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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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汉强和张掌柜的互相看了一眼,一股不详的征兆就立刻冲散了刚刚得到皇后赏赐的喜悦,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果不其然,还没等那小二禀报明白,一个身影横着就进来了,推开挡住自己的小二,直接对吕汉强高高在上的道:“吕汉强是吧,东缉事厂掌班陈公公要见你。”
吕汉强一听,不由得一咧嘴:“现在的东厂厂督由魏忠贤亲自代理,这掌班就是第二号人物,还真看得起我,直接来个大的。”
张掌柜一见来人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一看就是一个档头,相当于小队长,忙上前点头哈腰的对这个东厂档头施礼道:“不知道大人所说的贵人在什么地方召见,我和吕先生现在就去拜见。”
那档头横了一眼张掌柜,不耐烦的道:“事情紧急,也不劳你大驾,我们掌班陈公公就在茶楼大堂等候吕汉强,还不跟我前去拜见?”
张掌柜的闻听,汗当时就下来了,魏忠贤督东厂,这掌班实际就是一把手,轻易不离皇宫,今天这大晚上的赶来,看样是要出大事。
赶紧一拉吕汉强,神色紧张的低声道:“赶紧的去吧。我这就准备准备去。”说着冲着那位档头一阵点头哈腰之后,悄悄的在他身边挤过去,转眼就跑的没影了。
这算是什么事?难道是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你老东西丢下我开溜啦?吕汉强就一脸瀑布汗一边哀叹,交友不慎啊,这猪一样的队友最害人啊。
没办法,这时候是不上也得上了,虽然这天下所有的人最不愿意见的就是这东厂人物,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随着那个横着走的档头来到前堂,却见前堂客人早就被驱赶一空,门里门外,楼上楼下全部是跨刀的番子,一个个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大堂正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金碧辉煌的大椅,一个锦衣太监,正如电影里一样,斜着身子半躺在那了,一只脚踩在一个趴伏在地上的小太监的背上,手中端着一个名贵无比的细瓷茶盏,慢条斯理的拨弄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这内外上百人的茶楼竟然只有这丝丝的茶盏摩擦声,剩下的连一声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
吕汉强跟着那档头刚刚进门,列就有一股阴森森的气息迎面扑来,让吕汉强不由得汗毛倒竖,浑身打了一个冷战。
走在前面,刚刚还横着走的档头,这时候突然塌陷下肩膀,矮下了身子,偌大的一个汉子,脚步轻的像是个小猫一般,乖巧的屈步上前,隔着老远就悄悄的跪下,细声细气的禀报:“启禀掌班,吕汉强带到。”
好久好久,那太监才眯着眼睛吐出一声:“传。”
那档头立刻一个头下去,然后悄悄站起,倒退着走了几步,然后转身,立刻换上了原先的那副面孔,对着吕汉强低声道:“公公传你进去,小心侍候着。”
吕汉强正惊诧于这家伙变脸变身的数度,闻听这小心的侍候着,差点就按照清宫剧的节奏来个喳,好在反应的快,出口一句是,要不,说不定当时就被这群人当满清尖细砍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吕汉强穿越到这来,早就有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心理准备,于是,学着那档头的样子,缩脖,塌肩,弓腰,垂首,小步快行,悄悄的进来,然后离着老远深施一礼,刚刚弯下腰,就瞄见那死太监眉头一皱,于是,赶紧双膝一弯跪下。
当初给神仙跪下过,再给这位跪下,心理已经没有阴影,同时,吕汉强深深的知道,给神仙跪不跪,报应有没有不知道,不过不给这位跪下,报应马上就来到,这是真的,不是闹着玩的。
“学生吕汉强,拜见掌班大人,学生对掌班大人的敬慕犹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祝掌班大人文成武德——”刚要顺嘴跑火车弄出一统江湖,却觉得不妥,赶紧改口“乾坤紧握。”
刚开始,见吕汉强神态还算恭敬,姿势还算下贱,这个陈公公比较满意,但依旧不说话,就那么慢条斯理的喝茶,想着先让他跪上半个时辰,磨磨他的性子给他弄个下马威,却不想吕汉强朗朗的来上这么一句,当时一口茶差点噎死他。
不过狠狠的咳嗽了一声,心中却为这样新鲜的马屁拍的无比畅快,心中暗想,感情马屁还可以这样拍,回去,我一定要向九千九百岁也送上这么一出。
“哈哈哈哈”如夜莺一般的尖笑突然在整个大厅响起,让自甘堕落的吕汉强感觉一阵阵毛骨悚然。
这位陈公公被吕汉强逗得酣畅淋漓的笑了一阵之后,不由得喃喃道:“好久没这么痛快的笑了,这真舒服啊。”然后微微抬手,对吕汉强道:“起来吧,也算是一个好玩的人,我也就不难为你了。”
吕汉强赶紧爬起来,对着高高在上的陈公公再次施礼:“谢公公体恤。”
“嗯,很好,很好。”陈公公很满意,接着道:“听说刚刚你得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亲笔题字,是吗?”
吕汉强低眉顺眼的答:“是。”
陈公公点点头,然后慢条斯理的道:“其实皇上给你题字,也是九千九百岁给你说项的,也算是厂督为你撑腰,你可知道吗?”
吕汉强忙再次装作诚惶诚恐的回答:“感谢厂督厚爱,学生——”
陈公公忙打住看样又要让自己失态大笑的恭维,转而一脸严厉的道:“既然知道,那你以后办那个什么小报就给我警惕着点,不要弄出什么让厂督不高兴的事情来,明白吗?”
“学生明白。”
“但是,我还是为你好,准备在你这安排个坐班,你可愿意?”坐班,也是明探,也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
吕汉强闻听,这次是真的举双手赞同欢迎了,只要东厂派人来坐班监督,这不但让自己少了许多麻烦,同时也会在即将翻盘的清流面前做出一番委屈,看看,我也是被打压滴,我也被阉党监视滴,我们是一样苦大仇深滴。
这个陈公公不知道吕汉强的心思,按照他习惯性的察言观色经验,这吕汉强是真心的欢喜的,那么就说明,他是可以被拉拢到自己这里的人啊。
于是,面色也和缓起来,“吕汉强,厂督日理万机,你这屁事本来不管,但是,厂督惜才,却又不舍得放一个人才浪费,因此才出言帮衬,希望你能好好的在下面磨练一番,然后出仕帮帮厂督做些事情,这番心思你可要明白。”
听到这话,吕汉强就惊呆了,今天这短短的一段时候,就已经有两拨人和自己说出仕的问题了,而且还是绝对的对立势力,自己这就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馍馍啦?这怎么和自己的规划越来越远呢?
陈掌班见自己一句话就让吕汉强呆若木鸡,以为是这天大的画饼砸晕了他,当时也不多言,对跪在门外托着一个包袱的张掌柜不屑的看了一眼,轻轻一挥手,几个强壮的太监抬起那把金碧辉煌的椅子扬长而去,转眼间,这内外上百人便走的干干净净,似乎根本就有来过一般,但屋子里的那种阴森却久久不去。
第23章 招投标()
一边哀叹太监与太监的差别就是那么大,一边哀叹自己为了生存是越来越没有骨气了。
今天见了两个太监,一个爽朗有文采,一个阴暗弄权势。不过这都过去了,现在吕汉强很庆幸,虎皮大旗都有了,又有了东厂锦衣卫的许可证,自己的小报大业看来可以顺分顺水的干下去了。
于是,吕汉强和张掌柜以及已经是大堂经理的张大,立刻放下手中一切的活计,全力以赴为即将出版的第二份报纸——《皇家预览》的发行做最后的冲刺。
寻找新的印书局这件事根本就不愁,不过第一次找的印书局,是张掌柜的一个把兄弟开办的,后来把兄弟过世,子承父业,那个印书局就成了他儿子,也就是现在这个小老板的了,当时张掌柜本着照顾熟人子孙这种中国最古老思想的的想法,就将小报的印刷交给了他。
刚开始还好,纸张油墨都是上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小子却慢慢的变了心思,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每天赚三五贯就想着每天赚三五十贯了,于是,质量开始下滑,偷工减料已经成为常态,这让张掌柜的很是恼火,几次提出抗议但他依旧我行我素,还时不时的拿当时签署的文书说事。一时弄得张掌柜的哑口无言,平时没少向吕汉强道歉,吕汉强也就不不说什么。但这次,吕汉强提出,竞争上岗,严密合约,缩短合同周期。
京城印书局不下百家,原先大家都是刊印些四书五经什么的,再有就是刊印点佛经道义,偶尔也接到点文人骚客出的诗集什么的,一个个吃不饱也饿不死。
但是,自从这京城出了吕汉强这个妖孽,鼓捣出一个什么小报来,一切就都不同了,眼看着抱上吕汉强小报大腿的那家,他原本是即将倒闭的印书局,现在已经红火的一塌糊涂,那原本四处告贷的老板,这时候行走各地都是趾高气扬,在同行里已经是人五人六的做派了,怎么不让其他人心动?
因此,前来走张掌柜门路,想要分一杯羹的印书局不在少数,这次正好有了这个机会,当时张掌柜的家就更门庭若市日夜不歇,都想吃到这个肥肉。
因此,今天,吕汉强和张掌柜的决定,就在这个茶楼,举行一个小型的招待会,也就是变相的一个竞标会,这样,大家都透明,也不会再陷入当初的尴尬。同时,吕汉强一再的解释,一种契约精神将做为这次竞标的基础。
竞标会吕汉强没有参加,因为他还有他的事情要忙,但是,原先的那个书局老板是第一个巴巴赶上门求见的。吕汉强很平淡的就给他打发到了张掌柜主持的那个热火朝天的竞争场。
而等到他赶到茶楼的时候,当时就被无数同僚给挤兑出多远,根本就不能上前,即便是他在人群后面声嘶力竭的呼喊张掌柜的尊号也不起任何作用。
这次,张掌柜按照吕汉强的办法,采取竞争上岗的原则,用一张大纸直接开出了自己报纸能做到的事情,当然这是大大的肥肉,然后再开出要求印书局应该做到的事情,然后就要求大家竞争开价。
这一番和牙行一样的操作,让一个个书局老板很不适应,自己等都是文人士子,怎么能和市侩商人一样做派?这是有辱斯文啊。
于是,一个个小声咒骂着有辱斯文的这个掌柜,一边手疾眼快的添些自己的承诺与优势。
趁着这个功夫,那原先的书局老板挤上前来,严肃的要求将这第二份报纸的活计交给他。
当时就被几个同行同声呵斥:“大家都要公平,你既然想要参与,那就拿起你的笔,填上你的优势与承诺,而不应该做这让斯文扫地的后门勾当。”
另一群立刻符合,“您已经得天独厚的占了一份报纸的印刷,这饭也该让同行吃一些,怎么能全部占有?”一个个纷纷指责他的贪得无厌。
这个老板立刻将脖子一更反驳道:“我怎么就有辱斯文啦?竞争懂不懂?我的书局现在设备全部更新,人手更是充足,同时,更有为吕先生印刷的经验,这些不是优势?这些你们哪个能比?”说完,鼻孔就冲上了天。
就这几句,就立刻让满堂人马齐黯,那些还怀着火炭一般心思的,也就悻悻的放下了笔,是的,就这几个条件,就完全占足了优势,是在座所有的人都不能仰其相背的,既然这样,那大家还竞争个什么意思?有的都开始收拾衣衫准备离席了。
“是的,那些都是你的优势。”这时候,一个平淡声音在大堂里回响起来,:“但是,原本是用一两三钱一刀的纸,现在却换成了八钱一刀的,和烧纸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这个掌柜的豁然惊惧,忙回身顺着声音望去,却正是张掌柜的在那怒目而视。忙腆着笑脸上前打躬作揖的赔礼道:“张叔,还不是吕先生不给涨价,而这纸张却一路疯涨,没办法,为了糊口只能抽条些了。”
“混账,你还有脸叫我一声叔,我问问在座的诸位,用一两三钱一刀的纸张刊印那报纸,大家还有没有的赚?”
在座已经灰心失望的东家立刻眼睛一亮,从张掌柜的责难里,大家从新看到了希望。
“原本是上好的松江油墨,却换成了现在的地摊东西,原本规规矩矩的排版,现在是错字无数,颠三倒四,也是我当初瞎了眼,看在我与你父亲有些交情,信赖他的信用,没有仔细的写了文书,结果你就见小利而忘诚信,我真真的替你死去的父亲羞愧。”
张掌柜越说越生气,将手狠狠的一拍扶手,“若不是我们吕先生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