿光。 
温迪顺便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一些植物的种子,我随意看了一眼,有金盏草,紫云英之类的花卉。以前我只在庭圆里种一些容易成活的庭圆树木,是温迪来了以后这个大庭圆才被利用起来,慢慢有了季节的色彩。这是他从艾维塔,他的母亲那里继承的爱好。他们在西班牙的家简直是一个小森林。此起彼伏的虫鸣,层层叠叠的灌木,夹杂在其中星星点点眼泪似的杜鹃花,还有结着艳红小果实的止宫树……一年前,我就是把他从那样的森林中带到了维罗那。 
商店的老板和他很熟,胖乎乎的脸上堆满笑容,还免费送给了他好几个球根。 
一路上,有不少居民热情地向他打招呼,他有时会微笑着回应,有时只是羞涩地点点头。 
我在这里居住了十二年,却还比不上他对当地人的熟稔。有人会满脸通红地来让我签名,或者尊敬地叫我一声“费因斯先生。”可那都是隔着一层薄膜,仰慕的,有礼的。不像他,他们都把他当成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喜爱。 
我们去了丁香树下的露天小咖啡馆,温迪很喜欢那里的慕斯和巴伐萨松饼。 
茶栗色泽的小圆木桌椅,只坐着寥寥几人,招牌上面的帆布积了厚厚一层春末时期的落花,花瓣的尖端都已经枯黄了,香气格外浓郁。 
他依然挑选了最南端的位子,叫一大份白巧克力慕斯,不用尝,光看一眼淋在上头的糖浆就知道那有多么甜腻,可他根本停不下手中的银勺子,时不时还会眯起眼睛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情。 
他用指尖沾了一点糖浆,凑到杰斯珀鼻子前,猎犬伸出舌头舔舔,随即发出喜悦的咕哝声,又低下头往他的脚踝蹭过去。 
喜欢吃甜点的猎犬?每次见到这样的情景,都觉得好滑稽。 
他的椅子后面是一条窄窄的小道,两侧大树的枝条交错纠缠,形成了穹隆般的浓荫,绿叶混成一片,茂密异常。哪怕是夏日的阳光也无法穿越,只能偶尔投下一些若隐若现的金色斑驳。在浓绿的深处,露出了小教堂尖尖细细的顶,上头爬满地衣,微风吹过,能看见一层又一层的孔雀绿波浪。 
我要了一份清咖啡,双手微微包裹住烫热的杯壁,随即凝视着他埋头苦吃的样子。 
他长得很好看,当然并不是那种眩目的,而是一种寻常范围里面的好看。皮肤不苍白,也不黑,泛着犹如象牙的光芒。双眼皮,眼帘单薄,脸颊的线条柔软而敏感,让人着迷。 
他的母亲也很漂亮,这应该是遗传,即使他们并不太相像。 
客人悠闲地品尝搀了水的苹果酒,姑娘们摇晃着黑色和玫瑰红相间的缎子长裙,互相推挤手肘嬉笑打闹地从这里经过。 
这是一个温暖而可爱的小城市。 
咖啡馆对面有一个小小的体育场,一大群十来岁孩子从入口涌进去,呼喊着奔跑,小小的足球在他们中间飞快地穿梭。 
视线一碰触到那个足球,他就被牢牢吸引住了,眼睛眨也不眨,身体紧绷看得格外认真,时而用手指敲敲牙齿,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流露出那样的神情,眼睛又黑又亮,好像在做梦。 
“温迪?”我尝试着叫他。 
他蓦地回过神,抬起眼光看我,旋即又低了下去,等他再看向我时,已经换了一张平静得可以说温润的面容。 
我的目光极轻也极快地掠过他的脚踝,没有见过,但可以想象,那曾经也应该是一双可以飞奔可以射门充满着激情的腿。 
我们都没有说话,一阵微妙的静默后,他向我做了一个口渴的手势,越过桌面端起我的咖啡杯,杯沿刚碰到嘴唇,就被我一把拉住了。 
蹙起眉毛,我招来侍者,给他叫了一杯牛奶。“你的胃不好,最好不要喝咖啡。”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 
“可只要小孩才不会照顾自己。”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安抚似地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二十四岁的年纪,的确不算小孩。可在我眼里,无论外貌还是精神,他永远都是一个小少年。 
“爱操心的老家伙。” 
他小声咕哝,眨了眨眼睛,没由来地抓住我的手,试图用手掌抵住手掌,好象在比比看谁大谁小的意思。我好笑地搁下手中的杯子,这个有趣的孩子。 
指尖微微相触,旋即平贴手心,我们的皮肤上汗津津的,能感觉到传达过来的温热和细微的脉搏。他的手明显比我小一圈,缓慢地一点点向下挪,像要分开却又不是。头顶上的树叶沙沙地摇曳起来,阳光被树叶切割,一下子抖落无数的金黄叶片,抹在他的脖子和衣领中间,又层次分明地变幻成棠棣色,香槟色,柳丁黄,淡绿色……最终散于无形。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的长睫毛飞快地颤动几下,黑色的眼睛变得更深了。 
然后他突然地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他笑起来有一种奇特的孩子气,就好象在阳光下摇曳的小榛树苗。在他的身后,是深深浅浅的绿森林,每片树叶下面仿佛随时都会跳出一头羚羊,看不到尽头。 
2 
屋子里头很安静,只有冷气的声音轻微作响。 
几层厚重的丝绒窗帘已经束了起来,外推式的落地窗紧闭着。窗外的亮白光线强烈得惊人,一簇簇浓绿仿佛都要融化开,看久了,就会有一种空气在被蒸腾的错觉。 
入夏以来,这是维罗纳最热的一天。 
我专注于调整钢琴的触键。而温迪刚刚结束了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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