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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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夏春申很苦命地开始蹲在地上来回地跑，活像一只装了马达的乌龟。
　　豆大晶莹的汗水掉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傲慢的高跟鞋撞击地板的声音朝自己越来越近。
　　“琉豫小姐下午好！”我抬头朝眼前的人露出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还在干哪，从一大早干到现在还真够快的。”
　　“谢谢夸奖。”
　　琉豫高傲地扬起下巴：“据说斯诺先生喜欢你？”
　　“小姐误会了，先生当然是喜欢小姐您了，怎么会垂青于我这个奴隶工呢。”
　　本以为她会得意地走掉，没想到她的话与我的想法背道而驰：“可事情就是这样啊，无论我怎么努力，斯诺先生都无法喜欢上我呢。”
　　“怎么会？”
　　“你问我……”琉豫蹲下身，眼眸子里放出诡异的光彩，“我问谁？”
　　“……”
　　“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想你很了解他的想法吧？”
　　“我不知道呢，小姐。我一点也不了解先生的想法。”
　　“我想了一个办法，你听听，也不知道这办法好不好。”
　　我下意识地提高警惕，正要思索，却不料正对上她的眼睛：“啊……那个……小姐请说。”
　　玫瑰色的红唇轻轻上扬，浓密敲卷的睫毛不住地抖动：“赶走先生最喜欢的人，让先生永远看不见他，这样……也许先生就会喜欢我了。”
　　后背如扎芒刺般，握着抹布的手禁不住地微微颤动：“小的很笨，不知道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
　　突然，琉豫抱起身旁的水桶，一把将桶里的脏水全扑洒到我的头上。
　　只觉得冰冷的，散发的异常气味的水珠顺着我的发丝掉落下来，沿着优美的弧线淌进颤抖的身体里。
　　“很难过吧，慕林，很想哭是不是？”
　　确实，我的嘴角在抽动，鼻子在发酸，但我不会哭。
　　她似乎还觉得不够，一把把我推倒在地，一个毫不留情的巴掌落在我的脸颊上。我的脸颊顿时充满了血，血丝似乎都可以看得见，硬生生地疼痛着，红肿着，快要迸裂。
　　屈辱与眼泪一同咽了下去，我不语。
　　“为什么不哭呢？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样子，虚伪！自以为是！你以为你长得好看，斯诺先生就真的喜欢你？也不瞧瞧自己的身份是什么，下贱的人想高攀也得看看自己的分量，你又不是奥特斯兰！就算是又能怎么样！你想和我争东西，还是等下辈子吧！”
　　琉豫冷笑着，漂亮的眼珠子里闪着诡异的光彩。
　　她的右臂又一次高高扬起，我闭上双眼，咬着唇，等待着又一次屈辱的降临。
　　然而，“啪”的一声……巴掌竟然是落到了她自己的脸上！
　　“你……你在干什么。”
　　琉豫朝我冷笑了一下，突然撕开自己的上衣，让肩膀裸露，接着作出痛哭的表情：“救命啊！你！你不要过来！求……求求……”
　　我还没反应过来，这时，她已经用力拉起我的双臂，把我往上一推，再而自己身体一倒。竟然就躺在了我的身下！
　　“求求你！不要啊！救命！！”
　　我僵直地望着身下的人作受辱状，慌张地想要离开，却不知何时身旁已经站满了人。
　　“你这个臭小子！在对小姐做什么！”

　　第17章

　　第十七章
　　一个身材壮实的灰精灵抡起拳头，一下就把我打倒在地。带着腥味的红色液体瞬时从我嘴角流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坐在地上，恍惚地看着眼前围着的一群人指着我骂着我，时不时的会挨几脚，转视身左，琉豫已经披上德古的外套，躲在他身后，拼命地抽泣，委屈地很。
　　我觉得自己被耍了，很严重的……被陷害了。但我无可奈何，只能凭着眩晕不已的脑子，怒视着那个狡猾的身影，一点点地颤动，模糊……
　　“我早就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吧！真没想到一个奴隶能下贱到这种程度！”
　　“平时就知道偷懒，原来来这不是干活，是来干女人来的。”
　　“把他赶出去！押解到法政厅去！”
　　“对！押解到法政厅去！”
　　我偷懒？我下贱？呵……真是……真是没有想法。
　　我本想站起身来，却又再次被打倒在地。我没有辩解的机会，连尤伯撒大叔也只能够同情地望着我……似乎他并没有在看我，他不忍。
　　眼前的人还在骂还在打，我也不知道自己挨了几拳，只知道浑身疼痛，无以复加。也许会二级伤残吧……
　　“好了好了……”德古突然站出来阻止灰精灵们的殴打，“押解到法政厅的事等晚上斯诺里尔先生回来后再说，你们先回去干活……莱奇，还有你们两个，去把他关进储藏室。”
　　我颤颤巍巍地被拉起来，视线模糊，仿佛会立即晕过去。嘴角的血还在淌，直染红了我衣领的全部，而我不想去擦，我突然间觉得等小诺回来之后，一切都会变好，一切都会过去。微小的光亮在模糊的视线中央不住地抖动着……
　　也不知道在储藏室里待了多久，直到夜晚来临，门开的声音才将我从睡梦中唤回。习惯了黑暗，一时光芒扎入，真有些不知所以，我用手挡着光，努力朝门口看去。
　　是德古。
　　他没有说话，径直走到我身旁帮忙解开反剪着手的绳子。
　　“我……我真的没有……”
　　“知道。”
　　“你知道前因后果？那……”
　　“知道有什么用？小姐想害你我一老头子可救不了你。趁现在小姐还没决定把你押解去法政厅，你赶紧离开亚弥斯，再也不要回来。快点！迟了等小姐想把你押解去我可就没法子了。”
　　“……”
　　“对了，你也得有些盘缠，自己找生路吧，”说着，德古扔给我两瓦钱，“说实话当时我看得是一清二楚……但也只能怪你倒霉，惹谁不行偏惹小姐……”
　　“一双靴子还在我的房间里……”
　　“算了算了，快走吧。”
　　“可是，那很重要的……”
　　“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你的小命，快点走！”
　　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听到门闩合上的声音，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又是一个流浪的夜晚，记得上次我是从总督府里逃出来的，而今天，我则是被赶出来的，也不知道该不该感激那个德古，他也算是有点好心吧。
　　我惨笑着望着灰冷的天空，腹部的疼痛依旧未止，嘴角的血已经凝固。我一瘸一瘸地走向大街，内心茫然。
　　到哪里再找个包吃包宿的地方？我愣是找遍了五条大街都找不到。唉，下岗工人再就业困难……无奈，找到一处堆着草的犄角旮旯，先坐下来想想对策再说。
　　直到深夜，小诺才回马戏团大楼。从德古那了解了下午发生的事，便赶紧到琉豫房间想问个明白。
　　刚进门，琉豫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一把抱住了小诺：“好可怕……真的……你知道吗？原来慕林一直对我有色心……斯诺先生……”
　　小诺轻轻推开她：“慕林不是这样的人，你把事情真相告诉我。”
　　“什么真相？慕林想要强暴我，这就是真相……呜呜……”说着，琉豫又哭了起来，“难道你不相信我？”
　　“是，我不相信你。”
　　琉豫望着小诺怔了会儿，抹净了眼泪，突然皱起了眉，脸色很难看：“我就知道你不相信我，每天就相信那个慕林……应该说每天就喜欢着那个慕林吧……”
　　“是，我早跟你说过，我喜欢他，不喜欢你。”
　　“我们两个虽然等级不同也难配得上，但你用不着找最低贱的人来喜欢吧！什么意思？说明我连一个奴隶还不如？他要比我高贵？我到底什么地方比不上他！”琉豫握拳重重地捶着小诺的胸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如果一定要说原因，那就是他比你率直，胸无城府。”
　　“说到底，你就是觉得是我陷害他是不是？”
　　“对。”
　　“好吧，那我就把事实告诉你，我就是想陷害他，让大家人人都以为他是色鬼，让他抬不起头，在亚弥斯里没有立足之地！你现在就可以去大街上找到他，让他继续在这里干活。但我要告诉你，从此之后，琉豫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小诺突然不说话，沉默地看着琉豫的眼泪再一次滑落。
　　“要是我走了，你说会怎么样呢？马戏团还有资格为宫廷表演吗？没有了我这个头牌，亚弥斯什么都不是，永远都别想再恢复皇家的称号！那么，亲爱的斯诺先生，你又如何复仇呢？”
　　“……你威胁我。”
　　“是，我就是要威胁你。要么是我留下，慕林走，要么是他留下，我走。”
　　“我从来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样子。”
　　“拜你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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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了。
　　我本来只是想想对策而已，却不想就这么睡了过去。
　　满身还是伤，只是眼前来往不绝的行人吸引了我的注意。有贵妇，有小孩，有各色皮肤的男女……也有同我一样的落魄人。
　　“嗨！小子，这地盘是咱们里维大哥的，你竟然还敢在这睡觉！”
　　俩壮汉的身躯突然挡住我的视野，我抬头一仰望，两张凶神恶煞模样相似的面孔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哥，你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要些占地费，然后打发了。小子，拿出三瓦钱，我就饶了你。”
　　“我只有两瓦。”
　　“哥，怎么办？”
　　那个年纪稍长的，挥起拳头一记暴栗就落在年纪小的头上：“你猪啊你，这都来问我，当然是扁他一顿，搜刮了值钱的不就行了？”
　　“哦哦哦……”说着，年纪小的边捂着头上的包，边朝我伸手，“把值钱的都拿出来！”
　　我乖乖地从口袋里掏出两瓦的硬币，胆怯地放在他手上。
　　“就这么点？”
　　我点点头。
　　“操你全家！敢情你是吃乞丐饭的啊！”年纪大的一腿飞来正中我腹部，我捂着小腹蜷在角落里咬着牙不说话。
　　“二傻，在他身上再搜搜。忒晦气了我，昨天输了那么多钱，今天说什么也得给我捞回来。”
　　二傻应和着，就要来扒我衣服。
　　“你……你这是干什么……”
　　“把值钱的都拿出来！”
　　“我没有值钱的了，只有这件破衣服和鞋子。”
　　二傻于是停下动作，回头说：“哥，他说没值钱的了。”
　　“人家说没你就真信？猪到家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个弟弟！”又骂了句，那年纪稍大的就亲自来扒我的衣服，我忍着全身的痛楚努力挣脱他的双臂，想要逃跑，却踉跄着摔倒在路中央。两个灰精灵并不罢休，跑到我身边想继续扒我的衣服，我竭力把年纪大的推开，二傻却又冲到我面前。
　　“傻弟弟，快点扒，我就不信没值钱的东西！”
　　布条撕碎的声音就像内心的自尊，在被狠狠地粉碎，就像刀子抵在颈口，除了无力的反抗，我只能咬牙看着自己雪白的肌肤带着昨日的淤痕尽数裸露在阳光下。
　　“住手！”
　　两兄弟的颈前突然都各抵了一把剑，这两人顿时吓得连气都不敢出，只是恐惧地仰视着握剑的侍卫。身后好象走来什么人，只见一件温暖的貂皮大衣披在我的身上，将我裹紧。
　　“春申，好久不见。”
　　我缓缓地回过头，那双幽蓝色的眼眸顿时使我石化……

　　第18章

　　第十八章
　　这算不算是祸不单行？
　　为什么我背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不是说过再也不要见面嘛，为什么这只还阴魂不散……
　　“你……你是……”
　　“才一个月没见，小春申就忘记我了？”拜托，能不能把“小”字给去掉……这鸡皮……这疙瘩……
　　“对啊，我忘记你了。”
　　我本以为眼前的总督大人会瞪我一眼，却不想迎来的是个大大的微笑：“不管你忘没忘记，总之我们又重新见面了。不知道是谁在那天晚上对我说‘我们再也不要见面’的蠢话呢，你看，缘分不是你想赶就赶走得了的哦。”
　　总督伸出手指，轻点我的鼻尖，笑得那叫一得意。
　　“……我想，你还是认错人了。我叫慕林，那什么乱春鬼申的我不认识，你自己在这慢慢找，我回家了……”
　　事实证明，当夏春申想从众人视野中消失时的几率是百分之零。
　　只是苦了我的手腕，被那么硬生生地给握着，就像握鸡腿似的。总督把我强硬地拉上马车，不容我丝毫反抗。
　　似曾相识，一个月前，我也是这么面对面地和总督在马车里坐着。那时候我还特鄙视他说话无聊，现在却是我特鄙视自己无能。
　　“你这狡猾的小鬼……知道吗？自从你逃走之后，害得我找你找得有多苦。”
　　“我知道，总督大人你天天就巴不得把我给捉回来切了剁了炒了炸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