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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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人的心的,将来你再想要这种人的时候,就没人再肯出来为我们做事了。”
看看要辩解一二的崇祯,张皇后再次说道:“操切,你的性格就是这样,操切行事是做不成事的。”说这里的时候还是暗暗叹息一声:“其实这也怪不得你,还是小的时候受苦太多,而在少年就将这副天大的担子交给你,也是苦了你了。”说到这里,不由得想起那个不争气的丈夫,再看看这个艰难坚持的兄弟,语音便哽咽起来,再坚强的人也有她柔弱的一面,更何况是这么正直善良的人呢?
崇祯见嫂嫂哭泣,赶紧手忙脚乱的站起来深深施礼:“皇后且宽心,朕——我知道自己的错了,请嫂子不要伤心。”这时候就不由自主的再次回到从前的称呼上去了。
张皇后闻听,心中无限欣慰,攒攒眼角的泪水,轻声道:“还不是你的哥哥不是,玩闹够了,便将这破烂摊子压在了你年纪轻轻的肩膀上,却是辛苦了叔叔。”
崇祯闻听就努力的站直了身子,将小肩膀挺了挺:“嫂子放心,我还挺的住,”说道这里,又不由得想起同样年轻的吕汉强,“嫂嫂,吕汉强现在以商行股权名义,竖起了一个孤臣党,还大鸣大放的四处招摇,我是怕尾大不掉啊。”这才是他心中的症结所在。
张皇后一听,不由的笑了:“这还不是你逼迫的人家?这也就是你操切使然,是个傻子都知道,这历史上孤臣就没有一个好下场,你若是让人家当个孤臣,那就应该给他一个好的下场,就在上次朝堂上,你莫名其妙的漏出口风要放逐他去南京,那谁还不站出来以求自保?更何况是这个绝对不会甘于任人摆布的吕汉强?走到今天这步,其实也是在向东林显示,他吕汉强也是可以一战的,也是在向皇上您显示,他不是随便被人拿捏的。”
看看脸红脖子粗的崇祯,张皇后一笑,轻松的道:“但正是从这里,从这个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口号里,更看出他是真心为这大明的,远了不敢说,但至少现在是。”
对于嫂子的阅历,崇祯还是从心里佩服的,于是再次坐下,隔着宫门竹帘道出了自己的为难:“但这时候东林跃跃欲试,吕汉强又绝不退让,虽然达到了我希望的势力平衡的目的,但我怕朝堂再次陷入党争,党争一开便是纠缠不清,最受伤害的还是这国朝气运。”
张皇后想了想,“东林势大,再要争斗绝对是不死不休,我建议还是让吕汉强的孤臣党退一步吧,也好缓解一下东林的情绪,我看不如就先让吕汉强出京避一避风头。”
崇祯眼睛一亮,这样的处置正是自己想要的。
“可是,一旦吕汉强出京,我又怕他弄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又刚刚裁撤了监军,也不好派人跟着,怕是让吕汉强和朕产生了隔膜,这事情不好办。”
对于小叔子这个多疑的性格,作为看着他长大的嫂子简直就是了如指掌,不由的笑道,“这倒是一个好办的事情,你不方便派人,哀家这里倒是可以找个借口派出个人跟着,名义吗就是让哀家的一个心腹跟着吕汉强到西安去探望我一个远嫁的姑母,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对啊,这样就真的两全其美了。”崇祯双手一拍,欢喜的答应了。
张皇后看看欣喜的崇祯,就又提醒道:“但吕汉强一走,东林一定再站朝堂,好不容易吕汉强培养起来的,能站在皇上一面的势力说不得就会土崩瓦解。”说这话是知道自己的小叔子再犯上次的错误,顶不住压力就拿人顶缸,“因此上,我建议皇上还是尽量保全一下这股势力,同时也通过吕汉强离京,正好皇上将这股势力收归自己掌控,也就没了尾大不掉的后顾了。”
崇祯立刻眼睛就红了,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嫂嫂可有什么手段?”
“手段倒是没什么新鲜,趁着吕汉强在京,就再鼓动吕汉强给东林找点麻烦,然后对走后的孤臣,还不是利诱罢了,趁着这时候,将几个已经与东林决裂的孤臣提拔上来,让他们去和东林对掐,皇上就坐收渔翁之利。”
说道这里,看看时辰不早,张皇后也不管愣在那里的崇祯,轻声道:“皇上也该去文华殿召对群臣,哀家也乏了,我去歇息一下。”然后轻轻一礼便带着身边的丫鬟施施然回了内宫。
崇祯告别了嫂子,边往回走,边想着怎么鼓动吕汉强再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但他不知道,不用他鼓动,吕汉强已经开始酝酿更大的一波疾风暴雨了。
第196章 暗流涌动(还有一更)()
首铺李标是个正直的人,但不过是东林推出来缓和内部各派气氛的临时挡箭牌,而李标也是人老成精,知道自己的位子和处境,因此上任以来,总是孜孜汲汲,希望自己这个东林元老,本来还想摆摆资格,还想努力的推动东林内部各派平衡,希望大家放弃门户之见,一起共赴国难。但结果却让他大大的失望了,东林们根本就不把他这个元老放在眼里,对于他的劝说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并且报以轻蔑,最终这老人便灰心失望到了极点,因此,这时候第十一次提起笔,长叹一声又一次开始上折子请求致仕。
边写折子边心中哀叹,“先帝啊,非是老臣不想为大明尽忠到底,而实在是没了尽忠的能力,愧对三朝皇恩啊。”想想自己三朝侍君辛苦,想想三朝君王对自己的恩遇,不由得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爹爹因何泣泪?不孝儿可否为爹爹担当一二?”这时候,自己的庶出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书房,站在书案后轻声询问。
李阁老抬起头,轻轻用衣袖擦拭了下眼角的泪痕,望向自己的儿子,却见儿子面色酡红,还有一点酒气呼出,当时面色一沉,气就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笔重重的往桌案上一顿,呵斥道:“整日里不务正业,总是在外花天酒地,和一帮狐朋狗党胡混,你说,你这又去哪里鬼混?难道到这里领家法来吗?”
李标治家极严,对于自己的妻妾不说,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动不动就家法侍候,没有一点朝堂上老好人的意思。这可能就是李标的本性吧。
自己家有五子,几个嫡出的,都已经成家立业,并在在举业上有所建树,即便最不成器的,也有一个贡生在身,只要略微寻写门生故吏帮衬一下,一个县令便是轻松到手,最不济也能是个被国朝荣养的官身,依靠投献在名下的无数土地的地租,也能做个安稳富家翁,在一个地方呼风唤雨,可这最心疼的妾室生的这个儿子彻底的让自己操碎了心,每日里做什么事情都要和自己拧着,但虽然是庶出,但在老爷子心里却绝对是心头肉。
但这个心头肉却最没出息,到现在连个童生都没弄到手,最喜欢的不是圣人教诲,反倒是喜欢一些闲人札记,尤其最近迷恋上了吕汉强的什么三国演义,简直就痴迷的不成样子,之所以这样,其实自己也知道,因为总是被兄弟排挤,也就没个读书的心思,也就无从当官,自己也曾经写了条子给门生故吏推荐一个优厚的吏员干干,然后慢慢熬资历,最终还能爬上仕宦的阶层,当然这个仕宦在士大夫眼里是不受待见的,但有总比没有强不是。
但这个儿子却一言拒绝,没有一点含糊,宁可拿着月例银子去花天酒地也不想让老爹给个前程,这不,老大不小了,还在吃着上房的恩赐。
原本儿子们在外吃酒,都如避猫鼠一样,根本就不敢见自己的面,可今天这小子竟然敢堂而皇之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是对自己这个外界的肉身大佛的绝对挑战,当时李标就怒了。
但往日这一声断喝,立刻就能将自己犯错的儿子吓个半死,但今天这个儿子竟然大大方方的打了一个酒咯,笑眯眯的道:“家法可领,不过请爹爹在对儿子施行家法之前,先听听儿子的说法,然后是奖赏儿子还是责罚儿子且说。”
呦呵,这小子长能为啦,敢和自己这个老子叫板啦?在外面我受气,在这里,我是一家之主,这个家我说了算,我不立立牙子,你还不知道谁是爹了呢。
于是李标怒喝道:“讲。”
儿子李立军挺挺腰身,面带得意的对着他的老爹问道:“爹,您知道今天我和谁喝酒了吗?”
李标当时老鼻子一歪,这喝酒还喝出理直气壮地?这还翻了天了你,当时断喝一声——:“和谁?”
“和王方王子谦。”
老爷子就一头雾水了,“王方王子谦?很熟吗?不认识吗。”狐朋狗友太多,自己真的是不记得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子谦兄您老当然不认识,但我提个人您一定认识。”
“少卖关子,说。”
“吕汉强,吕见贤。”儿子就一字一句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当时老头手一抖,拿着的笔就有一滴墨水掉到了刚刚写了一半的折子上。
吕汉强,砸饭碗专业户?被东林树立起来的死敌,自己的儿子怎么和他勾连上啦?
儿子也不管爹的表情,当场得意洋洋的道:“王方王子谦现在以白衣之身,在皇家驿递商行协办吕汉强手下行走,被委任为情报司督办,也就是替皇家经理情报的第一人。”
“嘶——”李标立刻深深的抽了口冷气。
皇家驿递商行情报司,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这也是让东林清流诟病却又无可奈何的部门,因为人家打出来的是为商行收集各地风土人情,收集商业情报的口号,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这个部门已经替代了锦衣卫东西厂,虽无锦衣卫之权,却有锦衣卫之实,成为不是锦衣卫的锦衣卫,不久的将来就将成为这大明第一的特务机构,而这王方年纪轻轻,怎么看也不会比自己的儿子大几岁,就做上了相当与厂督的位子,将来的成就前景将无可限量啊。
红着眼睛看着一样是白丁的儿子,这时候听到这个王方已经成了吕汉强的行走,还是皇上最看中的行走,那心啊,就是一个跳。
“爹,子谦兄答应我,只要我上劲,就在吕大人面前保举我做湖北省情报司总督监。”
李标当时浑身一震。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个纨绔儿子,在这时候,这个纨绔儿子虽然依旧脸颊有酒后的酡红,但却没有半点纨绔的样子,一脸的严肃和郑重。
“前程是小,不过任何人生于世上,都想做饭作为,我虽然纨绔,但我的心却不甘寂寞,依靠老子大哥恩养,不是我李焕章所为,所想。”
这时候,原先只是纨绔的儿子在地上焦躁的踱步:“我要做我的一番事业,正如我们的党魁吕汉强吕大人所说,我们做纨绔是我们没办法,是因为这个世道吧给我们一个出路,那么,我们就不走寻常路,我们走一条荆棘路,走出去了,虽然被荆棘弄得满身是血,走不出去,可能倒在荆棘之中,但。”突然血红的眼睛放肆的扑向老爹的桌子,“吕大人说的对,我们是纨绔,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人,但我们走过了,即便是将这生命放倒在这荆棘里,我依旧无怨无悔,爹,我恳请您,让我为我可能是死去奋斗一下吧。”
吃惊不能说明现在李标的神情,现在,他的满眼都是对这个纨绔儿子的变化的一种震惊,儿子这时候变了,突然由一个烂泥的阿斗,变成一个有担当有气势的人。
放下手中的笔,慢慢的扶着桌子站起来,这时候他感觉自己真的老了,老的已经举步维艰,老的已经看不到灯光外的任何事情,但却抬头,看见了这个一心疼爱却恨其不争的儿子那坚定的脸。
“吕汉强,做为皇上树立的孤臣,其实就是要他将来去当替罪羊,这个你知道吗?”颤抖着双手扶住桌面,他感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动。
“我也看过史书,我知道商鞅,我知道晁错,我更知道当朝的——”
李标立刻伸手打着了儿子话,然后再次道:“你知道现在的吕汉强,已经成了势力布满朝堂的东林最大的敌人吗?”
“我知道。”
“那你知道你一旦加入了他们所谓的孤臣党,你的下场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吗?”
“忠君爱民,共济天下,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儿子紧紧的盯着老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念着这句话。
李标死死的盯着儿子的眼睛,却看到原先的纨绔长大了,看到吕汉强终于长大了,看到吕汉强抓住了这个世界上最有朝气的一群。
他抓到了这世界上最没前途,其实是最有前途的一群。
老了,老啦。颓然坐下,轻轻的摇头,然后再次提笔,打开一本干净的奏折毫不犹豫的开始继续他的祈致仕的折子,这次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笔调坚定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