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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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小脸已经酡红暴怒的袁崇焕再次发声,吕汉强退后一步,笼起袖子眯起眼睛歪着脑袋,看着有明显恼羞成怒前兆的袁崇焕,那眼神总是在他的脖子上打转。
这刀子一样的眼神,彻底的让本来热血上脑的袁崇焕,感觉一阵阵后背发凉,满脑袋的热血也变得冷却起来,想想自己刚刚的逗你玩,还真如吕汉强说的那样,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呢。
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骄傲固执的心就开始往下沉,长长的出口气,盯着吕汉强看了半天,就在准备看一场精彩的掐的同僚们的面前,竟然冲吕汉强拱拱手,然后一言不发的走回了原先自己站立的地方,也笼起袖子,再也不和围在身边,继续恭维的诸位同僚再说一言。
对于袁崇焕突然放弃大家围在身边歌功颂德的机会,却去和一个实际上大家都心知肚明,不受皇上待见的人咬耳朵,尤其还不知道咬的是什么事情,大家就只能看着面部表情如万花筒般变化的袁崇焕,突然给吕汉强施礼之后,就彻底的迷茫了。
要说这满殿的群臣就真的没有一个明白人吗?其实也不是,能够站在这里的,后面粘上点棉花,那一个个就全是尾巴尖已经雪白的老狐狸,还是成了精的那种。就比如现在的首辅,虽然现在的黄立极尸位素餐,也是知道五年复辽这句话有点不靠谱,但现在自己的处境不好,自己是魏忠贤扶持上位的,眼看着阉党案牵连越来越广,自己已经是自身难保,不赶紧拍皇上马屁保住性命,还怎么敢扫了皇上的兴致?
作为兵部真正的尚书王在晋,多少也是感觉袁崇焕是在吹大气,不过最近自己才刚刚在打倒阉党的时候上位,屁股还没坐稳,没必要立刻就和与自己职衔相当,而实权却要重要的多的皇上宠臣斗嘴,更何况,他出身文士,对八股那是精通异常,对战事自己也知道是一窍不通,和“曾经战过”的袁崇焕比,自己连书本上的东西都没有,那更是不能同日而语,但自己再不通军略,这五年复辽,还是不信的。
不过一个敢说,一个愿意听,自己何必坏人兴致?成功,那是在自己的领导下的成绩,自己绝对是第一功臣,失败,那是他袁大嘴巴的事情,做官的精髓不是为小民百姓与国事做,而是为上位者做,这才是王道,这才能做的长久。
正在大家猜测袁崇焕和吕汉强咬了什么耳朵的时候,随着王承恩一声皇上驾到,崇祯再次兴冲冲地的出现在殿角,直奔自己的玉案。诸位臣工再次山呼拜舞,然后各归本位。
这次问对,袁崇焕为了冲淡刚刚的逗你玩,给自己解套,话锋一转,尽量挽回自己的大嘴巴,于是对五年复辽进行他认为最详尽的解释,并提出了许多前提条件。
他强调重点指出,“辽东今日之局面,乃是四十年积累造成的,原本不易解决,但皇上励精图治,正是臣等枕戈待旦之时,所以,臣为完成皇上中兴大明之伟大设想,所以将尽心戮力去达成五年复辽的重任,这五年中,臣恳请皇上一定要在钱粮武器上事事落实才成,尤其要求工部户部精诚团结悉心措置,以应臣手。”这时候已经不是信誓旦旦的五年复辽了,而是尽力了,并且开始提出苛刻的条件了。“要想打胜仗,就必须要养精兵,被器械,军饷钱粮要充足。”袁崇焕提出了第一个难题:“以后要足,但原先的也要补。”
崇祯爽快的点头,转眼望向刚刚召对时候的户部尚书:“还差辽东多少军饷?”
那个尚书立刻出班奏道:“刚刚拨付七千两,所差不多了,现在还差三十五万三千两。”
“嗯。”崇祯略微一沉吟,立刻转头对低眉顺眼的王承恩道:“不要等待户部的拨付了,就从皇家内帑里出这数吧。”
“啊?”王承恩正在神游物外,猛听到这个吩咐,当时脑袋嗡下,不由得咧嘴就要辩驳。现在的内帑在一片被赞扬的善政之后,已经是只进不出,光花着先帝哥哥的老本,三十几万两?那真的难啊。
“不要说了,以后就按照这个办,只要是辽东欠缺军饷,就都由内帑补足,记住,不得短了一分一钱。”然后也不管王承恩苦瓜一般的脸,户部已经欢欣鼓舞的官员,转回头看向不知道为何也变成苦瓜似的袁崇焕,兴奋的问道:“爱卿还有什么要求,朕一定全部满足。”
要钱的问题没有难住皇帝,袁崇焕只得打叠起精神继续要求道:“五年之中,事变难以预料,臣请吏兵二部在用人之上必须让臣得心应手,当用之人与臣用,不当用之人当立刻罢斥。”
这就是在向皇上伸手要人事权,这要搁在往日,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立刻就会让那些言官弹劾的你海南钓鱼。但这次站在这里都是东林,本来他们就和袁崇焕是一党,当然不能弹劾自己,还想树立这个能臣形象,当然乐见其成。
崇祯想都没想,立刻叫过吏部户部尚书王永光,王在晋吩咐完全按照袁崇焕的要求办。
这二位刚刚在打倒阉党的战役中被填补上位,当然不遗余力的围着崇祯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反对。
袁崇焕见吏部兵部慷慨激昂的表了态,脸色就更难看了,但好在他本来脸黑,不仔细也看不出端倪。
既然财权人事权这个没叫住皇上朝臣,袁崇焕就再次提出了一个要求:“以臣之力治理辽东,千山万水,消息难免滞后,调和朝堂众口折不足,正所谓三人成虎,嫉妒之人难免,虽然不能掣肘臣事,但却扰乱臣心,因此还望陛下措置。”
朱由检听的专注,不由得站起来,朕自有主持,爱卿尽管放开手脚,不必以附言介意。”
看到这里,吕汉强算是彻底的为袁崇焕悲哀了,这样苛刻的条件都爽快的答应了,这是将袁崇焕彻底的堵死在了死亡的路上,袁崇焕是彻底的悲催了。
内阁铺臣刘鸿顺也上前替袁崇焕伸张:“请万岁赋予袁督师便宜行事职权,赐予尚方宝剑,而把宣大王之臣,山海关满贵尚方剑收回,吧事权统一交给袁督师,以尽早克尽全功。”
就满眼希望的看着崇祯,真的希望崇祯不答应这简直就是僭越的条件。
“准啦。”崇祯想都没想的便答应下来。
袁崇焕在给崇祯施礼谢恩的时候,恨不得一脚踹死那个还在以为为袁崇焕争取更大利益的刘鸿顺,这次,将所有的退路算是彻底的堵死了。
既然这样,也是没有办法,那就全力一拼吧,于是袁崇焕感激涕零的将手举到额前:“皇上念及四海苍生,臣所学何事所做何官,敢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吕汉强看着君臣想得的这一幕,心中还真就被袁崇焕的处境打动了,以现在袁崇焕的和崇祯的应对,袁崇焕想要活命,那真的就只有做个卖国贼投降后金一条路了,看样,后世有人说袁崇焕是大卖国—贼,是他放皇太极进京,几乎是用兵谏的办法促动崇祯与后金义和之说,可能也不无道理吧。唉,都是逼的啊。
第92章 汉奸的养成1()
(今天第二更,今天在晚上还要一更,请书友多多支持)
“张叔,关门放狗。”吕汉强从平台召对会议回来,气急败坏的大步往自己的书房走,跟还没把马车放回后院的张叔吩咐。
张叔就莫名其妙的看看门,在看看滚出来的小黄,真的不知道这放狗有什么用处。
小黄却明白了主人的意思,立刻第一个冲向了大门,然后门神一样蹲在门洞里,冲着外面保持着绝对的警惕。
吕汉强看看猪一样的小黄,放个猪在门前,能起什么作用?于是没好气的大吼一声:“小黄,回来。”然后就直接冲进了书房。
刚刚冲出来张开双手要哥哥抱的小丫,立刻撇着嘴就要哭,出来迎接大哥的二弟立刻抱着小丫回到了后院,去寻找娘了。
他看出来了,自己的哥哥心情绝对不好,这时候应该让他在书房里安安静静的呆一会,然后才去开解的比较好。
不去看探头探脑的二弟和战战兢兢地月奴,吕汉强就在书房里努力的摔打着堆积如山的笔墨纸砚泄愤,反正这东西都是白来的,也不值几个钱,吕汉强摔的是酣畅淋漓。“这日子没法过了,真的没法过了。”
吕汉强的愤怒绝对不是出于忠君以及狗屁的爱国之心,只是出于一个聪明人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混蛋互相往死里做傻事的不平,是为即将由两个傻子弄出的后金入关而让百姓生灵涂炭赶到愤怒,今天看着崇祯和袁崇焕这两个傻子,一个要往死里吹牛,一个一点余地也不给,就这样,一个汉奸马上就要养成,这还怎么得了?
现在,崇祯就固执的活在他信任的能臣的思维里,而一但后金兵临城下,结果他的思维就立刻来了一个巨大的转弯,深恶痛疾的痛恨那个给自己难堪,打了自己脸的袁崇焕,不管是不是皇太极的离间之计成功,还是压根便是他对袁崇焕从心里的失望,都要将袁崇焕变成涮羊肉,以报复这个开了先河的敢逗皇上玩的家伙,以为后来者戒。
但那时候已经于事无补,受苦受难的,都是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那时候,这诺达的京城内外将成为一个杀戮战场,而最让人悲哀的是,那是一场蛮族对汉民族的单方面的杀戮,这让吕汉强怎么能忍心?
“想想,一定有办法的,既然知道答案,那就应该知道问题的出处,既然知道了问题的出处,那就应该能改变命题,这绝对不是一个死结,一定的。”吕汉强背着手,如热锅上上的蚂蚁一般在书房里来回走动,焦躁不安的想着对策。
其实,撸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事情就有点头绪了。
第一个条件,就是那大嘴巴胡吹什么根本不现实的五年复辽开始,然后他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弄出一个绝对是找死的聊慰君心之后,发现自己吹过了,开始努力的给自己找各种借口,让崇祯感觉到,这个命题是一个伪命题,然后希望崇祯能将这个命题换一个。
但是崇祯年少心性,也不了解实际情况,在他的心里,最好是五天复辽,于是见袁崇焕不断的提出责难般的要求,他是很怕袁崇焕泄气的,于是,一切都答应下来再说,结果将袁崇焕步步逼入死胡同。
既然袁崇焕已经发现自己进入了死胡同,也就是必死无疑的地步,那么,后世里传言分析的他可能是为了自保不成,几次提议义和,却都被大明皇上坚决不与外敌妥协的崇祯拒绝,转而放皇太极入关,进而变相的兵谏逼迫皇上签订城下之盟,以达到自己没有欺骗皇上,不管我用了什么办法,我最终五年之内就复辽了。据自己知道,当时袁崇焕复辽策里,可就是有一个义和之提议的,这个绝对不会错的,那么,这个命题该怎么解决?
“去说服皇上,收回对袁崇焕的那些在信任之下的逼迫,认清事实,转而给他一个更宽松的时间,只要有了宽松的时间,再给予毛文龙以必要的支持,形成南北对攻的局面,就算是耗也能将皇太极这个野猪皮耗死。”
这绝对是个办法,这样就不用再逼着袁崇焕走义和的道路,也就不用杀了毛文龙这个坚决的抵抗派了。如果毛文龙还活在皮岛,继续威胁辽东乃至辽南,与袁崇焕成为犄角之势,那么,皇太极就绝对不敢放心的进关,即便进关也绝对不会肆虐京畿一年之久,从而从容抢掠壮大了后金。
但想想表面和内里自己与崇祯的关系,吕汉强就颓然的坐到了椅子上。
现在崇祯正在兴头上,无论如何也不会听从自己这个相看两相厌的伴读的话的,自己去说,其实也是自取其辱,就凭崇祯这个叛逆的年龄,说不定还要适得其反。
至于劝说崇祯加强北方防御,加强京畿备战,吕汉强连想都不敢想,真要是这样提出来,那第一个死的绝对不是袁崇焕,而绝对是自己,因为自己这是大唱反调,不但给了袁崇焕一个难看,更给了崇祯一个难看,你说那结果是什么?脚后跟都能想到的。
突破口还是要在袁崇焕那里打开,正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只有在那个自寻死路的大嘴巴袁崇焕身上下手了,希望他再提出点什么苛刻的条件,让崇祯知难而退,最后不得不放弃五年复辽的梦呓。
但袁崇焕被世人称为南蛮子,其好大喜功和刚愎自用也是出来名的,能说动他吗?更何况自己刚刚在平台狠狠的得罪了一把袁崇焕,现在自己贸然登门拜访,他能见自己吗?
“无论如何要试一试的,无论如何。”吕汉强焦躁的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
这时候,门房张叔在窗外对吕汉强轻声禀报:“东主,有客人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