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恐怖病系列之狼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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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愕地看着大家,说:“要是是真的手榴弹怎么办?”
山王喜气洋洋地说:“那可就惨了。”
突然,拉环被绷紧的鱼线扯开,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地看着这枚不知是真是假的手榴弹。
我吞了吞口水。
“上个洗手间。”我说,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我屏住呼吸,冷静地走上楼,接着地下室传来天昏地暗的爆炸声。
我知道,原来手榴弹是真的。
“为什么?”我哭着,看着坐在树下微笑的狄米特。
“你猜不透我的。”狄米特脸上金光灿烂地说,转身优雅地离去。
从此以后,我就没看过狄米特了。
后来有人说,狄米特出现在日本,也有人看见狄米特在台湾走动,我知道,那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狼嚎全剧终
第三十二章
如果我未曾看过山王变幻为白色的巨兽,我绝不会相信以下的故事。
这是一个眼见为凭的时代。
即使如此,真实的一面还是叫人难以接受。
村长脸上层层交叠的皱纹刻划着岁月与战争的痕迹,却远远不及那一个黑暗年代,一个英雄与魔鬼诗篇浴血搏斗的年代,在村长的烟圈袅袅与平淡的叙事手法中那样的深刻。
※ ※ ※ ※ ※
很久很久以前的古老时代,在一个人类还与森林和平共处的纪元里,在圣城耶路撒冷城郊东北方的七个邻近湖泊的小农庄,住着数百个以牧羊、手工艺品交易维生的犹太人,这些犹太人与世无争,上一个世纪如此,下一个百年也打算这么继续下去,那一片土地肥沃得叫人生羡,那一群世世代代聚居于此的人们也知足地在这片土地上深扎了根,而跟随商队络绎不绝的旅人也为这几个村子带来稳定的贸易收入与奇异的所见所闻。
在村里小酒馆,永远可见一两个声势浮夸的旅人高举酒杯大声叙述这几趟旅程中不可思议的听闻,东方辽海外的独眼巨人、南方深山的吸血精灵、极北冻原上的亡灵湖、地中海群岛上的噬魂女妖精,种种千奇百怪的传说在村庄小酒馆中随旅人停泊、却不随旅人的离去而逸散,这些传说永远为世代长居于此的村人带来对外面世界新鲜的遐想,成为家家户户酒后闲聊的话题。
直到有一夜,一个远从一个叫做埃及的古老国家的小商队旅行至其中一个小村子。
那是个富裕的商队,他们不仅拥有三十只驮扶干货与丝品的壮硕骆驼,他们还带来了许多旅行的战利品,一群关在笼子里、村人从未见过的怪异生物,长了两个脑袋的红毛猩猩、有一口老虎尖牙的长耳鬃兔、浑身雪白的豹子、一个看似猪与羊杂交后的怪物、一个拥有三只手四只脚却无法言语的畸形双胞胎等等。
更叫村人吃惊的是,那些脸色苍白的商人的口袋里仿佛有掏不完的金币与小金箔,他们的腰际挂着盛满甜美葡萄酒的羊肠袋,他们旅行的丰硕成果一定也代表着数不尽的有趣故事吧?
就在那个黑压压的夜里,这些村人热烈地欢迎他们的造访的时候,那些富裕的商人也伸出友谊的双手、掏出一串又一串的纯金金币,在闪烁的营火旁与全村人狂欢了大半夜。
在烤羊上的酱汁犹滴在火焰中发出霹雳啪啦的声音时,宴会的气氛狂乱到最高点,村人兴奋的舞步踢倒了满地的酒水、商人的笑声更未歇止,突然间,营火骤然轰隆一声喷上了半天,像一头发疯的火龙不可遏抑地往天空呼啸,所有村人都吓了一大跳,包括一个叫做古思特的年轻人也停下了舞步,呆呆地看着失控的营火冲上了夜空。
就这样,宴会终止了。
或者说,另一场恐怖的宴会开始了。
那些富裕的商人在金币的坠地声中露出狰狞的原貌,尖叫声、哭喊声、讪笑声成了这场宴会凌乱的恐怖三重奏,商人的眼睛发出摄人心神的绿光,嘴里的尖牙在火光中映着不断求饶的血红,他们甚至盘旋飞舞在夜空中,恣意玩弄、捕抓、撕裂每一个参加夜宴的村人。村人的喉咙被扯开、肚肠被掏空、头颅在空中飞来飞去,脸上犹挂着极度的张惶恐惧。
“天啊!这些怪物难道就是魔鬼?还是传说中南方深山的吸血精灵?”
古思特惊骇莫名,身旁稚龄女孩的眉心间突然伸出一只长满坚硬指甲的手,女孩的眼睛瞠大,双脚凌空抽慉不已,古思特害怕地抱头蹲在地上,一个粗壮的男人碰一声摔在他身旁,这男人脸色干扁苍白,两眼无助地看着古思特。
“不!我绝不能死在这里!”古思特看着那男人即将死绝的眼睛,突然想到还在邻村等待他回家的妻子与刚刚出生的儿子,不管正在撕裂这片大地的东西是什么妖魔鬼怪,他一定要尽所有的力量逃命!
古思特握紧双拳,低着身子往林子里的方向飞快逃去,他全神贯注,屏住呼吸,踏着染血的夜色中、冲过妖异的营火!
第三十三章
正当冷静又幸运的古思特冲进隐蔽的树林,他的背后传来急促的喘息声,他深怕是“吸血精灵”追了上来,于是赶紧卧倒摔进荆棘丛里,他忍不住往回一看,只见酒馆的老板娘直直地站在他卧倒前的位置,眼睛睁得老大、紧抿着嘴,半颗脑袋正被一个笑眯眯的吸血精灵慢慢啃食着,那吸血精灵半张脸都是鲜血,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似地看着正在逐渐僵直发紫的酒馆老板娘。
“他没察觉我,我一定要冷静下来,想想逃命的路线。”躲在荆棘丛里的古思特浑身都扎满了小血孔与刺伤,他考虑是否应该缩起身子在隐蔽的荆棘里一动不动,或是慢慢地匍匐在地上,逃往距离这里仅仅五公里的家乡。
先躲着吧!传说中的吸血精灵精明得很。
古思特看着其他逃往树林另一个方向的众多村人,一个个被飞翔在夜空中的吸血精灵快速抓到天空啃食,村人的两只腿无助地在半空中发颤后,又一个个被扔了下来,于是古思特下定决心按兵不动,但他随即听见背后传来毛骨悚然的低吟声。
古思特慢慢回头,全身发抖。
荆棘丛的另一端,一个干干瘦瘦的吸血精灵已脱掉商贾华丽的丝服,抱着一个神色空洞的七岁小女孩坐在地上,一只脏手高高抓着小女孩的双手,用他那邪恶的阳具刺进小女孩稚弱的身体里,他那不停盘动在小女孩脸上的舌头上,还卷着一只黑白分明的眼珠子。
小女孩黑色的眼窟流下红色的眼泪,另一只眼珠子苍白地质疑自己乖违的命运,她残破的身子剧烈晃动着,肚肠慢慢被吸血精灵从撕裂的肚脐里拉了出来,一口一口吃着,但小女孩仍旧发出微弱的呻吟。
吸血精灵注视着全身冰冷的古思特,讪笑着,愚弄着。
“你也想要她吗?想一起上吗?”吸血精灵嘲弄着古思特。
古思特没有愤怒,他的力量只赋予他发抖与呕吐的本能。
吸血精灵看着古思特,眼睛闪过一丝绿光,古思特的身子随即被一股强大的魔力卷了过去、穿过扎人的荆棘丛,吸血精灵捧着古思特发白的脸孔,笑道:“上了她,我就放过你。”
古思特看着那妖魔的双眼,几乎要晕了过去。
而那妖魔张开它发臭的嘴巴,将利牙戳进古思特的喉头,古思特感觉到整个身子摔进无穷无尽的黑洞里。
这时,逐渐失去意识的古思特突然想起一年多以前,一个残废的老商人在家乡酒馆里大醉时所说的故事。那故事的起承转合紊乱得不可思议,他只记得那故事的结局。
那老人的同伴摔到在地上,背袋里的银币撒落一地,那恶魔尖叫一声,叼着老人左手的嘴巴一张,冲上没有星星的夜空后便消失了。
“所以啊!我的身上永远都带着十枚银币!天晓得什么时候会再遇上这只野兽!”醉醺醺的老人剩下的右手抓着一把银币在桌子上展示着,眼尖的古思特发现老人手上的银币只有九个,古思特不作声暗暗寻找老人不知何时掉落的银币,发现那枚遗落的银币躺在桌脚旁的缝中,于是偷偷将它捡起放在怀中。
而这枚银币,古思特一直带在身上。
“天父,请保佑我!”古思特大喊,伸手从怀中掏出那枚银币按在那恶魔的额头上,那恶魔惨叫一声、将古思特高高摔到半空中,古思特重重落地时,那恶魔的额头已经被银币炙烧得冒出血烟痛苦大叫,而银币滚落得不知去向。
古思特浑然没感觉到落地的痛楚,由于失血过多,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得厉害,虽然东西南北分不清了,但古思特想都没想就往恶魔惨叫的相反方向摇摇晃晃逃跑,直到那些惨叫声几乎听不见了,古思特软弱无力的双腿才跪倒在矮树丛里,昏昏沉沉地睡着。
第三十四章
古思特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古思特昏睡了多久,他完全没有概念,但今天的阳光格外刺眼,耀眼得令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但古思特深深感到自己的幸运,他没有被昨晚惨绝人寰的屠戮吞噬。
现在的他居然满腔喜悦,逃过一劫的重生感使古思特忘却昨夜荆棘丛外那可怜女孩悲惨的命运,他只想回家,告诉所有的村人在这里发生的悲剧。
古思特勉强睁开眼睛,匍匐在树荫底下检视喉咙的咬痕,那咬痕发紫溃烂,古思特皱着眉头。
此时树丛的另一端发出穸穸窣窣的声音,一个模样可怖的女孩呆呆地穿过矮树丛,捧着干干瘪瘪的肠子站在古思特面前,说道:“叔叔……请问村子……村子怎么回去?”
古思特吓了一大跳,这肚破肠流的女孩居然是昨晚被妖魔凌虐玩弄的小女孩啊!她怎么可能没死?
这女孩一只眼睛倒吊着,另一只眼睛早就被妖魔挖出,只剩下干涸的眼洼,她破碎的身子在树丛的阴影旁颤抖着,古思特瞧着瞧着,居然感到极端的害怕,他甚至无法言语、无法同情。
鼓起勇气,古思特压抑说道:“往后一直走就到了。”
不等那女孩开口,怯懦的古思特挣扎着爬起身子,朝着家里的村子慢慢前进,他不敢回头再看那女孩脱离现实的模样。
走着走着,古思特两眼发黑,他好想继续沉睡下去,这阳光强烈得几乎将整个树林烧成灰烬似的。但古思特知道,他一定要赶紧回到家里,将这恐怖的事件告诉村人,使村人作好对抗恶魔的准备:“将村子里微薄的银币、银器全都集结在一块,并哀求城里罗马驻军的协助”。
昨晚受害的是隔壁村子,今晚受害的若是自己家人该怎么办?
古思特想到这里,脚步便加快了不少,直到他看见村子口的葡萄树才松了一口气。
到家了。终于到家了。
但,就跟所有悲剧的开幕曲一样。它一旦开始,就注定不会有结束的一天。
在古思特的瞳孔中,整个家园都被地狱的翅膀鼓荡的烈焰给蹂躏了。
一切,凌乱、泼满血迹的一切,发出阵阵血腥与腐败的气味,古思特呆呆看着满地被肢解的羊只牛群,邻家熟识的傻小孩与农妇的头颅滚落在地上,村里保安官傻傻地坐在大树下发呆,他的半边脸已经不见了、露出破碎的颊骨,而他的喉咙也烙印着恶魔的咬痕。
“发生什么事了?”古思特昨晚虽然经历过同样的惨剧,但他还是无法接受眼前残酷的现实。
“好……好大的蝙蝠……整个晚上都在飞啊!”保安官露出空洞的笑容,脸色苍白得可怕,他身边的水井边趴着古思特年迈的叔父,叔父傻呼呼地生吃着地上牛尸肚里的肝脏,深绿色的汁液糊满了叔父支离破碎的皱纹。
古思特大叫一声,一边跌倒、一边爬起地摔往他熟悉的家门,那家门还在,只是多了血色殷红,他的妻子安安静静地坐在屋子里的小板凳上,捧着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孩,嘴角张开、流着口水。
古思特跪倒,他知道这个世界已经衰颓得无法挽救。
他的世界,他的家。
“回来啦?”他的妻子笑笑,用两个仅剩一点皮肉相连的破碎乳房就着婴孩的小嘴,尝试喂养他那可怜的孩子一点乳汁。
“我回来了。”古思特啜泣着,他不忍心注视他那刚出生两个月的稚儿。一塌糊涂地躺在慈母的怀里,而慈母白皙的颈子上,那碗大的创口已发出难以想像的恶臭。
古思特擦干眼泪。
他又突然想起那个残废老旅者那恐怖故事的结局。真正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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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壳被啃掉一半的约翰当晚不死便已十分离奇,还苟延残喘活了两个礼拜!我们越瞧他的模样就越害怕,不单单是因为约翰脑袋的伤口根本没有愈合,而且,失去神智的约翰开始吃食泥沙里的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