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历晚清45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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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的代理机构,为旅客提供服务,使旅客能够以固定的费率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旅行,不论是乘船还是坐轿子。游客因此可以减少在找船、轿子和苦力上耽误的时间,也可以减少讨价还价的麻烦。游客购买一张全程游票,在每一个停留点把它交给有关人员,不用一句话的争吵,也不用一分钟的耽搁。每个苦力每天付给400文现金,约相当于10先令。 从绍兴到清溪之间,我们乘一艘由三名船工操纵小船逆流而上。这条河既受潮汐也受山区降雨形成的洪水的影响。在绍兴界内,山脉离我们很远,大约有三至六英里,平坦的原野上到处点缀着繁忙的城市,清澈的河渠纵横交错。现在,群山近在眼前,相隔大约只有四分之一英里,中间交插着农户的耕地。
第三部分:代表教会上书北京避免了一场骚乱
7 避免了一场骚乱 下午晚些时候,我们到了张家堡,离船登岸。当再回到船上时,大约有二十个青年和孩子跟在我们后面,其中有些人登上船,向我们索要药品等物。经过大约十分钟的友好劝说后,船工们突然大喊:我们开船了!他们都离开了,可一上岸,立即喊了起来:“外国鬼子!外国鬼子!”看到这种故意的恶作剧,我让船工停下来,跳到岸上。他们四散跑开了,认为我要抓他们。但我直接向镇中心走去,选择了靠近寺庙的最重要的那家商店,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店主,并说我要见一见本地负责治安的人。几分钟以后,警察的头头来了,说那些吵闹的都是些孩子。这时,街道上聚集了数以百计的人群,商店里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有。对警察、对所有的人,我说,孩子们做的,都是大人们叫他们做的。如果不是一直生活在辱骂外国人成习惯的环境里,今天他们就不会这么做。我今天来就是要大家结束这种粗野行为。有人建议说,警察应当把小孩子们抓起来,跟我们一起送到清溪县城去。对此,我回答说,我不想把事情弄大,但如果他们在半个小时内不有所表示(这时我摘下表,调整了一下时间),那我也不想不了了之。这时,一个姓杨的人走向前来,问我,如果到庙里去或者到我们的船上燃放爆竹,并告诫众人不要再次侵犯外国人,我是否满意。我同意了,因为我不想制造麻烦,只想结束事端。两分钟之内,在寺庙前边放起了很大一串的鞭炮,那位店主则就如何采取正确的行为向人群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我向调解人表示感谢,建议他们同我一起到船上去。街上有数百人,在从商店到船上五分钟的时间里,河岸上已经站了一溜看热闹的人。大约有五十人跟在我们身后。我再次向这些调解人鞠躬致谢,告诉他们,最好劝说人们采取正确的做法,以免下一次导致严重事端。他们向我保证这么做,并像那位店主在寺庙旁边所那样,教训起跟在后面的群众来。这件事就这样令人高兴地结束了,没有酿成骚乱。 这条河非常不利于航行。浪头猛烈地冲击着我们,但河水却很浅,船工们不得不在岸上牵引前进。小船经常搁浅,有时他们不得不在齐腰深的水流里行走。四名船工费劲力气,九个小时里我们只前进了十五英里。第二天,行进起来更困难了:船工们只好在水里、在泥里跋涉,并且有长长一段路是在石头间绕行。船三番五次搁浅,经常一动也不能动。 8 繁重的水稻耕作方式 这里的农村大量种植水稻。对农民来说,这是非常繁重的工作。当地里还覆盖着一层水的时候,农民便犁地了——犁由水牛牵拉着。耙地也是在有水的时候进行的。地弄好以后,他们便去一个很小的苗床,在那里,稻秧要多密有多密,已经长到离开水面一拃来高;他们把稻秧连根拔起,捆成像胳膊粗的小捆;接着,把它们四散扔在耙好的稻田里——现在看起来那稻田只是一方混水;然后,他们把宽大的裤腿高高挽起,手里拿起一捆稻秧,抽出十根左右一簇,插在污浊的水里,簇与簇之间相距约十英寸,而行与行之间相距一英尺左右。在一到三天的时间里,所有的稻秧都成活了,地里十分好看。这时,农夫再一次来到田里,蹲在水里,用手把稻秧根部的泥块掀起来,以便让稻子长得更快。这就是我们所见到的,农夫种植水稻时的劳苦情形。 9 大佛像 在去天台山的路上,我们经过嵊县和新昌县。在后一个地方,有中国发现的最大的佛像。天台山寺庙里的导游告诉我们,大佛寺 里的佛像有130英尺高,也不如新昌县的大佛像大。它是一尊坐佛,由一大块岩石刻凿而成。它的上面是一座寺庙,开凿在同一片悬崖上,覆盖着数不清的佛像和菩萨像,其中最显眼的当然是大佛本身,它那交叉的双腿到膝盖部分已达30英尺长。日本镰仓时代的佛像代表作在它身边只是个侏儒。在跟庙里的方丈交谈时,他说,人所遇到的最大困难就是摆脱自己,如果这一点做不到,这个世界就毫无希望。他还告诉我们,他们所拥有的最重要的书籍是《莲华经》。 10 其它寺庙 终于,我们到达了天台山。山顶上,每隔三、四英里,就有一座庙宇或寺院。但这里我提到的只是最重要的。 清凉寺,根据我的无液气压计测量的结果,海拔5580英尺。寺里共有30人,其中一半是和尚,另一半人租种寺庙的土地——大概有50亩。走了12英里之后,我们到了地藏寺,海拔2750英尺。寺里有一尊掌管阴间的阎罗王的塑像,即日本的Jiso。又走了5英里,到了海拔2400英尺的万年寺。主殿的中央供奉着释迦牟尼佛,东边是阿难,西边是伽叶。后面一个殿是空的,但有一尊大日如来的塑像,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大日如来是佛教中最古老的神祗,在他的头发上有一个红色的球,据说象征着光明从他身体里放射出来。第三间大殿里供奉着500尊罗汉,每个有一尺半高,在墙边的廊台上一层压一层地排列着,有五排。其他三面墙都用玻璃门封闭着。上边的一处阁楼是收藏佛经的图书室。其中一个书橱空空如也,另一个只有半厨书,被老鼠啮咬得一团糟。
第三部分:代表教会上书北京寺院礼拜仪式
11 寺院礼拜仪式 举行礼拜的钟声响了。我们走下阁楼,参观寺院举行的礼拜仪式。仪式分五节。第一节,寺僧们都站着;第二节跪着;第三节站着,其中有一人上香,主持仪式;在第四节,他们站成一队绕着大厅转圈;第五节又跪下来。参加仪式的有二十四人,其中一半人的年龄小于十五岁。最小的一个是一个孤儿,到寺里才两个月,看起来是这些人当中最聪明的。他们三人一排站成四排面朝东,三人一排站成三排面向西,相距都是一码左右。他们使用的乐器有五种,即是:一口大钟,一只木鱼,一面鼓,一块三角铁,和一个小手鼓。看来他们并不打算唱同一个调子,每个和尚都唱自己的,只是到了最后才一齐颂祷。但时间节奏还是被非常细心地保持着。开始时,节奏很慢,大约一秒钟一个音节;然后变得越来越快,直到一秒钟唱出四个音符。看到这一套仪式完全是做作的例行公事,没有一句对教义的解释,使人感到悲哀。有些和尚告诉我们,他们能够背诵一些最普通的经典,但理解不了其中的意思。在这所寺院里,有一个布道(讲法)厅,是用来讲解佛教律法的。去年,山上举办过一次讲法大会。根据传统,四月到八月的每一天都有法会。但今年却没了,因为大多数师傅都应邀下山,到宁波、绍兴、杭州、苏州或上海宣法去了。他们在冬天回来。 像往常一样,我们在这座寺院里住了一晚上,又继续前进。走了五英里之后,到了光明寺。在这里,有人告诉了我们这座山上年龄最大的六位方丈的岁数:最大的七十,最小的六十七。他们说,山上共有二十座寺庙,一百八十处隐士修行的房舍,但现在很多都毁掉了。 12 访问隐士 离我们经过的路不远的地方,有一所隐士修行的小屋 。我们去访问了隐士。走近后我们发现,他把自己锁在自己住的小屋子里。它建在属于寺院的地里,墙上有一个直径十五英寸的圆洞。他就从那洞里接受别人送来的食物。他来自上海,曾发誓在那儿待四年,现在已经过去三年了。寺僧对里边喊,有客人来了,他便把门打开了。当我们问及是什么原因使他发了那样一个誓时,他回答,是为了根除内心的罪恶念头。我们问是否可以为他照几张像,他说他不反对。于是我们拍了一张他的头部从墙洞里露出来的照片。他一脸的诚实,头发很长,已经长到了十英寸。 13 华廷寺 华廷寺是天台山上最高的寺庙,海拔有3400英尺。同其它大多数寺庙一样,它坐落在一处非常孤寂的地方。半径两英里之内,围绕着它有一百处隐士修行的小屋。寺里的方丈大约有五十五岁年纪,是一个非常睿智的人,对世间事物无所不知,只是看起来有点过于玩世不恭,因为他理解宗教的真谛,但也知道获取那真谛所要经过的路程是多么令人悲哀的遥远。他谈到,除了例行公事的晨颂晚祷,寺僧们无所事事,在学习和研究宗教问题上完全任意而为,或者随心所欲地游手好闲。他说,佛教寺院的建立有三个目的:省(沉思)、教(传授)和礼(仪式)。天台宗主要着力于“教”,而国清寺却以它的禅思而闻名。 从华廷寺出发,我们登上了天台山的最高峰拜经台,发现它的海拔高度是4000英尺。因为被雾包围着,我们在那儿没能拍照。 14 另外一些隐士修行的小屋 在下山的路上,我们参观了好几处隐士的居处。第一处门紧锁着,没有人应答;在第二处,我们看到一个剃了光头的人打坐在垫子上,正在念诵《金刚经》。我问他是否理解第六章所提到的预言——书中是这样写的:“如来灭后,后五百岁,有持戒修福者,于此章句能生信心”。他从打坐的沉寂状态中恢复过来,给我们奉上茶,问我们对这些话的理解。我把这一段话解释成关于耶稣基督的预言——他出现在佛陀逝世后五百年。那位隐士说,他从来没有解释过这段话,尽管已经诵读了三十五年了。大约离开五十码之外,是另一个隐士的居处,住着一对年龄大约六七十岁的夫妇。老妇人面色和善,在工作过程中一直念念有辞地诵经。他们两人以采茶谋生,每采摘一斤,他们可以得到八文钱;每卖三斤(四磅)可以收入大约两个先令。不远处有一个密封的屋门,门上有一个直径一英尺的圆洞。我指着门问他们,里边是不是有个僧人。她说是的,但你们现在不能同他说话,因为现在正是他坐禅的时间,这当口女人们是不能大声说话的。方丈告诉我们说,周围有一百多人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一般不露面,除非在有些善士向寺院大量捐助财物或者在华廷寺举行宴会时。
第三部分:代表教会上书北京庆国寺
15 庆国寺 吃过饭,我们继续往下走,十英里后到了庆国寺。这里的人知道我的名字,在上海,我曾遇到过寺里的一位和尚。我的一位德国朋友,弗兰克博士,是一位优秀的梵文学者,当我在北京的德国公使馆学习汉语时曾在那儿遇到过他。他在搜寻梵语文献时,曾来到这所著名的寺院调查天台宗的创建者的材料。寺院方丈敏海是整个天台山最有名的高僧,是他募集了13;000银元,重修了寺庙。在这里的主殿里,供奉的不是佛像,而是一座小小的宝塔。这是很不寻常的。我拍了一张照片。 16 国清寺 第二天,我们继续下行,来到了海拔只有810英尺高的国清寺。这座寺院非常雅致,类似杭州的海潮寺。座台上供奉的神灵是释迦牟尼佛、药师佛和阿弥陀佛。新塑的部分非常鲜丽。佛像下面是500尊罗汉,循梯而上是一个管理得不错的图书馆。紧挨着的西边大殿是奉献给三位一体的阿弥陀佛、观世音和大势至菩萨的。这三尊佛像都站着,大约有20英尺高,每一位头顶上都打着伞盖,标志着他们的皇家身份和在帝国中的级别。走进厨房,我们看到一口煮米饭的大锅,直径七英尺五英寸,已经弃置不用了,但关于它,却留下了种种神话传说;我们还看到了几口直径五六英尺的煮饭锅,用于为属于寺院的一百六十名僧人蒸煮食物。还有一座禅堂。在位于禅堂正中的神坛的西边,有一个蒙着白洋布的座位。紧挨着墙的四周,是一条大约两英尺多宽的长凳,上面排着四五十个垫子,僧人们每天在那儿坐禅三次。据说,这是这座寺院的特色。在讲经堂里,没有讲台,只有一把空椅子,是方丈宣法时坐的。负责接待我们的颂清()师傅,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