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督师-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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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能让那些士大夫身后有客栈,车马行的人不着急?于是,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跳出来,开始猛烈的抨击皇家驿递商行,别的说法不行,就拿与民争利说事,希望能搅黄了这个混账东西。于是,一呼百应,每日里都有铺天盖地的折子上奏,要求废止这个万恶的商行,至于这个商行垮台,那几十万驿卒流离失所,那就不关他们的事情了。
当然,这些事情和自己无关,因为这个商行根本就不牵涉自己的利益,没必要和皇上对着干,尤其现在这个很强势的皇上。
但预见到皇上即将得到的丰厚的让人眼红的收入,心中多少还是不好受的,尤其自己这个太常寺的博士,名头好听,其实一点实惠都捞不到,要不也不会安然看着他们大厦起,安然看着他们大厦倾,其实这不是自己的一种超然,实在是无论是阉党还是清流,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回事。
当一个人站在煌煌朝堂顶峰,结果却被所有集团势力连陷害的心思都没有,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悲哀?要不是自己家里略有薄田贴补,就凭借那可怜的俸禄,微博的赏赐,根本在这北京呆不下去。
哆嗦着拿着报纸,看向一项随着自己在京里侍候的二儿子。
“爹,我已经买了五份今天的报纸,准备立刻求人运递会老家,给我其他的兄弟仔细研究一下,让他们立刻运送银钱上京。”一项最是聪明的二儿子激动的大声决断,同时在厅堂的地上来回的疾走。
“可以理解儿子的心思,都是穷闹的。”王博士不由心中哀叹一声。
同样是五品京官,人家的儿子每日里就招摇的做一个纨绔,而自己的儿子却不得不每日里为柴米油盐,为这害人的体面发愁,也是难为了他。
作为一个正经的文人世家,不屑于四处告贷,更不屑于站街叫卖做个掉了身份的商贾,好在二儿子还算机灵,运用了自己同年的背景,战战兢兢地为京外来京城专营的官员牵线搭桥,这才在其中多少落些油水,贴补自己的一家上下体面,现在,有了这个机会避免不了儿子要激动不已。
“我儿说的是,皇家驿递商行,按照那个吕汉强的规划,不出半年,将要垄断整个大明的客栈以及运输生意,用日进斗金形容,绝对不会过的。”作为一个来自南方的博士,绝对不是一个食古不化的人,对于商业,那更是耳熟能详,当时就知道了自己儿子的心思:“我们投资,马上给在家守业的兄弟带信,筹集银两进京,我们入股赚些外快。”
猛然站住身形,儿子很没礼貌的盯着老爹的眼睛:“爹,难道你只看到了入股皇家商行能得到丰厚红利的好处?您就没看到这其中我们最应该做的事情?”
这根本就不是儿子对爹的说话的口吻,但这时候,王博士根本没有怪罪儿子的意思,在这个家,操持家务的儿子已经完全掌握了饭碗,也就是话语权。
“我儿难道还要其他见识不成?”
“爹,难道你没想过要在这个不尴不尬的位子上动一动吗?难道你就没想过站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吗?”
“想,非常的想,我都想疯了。”王博士这时候一脱老学究的形象,红着眼睛咬牙切齿的道。
早就想甩掉这个名义上清贵无比,却狗屁也捞不到的博士身份,早就想掺入到那轰轰烈烈的尔虞我诈的滚滚洪流里去了,不能五鼎食便要五鼎烹,这是自己无数次在梦里想要实现的目标,可惜,目标一直就在梦里,根本就没实现的希望,因为,这个世界上,就他想做个五鼎烹的资格都没有,虽然当初也很想巴结魏忠贤,但人家最看不上眼的就是他们这些一无是处的学究,根本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于是,就只能安然看着他人大厦崩,但心中却极其羡慕看他人大厦起的时候。
“这次就是机会。”儿子斩钉截铁的断言道。
“怎么说?”
“爹,你不是不知道,现在被剥夺了福利的那些官员,还有那些即将被抢夺利益的官员,已经开始群起而攻的便是这皇家驿递,按照我观察我们的这个皇上,绝对是一个刚愎自用的,就从上次无缘无故坏了朝堂规矩,仅仅借着吕汉强一番莫须有的弹劾,就当庭杖毙了他当朝刚刚扶植上来的王御史就可以看出。”然后将脑袋探出来,“而这位主,现在不过是还在忍耐,只要他的性子达到了极限,肯定不会有那些人的好果子吃。”
王博士撸着胡须轻轻点头,但眼睛已经警惕的往四下观察了一番,然后轻声道:“我儿与我回书房相谈。”然后就站起来,脚步急冲的往书房走。
现在虽然没了东西厂,锦衣卫,但不能不防备同僚的隔墙有耳,尤其更要防小报的狗仔队啊,正像现在官场所言,防火防盗防小报,自从那次朝堂上,吕汉强利用小报掌握的一些官员的隐私,就一招打倒了他的对手,这句格言,就彻底的被所有官员说尊奉。
第144章 各有打算()
进了书房,直接吩咐小厮看住门口,不得让闲杂人等进来打搅之后,王万全屁股还没坐到椅子上,就急切的对儿子道:“你刚刚说的,是怎么个判断?”
论起当官,自己这个靠十年寒窗做了官的,竟然远远不如现在这个屡试不第的儿子来的活泛,因此,自己在京做官之后才将这二儿子带在身边,无论是大事小情的,都要仰仗着他给自己拿个主意。
“爹,这次皇上裁撤了驿站,正如那吕汉强说的,简直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蠢办法,可笑的是那些清流怎么就没一个目光长远者?”书房里就剩下自己父子,二儿子说话也就不顾及什么了。
王博士立刻面露惊恐,用手在自己的嘴唇上压住嘘了一声,“慎言。”然后站起来走到书房的窗前,谨慎的往外看了再看,当确认这附近只有自己吩咐的那个最忠实的家生子在的时候,才放下窗户,再次走回书案后坐下。
窗户关闭起来,原本就不怎么明亮的书房更显得黑暗,这种气氛,很适合谈些隐私阴暗的事情。
对于老爹的谨慎,作为儿子不能当面说出什么,不过依旧在心中鄙夷一阵。
“吕汉强不是出身正统,上不得台面,那些举措也不过是一时救急,但他却不知道,这一下却将他彻底的推到了满朝文武的对立面,他再想在朝堂立足,将是难上加难,因此,你以后小心,不要与那厮走的太近啊。”王博士谆谆教导这儿子。
“我却不这么认为。”儿子听了爹的话,却是不以为然,直接拉了把椅子,凑到爹的跟前,也将声音压低,给爹分析道:“吕汉强思路清晰,办事有办法,做事有手段,更为皇上解决了几个大事情,这更充分的印证了他的能力,尤其在这次善后钦差兼任皇家驿递商行协办的事情上,更显现出他做事雷厉风行的性格,以及无人能及的手段,因此,我认为,此人将来必成大器。”
“我儿不知,正是这所谓的雷厉风行,却让他更是麻烦缠身,先前朝堂上的事情你是知道的,而就在前几日,竟然在户部直接打了他的同僚,可见就是一个鲁莽的性子,而成大事者,必须学会隐忍稳重,都如他这般火爆脾气,早晚就是取死之道,取不得啊。“
没有朝堂直接奏对还有直接上折子的权利,拍当今的马屁,王方这时候看看读书读傻了的老爹,儿子王方准备不再这个话题上与老爹再纠缠,于是将声音再次压低,对老爹道:“爹,这次报纸刊登皇家驿递募股广告,您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我就站在边上看。”看看似乎儿子不满意自己的答案,于是故作沉思领悟的道:“其实这不过是皇上接手了原先驿站十几万驿卒,以及在他们身后十几万家属的乱摊子,这时候没钱支撑,这便舍了面皮要大家出钱罢了。”但一转身就满含殷切道:”但我要头股,趁着这个时候赚上他一笔。“南方人就是脑子活。
儿子王方却笑着摇摇头。
“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在里面?”
“我从邸报上看过,最近有些士林人物开始对裁撤驿站事情后悔了,尤其皇上圣明,采纳了吕汉强的意思,将这十几万驿卒改成皇家家丁,并且开始筹建吕汉强说的什么天下连锁客栈和车马行,并且制定出了详细的运作条例,不知道爹知道这事情不知道。”
“有这事,那又怎么啦。”
“爹,您没看到这个条例若是施行,那对全国客栈酒店还有车马运输业的冲击是多么大吗?”
王博士纳闷的看着儿子,转而自私的一笑道:“这样的结果会在不久的将来就要显现,可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样的结果和我们没有关系,但却和那些官宦士绅有了绝大的关系。”看看爹还是不怎么懂的样子,王方不得不仔细的给爹分析:“爹,除了我们家依靠老家田土过日子外,那些清流大佬的身后,那个不是三四个商号?而他们做的最多的便是这客栈当铺,如果吕汉强真的施行了这个计划,那第一个利益受损的便是那些官宦士绅,您说,他们怎么不竭尽全力的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那倒是,古语有云,正所谓档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而杀人父母就是不共戴天,看看,都上升到了这个高度,那吕汉强为了几十万贱民吃喝就得罪了满天下的官绅士绅,可谓仇人遍天下了,看来他的死期不远啦。”想想后心中决断道:”我们不参股了,这很危险。“
“爹说的是,正因为如此,我在坊间与那些官宦子弟相谈,他们无不破口大骂吕汉强贪婪,扬言要抱成团与吕汉强斗一斗。”
“现在那些利益受损的官员纷纷上书,弹劾吕汉强鼓动皇家驿递商行与民争利,而那些官员身边,哪个没有门生故旧?一时间声势已经滔天,看那样子,不至吕汉强与死地不甘心。而可惜,吕汉强虽然为皇上做事,却在朝堂上成了孤臣,最终要被皇上当替罪羊砍了脑袋以平息民愤了。”说到这了,不由得装模作样的摇摇头满脸惋惜的道:“可惜了一个能臣,可惜了一个干吏。”
看着老爹的样子,王方笑着道:“吕汉强现在身入绝地,其实,这时候却是爹您该出手争取最大利益的时候了。”
“不行不行,即便爹爹我参与弹劾吕汉强,那也不过是跟风罢了,即便是胜利,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这事情,还是不参合的好,尤其。”王博士探出身将嘴巴对着自己的儿子耳朵道:“别看最后倒霉了吕汉强,但皇上也绝对会对那些上书的大臣不满,因为,废弃了皇家驿递,砍了皇上钱串子的吕汉强,让皇上的收入锐减,那时候,皇上的心中能好受吗?能不记恨那些上书的官员吗?到时候,他们都是大佬脑壳硬,可爹爹我就不行了,官不过五品,还没有实权,当皇上要报复撒气的时候,一定是我们这种小鱼小虾,因此,这事情绝对不能搀和。”
王方稍微离开老爹的臭嘴远了点,很是吃惊老爹这个呆官能看清这种事情。
看看儿子吃惊的表情,王博士不由得得意的一笑:“老爹也不是只会读死书的,脑袋里还是有些机智的。”
王方赶紧恭维一声,但转而郑重道:“爹爹看出了这一层,那为什么没看到另一层的关系呢?”
“还有另一层?不至于吧。”
第145章 取舍之间(二更)()
(今天三更,也是拼了,恳请兄弟给点推荐打赏,谢谢)
王方对于老爹看似灵光的脑袋充满了不屑。但为了家族,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不耐下心来给老爹解释一番。
“爹只看到了那些弹劾人的势力,也看到了吕汉强是个孤臣,但您看到没看到,吕汉强的孤臣是怎么得到的?”
“还不是没有根基,张了一个大嘴巴,见谁咬谁,还整天抱着一个加长加厚的牙笏,说不过人家就逮谁打谁,他不成孤臣谁成孤臣?”
“爹您是只看到其一不看其二啊,依我看,这吕汉强的孤臣不单单是他的不合群,更主要的是皇上造成的。”
王博士先是惊讶,而后思索了一下,就豁然开朗了,“我儿说的对,这吕汉强的孤臣的确是皇上造成的,当那日在朝堂上当场棒杀了与吕汉强冲突的王御史,就彻底的将吕汉强推倒了所有官员的对立面,他就自然而然的成了孤臣了。”
“爹爹高见,皇上需要孤臣,因为只有孤臣想要自保,就必须紧紧跟随能给他安全的皇上,在这一点上李朝历代都是如此。这样的孤臣最好用,也用着最放心。”
王博士点点头,自己做官没有儿子机智,但满肚子的诗书却是儿子没办法与自己比拟的,这时候回想起来,的确是这样的事情。
“而孤臣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