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第5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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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没有通知他,人家却自己上门来了。在这一点上,高姜二人认为钱谦益有点让人下不来台的意思,心中的厌恶就更多了一分。
不过这个时候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既然人家找上门来,那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一团和气,在表面上还是要滴。于是东主高宏图放下酒杯,立刻装作欢喜的道:“钱阁部来啦,快快有请。”
满堂东林闻听钱谦益来了,纷纷起身准备整理衣冠相迎,却不想还没等大家出去,钱谦益已经急匆匆进来,站在堂口扫视了一眼在座宾朋,也算没有外人,于是就大吼一声:“诸公还在这里喝酒,难道不知道大事不好吗?”
天下士子爱做惊人之语,这是通病,对于钱谦益上来就这么一嗓子,大家也已经习惯,更习惯一起惊讶配合,于是满座大哗,但各个心中却不以为然,当然作为几个首脑还要做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状。
结果钱谦益看着上座的几个面色坦然,当时真的是心中大急,而在疾步往大堂里走的时候,眼角又看到一个白袍士子在那神态坦然的自斟自饮,当时心中大怒——人家大佬做一切尽在掌握状,那是人家的涵养,你一个白身士子也给我玩这个,这上不给为面子,岂不气死我也?于是就给了这个士子一个愤怒的眼光。
结果这个士子竟然微微欠身,连屁股都没彻底的抬一下,还竟然冲他举起酒杯照了一下,然后就那么坦然干掉。
这简直就是狂妄的无边了。
当时钱谦益气的是胡子老高,刚要愤怒的呵斥教训一顿,这时候高宏图哈哈笑着步下高台,直接拉住他的胳膊道:“受之赶来,使得我东南士子大会更添声色,来来来,赶紧上坐,与诸君共饮。”
要是放在往常,钱谦益会坦然上座豪饮,说不得再次有传世佳作问世,结果这次钱谦益却大反常态,一把拉住高宏图的手小声急迫的问道:“可有密室,有要紧事情发生,我与你还有燕及(姜曰广)务必紧急磋商。”
钱谦益这样紧张急迫,高宏图和姜曰广第一次看到,姜曰广也凑上来低声的问道:“受之,可真的有大事发生吗?”
钱谦益跺脚道:“天大的事。”
高宏图沉思了一下,然后小声道:“君子坦荡荡,在座的都是君子,不妨说出来——”
结果钱谦益直接打断了高宏图的害人君子说:“这事情关乎东林兴衰,怎么能为第四人知道?”然后横了那个坐在末座的白衣文士满是轻蔑的道:“竖子不与为谋。”
这个眼神立刻就被高宏图看到了,也明白为什么了。
钱谦益是江南东林巨头之一,资格老道,而被他厌恶的看了一眼的白衣文士,正是复社四君子之首冒襄冒辟疆,按说他们两个人一个代表江南东林现在一代,一个代表江南东林年轻一代,但这两个人却都自持身份名望,根本就没有互相见过,因此才有了这样的误会。
既然是这样,那就先放下,去密室听听这位钱受之的大事。
三人告罪之后来到大堂后室,刚一进屋,钱谦益就将自己隔墙听到的消息转告了两人,当时两人听完,互相看了一眼,竟然微微一笑。
高宏图淡然道:“我道是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吕汉强这次大捷损失惨重,需要整补,这也无可厚非,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姜曰广也云淡风轻的道:“吕汉强一军面对建奴全国,手中不过十万人马,而想当初,国朝为了对付建奴,倾全国之力,养关宁十五万之众,结果连连损兵折将失地误国,现在不但打的满清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也是难为他了。”
这才是公允之谈,也只有这两位还持有些秉公之心的人才能说出。
在后世,这两位可都是抗清中坚,最后都牺牲在抗清的事业里,高宏图见复明无望绝食自杀,姜曰广抗清失败投水自尽,当然,钱谦益也被爱妾规劝投水殉国,结果是水凉头痒,不适应作罢的。最终抱定为维护汉家传承的思想,做了满清的礼部尚书。
看人品知性格,这还是出发点不同,看事情就不同。
高姜二人代表东林与吕汉强斗,那是党派之间的事情,而在爱国护国上,二人还是知道轻重的。
而钱谦益却是以党争为己任,为反对而反对,至于弄死吕汉强的后果,那就是管他洪水滔天,管他天崩地裂?
第926章 清点实力()
这时候钱谦益,一见高洪图和姜曰广两人似乎没看到吕汉强增兵其中要害,当时急道:“您二位说什么,吕汉强手中只有十万兵马?我告诉二位,现在吕汉强直属的就有步兵十万,骑兵二万,还有什么海军陆战队一万,二位要知道,这可不是像关宁军那样号称,用五七万就号称十五二十万,而是实打实没有民夫辅兵充数的真正战兵。”看看两人对这样的数目竟然都微笑的欣慰,钱谦益更是跺脚:“还有,现在山东登莱水师三万,也拿着吕汉强的钱粮,也唯吕汉强马首是瞻。”
高宏图就微微皱眉。
姜曰广就沉思不语。
见二人动容,钱谦益再下猛料:“而山陕总督洪承畴是吕汉强二哥,手握十万重兵,养贼自重,而洪承畴的几乎所有军饷,都是山西提供,山西是什么状况二位老大人不是不知道吧,从山西巡抚、南四府巡抚,到山东左右布政使,到各地州府大员,地方小吏,那可都是吕汉强的铁杆,那是吕汉强的后院,也就是说,洪承畴还是拿着吕汉强的钱粮供养,吕汉强掐着他的命脉,他洪承畴能不听从吕汉强的吗?”
高宏图的手就顿住,姜曰广的面色就变得苍白。
“还有一件,山东吴襄,其子吴三桂已得吕汉强笼络,死心塌地供吕汉强驱策,吕汉强更有对吴襄重新起复再造之恩,这必须考虑。”这时候,钱谦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再次道:“而吴镶和祖大寿是连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吴镶有变,祖大寿岂能袖手旁观?”
高宏图的手就攥紧,姜曰广的脸就惨白。
不说祖大寿和吴镶的关系,就现在祖大寿和吕汉强的关系,也已经从明争暗斗变成了亲密无间,早就失去了当初关宁坐镇吕汉强后方,防备他的作用,若是真的有变,祖大寿最少是做壁上观。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还有一样,九边重镇将士,不得朝廷一文恩惠,却得吕汉强活命之恩,家家供奉生牌,一旦吕汉强召唤,必将应者云集,那是多少人马?现在九边有精兵强将不下五十万。”
这下子高宏图豁然而惊,姜曰广浑身颤抖。抬头看去,却是白衣冒襄冒辟疆。
冒襄没有为自己听别人壁,角不是君子所为的羞愧,而是为能获得如此震惊的消息而兴奋。
这次不但能整倒吕汉强,更能让自己在三位阁臣面前大大的露脸,这可比科举及第更直接啊,一旦自己被三位阁臣看重,那自己就算是一步登天了。
冒辟疆的突然出现,让三人大吃一惊,君子不欺暗室,而现在自己这天下的君子楷模却正在暗室说人,还让江南士子新秀人物听去,这要是传出去,那将大大的有损三人形象啊。
于是高宏图就尴尬的拉住冒襄的手给钱谦益引荐。
这时候两个人才真正认识。
钱谦益很反感冒辟疆的狂妄行为,也就冷眼看着,也不说赶他走,但也不再说事。
冒襄没有听人壁角的羞愧,因而也不在乎钱谦益的表情,而是坦然给诸位施礼之后,继续侃侃而谈。“而天下皇家商行二十万员工,虽然名义上是皇帝家丁,但诸位谁不明白?那些员工都以吕汉强为再生父母,树立长生排位,恨我们东林入骨,切不说别的,当初京畿一战,皇上没有发出出击命令,友军坐视吕汉强覆灭,而恰恰却是京城里的商行员工,第一个提着菜刀冲出了京城助战,才让吕汉强翻盘,这又说明什么?”
大家已经冷汗淋漓了。
然后傲然扫视了一下诸位:“还有更重要的,现在在朝在野,孤臣党更是势大无比,若再看看现在掌控全国军事事的军机处,卢象升是吕汉强的大哥,三边总督洪承畴,户部尚书,工部尚书,情报的王方都是吕汉强死党,十五个大臣里,竟然有十一个是吕汉强的帮凶,其他人也是同情他的家伙,一旦吕汉强再这样下去,哪一天他有了不臣之心,内有军机处和孤臣党百官呼应,外有百万忠心追随的军队,那大明谁人能制?”
看着冒辟疆在烛光里阴晴不定年轻的脸。钱谦益倒是没什么,因为在这一路上他早就想好了,而高宏图和姜曰广则无比心惊,不由得冷汗涟涟了。
原先自己等没有留心,这时候被冒襄一说,两人才幡然发现,吕汉强的实力已经大到了这种程度,大到了已经完全可以轻易颠覆这老大帝国的实力了,要是这么说来,其实现在的大明看着已经中兴,一切都在蒸蒸日上,结果却是暗潮汹涌,早就坐在了火山之上,而这个随时喷发烧掉大明的火山,就是这个让大明复兴,让大明蒸蒸日上的吕汉强。
这时候,后堂里沉闷压抑的让人有些受不了,有的只有高宏图姜曰广粗重的喘息声。
好半天,姜曰广牙齿打颤的问道:“我们该怎么办?”
高宏图也充满希望的看向钱谦益,现在,他们的思路整个被可怕的后果所震慑住了,他们已经乱了方寸,已经手足无措。
“不能使得吕汉强增兵提议得逞,不但如此,就连这次他损失的三万人马也不予增补。”钱谦益阴沉的道。
“可是,可是。”高宏图心有不甘的可是了一阵之后,还是直言道:“可是若不给吕汉强增兵,那么他面对满清的优势就将荡然无存,满清皇太极就有可能再次翻身,而一旦这样的结局出现,战事再有反复,大明可就可能走向原先四面楚歌的境地,我们这些年看到的大明中兴就将葬送。”
这时候冒辟疆再次站出来,大义凛然道:‘三位阁部,这时候都是什么时候啦,这是关乎国朝千秋万代基业的时候,若不能限制吕汉强,到时候国将不国啦,一旦那时候,在座三位阁臣便是这大明千古罪人。’
这样一说,高姜二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冷气,而钱谦益见这小子完全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冒辟疆的观感也有了变化,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既然是同类人,那当然就感觉亲近。
第927章 蛇鼠一窝()
钱谦益抵住门扉,压低了声音道:“以现在满清的状况,还不至于有什么起色,这样他和吕汉强实力相当,正可互相消耗互相制约,大不了复辽之事拖后几年罢了,在消耗削弱吕汉强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从容布置,以防备吕汉强做大祸国。”
姜曰广沉思了一下,轻轻摇头:“现在国朝军政分家,军事上我们说了不算,正如辟疆所言,军机处十五个人已经有十一个是吕汉强的拥护者,按照规矩,只要这十一个中的八个同意,吕汉强的奏折就能被通过。”
钱谦益看了一眼冒辟疆,然后再次压低声音道:“将这状况说与内阁首辅孙承宗知道,孙承宗虽然老朽,但忠于皇上的心还在,同时孙师傅是皇上老师,完全能影响皇上的决断。”
高宏图点点头,但想了下又摇摇头:“不成。”
钱谦益就惊讶的问道:“怎么不成?”
高宏图道:“其实孙承宗老师傅懂得军略,更坐镇辽东经略多年,应该早就看出了吕汉强现在的状况,那么他一直沉默不言,可见孙承宗对吕汉强的态度,因此即便我们说了也几乎等于白说。”
这是事实,孙承宗无论出于何种目的,对吕汉强都是秉持公正,还有点小小的偏袒,这坏吕汉强事情的事情让他去说,几乎就不可能达到目的。
“机会难得啊,绝对不能轻言放弃,虽然我们杀不了吕汉强,但一定要阻止吕汉强再扩大亲军,让他在对满清的战役里一次次衰弱下去。”钱谦益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最终让他战死在满清的战场上,为国除害,为民清祸。”
这样的阴狠语言,透漏出了钱谦益对吕汉强的仇恨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不惜沦丧国事也要除去自己的敌人,这才是东林的本性吗。
说是这么说,但这件事这么操作才成,大家都没了个主意,这时候冒襄却站出来微微一笑道:“诸位阁老,其实这事情也非常好办。”
“怎么好办?”钱谦益很是疑惑的望向这个后起的才俊。
高宏图知道冒襄的本性,忙告诫道:“要打压吕汉强,却不可将事情做过,否则将危及朝廷大事。”
姜曰广持重的道:“不能引火烧身,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