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间到底是什么-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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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狗倒退几步,到没有吓跑,而是直愣愣冲着梁憋五。梁憋五矮着身子,目光炯炯地盯着它。一人一狗就这么对峙,气氛很是紧张。
这时我看到,小高楼的门口有几个人探出脑袋往外看。二楼窗户本来拉着厚厚的窗帘,此时微微掀开一角,似乎也有人偷窥过来。我耳朵根有些发烫,一是怕狗,二是被这些陌生人盯着,心里很不舒服。低声催促梁憋五他快走。
梁憋五笑:“这狗有点意思。”
他慢慢站起身,转身就要走,这条狗突然朝我们快跑几步,狗鼻子不住地闻来闻去,还呈现出一种极为焦躁的表情。梁憋五脸色有些发阴,像是对狗有着深仇大恨,说道:“给脸不要脸。”他把黑罐子递给我,慢慢向狗走去。
这时,屋子里有人走了出来,能有四五个,男男女女,穿什么的都有。他们站在不远处,冲我们指指点点,颇有意思地看着。
我要拉梁憋五,可他已经走远了,正慢慢靠近那条狗。大黄狗随着他的逼近,慢慢后退,退了几步,一下站住。突然抖索毛发,冲着梁憋五张开大嘴,一声尖锐的嚎叫。
“汪~~~~”
这声音一出来,如同迅雷奔疾,倾泻千里,简直就像是铜针穿耳,整个脑子都嗡嗡作响,叫得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我还算好的,院子里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摔坐在地上,目眩神迷,哎呦呦直叫唤。有个中年汉子最夸张,脸色煞白,居然跪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我们人都有很强烈的反应,梁憋五却像没听到,背着手巍然不动,依然笑容满面。
那条狗四条腿紧紧蹬着地,全身长毛乍竖,正待叫第二声,只听小楼的二楼一扇窗户后面,传来一声稚嫩的女童音:“闭嘴!滚回去!”
别看这狗那么牛逼,被这嫩嫩的女童一骂,乖乖夹着尾巴跑回狗窝。
梁憋五朝着二楼,抱抱拳。
“禅如狮子吼,无魂不动心。”那女童音忽然念了一句诗。
我正琢磨着,忽然看到梁憋五脸色很难看,有些发青。我问那句诗是什么意思。梁憋五瞪我一眼:“妖人妖术,有什么可解释的。进去以后不要多说话,解决了麻烦我们马上走。”
说着走进别墅正堂。正堂地上铺着青砖,四面窗棂雕花,当堂合并放了两张土漆黑方桌,上面摆着一些没喝完的茶水,应该是接待外客用的。桌旁的椅子非常特殊,是非常少见的圆鼓形蹲凳,古香古色,很是别致。堂里周围还布了一圈屏风,上面画着春夏秋冬花鸟山水。不过屋子里最别致的,居然在正堂墙上,挂着一张主席像,穿着绿色军装,站在城门楼上,正向远方挥手示意。这张画像和屋子里整体布置看似有些不搭,不过细瞅下又觉得非常和谐。
这幅画挂在这里,也可以理解。白婆婆大致算算年纪,估计解放前生人,从那个时代走过来,身上带着鲜明的烙印和深刻的记忆,有着特殊感情。挂此像以示纪念,在情理之中。
我们正看着,从二楼下来一个人,正是刚才引我们进院子的妇女。她朝我们笑笑:“两位贵客请上来。”
梁憋五拉住我,低声说:“一会儿别乱说话,我来应付。”
看看他,我心里非常不爽。从刚才女童吟诗开始,他的反应就很怪。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们沿着楼梯来到二楼。有两位身穿练功衣的妇女笑容满面地迎接我们,把我们引进一间很大的房间。一走进去,屋子的光线马上暗下来,窗户上挂着厚厚窗帘,又没有开电灯,只是在四角燃着红红的灯笼,气氛显得很是诡秘。
屋子里还飘荡着一股很难描述的香味,很沉很重的感觉,荡漾在空气里,浓得像是被潮汐包围,懒洋洋竟然一丝力气都提不起来。
妇女示意我们不要说话,坐在一边。适应了屋子里的光线,我才看到,在地上还跪着一个女人,正对着里屋紧紧关闭的门磕头。一下一下,磕的特别重,头头带响。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觉得很怪异,可没有冒然说话,看看再说。
好一会儿,里屋的门忽然无风自开,里面传来一个很老的声音:“知道了。”
“老神仙,我女儿,她在哪?”那女人抬起头,满怀希望地问。我心里咯噔一下,又一个找女儿的。这年头,怎么小姑娘都流行私奔,不声不响就离家出走。
那声音道:“她已经这个世界上了。”
这话一出,那女人一口气没上来,一下瘫软在地。我看形势不好,站起来要过去帮忙,梁憋五一把拉住我,低声喝:“怎么跟你说的?!”
“出人命了。”我急道。
那两个穿练功服的妇女过来,扶起瘫软的女人,又是揉心口又是掐人中,好一会儿才把她救醒。那女人哇哇大哭:“老神仙,我们家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救她啊。要多少钱,我们家砸锅卖铁都行。”
那苍老的声音呵呵笑:“能救她的人就在这间屋子里,不过不是我。”
女人真是急了,一把拉住那两个妇女,哭着说:“大妹子,救救我女儿。”其中有个妇女朝我们撅撅嘴,那女人得到了启发,居然一路跪着走过来:“两位大兄弟,救救我女儿。”
这都哪跟哪啊。我和梁憋五赶紧闪身,这可担待不起,折寿。
女人匍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口口声声喊着女儿。梁憋五不客气,直接冲着屋里喊:“老神仙,你是不是害我们呢?”
这话一出,那几个人都变了颜色,还头一次看见这么有胆子,敢冲白神仙说硬话的愣头青。
里面的声音淡淡一笑:“请贵客进来,待白某细细和你们说清楚。”
练功服妇女做了个请的手势。我抱着黑罐子,跟在梁憋五身后,走进了里屋。刚一进去,里面的味道更浓,差点没把我给顶出去,熏得五迷三道。
这里更黑,勉强能看到屋子分割成两块,中间拉着一张从天花板垂地的布幔,厚厚实实,上面纹着古香古色图案。白神仙就藏在布幔后面,弄得非常神秘,也不知什么样子。
“关门。”白神仙说。
我们随手把屋门关上。这一下光线更加晦暗,黑森森的,气氛有些诡异。
“请坐。”她又说道。
左右看看,根本没个凳子,幸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我们只好盘膝坐在地上。
白神仙道:“两位贵客登门不知有什么事情?”
梁憋五拿过黑罐子,往地上重重一放:“找你算账来了!”
第三十四章 为什么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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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账?白某可就听不明白了。”白婆婆在幔子后面咯咯笑。
“邢红你认识吧。”梁憋五说。
“认识。她来看过事我帮她找闺女。”白婆婆道:“我当时已经说得很明白,她女儿已经身遭不测,阳世,可她偏偏不听,痴迷不悟。”
“你知道她又做了什么吗。”梁憋五道。
白婆婆笑:“还请贵客说与我听。”
梁憋五沉声说:“邢红不知从哪学的鬼术邪法,收了一群人的魂儿,其中就包括我这位好朋友的未婚妻。人家眼瞅着就要结婚了邢红这么一弄,我这位朋友天天以泪洗面。”
我瞪了他一眼,怎么胡说八道的。
白婆婆笑,没说话。
梁憋五便简单把我们夜探邢红她家的经过说了一遍,虽然看不到白婆婆,但仍能感觉到她听得很仔细。
白婆婆道:“你们说的这些事,我确实不知道。白某虽然略通鬼术,但从来不做招魂养鬼之邪事,也绝对不会教别人做这样的事。人鬼殊途,阴阳相隔,我信奉的是各安其道,若无必要,绝不打扰。”
我和梁憋五对视一眼,这白婆婆说的言之凿凿,听来还真像那么回事。这么说来,邢红招鬼上身,还真跟她没关系。
白婆婆道:“虽然此事和白某无关,但白某既然牵扯其中,就要承担相应因果。这样吧,我开地眼通,洞察九幽,看看其中是何缘故。”
话音一落,幔子后面响起一阵细细碎碎的声音。这位白婆婆在说话,乍听上去像是自言自语。可仔细去听,在她说话间歇,似乎还有别的什么声音若隐若现。
正疑惑间,忽然布幔后面一亮,隐隐映出一个人影。这人影一出现,着实吓了我们一跳。
这个影子实在太怪。说是个人吧,居然长了四条胳膊,乍一看就像一只变异的大蜈蚣。这只“蜈蚣”一只手上,正提着一盏正在燃燃而烧的红色灯笼,把灯笼徐徐抬到嘴边,一吹即灭。布幔里顿时一片黑暗,那个怪影也陡然消失不见。
我看的目瞪口呆,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梁憋五脸色也不好看,他低声道:“看看再说。”
布幔后面很久没有声音,死静死静的,静寂得简直让人难以忍受。我坐的腿都麻了,站起身走了两步,活动活动下肢。梁憋五还盘膝坐在地上,一手抚在罐子上,一手放在腿上,闭眼打坐。
我在原地踱步,等得实在心焦。
“稍安勿躁。”梁憋五闭着眼缓缓说。
看着眼前的布幔,我忽然生出一种想法,要是李扬在就好了。这小子胆大妄为,此时肯定会掀帘子进去看。梁憋五行事风格比较稳重,守成有余,开拓不足啊。
我看看他,低声说:“憋五,这白婆婆到底什么样?你不好奇吗?”
梁憋五睁开眼,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老老实实坐着。我劝你不要打什么乱主意,我们既然到这里,就要守规矩,这是礼貌!就算去平常人家,人家挂帘子洗澡,你也不能随便偷窥吧。”
我本来想撺掇他去掀布幔,谁承想还挨了一顿教训,我臊眉耷眼又坐回地上。
正等得心焦,忽然布幔后面又响起那种奇怪的声音,若有若无的,绵绵不绝,像是谁含了一口大米饭说话。
半晌,终于响起白婆婆的声音,她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怎么呢?”我实在等不及,问道。
白婆婆道:“邢红与鬼道有缘,以身献祭,用自己性命来探知女儿下落,因果明了清晰。只是她不该以鬼术枉招无辜之人的地魂,此恶果已入幽冥名册,她若死后,必进地狱受苦。何时出头,一因一果一啄一饮,自有天定。”
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到我们关心的问题。梁憋五问:“那些无辜人的地魂怎么办?”
白婆婆道:“那些人的魂儿白某无能为力。”
什么?!我心凉了半截,完了。我脑子里乱糟糟的,这可怎么办?我认识的高人里,有能力做这样事情的就那么几个,马丹龙、解铃,秦丹和李大民勉强算半个。我开始算计后路,如果白婆婆做不了,看样子只能麻烦解铃。
正想着,白婆婆忽然说:“解脱这些人的魂儿,虽然我做不了,却另有大勇气尊者可为。此人就在你们中间。可以自救,何必求人。”
我和梁憋五面面相觑,我拍拍他,感激道:“憋五,阿超,这次又要麻烦你了。”
白婆婆一笑:“这位小友,我说的人是你。”
我顿时懵了,这不开玩笑吗,磕磕巴巴说:“白婆婆,你别开玩笑,我就是个普通人,怎么会救魂儿呢?”
白婆婆没再接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径自说道:“邢红行鬼术招鬼附身,必要得到鬼王允许。我刚才走阴入幽冥之界,得知她所祭拜的鬼王并不属于阴间。”
我一下想起邢红祭拜的彭大哥雕像。
“你们所要解救的魂灵已经全被此鬼王羁押。而小友你与鬼王有着极大渊源,救魂之事也只能落在你身上。外面寻女儿的苦主,她的女儿也在鬼王那里,可以一并解救。”
听白婆婆这么一说,我有些恍然。可也别说,我和彭大哥也算是至交,他一直很欣赏我,想邀请我去他造的那个阴间当个小官啥的。没想到啊,我们爷俩有缘,我救王晓雨等人,又要和他见面了。
我说道:“白婆婆,我想不通,邢红怎么和鬼王有联系?”
白婆婆笑:“此事说来复杂,牵扯极广,不可当面说破。你们可自行探索,其关口在云村阴庙。”
“那我怎么去找那个鬼王呢?”我问。
白婆婆道:“不忙。有件事还要你们去做,小友请把任玲叫进来。”
我听得莫名其妙,梁憋五提醒说,任玲是不是外面穿练功衣的那两个妇女之一?我推开门走到外面,哭哭啼啼的女人和两个练功衣妇女都在那等候。
我咳嗽一声:“任玲是哪一位?”
领我们进院的,那个穿粉红色练功衣的女人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