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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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击澳葡,英国人才终于明白,之前的失利都是太小瞧了陈文强,没想到他有这么大的能量。
香港是英国人在中国最重要的租借地,而广东官府的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左右着香港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眼看着德、美资本在广东铺开,英国人知道,再不改弦更张,丧失广九铁路的投资和管理权,香港就不仅仅是受制于广东省官府,更将遭到德、美政治气候和态度的影响。
所以,广九铁路对于英国人来说是势在必得,结好陈文强这个地方实力派也是迫不得已。因为陈文强不仅势力强,胆子大,更有种种令人忿恨且无奈的手段。
就说此次因“二辰丸”案引发的抵日运动。本来应该只局限于广东或广州一地。但现在已席卷南方各大商贸口岸,连北方的天津等地也开始响应。特别是在上海、湖北、湖南、广东,声势更加浩大。
而日本方面曾试图寻求过英国的帮助,据他们说,在上海、湖北、湖南、广东等地,经销日货的华人商铺遭到了黑*道帮派的威胁。即便抵日运动在名义上停止,这些华商为了安全,也有很大可能不再经销日货。
这样一来,抵日运动的幕后筹划和推动者便昭然若揭了。正是杰姆面前这位集官商于一身,有着雄厚的社会资源,又有帮派背景的家伙。
而抵制运动的持续性和影响力则将是长期的,就象第一次抵美,失去的市场将很快被国货和其他洋货占领,想完全收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且正因为中国市场的广大。被各列强所觊觎,谁也就不想因为抵制而被挤占。
抵美,抵英,抵日,一次比一次更有组织,一次比一次范围更广,且每一次抵制运动都给中国的民族工商业带来好处和利益,唤醒更多的底层民众。也正因如此。参加、响应者越来越多,势力越来越大。以民间自发名义展开的抵制运动已经成为中国人打击列强的主要手段,并乐此不疲。
狡黠、圆滑,强硬而不失灵活,深谋远虑且影响力巨大,杰姆不得不承认陈文强就是这样一个难对付的家伙。但他也明白,陈文强在强硬的态度后面。是有着区别对待的。比如日本,这次抵日运动便几乎是全力以赴,宪政派、官府的力量、黑*道的威胁、海外华侨的帮助,可以说是动员了他全部的资源和影响。这与抵美、抵英运动是不同的,也就是说。陈文强对某些国家还是留有余地,并不是一下子得罪到底。
庆幸吗?杰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这种感觉,但从日本人事后的反应来看,显然是损失惨重且难以挽回,因为陈文强提出的条件是日本人不可能接受的。
尽管日本人在东沙岛的归属上做出了让步,希望以此来避免陈文强借题发挥,使抵日运动蔓延更广、持续时间更长。但杰姆知道,只要不是全部接受条件,在鄂、湘、粤、桂,以及上海、江浙,这些陈文强的势力雄厚的地区,抵制运动是不会停息的。
而在掌握了警察或厘金大权后,陈文强完全可以不通过什么表面上的抵制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要他暗地里一声令下,鄂、湘、粤的巡警便会对某些他指定的国家商品进行加税、加收厘金,并且在运输途中进行刁难。一次两次下来,还有多少商家会经销、贩卖?
没错,杰姆在被指定来谈判前,已经看过了很多的分析研究资料。也认同这样一个观点:只要不是以战争手段,对于陈文强的打击和压制很难达到目的。与其得罪他,被他的各种表面、暗地的手段遭受损失,倒不如结好与他,象德、美一样,从而争取利益。
“本官与美、德合作的协议没有秘密条款,都公告于报。”陈文强在继续说着,强调着他的条件,“正因如此,才被朝廷和国内民众所接受,不致被扣上卖国的帽子。如果贵国要合作,条件最多是持平,绝对不能超过。你要知道,广九铁路修筑的困难不在于投资,而在于各国势力的均衡。如果不考虑贵国的利益,本官早就与德、美展开协商谈判,敲定事情了。”
“这一点我方完全同意。”杰姆点了点头,说道:“鉴于贵国现在的舆情,条款一定不会令陈大人为难。”
陈文强的脸色稍霁,说道:“港督卢押阁下就任不久,便要集资捐建香港大学,本官还是比较钦佩的。”
“是的,港督对教育事业极为热心,前总督张人骏大人还慨然捐出二十万元,成为第二大捐款个人呢!”杰姆笑着附和道。
“德华大学乃是本官一力促成,今又有美方愿意将退还的庚子赔款一部分注资于该大学的扩大,并且确定了派遣留美生的办法。”陈文强微笑着说道:“香港大学的建设恐怕要在三四年之后方能建成,这还是捐款比较顺利的情形。所以,本官倒觉得继续办好德华大学更加实际。如果港督阁下有意,将香港大学作为德华大学的分校,能够更快地建成开学。”
“这个”杰姆想了想,苦笑道:“这恐怕要港督大人同意才行。而且,这不是合作谈判的必要条件吧?”
“当然不是。”陈文强随意地摆了摆手,笑道:“本官只是随便一说。”
随便一说?杰姆知道陈文强已经表露了意图,那就是与香港大学争夺捐款,但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德华大学与香港大学离得这么近,争夺优秀生源,争夺捐款资金,倒也无可厚非。
至于美国退还庚子赔款,并不是美国从自己腰包里往外掏,而是在原来每年应交的“赔款”中扣除。也就是说这笔款项每年仍必须由中国政府从各项捐税摊派中征收,交给美国花旗银行后,不受中国政府支配,而是另立“助学基金”由美国政府监督使用。
而陈文强争取到的差不多便是两广应该负担的赔款摊派,尽管不是握在自己手中自由支配,但对兴学助教还是大有禆益。德华大学本来是偏重理工科,与德国也有派遣留学生的协议。现在又多了政法学院,打开了向美国留学的道路。
说到底,建设一个近现代化的国家,需要的是方方面面的人才,理工科人才固然非常重要,政务、经济、法律等人才也不可或缺。
对陈文强的全能和长袖善舞,杰姆真的是刮目相看了。不仅仅是发明创造、兴办实业、发展经济,更善于利用变化的形势纵横捭阖,拉拢分化,在列强中渔利。
拉拢亲近德国,使其资本进入垂涎已久的华中地区,因此而得到了优惠的贷款,避开了英法的苛刻条件;抵日亲美,借着这两个国家的紧张关系,以及美国急于修复自身形象,又从美国人手中捞到了好处。
显然,陈文强这种巧妙的运作是相当有效的。清末的中国,列强看似形成了联合之势,但却不是精诚团结的那一种。很简单,列强之间有矛盾,甚至是很尖锐的矛盾,象德国和英法,美国与日本等等。这样就有疑忌和争夺,想重演庚子年间联合武力干涉的可能性几乎是没有的,只要象陈文强这样强势一些,善于利用舆情和民众,主动权呢,便差不多能握在手中。
你想投资,你想贷款,那就拿出诚意,拿出优惠条件来。否则,别管这是你宣称的什么势力范围,陈文强有的是办法把你排挤在外。国家资本过于敏感,那咱就搞个跨国民间商业贷款,或者就是暗中运作,对外则称本国民间集资。
办法有的是,英法两国在粤汉铁路便领教了陈文强的手段,眼睁睁看着德国资本在鄂、湘两省依托铁路而铺开,进入中国腹地。
同样,在广东的建设中,陈文强又拉上了美国,这使得英国不得不认真地考虑陈文强的价值。。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能容忍的折腾()
一个看似强硬,但却不失冷静、理智,且对国际形势和各国家的情况判断精准的家伙。●⌒,。
在陈文强这里,虚声恫吓不管用,狡谋奢望不好使,他似乎有着某种魔法,能看穿对手的真实心理,强硬表象下的虚弱内在。
该惹时惹,该躲时躲;该隐忍时隐忍,该反击时也毫不客气。澳葡便是一例,被蓄谋已久的闷棍打得晕头转向,偏偏又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陈文强只是随便一说,杰姆却知道他的影响力,想来香港大学的筹资建设恐怕要拖后了。但这件事情本算不得什么,不过是新港督卢押邀买名声罢了。而谈判最重要的是敲定广九铁路,这条对香港关系重大的工程绝不能再落到德、美手,甚至全部由中国人出资也不行。
但陈文强并没有立即答应广九铁路如何修筑,尽管英人已经答应贷款,条件与德、美两国相同,还答应以罗湖桥中孔第二节为界,分为华、英两段分别修筑,且管理权由两家共同掌握。
杰姆有些搞不明白陈文强还要什么,为什么不签署协议,使他能够尽职而归。
陈文强却是不紧不慢,取出一些资料,递给杰姆,淡淡地说道:“广东的社会治安是本官份内工作,希望贵方能够支持。”
杰姆有些迷惑,不知道这广东的社会治安与香港当局有什么关系,接过资料仔细阅看,他才明白过来。
1906年8月,同盟会所属的香港《中国日报》进行改组,冯自由借资五千元,购取香港中国日报发行权,终使香港中国日报暂脱险境。冯自由继陈少白主持香港中国日报不久即被推为同盟会香港分会会长,而这也正是冯自由开拓“革命事业”最为活跃的几年。
如果历史没有改变,没有横空出世的复兴会,陈文强也不想对同盟会继续打压。但形势不同,广东将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自然就不允许别人染指或者是搞破坏。
本来睁一眼、闭一眼地忽视,倒也可行。可在“二辰丸”事件中,冯自由等人竟然计划联合海盗抢劫“二辰丸”船上的枪栻,并趁势在香山和前山起事。这无论如何让陈文强不能容忍。
疯了吗?又想搞起一帮乌合之众穷折腾一下?陈文强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在革命,还是在瞎折腾,或者只是证明存在感,显示中华革命党没闲着,没消沉?
至于要求港英当局予以配合、协助。陈文强也是要赶尽杀绝,而是建议关闭《中国日报》,让冯自由等人自动离境。只要离广东远一点,陈文强便觉得达到了目的。
“就在今年,《中国日报》报社四楼发生爆炸,俨然正在制造炸弹,图谋暗杀或掀起动乱。”陈文强着重强调道:“广东的稳定,以及社会治安,正在面临着严重的威胁。所以,我希望贵方能重视起来。将这一干人等驱逐出境。没有稳定安全的环境,我想与贵方的合作也不会顺利进行吧?”
尽管因为冯自由等人搞出的动静较大,已经引起港府方面的不安,“警方多次传问调查,劝他自动离境”,但杰姆对此并不是很清楚,也不敢轻易答应陈文强的条件。毕竟这关系到港英当局的尊严,以及法津的独立。
“陈大人的建议,我已明白。”杰姆委婉地说道:“但证据是否确凿,是否有必要驱逐这些人。我还要请示港督,相信会有一个令陈大人满意的结果。”
“希望如此。”陈文强微微一笑,说道:“本官清乡剿匪以来,屡有盗匪逃避于香港。这对香港的治安也有威胁,希望我们就此能达成了一个共同打击犯罪的合作机制。”
“这是可以协商解决的。”杰姆沉吟了一下,说道:“打击犯罪,维护香港治安,亦是我们所寻求的目标。”
……………
与澳葡翻脸之后,陈文强再无顾忌。频频出动水师舰只,载着武装警察对海盗进行毫不留情的打击,即便是在与澳葡有争议的水域也是如此。
海盗在此打击下或亡或逃,广东商民拍手称快,唯中华革命党却是切齿痛恨,因为他们眼中的“反清义士”正在遭到杀戮,他们的“革命力量”正在受到摧折和损失。
不仅仅是海盗,还有陆上的盗匪、会党、散兵游勇,在持续且不断深入的清乡中也是损失惨重,或降或逃或被缉捕。广东这个曾被同盟会寄予厚望的起事之地,越来越失去了成功的希望。
而在维护国家主权的大义下,在陈文强与澳葡发生武力冲突时,复兴会,或者称为联合阵线的率先表态无疑占据了道义的高点。中华革命党既无法利用此时机在广东起事,又不甘象鹦鹉学舌般发表相同言论于复兴会之后,便唯有沉默一途。
殊不知,越沉默越被动,越令民众产生疑惑,特别是南洋的华侨、华人。之前的抵日运动,北辰等人的态度便很暖昧,不肯亮明旗帜直斥日人之无理,痛国耻之羞忿,亦无热情参与其中,已经令人颇为失望。
而在大事大非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