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守护着世界,我守护你 作者:栖息之风(晋江2014-03-11完结)-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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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是这般却不能否认，那真是一双十分漂亮的眼睛，即便看了很多次，那时我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隔着钢化玻璃想要摸一下那双眼睛。毕竟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即便是知道不详，却让人依旧会不知不觉地做出这般动作。
谁也不知道，我是多么喜欢这种近乎绚丽的颜色。
可对于我这种想法，白郁自然是不知道的，可不是么，他的世界似乎很单纯，只要看见我望着他，他的眼睛就会发亮，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而我若是一偏开注意力，他便会变得异常凶恶残暴，就比如说现在……望着几近被戳穿，变形延伸到我面前的记忆合金大门，我看着白郁警告了我一眼，直到我再次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上，他才再度安静下来。
可即便这般，我总不能一天到晚就这样盯着他吧？为了这件事，我头疼了很久，但最终的作法却是连我都有些难以置信。
那时，对着厚厚的记忆合金大门，和门上唯一可以看到里面的橱窗，我……我给他上联邦教育课上的内容，虽然我也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很傻，但即便是明明知道他尸化了，再也不可能恢复理智了，只是……只是我却还想教给他作为一个人的道德底线。
可不是么，我居然会将当他当做人来看，甚至将从小到大，能想起来的课上内容都尽量教给他，就像是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样。
而等到脑袋里的东西都给我搜肠刮肚地折腾了一遍后，我甚至拿起了那本曾经让我很唾弃的危险系教材，慢慢地讲给他听。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做的行为很傻，想要教育丧尸什么的，但，兴许是因为他是我用血液喂养至今这点，让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抛弃他，反正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我突然有了这么个荒谬的想法……我想保护他！
我想要保护他！！！
虽然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可笑，不管是作为一个人类，还是曾经联邦英雄的妹妹，这都是让人无法想象的一件事。即便是清楚这样做会给我死去的哥哥抹黑，甚至若是被戳穿，还会受到联邦审判的，但……这个想法就和扎了根似的被种在了我脑海里。
但，紧了紧手心，毕竟白郁的身边，兴许只会有我一个人了。
可不是么，当他只是个无法控制异能的异能者时，便千方百计地想着要杀死他，而若是知道白郁没有熬过二次异能进化，已经变成了丧尸后，便更不可能留下他了。
近乎是深刻明白这点的我，那时，隔着钢化玻璃，望着什么都不懂的白郁，看着他那双漂亮至极却又无辜至极的眼睛，尽管知道这一层伪装，只要松开了钢化玻璃的阻挡，他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可我却还是忍不住有些难过。
而这种难过在每每想到那个蜕变为丧尸前，分外暴戾却又分外孤独脆弱的身影时，便更加有些控制不住了。
“别怕，”尽管是知道他压根不会害怕，但隔着钢化玻璃，讲着讲着，我便忍不住这么说。
我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伴随着这句话的落下，我望见他突然怔了怔，就像是迷茫般，他看着我，也不知是过了多久，一颗晶莹的眼泪，从那双漂亮到近乎灾难的眼中，突然落下。
“光，”就如个孩子似的，便伴随着这么一句话，他原本通透纯粹，就像孩子般懵懂的眼睛在那一瞬间，突然变得幽暗了许多，他便是这般看了我一眼，甚至在那一瞬间，我几乎惊喜地认为他恢复了意识，但……很快的，我又再度失望了。
这样的一切，在过去的几个月中，我已反反复复经历了许多次，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个心态，只要一想想起那晚上，他的眸光曾变黑过一次，并控制住了自己行为这点，我的心中便隐隐存了点希望，只是这般的想法却禁不住一次次的失望，就如同这一刻般。
兴许是失望成为了习惯，在那个时候，我很快恢复了过来，并继续慢慢地给他讲一些东西，甚至是联邦的一些童话，讲的是在战争之后的和平和幸福，那让人一听便不由感到期盼的幸福……
那时，我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讲给他听。
尽管他对此的反应十分让人失望，他对我教给他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甚至对于世界上的任何东西都不感兴趣，每天会做的事情，或者说愿意做的事情，不过是望着我，用那双眼睛一直一直地望着我，就好像能够持续到世界尽头那般纯粹……
只是望着这一幕的我，却忍不住会去想，这般的一切，是不是代表着……他的世界，真的和其他丧尸没有什么分别。
毕竟，丧尸的世界，只有食物……
这般想着，在那空旷到不会再有第三人的世界里，我望着白郁。
望着他那如同岩浆般，纯粹鲜艳却又漂亮至极的眸子……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去想，他这般看着我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我便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食物！！！
在深夜，在闭上眼睛的时候，这种想法就像是梦魇一般地闯入我的世界；让在我对白郁有着不忍心的同时，也不由多了那么丝防备，那是道德教育都无法阻止的，每天在看他之前，我都要先检查一下储藏室的大门，即便……即便我是那般清楚地知道，其实他是有能力从储藏室里出来的。但也不知是怎么的，他从未对储藏室任何一个地方攻击过两次。
可尽管是这般清楚的知道，但在那个时候，这种想法就像是梦魇一般深深扎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的心中有一把锁，锁着白郁更锁着我……
我虽然用鲜血养着白郁，甚至也做好了即便不顾死去哥哥的名誉，也要保护他的准备，可我却依旧没有想过要将白郁从囚禁他的地方放出来的！
我甚至是想过，要这般关着他一辈子的……我想保护他，但却不能让他伤害到其他无辜的人。
可不是么，那时，我便是这般想的，为此甚至做好了一辈子不离开储藏室的准备，但我却没想到的是……
“578104001T6…23，董晨光！”那是距离我执行这个任务三年，危险系内连备用电源都已经完全停止后的夏天，伴随着危险系大门哐地一声的开启，一道近乎刺目的光晕，照进了那暗无一丝光亮的危险系内！！！
而也是伴随着这个声音的响起，带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惊恐，近乎下意识的，我冲着白郁道：“闭上眼睛！！！”
可以说，在那一刻间，我吓得甚至连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
伴随着怦怦怦怦近乎生疼的心跳声，我紧了紧满是冰凉汗水的手心，以一种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的防备态度，望着那个在三年前在我无比绝望的时候，给了我一丝温暖的少年。
不……兴许应该说是青年了。
我看到阳光从他的身后照射过来，给他白色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近乎是怔然的，我望着他，同时也望着那片许久未见过的阳光。而连我自己都不由感到奇怪的，在得知自己可以出来了的那一刻，我并非是如同三年里所想的那样高兴。
带着些许陌生的语调，背着光线，我听他开口……
“578104001T6…23，董晨光……”那时，他的话音落在危险系近乎是寂静到极点的空气之中，近乎是在很久之后，我才反应过来他话语里的意思。
是的，2028年夏，随着原审判长百里澈的连任失败，褚吟，一个三年前我甚至连听都没有什么听说过的异能者登上了中华联邦的政治舞台，而他在担任审判长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释放被关在危险系中的头号危险人物白郁。
并让他和另两人组成小队，作为秘密武器，参加四年一度，此次在中华联邦举办的中级异能者考试……
“想来三年的相处，你们的默契一定不错，因此他的队友一名是你，而另一名队友则是……”伴随着傅皇惜这句话的出口，阴影在那一瞬间弥漫了过来。
“代号S201……”也是伴随着这句话的出口，在阴影弥漫的地面上突然冒出了一个影子，极为快速的扭曲延伸，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我望见了一双黑漆漆，却暗淡到毫无一丝光亮的眸子。
“影。”
“从今天起，他便是你们的伙伴了。”
“明白了么？”而便是在我那近乎惊慌的心理下，将唇抿做一条直线的傅皇惜，缓缓看向……白郁，看向了那个近乎完全藏身于阴影里的少年。
光与暗的交织在这瞬间，连成一线！！！
第三十六章
近乎是有些心惊胆战的，我看见傅皇惜的目光落在了那隐逸在黑暗中的少年身上，和站在阳光下的傅皇惜不同，完全藏在阴影里的白郁就像是为杀戮而生的一般，若非是我先前的那一声闭上眼睛的提醒，甚至根本就没人会看向那个方向。
可以说，自傅皇惜他们从入口处进来后，他便有无数次可以至他死地的机会。我还记得在危险系开启的瞬间，白郁的动作，就像是本能的占据了最利于战斗的位置！！！
那时，听见我的声音，自危险系入口旁，白郁缓缓抬了下头。
和背对着光亮的傅皇惜不同，他的外表好看的出奇。就好像是被上天眷顾着般，即便藏身在阴影里，他却是连头发丝都带着淡淡光亮的，而仅仅是这么一抬头，便让初次第一眼见到他的傅皇惜，不由晃了晃眼睛。
被白郁的外表晃了会神，反应过来后，傅皇惜的神色不禁一凝。
其实他会这样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作为一个随时为上战场做着准备的青年，这般的失神，即便只是刹那，也是可以致命的！
因此，面对这一幕，傅皇惜望着白郁的目光难免又凝重了几分……
感受到傅皇惜的目光，可也不知怎么的，就像是会紧张到喊出那句闭上眼睛一样，尽管知道白郁已经恢复了意识，在那一刻，我却紧张的依旧些喘不过气。
冷汗从掌心慢慢的溢出来……
没有人知道的，在那一刻，对于不太习惯撒谎的我来说，的确是很难挨的，更何况骗的还是……还是多年前安慰过我的那个个少年了。
我有些愧疚，而为了让自己不至于那么紧张，我强迫着自己分散些注意力。
因此我不禁想起他恢复意识那天早上的，其实在那个早晨，白郁的变化真的可以说是一眼便能看出来。他很安静，甚至自从他失去意识后，他就从未那么安静，安静的甚至都有些诡异了，只是失望的次数实在太多，我下意识的便不太愿意往那边想。
因此，我仅仅是和从前般的，每天喂他一小碗血，而让我肯定了白郁与之前不同的，便也是那一碗血。
他没碰。
和平日里见到血便会眼睛发亮，便会让人感受到他心情很好不同，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般，就像是突然被抽去了所有精神般。而在随后的三四天里，他非但没有碰我递进去的血，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打不起来的样子，简直就像生病了似的。
虽然我不懂丧尸究竟会不会生病，可他这般的举动，却难免让我往那方面想，毕竟谁也没有我清楚，新生的丧尸对于血究竟有多么的渴望了。
近乎是有些焦急的，我也不知道那时的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我很担心他，而在储蓄室外团团转了几天后，我居然一个冲动，将储蓄室的大门打开了！！！也压根顾不得别的了，我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只是在收出手的瞬间，我这才想起……想起他根本便不可能有体温什么的。
而闯进储藏室的自己，也是从这个时候才反映过来害怕！
近乎是僵硬的，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心脏疯狂跳动的声音，我很怕……但让我想不到的却是，伴随着吧嗒一声水渍落下的声音，我也看清了他抬起来的眼睛！
猝不及防的，他抱住我，近乎凄厉的哭着，喊我的名字：“光！！！！”
“光！！！光！！！！！”我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哭成他那个样子的，就和喘不过气来一般，不停的抽搐，甚至哽咽到让我都不由忘记了他的身份，和他甚至压根不需要呼吸这种事情。
忍不住的便伸手抱住了他，就和安抚着什么小动物般的，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
一下一下顺着他瘦弱的脊背，他哭着，眼泪就像是流不完般的向外面涌着。他将我抱着，就像是落水人最后的一根浮木般那样的紧，甚至让身为防御系的我都不免感到疼痛。
我看见他攥着我的手上甚至是有青筋暴起。
我还记得那天，他是沉默地目送我离开储蓄室的。
甚至是从头到尾都未提过一次想要出来的想法，而光是放开我的动作，就像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量般的，在松开了手后，整个手都不由发抖，就像是痉挛般的颤抖。
我不知道在那一刻，望着我离开，低着头的他究竟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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