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欢-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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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厅堂里只剩静书一人,怕被李清逸责骂,下人们皆不敢走进来扶起静书。不知过了多久,静书的体力才慢慢恢复,她吃力地从桌上爬起来,拉起衣襟将胸口遮起。
虚软的双脚小心踩在地上,她走了几步,只觉脚步虚浮。又走了几步,眼前突然一阵晕眩,身体控制不住地倒了下去!
身孕
不知过了多久,静书才幽幽醒转。耳边只听见婢女惊喜地喊著“夫人醒了!”睁开眼睛,只看见周围站满下人,还有一名大夫坐在桌边,似是在写药方。
“夫人醒了便没事,”看见静书睁开眼睛,大夫轻抚长须,“接下来只要按著方子去抓药,多加休息便能保胎安神。”
“保……什麽胎?”静书皱眉。
“夫人还不知道吗?”一个婢女捂嘴轻笑,“夫人您有喜了。”
静书一惊,连忙环视房内。只见周围俱是一片热闹,只有李清逸一人站在角落,发现静书看他,他眯眼冷笑,似阴狠又似得意。那眼神令静书心中一阵冰冷,连大夫婢女说了些什麽都没有听清。
过不多时,众人便借口夫人有孕在身需要多加休息,纷纷退了下去,屋内只留下了静书和李清逸两人。
“这事真叫有趣,”李清逸冷笑道,“夫人没能给严家留下一子半女,却在严家的府上……怀了别人的种。”
“什麽叫别人的种?”静书闭上眼冷声道,不愿去看他。
“意思就是,不知道是谁的,”李清逸冷哼一声,“也罢,事已至此,你就老老实实把孩子生下来。若是从此以後你不再去关雎,之前的事我都可以一笔勾销。”
“你……!”静书睁眼,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算你不同意,也由不得你。”李清逸笑笑,“那,夫人就好好休息吧,可千万要好好保住我们‘李家’的种啊……”
他说罢也离开闺房,将房门紧紧关上。静书竖起耳朵,只听他在外面吩咐下人:“好好看住夫人,不准她离开房间一步。若有差池,拿你们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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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人唯唯诺诺地答应,不久门上便传来清脆的锁声。
门被锁上了。
静书咬牙,披衣起身,走到窗前。
怎会有这种事?她不明白,当年与先夫如此恩爱,却未能令严家再续香火。大夫明明说过她的体质很难受孕,又怎会……算了,也罢。自从去了关雎,她便化身荡妇,过著荒淫无度的生活,也怪不得自己会受孕。只是这孩子究竟是谁的?真是李清逸的,还是……红离?
眼前浮现出那白衣公子的身影,既然身中早春之毒,孩子自然不会是白月的。於是能够猜测的对象,也只剩下了他们二人。细想红离那冷漠孤高的身影,静书不觉脸颊一红,然而想到李清逸那阴狠冷笑的嘴脸,全身顿时又是一冷。
一个冲动,她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朝自己的小腹砸去,可在最後一刻又生生地停了下来。
心中实在不忍,想到这腹中是自己的骨肉,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静书都舍不得让孩子死在自己腹中。可是……真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若他真是李家的种,便会让那李清逸风光无限,春风得意。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但是,她该如何是好?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静书仍是无法踏出屋子一步。李清逸将屋子反锁,且命人日夜看守。严府上下无人敢违抗李清逸的命令,就算静书软硬皆施也无济於事,只能日日呆在自己的闺房里。
若是寻常女子倒也无妨,然则静书身中早春之毒,当桃花印记出现之时必须与白月交欢。李清逸自不知此事,静书也无意托盘而出,看眼毒发之日渐渐逼近,她的身体也一天天的虚弱下去。
此毒常人根本未曾听过,大夫也只以为静书是有孕在身,身体虚弱,只知开些补气益血的方子。静书服下药物之後,精神并无好转,周遭的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李清逸似乎并不在意。
“静书,看来你命中注定不能长寿,”一日前来闺房探望静书,趁四下无人,他冷笑道,“但也无妨,你我本就未曾相爱,我也无意与你做一辈子结发夫妻。我只要你平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好,那样就能了去我娘的心愿,我也能恢复自由之身。想想真是快活,若你死了,我又是孓然一身,且坐拥你们严家和我们李家的两份家产,甚好……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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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逸,你狼心狗肺!”静书唾骂。
“哈,夫人若是要怪,就怪你自己没看透我的真面目,怪你自己生性浪荡被我抓住把柄!”李清逸大笑,“对了,还要怪你那位闺蜜锦华有眼无珠,乱牵红线才成了这门亲事!”
“不准你说锦华的坏话!不然我就……我就……”静书又气又恼,一怒之下抄起花瓶向自己的小腹砸去。李清逸眼明手快,一把夺下花瓶,又狠狠甩了静书一个耳光。
“贱人!要是胆敢动这个孩子的脑筋,下次再被我看见,不会饶你!”李清逸说罢,将花瓶狠狠砸在地上摔得粉碎,又叫来下人,“把这里打扫干净,再将房里的瓶瓶罐罐和硬物利器全都拿走。夫人有孕在身,情绪不太安稳,小心她伤了自己。”
“李清逸!”静书愤怒大叫,然而李清逸已经大步迈出屋子。几个下人上来,将静书七手八脚地按在了床上。
一群人闹了很久方才安静,静书躺在床上抽泣,心中一阵冷一阵热。
她此生并无大志,只要安安稳稳地打理夫家生意,平静过完此生便足够。哪知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居然落到如此地步。
此时,纸窗外面突然传来细细的响动。静书一惊,连忙收起眼泪低声问:“谁?”
窗外静了一会儿,响起一个女子熟悉的声音:“静书,是我!”
“锦华?!”静书又惊又喜,连忙披衣下床,戳开窗户上的纸。此处与房门恰好是一个死角,门外看守的下人注意不到这里,方才让锦华钻了空子。
静书将窗户戳出一个大洞,这才看清锦华。多日不见,锦华脸色稍有红润,精神却还是萎靡不振,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静书……”锦华只喊出静书的名字,眼眶便已湿了。
“锦华,”静书想挤出一个笑,那笑容却是比哭还难看,“锦华,你最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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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麽好,”锦华苦涩摇头,“都怪我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唉!我……”
“锦华,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再多说。”静书连忙阻止她,生怕锦华会将夜明珠手链的事情托盘而出。一切都已过去,她也不想在旧事重提,平添二人间隙。
锦华不解,看了静书一会儿,似是从她眼中看到了些什麽。她张了张嘴,犹豫一会儿,终究还是没说什麽,点了点头。
“好吧,好吧。你不愿提,咱们就不提了,”她摇头苦笑,“只是我错以为李清逸是真心喜欢你,哪想到他成亲後居然变得如此乖张。如今不用说是你,就连大夫人的话他都不听了。”
“无妨,当初也是我有眼无珠,只想著找人与我一同打理严家的生意,哪知居然是引狼入室。”静书叹息,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杨静书是罪有应得,只苦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我身子一天天的虚弱下去,也不知能不能撑到这孩子出世。”
“此事你不必著急,我都已知道了。”锦华说著压低声音,“那早春之事,我已经知道了……”
“你说什麽?!”静书大惊,这件事她还想永远隐瞒下去,究竟是谁泄露了风声?
“静书你别惊讶,船到桥头自然直。”锦华笑笑,“你此生又没做过什麽大逆不道的事,危难之际必然会有贵人出手相助。不瞒你说,今天我就是为了早春之事才来找你,我花了不少银两买通了你的婢女,带了一个人来见你。”
“一个人?”静书皱眉不解,左右摇头看著窗外,无奈窗洞实在太小,她根本看不清锦华身边还有什麽人。
“别急,这就让你们相见。”锦华说著,向旁边侧开身子。下一瞬,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高挑身影出现在窗外。静书看见他,胸口顿时一阵闷痛,不禁惊呼出声:“……红离公子?!”
与锦华一同前来的不是别人,居然是红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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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些。”红离用斗篷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只在兜帽下面露出一张俊秀冷冽的脸。
“夫人别来无恙?听闻夫人怀了身孕,奴家一直未曾向夫人贺喜,还望夫人海涵。”他微微垂著眼,神情依然疏离冷淡。静书望著他,顿时百感交集,一时也不知说什麽才好。
“夫人不必有所忌惮,七夫人已经暂时回避了,夫人有什麽话都可以对奴家说。”以为静书是有所顾忌,红离又道。
“……我……事到如今,我也不知该怎样面对你……”静书垂头,“只是苦了这肚子里的孩子,不知生父究竟是何人。”
“夫人可曾怀疑孩子是我的?”红离微微一笑,“这点夫人大可放心,我们这些小倌都是服用过关雎的秘药,是不会令恩客怀上身孕的。”
“那你的意思是……?!”静书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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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的生父,必是您的夫君李清逸。”红离说罢,稍稍歪过头,“怎麽,夫人可曾期望这孩子是我的?”
静书咬住嘴唇,双颊微热。
红离戳中了她的心事,曾几何时她真有过这麽一点奢望。但她怎会没有想到红离的身份呢?他是关雎的红牌,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既是红牌,必定会与无数恩客交欢,又怎会事先不做准备?
是她犯傻了,孩子根本不可能是红离的。
见静书泫然欲泣的模样,红离心中一凛,真想把她立刻拥进怀中好好抚慰一番。但时机未到,他尚只能与静书隔著纸窗遥遥相望。
“夫人不必如此沮丧,奴家今日前来,是给夫人送来一个好消息的。”他浅笑。
“什麽消息?”静书只是随口询问,根本没放在心上。知道了孩子不可能是红离的,心中像是忽然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红离所带来的居然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
“夫人,奴家已经为您准备了早春的解药。”红离语调轻柔,却字字坠地,让静书耳边一阵嗡嗡作响。
她抬头睁大眼,怔怔地看了红离许久,忽然想起那日前去关雎,从白月房里出来的时候经过红离身边,他那一句轻不可闻的低语。
“早春之毒,我会想办法为你解。”
那时,她只以为这是一句戏言,或是随口的承诺,根本没有当真。之後便遭受李清逸的凌辱,又怀了身孕,遭到软禁,早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後去了。
原来红离说的居然是真的?他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夫人不必如此惊讶,”见静书瞠目结舌的模样,红离笑道,“世间既有毒药必有解药,早春之毒必然也有法可解。”
“什麽法?”静书心中微冷,曾想起锦华说过,若是要解早春之毒,只要杀死下毒之人便可,难道红离他……?
“放心,我没杀白月,”一眼就看透静书心思,红离又笑,“早春之毒有多种解法,除去下毒之人也是方法之一,但绝不是唯一。而若要在不杀白月的情况下解开此毒,只需他……禁欲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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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欲?”静书不解。
“是,若要制作早春的解药,需白月禁欲一整月,而後取血若干,配上各种名贵药材精心熬制便可。然则白月身为关雎红牌,恩客无数,让他禁欲真是比登天还难。”
“那……他是怎麽做到的?”
“他为自己赎了身。”
“赎身?”静书又是一惊。
“夫人不必惊讶,这是白月心甘情愿。”红离宽慰,“他因一时冲动让夫人服下早春,害夫人遭遇如此变故,心中十分不忍。又听闻夫人怀上了身孕,且被李公子软禁屋内无法出门一步,若是再不解开早春之毒,恐怕会一尸两命,方才做此决定。”
“那白月他……他现在,人在哪里?”静书追问。
“他三日前便已离开关雎,连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