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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短篇小说(第六辑)-第34部分

小说: 短篇小说(第六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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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却好听的声音:你是宇吗?宇一看,眼前像泛开了一片碧绿的
湖水,一个清清气气的、梳着一根长辫的女子立在他的面前,露着浅浅的微笑,一
双灵动的大眼正瞅着他。宇忙点头:你是表……嫂?那女子突然笑出声来:叫什么
表嫂,我只大你两岁,叫我菱花就是了。哪敢?宇摊摊手,很俏皮地说。菱花笑得
更厉害,清甜的笑声在小镇的街道荡开去,吸引了许多目光。菱花说:走吧,你舅
舅等着你。


    热气笼住田野,劳作的人们开始回去歇昼了。菱花的步子迈得很急,却不大,
晃动的衣衫把她身材隐现出来,宇走在菱花的身后,目光落在她浑圆而好看的臀部,
心中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突然想:要是菱花穿裙子多好看。

    宇,你说城里好,还是乡下好?菱花回过头来问。宇赶上两步,和菱花并排着
走:那还用说,肯定是乡下好,在城里,热得除了空调房里躲都没地方躲,乡下到
处是绿油油的树,还有水、鸟,比城里凉快得多,连空气都闻出一种清凉的味道。
菱花又笑出声来:你是刚来,呆久了,你才不觉乡下好,要不,干嘛那么多人往城
里挤?可我还是觉得乡下好,看看那碧绿的草,流动的河,还有庄稼,我就能听到
一种生长的声音,哪像城里,全是钢筋水泥。菱花转过脸,看着他:你真会说话。
因为靠得近,宇清楚地看见菱花泛红的脸上,那茸茸的毛和细细的汗水。他突然有
一种很亲近的感觉。菱花忙转过脸去。

    走过树峦的时候,宇把东西往地上一放:歇歇吧。菱花站住,看着宇:你舅舅
等你吃饭呢。这热天,哪吃得下?宇说着拿出一张报纸铺在草地上,又递给菱花一
张。菱花在宇的对面坐下。宇拿出两瓶饮料,用力一拉,把饮料开好,递给菱花:
解解渴。菱花忙推让:不要,我不渴。喝吧,客气什么?宇硬把饮料瓶塞在菱花的
手里,两人的手碰在了一起,宇真切感触到菱花肌肤的光滑和手指的清凉,一丝悸
动通过手传遍全身,慌乱之间,瓶里的饮料溅出来,落在菱花胸前的衬衫上,濡湿
了一大块。看你,一瓶饮料推让个啥?宇边说边拿出餐巾纸,去揩菱花胸前的渍迹,
触着了菱花柔软而饱满的胸脯。菱花脸一红,夺过纸巾,背过身去揩拭。宇一时怔
在那里,树上的知了不合时机地叫起来,叫得人心乱。

    舅舅、舅妈正在门前地张望,一见他来,好一阵热乎。宇的心里一片感动,比
在家里还温暖。吃过饭,大家便坐在厅里说着话。考得还好?舅舅问。还行,上大
学估计问题不大。宇看着舅,多年不见,舅舅已明显地老了。舅舅身体还好?没什
么大病,可就是浑身酸痛,说不出缘故。舅舅叹口气说。看过医生吗?咱乡下只要
不是爬不起床,谁还去花那冤枉钱?身体要紧,要不,等住过了这一阵,我带你去
城里看看。舅舅幸福地笑出声来:多懂事的孩子,你妈老说你孩子,什么都不懂,
看看,多懂事啊。宇从包里拿出500 元钱:我妈叫你买点好吃的。舅舅慌慌地站起
来:那哪成,不要,不要。推让了好久,舅舅才颤颤地收下。宇看到了舅舅的眼里
有了泪花。

    舅舅家并不富有,一间老三间屋,中间是厅,两边是房,菱花住左边前间,舅
舅、舅妈住后间,右边后间放着杂物,宇就只能住在前间。

    乡下人节约用电,看电视是不开灯的。彩电是表哥结婚时,妈妈送的,由于信
号不强,变成了黑白了。舅舅看了一会,就打着哈欠说:我睡了。舅妈也跟着去了。
厅里只剩下宇和菱花。暗黑里,宇突然有一种局促和不安,分明地感受到来自菱花
身上的那种水草般的气息,他甚至听到了菱花的呼吸声。电视剧很没趣,又不很清,
宇看得没劲,菱花却看得入迷,时不时地随着电视剧发出笑声,有时又会很长地叹
一口气。突然传来舅舅的声音:早点睡。宇应一声,对菱花说:我睡了。菱花没应
声,依旧看她的电视。

    “双抢”是江南农村最忙的时节,等宇醒来,舅舅和舅妈早去了田里了,剩下
菱花招呼宇吃过早饭,菱花说:我去割禾,你就在家歇着。宇说:我也去。菱花笑
道:不晒死你才怪呢!宇一笑:我今日就要看看能不能把我晒死。见宇执意要去,
菱花把头上的草帽递给宇:戴上。那你呢?我再找一顶。菱花说着屋角找出一顶破
旧的草帽,戴在头上。宇一看,突然笑了。菱花脸一红:笑啥?笑你那样子。啥样
子?这草帽把你给破坏了。破坏了啥?破坏了你的美。美什么美,都老妈妈了。菱
花一扭身,走出门去。宇从后赶上,趁菱花不注意,换过草帽:旧的还是我戴吧。
菱花很深地看了他一眼:别闹,让人笑话。

    六月的阳光在田野上泻成一片热烈,好在有风,也不觉很热。看着这一片片的
金黄,宇觉得乡下真是很美,心情特别的好。宇突然想到表哥,问:农活这么忙,
表哥怎么也不回来帮忙?菱花像有点气:他呀,一年也难回来一回。你不想他?有
什么想的?菱花转脸看着他。我是说,你们……宇突然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你们不是夫妻吗?菱花没有做声,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很急地走。

    菱花埋下身子,挥动着镰刀,动作娴熟而优美。宇看得有些惊奇,蹲下身,吃
力地拉动着镰刀,不一会,汗水把衣衫湿透了,胸口有点闷,便站起身,透口气,
看到菱花翘起的臀部,紧绷的裤子把臀部线条清晰地突出出来,阳光在宇的眼前晃
荡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黄昏终于迟缓地来了,宇在井边冲过澡,坐在院里翻一本言情小说,却怎么也
进入不了小说的情境,便把目光投向天空。天空一片宁静而开朗,一抹淡云悠然地
挂在天边,几只小鸟在暮空中追逐着飞翔。宇的心思却在菱花的房里,他看见菱花
提着澡盆和一桶水,穿过厅堂走进房里,轻轻地拴上门。他所有的触觉都在敏锐地
捕捉着房里的每一个声响,他听到澡盆落地声、倒水声,然后他听到了撩水的声音,
思绪随着每一丝声响展开了想象,他感到一种少有的愉悦,然而他很快发现自己的
想象是多么的贫乏。

    菱花终于出来了,浴后的她显得清丽,披散的长发更强化了这种清丽,只是那
宽大的衣衫掩没了她的身材,而那饱满的胸脯依然隐约可见。宇又想到了要是菱花
穿一身裙子更好看。菱花走到他的身边:看书呀。一种女性那诱人的气息浓浓地把
他笼住,以至他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嫂,你真美。菱花却装着没听见,拿起他
手边的小说翻了翻,说:好看吗?宇扯回跑远了的思绪:没事,随便翻翻。菱花放
下书,进屋抱出自己的衣服,说:你的衣服呢?我一起洗。宇忙说:不用,我自己
洗。你会洗衣服?乡下的男人是不洗衣服的。菱花笑出声来,清亮亮的笑声在黄昏
的院落里回荡开去,让空气里渗出一种欢快。

    宇从房里抱出自己的衣服,却把短裤留下了。菱花一件件地把衣服放在盆里说
:短裤呢?你短裤怎么没拿来?宇脸一热:我……菱花看着他:你没换?不是……
菱花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过脸:你这人,拿来,一起洗。说着自己走进宇的房里。

    暮色渐浓,白天的热气渐渐散去,凉风一阵阵地吹来。菱花洗着衣服,宇仰躺
在竹椅上,两人很愉快地说着话儿。

    嫂。宇叫一声。菱花抬起头,看着宇。嫂,你怎么不穿裙子?菱花愣了一下,
又搓起衣服来:结过婚的人,穿什么裙子。城里的老太婆都穿裙子,我觉得你穿裙
子更好看。好看什么,再怎么也是腌菜婆。其实我觉得你比城里的女孩更好看,你
不觉得吗?菱花没有应声,使劲地搓着衣服。

    宇突然有一个念头:给菱花买一件裙子。

    禾插了下去,乡下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宇也感觉出乡下日子的苦累与单调。尽
管如此,宇却没有回去的念头,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丝留恋,是不是因
为这里的黄昏很美?

    黄昏的时候,舅舅舅妈还在田里,当他冲过澡,躺在竹椅上翻小说时,菱花依
旧提着澡盆和水,走进房里,那撩水的声音透过窗户,在宇的周围泛开一片粉红色
的美丽,在这种声音里,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处于一种惊颤状态,又像有一只温柔的
手在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肌肤,让他有一种走进菱花房里的渴望。这种渴望折磨着他,
让他感受到一种被压抑的痛苦。

    又是一个黄昏,当那撩水声长时间地刺激着他的每一个触觉时,他从竹椅上站
起来,然后轻轻地走进厅里,天,菱花的房门没有上栓,虚掩着,留着一条不大不
小的门缝,他站立在菱花的房门前,有一个声音在内心深处痛苦地呻吟,那种推门
而进的渴望潮水般涌过去又涌过来,但他最终还是走出厅门,回到了竹椅上,大口
地呼吸着黄昏的凉气。撩水声终于叹息似的弱下去、弱下去,最终消失于一片沉寂
里。宇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给菱花买一件裙子的愿望愈来愈强烈。菱花吃过早饭,扛着锄头走进晃动的阳
光里,要不是那根秀长的辫子,穿着宽大衣衫的菱花,从背影看去像个三十多岁的
妇人。宇突然有一种痛惜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去了一趟小镇,转了许多地方,才
买了一件紫色的连衣裙。他喜欢紫色。

    暮色渐浓。菱花如往常一样烧过洗澡水,提着澡盆穿过厅堂时,宇叫了一声:
嫂。菱花停下来。宇从房里拿出裙子:给你。裙子?给我?菱花的脸上潮红起来,
一转身:我怎么能要?拿起澡盆,走进房里。宇无措地立在那里,一咬牙,走进菱
花的房里,把裙子往床上一放,就急急地出来了。

    宇依旧坐在竹椅上,看暮空一对小鸟在追逐。菱花的澡洗得出奇的漫长,漫长
得让宇焦躁起来。他很希望浴后的菱花能穿上那紫色的裙子,然而,菱花依旧穿着
那宽大的衣衫,也不跟宇说话,不作声洗她的衣服。宇有一丝淡淡的失望,这失望
让他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惆怅。菱花夸张地搓洗着衣服,那搓洗的声音,在暗影里
把宇的心一点点地搓碎。

    母亲捎信来说:宇被北京一所重点大学录取,叫他回去。舅舅很高兴,连声说
有出息,而菱花坐在厅门边的小凳上,无声地远望。舅舅,要不,我明天回去。宇
说。他注意到菱花的后背抖动了一下。舅舅说:慌什么,再住几日,反正离开学还
远。宇竟没有坚持。

    吃过午饭,舅舅、舅妈出工去了。菱花在洗涮着锅碗。宇有午睡的习惯,回房
依在床上,一下就睡着了……是一条流动的小河,他在河里洗澡,突然看到不远处
也有一个人在洗澡,是菱花,披散着长发,身子却淹没在水中。菱花在向他招手,
他划动着手脚,却怎么也靠近不了菱花。他焦躁,气恨……便睡了,身下一阵膨胀。
宇坐起来,听到厅里竹床有翻动的响声。宇走到门边,是菱花,她穿着那件紫色的
裙子在午睡。宇很激动,看着菱花的睡态。菱花是仰躺着,脸上一片宁静,脸部的
轮廓被裙子完全展现出来,显得出奇的饱满,露出半截白得有些晃眼的大腿微微地
叉开。睡着的菱花是如此的美丽,像他梦中的情境。他听到体内一片呼啸声,汹涌
着一种渴望,一种拥抱或者抚摸什么的渴望,他变得盲目起来,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一个声音呼唤着他,牵引着他跨过门槛,紧张而胆怯地走向竹床。他站在竹床边,
静静看着菱花,菱花的脸上浮着一层红晕,像三月的桃红,胸脯随着呼吸起伏着、
起伏着……宇口干舌燥,浑身绷得紧紧的,他颤抖着双手,去摸菱花胸前那一片熟
透了的丰满。那种富有弹性的柔软像电一样把人当场抓住,脑子里“嗡”的一声炸
响,他惊慌地逃进房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个下午,宇是在村后的树峦里度过的。树峦里很静,密密的树叶把阳光挡在
了天空。羞耻和自责像刀一般撕扯着他的意识,他觉得自己十分的龌龊和卑鄙,他
不知道自己如何去面对菱花。

    村里开始亮灯火时,宇才走进院子。菱花依旧穿着那紫色的裙子在井边洗衣。
舅舅一见他进来说:你去哪儿?搞得我心焦。我去散步了。宇说。

    吃饭的时候,宇说:舅,我明天就回去。菱花停住筷子,盯着他。宇忙低下头
去,一口一口地扒饭。急啥,不是说好再住几日?舅舅的声音很大,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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