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九零二-第1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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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革命军依据有利地形地势的节节抗击,并不足以抵挡住清军的南下进攻,总参谋部当然也没有这种战略布置。蒙自、开远、个旧等地相继被清军“收复”,最后连河口亦被革命军主动放弃。
清军在取得这些战绩的同时,也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伤亡。形势上,清军占据滇南,将革命军所占地盘分成了滇西、桂西两大块;但在另一个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处在革命军的夹击之下。而且,拉长了补给线的清军,其侧后也处在桂西革命军的威胁之下。
敌我双方的交锋在实质上并没有分出胜负,只不过是战略和发展的方向发生转变而已。但法国佬却以为清军占了上风,革命军在不利局面上便失去了与他们讨价还价的筹码。
当然,法国佬还不敢做得太绝,毕竟革命军在越北还有千八百人的部队,还有越南抗法武装的配合和支持,还占着高平等越北之地。所以,谈判是被拖延下来,但物资运输中断,人员严加盘查,法国佬的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总参谋部觉得可以联合黄花探等人,给法国佬制造更大的麻烦,以迫使法国人屈服。
但从陈文强的思维,他是反对与法国佬彻底撕破脸皮的。同时,他对黄花探等抗法武装也并不是完全放心。只要不是完全听命于复兴会或者总参谋部,便无法控制黄花探等人行动的限度。做不到想打就打,想停就停,就可能使冲突扩大化,变成一场不能轻易结束的战争。
目前的主要敌人是清军,集中精力打败他们。稳固拓展之地,革命军总的战略目标没有改变。既然如此,向法国人证明革命军有实力击败清军,眼前的避让不过是一种策略,那法国佬自然会放下强硬,重开谈判。也就是说,革命军未必要树立两个敌人,只需打败一个敌人清军,另一个可能的敌人法国佬自然会改变态度。
陈文强与旁人的思路不同。是因为他一直把越人抗法武装看成是可利用也可放弃的棋子。可不象当时大多数人的想法,既然同是被西方列强欺凌的国家或民族,便要联合起来,团结合作。
“可暂时停止人员、物资由越南输送,与法人大举冲突尚时机未到。目前之任务应该是想方设法、击破清军,则万事俱解,法人亦将转变态度……”
陈文强发出的电报内容很明确,先不管法人态度如何。只要不公开为敌,便暂且隐忍。只要把清军击败。形势转变,法人自会调整策略。否则,不排除法人与清军联合,对革命军进行剿杀的可能。
尽量不同时树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敌人,这是陈文强的原则,也是总参谋部的原则。而总参谋部来电询问。估计其中也有越人抗法武装急于行动的原因。在目前的情况下,陈文强可不想为越人火中取栗。
况且,从现在的形势来看,既定的展开战略还是成功的。三江以外的滇西、滇西南大片与越、柬、缅接壤的地区为滇西军区的革命军所占据,最远的是腾冲、龙陵、梁河、盈江等县。与滇省重镇保山只隔着一条怒江。
而桂省的左右江,与越南接壤的靖西、龙州,十万大山等地,也为桂省军区的部队占据,并向黔省渗透拓展,等于直接或间接地牵制了粤、桂、滇、黔四省的清军。
在滇省的清军主力虽然“收复”了滇东南的失地,但下一步是无论如何也要分兵作战的。或是向西攻击滇西革命军;或是向东进入广西,进攻桂省革命军。不管怎样,诱敌或迫敌分兵的战略是实现了,除了湖北新军,旧式的巡防营是比较容易被革命军击败或歼灭的。只要敌人的有生力力量被大量消灭,所占的地盘自然就会落入革命军手中。
“滇西军区共作战二十余次,歼敌两千六百余人,缴获枪枝、弹药……”
“桂省军区共作战十余次,歼敌千余,缴获枪枝、弹药……”
无线电报一通,陈文强很快便得到了最近的情况报告。从战绩来看,地方清军的战力低下,兵力也少,革命军批亢捣虚可以说是势如破竹。虽然缴获的枪枝有些老旧,弹药也多与革命军所使用的不同,但到底也比江湖会党的火铳强上百倍。
这个时候就看出陈文强在起事前要偷运机器设备的重要了,复装子弹可以重复装填使用,这比运过去几十万发子弹还要具有战略意义。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什么自力更生、以战养战便是很难实施的策略。
“合资银行的钞票要大力在广西、云南进行流通,我可以去游说董事会,还要在商业,以及通过官面的关系来推动。”陈文强合上情报汇总的文件夹,对吴春阳说道:“只有这样,革命军手中的几十万钞票才能花出去,变成所需的各种物资。”
吴春阳是复兴会在上海创立时的老人,蔡、章等人相继离开,他和龚宝铨便承担了上海支会的工作。龚宝铨负责外部事务,他则负责内部事务。两人在商团中都担任重要职务,加上其他会员,牢牢掌握着这支越来越强的武装。
“钞票的事情就得你多费心了。”吴春阳沉吟了一下,说道:“上海这边呢,最近还是有些情况的,李亚溥正在派人打探,有确切消息就会向你报告。”
“江湖上的事?”陈文强愣了一下,问道:“在上海滩。还有人敢跟兴义堂叫板?”
“叫板倒谈不上。”吴春阳笑了起来,说道:“兴义堂很强大,也就树大招风,别人不知道兴义堂是在为复兴会出力,可能是想着拉拢争取吧?”
“同盟会,还是光复会?”陈文强立刻猜出了大概。不禁失笑,“可惜呀,他们来晚了。”
“现在还不好确定是哪个革命团体。”吴春阳停顿了一下,说道:“等弄清楚再说吧,说不定不用打探,他们就来拜会你这个兴义堂老大了。金三爷是撒手不管了,很多人可是都知道兴义堂的坐堂大哥是你呀!”
“倒是很有可能。”陈文强点了点头,笑道:“更好,还没人能在我面前隐瞒什么。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想见你的人可不只他们,还有英国人。”吴春阳说道:“你打算怎么处置?兴义堂的势力在英租界发展得很快,如果英国人要打压的话,也是不太好对付。”
“兴义堂已经不主要了,就是个名号。”陈文强轻轻摇头,说道:“旅沪华人公会已经发展起来,我是不怕英国人打压的。现在正是与德国全面合作的关键时期,对英国人不能假以颜色。这是很必要的。”
“对德国人,你也要存着三分小心。”吴春阳谨慎地提醒了一句。说道:“还有上海官府,也需要你去打点疏通,在巡警中安插更多的人手。”
“上海总商会正在筹备城厢自治,官府倒是不需要如何疏通了。”陈文强笑了笑,说道:“从商团中抽调一些精明强干的会员,总商会要统一巡警、维护社会治安。也只能依靠自己信得过的商团了。”
“那你要多争取,在这个城厢自治机构中谋一重要职位。”吴春阳立刻提出建议,“凭你的声望和财力,这并不困难。”
“当然要争取。”陈文强笑着拍拍吴春阳的胳膊,“革命啊。是不能指望那些商人自发行动的,要有人带领、鼓动才行。”
“没错,商人有家有业,又最怕动乱,革命激情是远远不够的。”吴春阳点头赞同,告辞而去。
………………
陈文强在上海是忙碌的,他的工商产业,他的革命事业,很多要见他的人,还有很多他要见的人。但不等计划中的事情忙完,却总有意外的事情来烦扰他。
“一寸短来一寸长,相逢休问爷和娘。绿水东合三月三,光复祖业拜高堂。”
什么意思?陈文强挠头苦思,虽不得其解,却也看出是江湖上的隐语暗诗,有择期举事的含意。
“终南兄弟,愿奉徐大帅之号令,粉身碎骨,光复大汉,有违誓言,天雷亟之。”
这徐大帅是谁?陈文强依然不得而知,但起义造反的首领是确定无疑了。
这是潜在上海官府的巡警队伍中的复兴会会员传递出来的情报,一个江湖会党被抓获,招供出了一些别名暗号,显示着起事在即,上海官府已经上报两江总督端方,请示如何办理。
终南,那就是皖浙地区。陈文强慢慢梳理着情报,突然注意到这个会党分子供出的一个别号“光汉子”。有些耳熟啊,陈文强皱起眉头,苦苦思索,终于眼睛一亮,想起来了。
徐l,字伯荪,别号就是“光汉子”。当初他来上海筹资募款兴办大通学堂时,曾与陈文强交谈过很长时间,无意中透露了这“光汉子”的别号和由来。那还是他参加光复会时,从“光复汉族,还我山河,以身许国,功成身退”的光复宗旨中得来的一个化名。
“光汉子”、皖浙、徐大帅……一点通,原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便一下子敞亮起来。陈文强猛地一拍大腿,全明白了,这是光复会要在皖浙起事啊,首领就是l。
陈文强果然没有猜错,当时徐l不仅有陈文强赞助的一笔钱,还得到了另一位商人许仲卿的资助。于是,他在上海买了五十支“后堂九响枪”,并子弹两万发,与陶成章等光复会成员创办了绍兴大通学堂。而绍兴知府熊起蟠明显是个糊涂虫,竟然信了“学生们练体操,需要武器”的理由,大笔一挥,批准了。
为了培训其成员,大通学堂推徐l为监督,黄怡为校长。招收来自金华、处州、绍兴各府的会党成员,对他们进行短期的革命教育和军事训练,以培训革命骨干。并拟定规约:“凡本学堂卒业者,即受本学校办事人之节制;本学校学生,咸为光复会会友”。
大通学堂只设体操专修科,分特别、普通两班。特别班是会党志士;普通班一部分是会党成员,一部分是进步青年,两班所授课程主要是兵式体操和器械体操。
此外,也酌情兼授国语、英语、日语、教育学、伦理、算术、地理、生物、图画等课程。学生毕业后,由清廷发给文凭,而在文凭的背面,学校则记上革命组织的暗号。学校大厅悬一联云:“十年教训,君于成军,溯数千年祖雨宗风,再造英雄于越地”;下联云:“九世复仇,春秋之义,愿尔多士修鳞养爪,毋忘寇盗满中原”。
谋革命不易,为了达到反满目的,徐l等人逐渐产生了“以术倾清廷”的思想,他们打算以捐官之法,使光复会的成员学习军事,乘机打入清廷内部,以掌握军权。于是他向清廷捐了一道员头衔,指分安徽候补。
通过表叔俞廉三的关系和推荐,到达安庆后的徐l得到了安徽巡抚恩铭(俞廉三的门生)的重用,当上了安徽巡警处会办兼安徽巡警学堂会办及陆军小学监督,并掌握有一定的武装力量。一九零七年年初,徐l便让马宗汉接管大通学堂,两人在安徽和浙江分头准备举义。
可惜的是,徐l等人虽然意识到了江湖会党不经过革命教育和培训是难以成事的,所以才办了大通学堂。但他们还是没有充分认识到江湖会党的繁杂和松垮,离起事的时间尚有数月,这风声已经为清廷官府知晓。
陈文强现在还不知道其中的关键,徐l急于起事并不是出于本意,而是他升官的迅猛速度引起了光复会的高度紧张,甚至是怀疑。为了证明自己革命的坚定之心,他才决定加快起事的步伐。……
第二百零四章 滇西南新布置()
天要亮了,勤劳的农人,已经起身整理工具,准备上山下地了。日夜忙碌的女人们,眨着微微红的眼睛,打着倦困的哈欠,开始拾掇锅灶做饭了。一会儿,从烟囱冒出蓝色的轻烟,和灰茫茫的薄雾混在一起,象是给苏醒了的村庄盖上一层薄纱。西面的块块小云朵,在人们还看不到旭日的时候,它们就被朝霞烘得艳红,宛如一缕缕点缀在白玉上的彩翡。
站在来凤山上眺望腾冲古城,秋j渐渐露出笑意。恬静而安宁,在这偏远之地,竟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而且来凤山是座火山,温泉是其固有的特点,洗过之后精神为之一振,身心为之一轻。
奇怪的是,她有些浮想联翩,很多有些谈忘的事情又出现在脑海,感到亲切,也有种疏离。她想起了在日本加入洪门,也回忆了对这个社团的幻想的日益破灭。
……有人高喊一声:“前途无碍”,她便给刘关张敬香,信誓旦旦地要属守帮规戒条,然后一刀斩下雄鸡的头,把它的血和自己手指刺出的血混在一起。歃血为盟后,她看到了一些宝物:杀满人的刀;能剪开压在中国上空的黑云的裁云剪;能书写正义之法的毛笔……
但目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