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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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吕汉强知道,这时候,也不过是化解了当初揍人的过节,那么,剩下的就要加深感情了。
加深感情最好的办法是什么?还是雪中送炭啊,不过现在虽然是大雪过后,这信王花厅也冷的可以,但也不需要真的送些碳来,那是俗物,不雅,真的不雅。
于是,吕汉强假装扫视了一下这个冷清的花厅,不由深深长叹:“信王真君子也。”
“什么意思?”这一声叹息,立刻化解了朱由检的尴尬,也同时吸引了他的注意。
吕汉强不等朱由检动问,再次感叹道:“以信王千金尊贵之身,却是这般节俭,不若那些贪得无厌的官吏,不若那些腌臜权奸般醉生梦死,再次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牛皮纸来,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被一万两白银震撼了,这时候,年纪不过十几岁的朱由检也再坐不住,看着吕汉强,满脸迷茫,更确切的说是满脸期待的问询。
吕汉强谦卑的笑着道:“一日入账步入日日入账,我们既然已经是同窗,那边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时候,一定要咬死这点。
其实,这时候,包括这位信王的老丈人,都已经不看好这个朱由检,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相信,在未来,也就是区区七个月后,这个不受待见的信王就要蹬位大宝,成为这个老大帝国的一把手。
毕竟,大家还都认为,那个木匠正是年轻力壮,生一堆娃还是很可能的。更何况,在这个时候,魏忠贤还彻底的保持这上升的势头,他应该最了解这个皇帝的身子。他都极力打压这位不得地的王爷,那大家没必要在跟这碰这个冷灶台。
因为,无论如何,大家也看不到天启要死,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象在后宫佳丽万千的皇宫里,一个年富力强的木匠,对,是木匠,那一定身强体壮的木匠,怎么就不能生出出来些子女。
信王,不过是兄弟情深罢了,或者,更可能是,这位哥哥根本就怕这位信王出去,给自己的后代带来什么乱子,因此就放在身边看着,要不,做为天启的家奴——魏忠贤,怎么就敢明目张胆的给这为皇帝的亲弟弟眼罩带?
风向,绝对的方向,大家都不是傻子,大家都回看。
其实,若不是吕汉强是后来人,也绝对不看好这位信王朱由检。
不过,穿越人士的优越性就在这里,早早的知道了历史的走向,那为什么不利用?
于是,吕汉强就很好的利用,虽然,他对这位刻薄寡恩,刚愎自用,十七年换了十三个首辅的皇帝有点戒备,但是现在,还必须要巴结,毕竟,离着他上吊还有十七年。
而这十七年,说不得,吕汉强早就带着自己的钱财泛舟海外去了。
关于这位同学的生死?哈哈,哈哈哈。
一张契约,被吕汉强恭恭敬敬的奉上:“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正是这个道理,死水不能生波,一切都要运转起来,这正所谓,天下万物生生相息,我今天与亲王千岁做小儿戏,看看怎么样让这报纸在士大夫里,成为一个导向,让天下士子的文章,成为被人人口碑的典范,让圣人之道,成为泽被苍生的教化,但下官德薄才疏,完全力不能给,还请千岁与我臂助。”
雅,绝对的雅,这样的传播圣人之道的事情,不雅怎么能行。
身后有呕吐声传来,那是兄弟的声音。
吕汉强绝对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吕汉卿已经无言了。
先前,这位信王上门索要两成的报纸干股,哥哥坚决拒绝,而且还狠狠的揍了他,现在,现在却用这么风雅的借口奉上三成干股,这是多么让人做呕的事情啊。势利小人啊。
人可以卑鄙,但不能如此卑鄙啊。
吕汉强无视兄弟的鄙夷,还是一番风雅的,态度坚决的奉上了那纸契约。
朱由检愣住了,也震惊了。
一万两白银,就那么平平白白的送上,说明什么?说明吕汉强很有钱。
但是,吕汉强的钱在哪里来?
说书?
不过是听书人每人十几文的门票,打赏?也有,不过是一两银子最大。整个书说下来,怎么也赚不到万两白银,若是真的如此,那全北京说书的,还不各个富可敌国?
银子哪里来?正是自己忽略的什么报纸。
那才是大进项。
三层干股,按照吕汉强短短两月便拿出一万两银子给自己的计算,那便是多少?
朱由检脑袋当机了。
其实,朱由检还真算对了,在这个世界上,最赚钱的事情,在计算机没出现之前,还真就是报纸才是一本万利的行业,军火?靠后吧。
这是一场风雅的事情,这是一个放在任何时候,都是风雅的贿赂,于是,在风雅里,吕汉强心满意足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的回了家,达到了他的目的,在这风雅里,朱由检和王成恩也风雅的改变了自己囧迫的生活。
这一切都在风雅里完成,看看,这多好?
第79章 兄弟对话()
拜见上官的确是一个力气活,这谁都知道,风雅的事情是个耗费心血的活,这也谁都知道。走出新王府,面对兄弟鄙视的眼神,吕汉强只能轻轻的拍着他脑袋,无奈的摇摇头爬上张叔的马车回家,笼着袖子眯着眼睛不由得感叹小弟的天真,他怎么懂得事世艰难?
吕汉强的书房里,吕汉强就坐在书案后不抬头的写东西,一天有做不完的事情,这是没办法的,小弟没有回他早就的书房跟着西席读书,就倔强的规规矩矩的站在对面,小丫就把小脸搭在书案上,眨着乌黑无邪的眼睛看哥哥写字,小黄就趴在书案底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抬头看看这兄弟三人,真的不明白今天怎么都是板着个脸。
“先生教导我,君子欺人以方,我为今天您的行为不齿。”吕汉卿低声但语气坚定的对自己的哥哥道。
吕汉强抬起头,也不放下笔,现在,吕汉强拿的不是毛笔,而是追了半条街,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才弄出来的鹅毛笔,虽然很不得西席先生待见,并且绝对嗤之以鼻,但好在书写起来却是方便无比。
也不看自己的兄弟,现在自己的这个兄弟已经被西席那个老学究,彻底的教育成了绝对的书呆子,但这也是未来仕途需要的。
在砚台里沾了下墨汁,想继续写,但思路,也就是记忆被打断了,也就写不出,既然写不出了,那就和兄弟好好谈谈,于是很认真的看了他半天,然后轻轻摇摇头:“君子,是你做的,不是我做的。因此,西席先生教导你的没错,不过在大前题下我也没错。”既然没了思路,也就不写了,于是放下手中的鹅毛,将身子尽量舒展一下,让自己已经僵硬的身子活泛起来:“我不能埋怨西席先生教傻了我的兄弟,因为这个时代,需要他那样把所有有前途的少年教傻的办法,但我却不行,因为,我必须保证我的智慧,然后用我的智慧让我的家业不至于如先前那样凋零,然后,让我能雇请得起能教傻我弟弟的西席,让我的妹妹有个丰厚的嫁妆。”然后,踢一脚非得把脑袋放在自己脚面子上睡觉的小黄。“让小黄有肉骨头吃,或者哪天他不喜欢肉骨头了,即便是喜欢龙虾也有的吃,这就是我的职责。”
“我不懂。”小弟再次坚定的辩驳着哥哥的谬论:“我认为,一切都应该以大义为主,您需要做的是,既然成为信王的伴读,詹士府的洗马,就应该做好您的本份,陪着信王读书,做好信王的伴读,而不是用那些黄白之物,去让我们大明一个堂堂的王爷,变成市侩小人。”
吕汉强盯着自己的弟弟很久,然后哈的一声,很欣慰的点点头:“很好,很好,你能知道这些狗屁不通的理论就好了。”看着迷茫的接近愤怒的兄弟,吕汉强淡淡的笑着继续自己的话语:“因为,这种狗屁不通的理论,却正是这个时代所有所谓的,不知道生产经营的士大夫所公认的,也是未来朝堂上那些狗屁不通,只会夸夸其谈的人最喜爱的,那我为什么要打击你的积极性和你谈什么生计?”看看即将出离愤怒的兄弟,吕汉强站起来,习惯性的背起手,慢慢的开始踱步:“我希望你忘记我们当初从山西走到京城时候的艰难,我希望你忘记我们被张家拒绝婚姻时候的窘迫,我希望你忘记我们在破庙里的凄苦,忘记得到几条瘦的连猫都厌弃的河鱼时候的欢乐,我希望你记住的是,我们现在丰衣足食,我们现在已经起步,你应该读书,背那些子曰诗云。”自己的身子突然被一个小小的双手抱住,吕汉强艰难的一笑,然后摸摸已经满眼恐惧的小丫的头,看来,在小丫幼小的心灵里,那段苦难,已经深深的烙印在她的梦里,这是吕汉强最揪心的,给孩子一个轻轻的笑,那笑里满是平和与自信,再次看看也是满脸痛苦的兄弟,吕汉强淡淡一笑:“忘记吧,这些不是你们小孩子该记得的,这些记忆应该是我这个哥哥才需要记忆,并且必须让你们忘记的。”
没有再去看小弟倔强的脸色,轻轻的一笑:“我该做的我知道,你该做的你也应该知道,我们都有我们自己的责任,不过是责任不同,你应该成为我们家族的保护伞,而我,将让您们丰衣足食,安全块乐。”
“难道为了我们的安全快乐,您就要做哪些龌蹉的事情吗?”小弟小声的辩驳。
吕汉强的瞳孔不由得一缩,“不得已,知道么?”吕汉强站住,低下头盯住小弟的眼睛:“这个家,这个家里所有的成员,都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只要威胁到你们的安全,或者是可能威胁到你们的安全,我必须不遗余力的铲除,或者,消弭,这,是我的责任。”
小弟在哥哥的盯视下,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他毕竟还小,在这样的眼神下,他绝对没有半点抵抗能力。
轻轻的舒口气,吕汉强再次踱步:“你不应该揣测哥哥我的所作所为,在我的心中,我所做的,都是最正确的,当然,你现在不懂,但不等于以后你不懂,慢慢的学着学问的时候,你会长大,你会懂得一个男人应该怎么做,应该为什么去做,不是吗?”
“可是,牛二——”
“不要再提什么牛二,也不要再去想什么牛二,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不过是我意思里的一个人形布景,那不过是一个幻想罢了。”轻轻的摸着小弟的头,溺爱的小声劝解。“你看看小丫现在在你刚刚说的时候是多么的不安与恐惧?你看看现在小丫生活的是多么的快乐与平安?我们就为了娘安度晚年,为小丫平安度过一生,什么都应该是值得的,不是吗?”
“可是,对信王,你的手段是不是——”
“你认为是卑躬屈膝?是不是?”吕汉强笑着盯着自己的兄弟。
“是。”第一次回答的时候,小弟是小声的,但猛的仰起头:“对牛二,你的手段我不管,也不理解,但感激,但是,对大明的信王,您的手段就非常的卑鄙,这与圣人天地君亲师之言不符合。”
吕汉强苦笑一声,慢慢的走回自己的书案后,无助的捂住自己的眼睛:“其实我的膝盖是不习惯跪拜的,至少在我的潜意识里是这样的,但我来到了这个封建时代,我必须学会跪拜,这不是一个人骨气所能承受的。”搓搓脸,“当我第一次跪拜那个东厂阴人的时候,我的膝盖就再也不能坚挺,我知道,为了我的一大家子,我必须在以后不断跪拜,一直跪拜到死。”然后小声的,恨恨的嘀咕:“我喜欢封建社会的腐败,而我真的不喜欢封建社会的跪拜,但我会努力的少给人下跪,直到有一天,我会让所有的人都不跪拜为止。”
抬起头,再次换上一副笑脸:“对信王和对牛二的手段,其实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对每种人都要有每种人的对付方法,一切都是为我们自己生存的好罢了。”
“可是,先生的教诲,圣人的大道——”小弟还要争辩。
吕汉强就站起来,推着小弟道:“不要和我探讨圣人之言,那不适合我的思路,那应该是你做的而不是我,去去去,读书去吧,再呆一会,先生会打手板的。”
小弟垂头丧气的往外走,走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还是鼓起勇气对哥哥道:“哥哥,我真的不希望牛二的事情再次出现在你身上。”
吕汉强呆了一下,然后轻松的笑道:“等我的兄弟当了一个能保护我们一家的大大的官的时候,我便不再理会什么牛二了。”
也不知道他懂不懂,反正这话就要这么说,要不就要求小弟那弱小心灵里阴影面积了。
推出了小弟,哄走了小丫与小黄,站在窗前,看到娘的身影在角门边孤独的消失,吕汉强不由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