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第2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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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汉强强忍眼泪,对赵建国道:“我现在让我的人押运粮食和银子进营,可行?”这必须要赵建国允许,要不早就的军队押运钱粮进来,万一引起误会,那就一切都前功尽弃了。
但问这话的时候,吕汉强压根就没问那个守将的王维国的死活。现在吕汉强恨王维国牙根痒痒,你一个守将,不知道收了多少商贾的好处,难道你就不知道拿出一些,哪怕是一些来给这些士兵吗?难道你的贪婪已经到了丧尽天良的地步了吗?
“好了,我这次有不杀赵建国的借口,那就拿你杀了平复军心鼓舞士气吧。”
馒头大车进营了,大营里那些麻木的军卒立刻变得骚动起来,一窝蜂般冲向大车,就连那些妇孺孩子也嚎叫着冲了过来,吕汉强大惊,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这时候赵建国拼着力气爬上一架马车,张开双臂对汹涌的人群大吼:“兄弟们,姐妹们,不要挤不要抢,人人有份,不要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
人群是疯狂的,但赵建国的威望是巨大的,在他声嘶力竭的劝阻下,人们的情绪慢慢的安静下来,自动的在五十几个大车面前排好队列,开始井然有序的领取每一个馒头。
“兄弟姐妹们,大家只能先吃一个馒头,要不多吃会出人命的,等一个时辰之后,我们的稀粥熬完,大家再吃一次,天黑前,我们再做干饭,到时候大家管够吃。”中军华树亮也站在车上大声的宣布吕汉强的决定,这样的安排算是彻底的安定了士卒与家属的心。
“赵建国将军。”吕汉强招呼过来他。
“钦差请吩咐。”吃了一个馒头后,略微有了精神的赵建国躬身上前。
“你赶紧指派五百兄弟,到四周荒野寻找没死的父老回来,我一律按照士卒的标准发给钱粮。”
赵建国看着吕汉强浑身发抖,然后慢慢跪倒,一个头深深的叩到地上,因为,他的老娘就在昨天晚上走出了营地,再也没有回来,那种刻骨铭心的苦折磨的赵建国几乎崩溃了。
随着这个消息传出,军营里难得的发出了一阵欢呼,所有有父母离去的士卒全部冲出了营地,消失在旷野,寻找直接的亲人,希望还能有一家团圆的可能。
第423章 我们去抢()
钱粮入营,军心稳定,当大家恢复了一些气力之后,哗变的士卒开回原先的军营。
在原先王维国恢弘的守备府里,吕汉强召开了第一次雁门关守军大会,看着下面虽然依旧衣衫褴褛的将士,吕汉强很满意他们已经变得饱满的精气神。吃的好,有银子,看到希望,心情就好,这怎么不让边军焕然一新?
站在守备府的大堂里,吕汉强宣布,赵建国暂代雁门守备,他的一个兄弟做了副守备,剔除原先欺压士卒的军官,他们的职位一律由现在的士卒选举推荐产生。
此举一出更是轰动,这不但彻底的稳定了军心,而且还有了一个崭新的核心骨干,就这一变动,便让战斗力无形之中增加了不少。
“钦差大人,那原先守备王维国该怎么处置?”雁门关代守备赵建国,提出了这个大家一直关心的问题。
立刻底下一群新就任的军官大声吼道:“请钦差大人将那狗官交给兄弟们,杀了他,杀了他,为那些饿死的兄弟父母妻儿报仇。”一时间呼喊冲天,群情激愤,可见这个王维国是多么的可恨。
吕汉强淡淡一笑,挥挥手让大家安静下,然后笑着道:“这王维国你们不能杀,你们杀了他,那你们就等于造反了,那性子就变了。”
众人就失望的看着吕汉强,一个苦大仇深的汉子咬牙切齿的道:“那岂不便宜了这个家伙?我们心不甘啊。”
吕汉强再次笑着道:“这个人你们当然不能杀,不过我却可以杀,我要他顶着一个刻薄对士卒,激起士卒反抗的罪名杀了他替诸位顶缸。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缘无故杀人的,也没有无缘无故被杀的,杀人也要有杀人刀理由和价值吗。”
这才是贴心的大人啊,于是所有的士卒一起心悦诚服的给吕汉强跪倒。
叫起众将再次落座,吕汉强站在大堂中间淡淡开口:“这次我运来一万石粮食,十万银子,按说呢,这次我抄了代县田家的家,得粮食就不下三百万石,给诸位这点是少了点,但我声明,抄家所得不是为诸位的,那是需要上缴国库的,这是规矩,规矩不能破。”
众将一起点头,虽然遗憾,但也知道规矩,有了这些,已经不错了。
“但大家指望以后军饷钱粮足额或者是不断,我想就咱们大明的现状也不现实。但我会给大家一条生路的。”这个吕汉强必须先说明白,要不以后朝廷还要欠饷,那么大家就还要这样闹下去可就不是个事了。
对于继续欠饷,大家心有准备,虽然感觉到沮丧,但毕竟有了现在这些,能让大家熬过这个冬天,能让大家多活一段了。
等听到吕汉强还有办法的时候,大家的眼光又热切起来。
“我的办法有两个。”吕汉强低着头开始慢慢踱步慢慢的说:“这第一,大家镇守雁门,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原先向过往商贾收取的关税,国朝不收我们收,不过这次不是填肥哪个人的腰包,而是要养活大家的家小,我是这么规定的,所收关税,不是,是捐,一半留作储备,一半按月整理出账册公布,然后发给兄弟们养家,这点雷打不动,我将这个事情交给赵建国将军亲自管理,再选出诸位兄弟监督,大家可放心?”
所有的将士一起站起来“交给赵大哥我等一百个放心。”
吕汉强就点点头,看来自己用赵建国安抚军心的这步棋是对了其威望和人脉绝对能让雁门再成雄关。
然后看向赵建国:“你可做到公心对待?”
“若有一个兄弟认为我不公,便杀了末将,绝不喊冤。”
“好,这点我信任你。”然后继续慢慢的踱步慢慢的说:“但这关税只能让大家喝粥,却不能让大家发家致富,因此我还有另一个办法。”说到这,却是故意顿了下,没有往下说。
“发家致富?天底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于是,所有的人的脖子都伸成了长颈鹿,就等着吕汉强往下说,胃口和欲望那是被吊的足足的了。
吕汉强就微微一笑:“发家致富就要有资本,我问在座的,大家可有?”
这一问,当时让在座的这些军汉目瞪口呆,好半天,还是赵建国出面说到:“这次大人给我们带来十万饷银,虽然都发下去了,但我若是出面招呼大家再拿回来是可以的,不过这本钱是有了,但我们都是粗人,这行商做生意,我们只赔不赚的,倒是一个难题。”
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吕汉强微微一笑:“发下去的银子就不能再要回来,那样会造成人心惶惶,最主要的是,这发出去的银子都是救命的银子,我们绝对不能要回来,再者,大家也的确不是经商的料,你说有赔不赚你都是高估了你们这些家伙,我都担心,这十万银子转眼赔光,还要搭上诸位家伙的裤子,到时候,我带着一群光屁股的家伙,岂不掉了我这雁门善后钦差的脸?我丢不起这个人啊。”
让吕汉强这么一阵轻松的说,当时满堂轰然大笑,在笑声中,大家与吕汉强的心更近了。
“其实,大家还有一个现成的资本,大家都忘记了。”吕汉强无奈的摇摇头,很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们还有资本我们忘啦?是什么?”于是大家就苦思冥想窃窃私语。但怎么的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资本埋在了哪里,回去大家得四处挖挖找找。
吕汉强就再次笑笑,然后道:“我们都是腌臜汉子,其实我们的本钱就是打打杀杀,你们认为这不对吗?”
这个提法对,当然大家没有半点异议,在大明,军户是世袭的,虽然后来以开始招募制度为主,但大家既然走到一起,那都是要抄起刀枪,打生打死的,这一点大家是有心理准备的。
“因此,这就是我们最大的资本,资本既然有了,但我们该怎么做呢?那就是,我们可以合法的去抢,为了我们生活去抢。”吕汉强说出了这石破天惊的话。
大堂里再次出现了意料之中的落针可闻。
第424章 凭什么()
吕汉强看着被自己一句带你们去抢的号召,弄得和呆头鹅一样的将士,就有点小小的悲哀,当和一群将士说去抢的时候,有落针可闻的状况,其实就是一种悲哀,一种真正的悲哀。
赵建国坐了很久之后,豁然站起,对着吕汉强大声道:“钦差大人,当我们快要饿毙的时候,我们互相约定,为了我们的子孙下一代走入天堂,我们不去抢掠,当我们的父母老人走向荒野的时候,他们告诉我们,穷死不偷盗,饿死不抢劫,这是本份,这是良心。”说这话的时候,一个响当当的汉子,眼泪再次瀑布般流下,因为,在得到粮饷之后,他在旷野的寒风里,找到的是他的父母偎依在一起饿死的躯体。
收起眼泪,“天大地大祖宗父母最大,我父母说的话,便是天道,我绝不能为生存而忘记父母的告白,穷死不做贼,饿死不抢掠,这是我父母的忠告,这也是我们这些眼看饿死,依旧不出营寨一步兄弟们的良心。”然后坚定的拱手:“谢谢钦差大人成全,末将告退。”
说着也不顾吕汉强的神色眼神,穿着他露着脚趾头的战靴,铿锵有力大步往外就走。
“告辞。”堂上所有的将士一起站起,义无反顾的追随着赵建国大步往堂外就走。
是的,做人要有良心有底线,当一个人没了做人的底线的时候,他就不再是人了。
吕汉强捏着下巴眯着眼睛就那么看着,希望有个人能被自己说的打动,然后回来和自己说一声,“大人,我愿意去抢。”
但是,吕汉强失望了,他的确小看了这些宁可一家老小饿死军营,而不出军营半步的兄弟,他们就那么大步追随赵建国昂扬而起。
“我没看错你们,富不可夺其志,贫而不堕其心,一群好汉子,伟丈夫。”吕汉强大声的说到。
赵建国脚步一顿,回头冲着吕汉强再次拱手:“谢谢大人评价。”然后带着他们的兄弟依旧义无反顾的往外走。
吕汉强就笑了,然后他说:‘如果我同意大家去抢掠蒙古鞑子,大家依旧要抛开我而去吗?’
这又是一个石破天惊的话,院子里再次落针可闻。
对于这样的状况,吕汉强有点不适宜了,于是走出大堂,站在大堂台阶上,对着呆站着的这些兄弟遗憾的道:“按照我以为,大家听到这个消息,应该是欢声雷动的,因为你们是军人,听到抢掠敌人应该是群情激奋的,但我却看到一群呆头鹅,这很不好,真的不好。”
什么?抢掠敌人?
此话一出,大家立刻站定了脚步,不过这好像不对,于是赵建国回头问道“轻起边乱,朝堂说是死罪。”
这敌人大家都知道是谁,因此才有这一问。
“笑话。”吕汉强就无所谓的笑了“轻起边乱是吧,我就纳了闷子了,远了不说,就在前年,崇祯元年吧,人家蒙古都打到了延绥,我就没看到谁说什么轻起边乱,还有,每年蒙古鞑子打谷草,这是惯例,结果我们不过是一纸公文,不痛不痒的就不了了之,那到底是谁轻起边乱?”
刚刚要出门的将士一起站住脚步,然后转身。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他们可以杀到我们的腹地而我们却不能反抗,反抗就是轻起边乱?为什么我们的兄弟就要忍饥挨饿,却看着掳掠去我们的族人在给他们在那放牧牛羊?这是什么道理?你给我说说,这是什么道理。”拉住一个走在最后的新任兄弟,吕汉强和蔼可亲的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这个兄弟厚道的回答。
“那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们的体制,因为我们在上面的是一群文人,当然,我也是文人。”吕汉强就指着自己的鼻子。“文人已经没了骨气,但我想问问现在在场的兄弟,你们是武将,你们的骨气还在不在?”
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鼓舞士气的时候的那种慷慨激昂,只是笑嘻嘻的。
赵建国慢慢转身,然后回头,然后盯着吕汉强的眼睛,这很无理,相当的无理。
“敌寇可以毁我家园,但我却只能按照上面的意思忍让,作为军人,这是一种悲哀。”
“这就对了吗。”吕汉强双手一拍,大声赞扬:“凭什么他们可以到我的家里打谷草,却不能让我们还以颜色?凭什么他们可以杀我父老子女,却只能让我们老实忍耐?凭什么他可以掳掠我姐妹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