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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霸主的傻兒外卷─风起云涌-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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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喊──惜儿…惜儿──!

  凤惜抱头,感觉那人搂得更紧。怎麽会?怎麽会…梦里的那个人,和珞哥哥长的一模一样。

  凤惜睁大双眼。

  看!那梦里,恨著自己的人、厌恶自己的人──!让自己,无比心痛的人。那是……

  是爹爹。

  爹爹…爹爹恨自己!

  凤惜顿时清醒,缓缓抬头,就见那蒙著白布的人,似是关切地看著自己。凤惜微微侧头,环顾四周。对了…对了,这里是……自己被梓榕姐姐打伤,是这个人救了自己。他还记得,梓榕姐姐说过,爹爹…爹爹对自己好,是因为、是因为……

  少年颤抖的身躯,无力地落在那消瘦的怀里。凤惜缓缓扬首,徐徐道:“我做了噩梦…”吸了一口气。“很可怕很可怕的噩梦。”

  “梦里头,我……”语里头,有著恐惧。“我看见很多人。有一个人,我记得很清楚,那人…很讨厌我,我知道的。他看著我的时候,就好像、好像…好像看见一个很肮脏的东西一样。但、但是,梦里面,我很…很喜欢他。我记得,师父说过,我会慢慢记起来,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在师父那里,才刚能下床。晚上睡了之後,会梦见那个人。但是,只看得到背影。後来,师父说,那是因为我记得最清楚的,是那个人的背影。很久,我都看不清楚他的样子。然後,师父说,那是因为那个人很少正眼看著我,所以我也看不清楚他长什麽模样。”

  “但是,我现在看得清了。师父说过,当一个人很讨厌一个人的时候,讨厌得…不能再讨厌,那就是──恨。我那时候不明白,但是,我现在好像明白了。那个人……”

  凤惜仰头,看著灰衣少年,微笑,眼眶却微微泛红。“恨我。”梦里,他唤那个人爹爹。

  “之後,我的梦里又有了一个人。他……对我,很好很好……他没有讨厌我,他没有打我,他很好。然後,他变成了──”凤惜偏头,沉默半向。“我怕,我怕我全都记起来……”靠著那人的肩头,徐徐喃道:“这里…很痛。”

  按著胸口,凤惜急急喘著。身上的人似乎察觉了少年的不适,却是轻轻拍抚少年的背。直到,传来那均匀的呼吸声。

  轻轻地,将凤惜放在卧榻上。听见声响,灰衣少年猛地转身,那脆弱的木门缓缓打开。只见,月下,那妖异的女子,擒著笑,翩然而来。

  “呵呵…看样子世子起色不错,照顾得倒是挺好。”女子掩嘴笑道:“怎麽了,这模样…别忘了,凭什麽他这个傻子是个世子,还有个权倾天下的爹,又有个武功盖世的教主为他神魂颠倒。凭什麽,你聪慧敏锐,身世却犹如天渊之别…?”那是男子般低沉的声音,在夜里显得阴沈至极。

  那灰衣少年猛地一顿,看著凤惜的眼神,逐渐,染上恨意。

  “瞧,这没有忧愁的小少爷…你说,他有什麽能耐?”女子缓缓走近,坐在床头,就近打量昏睡的少年。“会是,这个身子……?”转头,戏谑地看著那灰衣少年,道:“怎麽,两个人都同床共枕了?”那灰衣少年一震,身子竟颤了起来,眼里却有著怒火。

  女子眼色一沉,灰衣少年倒退了一步。

  “呵呵……你别怕。我不会拿你怎麽样的。只是,你还得替我好生看著世子,万万不能让他死了……”

  “如此,才更加有趣──呵呵…哈哈哈!”那粗厚的嗓音,癫狂的神色。看得那灰衣少年怔怔地,只见,女子转过头来,冷冷瞧著少年,却是笑道:“你要怎麽玩,我不会阻拦你,倒是,别给我玩死便得。”灰衣少年顿了顿,目光缓缓移向床上的少年,眼里,是深深的恨,以及那难以捕捉的情感。

  女子站起,就要走出去。突地,在灰衣少年面前停下,递了一个药瓶在灰衣少年手里,道:“这东西可好,像之前那样,掺合在世子的膳食里头……这样,待爷找到他时,怕是……呵呵──被自己所爱之人憎恨,世上再也没有比这难熬的事儿。”

  灰衣少年小心接过,女子临走前道:“爷不会找来的,你尽管放心。”又道:“尚喜……这喜气的名实在不适合你。”

  灰衣少年眸光闪了闪,逐渐黯淡。

 

  眼珠子转了转,凤惜一见那门栏推开,便乖乖坐回床上。如预料般,灰衣少年从外头走了进来,身上带著潮气,想来是外头下的细雨淋著了。灰衣少年怀里抱著一个包袱,也没理凤惜,直直往屋子里唯一的木桌上放去。凤惜好奇地侧头,见少年摊开那包袱,又凑到凤惜跟前。

  凤惜定睛一瞧,竟是几件棉裳子。“给…我的?”灰衣少年指了指凤惜身上已经有些残破的衣服。凤惜不禁脸红,自己这有几天没沐浴了,想到此处,还举起袖子凑近鼻子闻了闻。淡淡的血腥味和泥味,凤惜心跳漏了半拍,珞哥哥……突地,有人推了推自己,凤惜忙抬头,强牵起笑容接过那衣裳。

  “谢谢,很好。”这些裳的料子自然比不上凤惜之前身上的,可凤惜哪会讲究这些事,只晓得师父说过,衣服都是穿在身上的,不都一样麽。那灰衣少年似乎愣了愣,凤惜抬眸,那人又别过头。这时,那灰衣少年一个转身,却是将凤惜拦腰抱了起来。“啊!”凤惜惊得眼睛都睁圆了,灰衣少年抱著凤惜,便往外头走去,还不忘让凤惜拿著那成衣。

  “我、我、我自己能走。”凤惜身子教一般人轻上许多,灰衣少年抱著凤惜,虽是不甚费力,可就这麽抱著一个个头只稍低於自己的人,那模样也是怪异。在林里走著,凤惜方才那句话也是随口说著的,自己的双脚只要一著地,便如同万针穿过般的疼。

  所幸,也没多久,凤惜转头一看,这林中竟然有著泉水。灰衣少年将凤惜放在地上,见凤惜愣愣地看著那泉水,便拉著凤惜的手,稍稍濜在水中。“温的?”那泉水不是预想中的寒冷,相反地,却是温热适当。“这是温泉麽?”凤惜喃喃道。之前,自己还不能动的时候,师父老是嚷著要给自己找一潭温泉。

  那灰衣少年抬起凤惜的双脚,“嘶──!”凤惜立时痛得白了一张小脸,圈在少年脖子处的手不自觉收紧。缓缓地,脚触到了泉水,凤惜痛得打颤,灰衣少年拉开凤惜,转身便进入水里。凤惜闭眼忍著痛,灰衣少年低首,却是小心地给凤惜的脚踝轻轻揉了起来。

  轻轻按著那双白皙的脚踝,不时看著凤惜,见那紧皱的眉头有些舒缓,便上前,替凤惜解开领子。“我自、自己来。”置若罔闻,熟练地解开凤惜身上的衣锦,露出那犹如晶玉般的肌肤,如同新生儿般敏感。抱起凤惜,半身濜入泉水里。凤惜到底还是面薄,忙摇头:“不、不、不洗了。”

  灰衣少年瞧著凤惜,只让凤惜越发窘迫,而後却退了开,先上了岸。凤惜看著那全身湿透的身影,连忙唤道:“衣服……”少年转过头,“衣服还是你穿好了,你这样著凉了,不好。”说罢,还将岸边的衣裳往少年那儿推去。

  灰衣少年定定瞧著那带笑的少年,鬼使神差地伸手,在要触及凤惜的那一刻,不想,传来了打斗声。

  灰衣少年猛地扯过凤惜,只见,另一头突然传来厮杀声和刀剑过招的声音。灰衣少年连忙取了地上的裳,只随意地掩盖凤惜裸露的身子,眼神戒备地看著那方向。不一会儿,那声音渐渐沉寂,凤惜紧紧绷著的神经才舒缓下来,就是那灰衣少年,也似是松了口气。

  “他们走了麽?”凤惜小声道。灰衣少年摇了摇首。是死了。

  突地,传来一阵脚步声。

  凤惜摒息,只见一个染血的人,从另一头窜了出来,身上的是一身白裳,目光扫了扫二人,便倒头昏了过去。灰衣少年霍地站了起来,抱著凤惜就要走,模样甚急。凤惜却呼道:“他受伤了。”灰衣少年竟是恶狠狠地瞪了眼那受伤之人,凤惜心里虽惊,却还是拉著灰衣少年的袖子。“救他,他会……”看了眼那全身是血的人,觉得心惊。

  “他会死的。”

  怎料,灰衣少年摇首,抱过凤惜。“救他!没有人救他,他会死的!会死的!”死了,就不会说话,不会睁开眼睛了。凤惜似乎用尽了全力,低吼著。上气不接下气,眼里却缓缓染上一层阴影。凤惜怕。怕任何人倒在自己眼前。梦里头,一次又一次,没有人要去救那个全身是伤的孩子。

  死……

  凤惜打了一个寒颤。再看了眼灰衣少年,语气渐渐软了下来。“他好了,我们就让他走,要是你不要他找来的话,我们就快些走。”师父也时常这样的,救了人後,就拉著小夕和自己,快快离开原来的地方。这个人和师父一样,不想别人找到麽?

  灰衣少年停了下来,看著凤惜,目光却是从未有过的热切。凤惜大喜,可少年突地拉著凤惜,瞅著凤惜,似乎期待著些什麽。凤惜一阵莫名,“救……”那灰衣少年手劲强了些,凤惜忙道:“真的,我们治好了他就放他走,真的。然後,我们只要走了,不怕他找回来的。”

  那灰衣少年顿了顿。

  凤惜觉得疑惑,只见,那少年眉眼似乎带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屋子里头唯一的床板留给了伤者,灰衣少年满是不情愿,凤惜只得扯了扯少年的袖子,径自坐在一边的木板子上,替那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把起了脉,倒也是做的有模有样的。“这……”凤惜皱了皱眉头,吸了口气,对著那昏迷的男子喃道:“得罪了。”这些,都是学师父的。

  解开那男子的衣系,果真,胸口前一片黑紫。凤惜暗暗一惊,身子也不禁一颤。灰衣少年冷冷瞥了眼,又别过头去。

  “我──”凤惜转头,看著少年。“能不能拿到罗草?最好是现摘的。”灰衣少年又是淡淡一瞥,却见凤惜的目光紧紧锁著自己。沉吟了会儿,便走到外头去。凤惜知晓少年有办法,稍稍安心,回头打量那昏迷的男子,心里觉得怪异。似乎,在哪里见过……

  望著男子身上的血裳,凤惜艰难地上前,亲手解下,正解开外袍,便听见什麽东西掉了出来。咦?凤惜低首,便尝试弯下身捡起。定睛一瞧,凤惜疑惑地偏头,细细地瞧著,实在不明白那是什麽东西。“牌子…?”放在手中转了转,待瞧清楚些了,脖子处却传来一股寒气。

  “放下。”冷硬的声音。

  凤惜一怔,正要转身,那人一个用力,便将凤惜整个人压在床板上。“痛!”凤惜吃痛,手中的令牌滑落,掉在地上。这会儿,凤惜才真真瞧清楚了上头的字──玄。不禁一愣。凤惜还没来得及思考,身後便传来痛楚。

  “你是何人!”那人森冷道,杀意尽现。凤惜微微睁著,只能艰难道:“我…不是……”脖子间的匕首又凑近了些,“你晕倒了…我带你回来……”那人冷哼了声,“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真的…没骗人……”凤惜话说不整,那人又紧紧按著凤惜,渐渐地,便失了耐性。这会儿,那门栏推开,灰衣少年手里握著几株草,抬眸亦是一惊。男子暗啐,那灰衣少年瞧见凤惜,猛地上前,身手极快。男子显然顿了顿,一个翻身,正要逮住那灰衣少年,不想,胸口一窒,只能伏在床板,不断咳出血。灰衣少年连忙扶起凤惜,紧张地瞧著,见凤惜脖间那红痕。登时,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瞧见男子手边的匕首,上前一举夺过,抬手,正要往下一刺。“别──!”凤惜紧紧环著少年的腰,急急道:“别,他、他他不知道,别……”灰衣少年转头,冷冷瞧著凤惜,似乎实在气闷,一个甩手,将那匕首扔下男子,便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凤惜怔怔地看著,听见耳边的咳声,才顿然醒来。连忙捡起地上散落的罗草,小心地挪向男子,心有馀悸地道:“这个…你服下,会好受些。”那男子一脸戒备,模样却是极其痛苦,凤惜又道:“师父说过,罗草虽然普遍,但是还是能缓缓毒伤的。”

  男子闻言,瞧了瞧凤惜手上的药草,咬牙接过,一把含入嘴里。凤惜呼了口气,才将地上的令牌交与男子手中,“这是你的。”

  男子静默良久,面色虽然苍白,却不如方才般可怕。睁眼,虚弱道:“多谢。方才是我无礼了。”

  凤惜顿了顿,一时也不知说什麽好。“在下檀玄教弟子靳羽,阁下之恩来日必定双倍回报!”这话中气十足,却让凤惜脸色顿时一白。“檀…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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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啧啧……”水如云顺著火光,在那潮湿阴沈的牢房里来回走著。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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