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 作者:醉爱夏意(晋江2014.2.20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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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卿微微笑道:“我懂皇上的意思,此人虽然武才不错,但头脑睿智不足,可是,朝廷正在用人之际,当下能用的忠臣良久又屈指可数,武文戚虽然做事莽撞,至少直率坦言,皇上若是不放心,可将户书贺从东洲调回,协助武文戚一同前往北疆,他们两人一文一武,定能为皇上分忧。”
白若卿说完,定睛看着封穹宇,只见封穹宇食指稍稍摸着下巴,想了片刻,终是点头道:“也好,就按若卿所言来办,但朕很好奇,若卿怎么知道这两人的?”
说道此处,白若卿微露囧色,双颊也有些泛红,道:“实不相瞒,我未进宫之前,爹爹做了一件荒唐事,安排他们与我相亲。”
封穹宇听了哈哈大笑:“若卿桃花不浅呐!”
看着封穹宇那一脸贱笑,白若卿直想摔门走人。
白若卿脸色稍有不悦,封穹宇连忙打住,正色道:“正事要紧,来,爱妃,朕教你批阅奏折,以后这项工作就交给你了。”
白若卿:“……”
从嘉承殿回到北乾殿已是傍晚时分,白若卿独自来到宫殿最高处的观星台,迎着东来之风,耳侧突然闻到一阵笛声,深沉悠长,似是在诉衷肠之苦。
玉璃小跑上了观星台,将一件丝绸褂子披在白若卿肩上,关心道:“小姐昨日还咳嗽着,还是不要在这风大的地方呆了罢。”
白若卿双手放在白玉栏杆上,身子微微探了出去,道:“相府方向,有人在吹《别乡音》。”
玉璃也侧耳静静听着,末了说道:“那是北祥宫的娘娘在吹笛子。”
白若卿忽而转头看着玉璃:“兰妃?”
玉璃点头道:“正是,我方才问过喜儿了,她说兰妃娘娘每日傍晚都要在北祥宫吹笛子,只不过今日东风,笛声便传到了咱宫中。”
白若卿若有所思道:“兰妃性冷,我总觉得她心里藏了许多事情。”
玉璃:“小姐若是想知道,我便让喜儿出去打听打听,喜儿是个鬼灵精,多半能问出个一二来。”
白若卿微微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兰妃帮我过,这样做不好。”
白若卿话方尽,只见喜儿气喘吁吁的跑上了观星台,福了福说道:“娘娘,贵妃娘娘来了,现下在正厅坐着!”
白若卿与玉璃互望一眼,问喜儿道:“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喜儿也摇头:“贵妃娘娘没说,只说让奴婢请娘娘过去。”
白若卿对喜儿说道:“你先下去伺候着,说我即可就到。”
“是。”喜儿做了一个揖,转身跑下了观星台。
玉璃:“贵妃这时候来干什么,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吗?”
白若卿:“去看看就知道了。”
北乾宫正厅之中,只有映秧带来的两个丫鬟候在那里,而她自己,则在贴身侍婢水汐的陪同下,在北乾宫中闲转了起来,前面不远处就是白若卿的寝殿,映秧看了看水汐,两人便朝着寝殿的门走了过去。
“贵妃娘娘。”
就在映秧要推开寝殿殿门的那一刻,白若卿突然出现,叫住了她们。
映秧稍显局促的将手收回,笑道:“我还以为妹妹你在寝殿休息呢。”
白若卿微笑着走上前去,说道:“贵妃娘娘前来怎不叫人提前通报一声,我好在宫门前迎着。”
映秧也笑着,那样子当真温婉和顺:“妹妹不必与我客气,你入宫这几日,我倒是没有来你宫中看看,不知你过的惯不惯?”
白若卿:“多谢贵妃娘娘关心,我很好。”
映秧笑道:“那就好,我今晚来还有一事,”映秧转身从水汐手中接过一份黄色锦折,继续说道:“南宫惯例,新添妃位,便要再选四位淑女充盈后宫,这上面的便是新挑选出来比较出众的,我原本想直接问皇上的意思,但皇上政务繁忙,白日里我不忍打扰,夜里又宿在妹妹这里,只好来叨扰妹妹,请妹妹将这折子给皇上过目。”
白若卿接过映秧手中的折子,笑道:“贵妃娘娘放心,此事交给我了。”
是夜,当封穹宇回到白若卿寝宫的时候,正好瞧见她在看那份折子,便问道:“爱妃在看什么?”
白若卿将折子往案上一放,说道:“贵妃给皇上选了几位美人儿。”
封穹宇走过去坐在白若卿对面,拿起折子看了一眼,道:“东洲太守之女刘颖,莞县县令之女常风华,礼部尚书侄女王东研,廷尉之女东方无双。”
念及东方无双的名字之时,白若卿嗤笑一声,道:“又是东方。”
封穹宇余光看向白若卿,问:“怎么?”
白若卿:“没什么,只是这名字有些刺耳,我不喜欢。”
封穹宇将折子一合放在手边,微微笑道:“爱妃不喜欢,便不叫她进宫。”
白若卿笑道:“难得无双美人,皇上别草率做了决定,日后后悔起来,说是我搅了皇上的好事。”
白若卿此话一出,封穹宇脸色立刻暗了下来,低下头,似有委屈道:“若卿忘了,朕……不行。”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若卿当即囧了脸色,干咳两声,说道:“是我失言,皇上恕罪……”
封穹宇的脸色瞬间恢复正常,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走向了白若卿的床榻,边走边说:“这件事就由爱妃拿主意吧,朕今日乏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封穹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得只剩一件里衣,躺在床上侧身面朝里,看不见白若卿此时的表情。
白若卿微眯双眼,只好忍了,夜里睡在了那张竹榻上。
接连几日,白若卿都按时到嘉承殿去替皇上批阅奏章,无足轻重的小事便罢,若是关乎南国社稷的大事,她还是要和封穹宇商量一下才做决定。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白若卿干政一事很快在朝野中传播开来,因为上书加重全国赋税一事被封穹宇驳回,封季弘一派对此事反应更加强烈,不仅仅因为白若卿是一介女流,而是她的身份,当朝宰相白仲秋之女,封季弘的死对头。
这日,天气晴好,白若卿和玉璃来到观星台,迎风远眺,宫外桃林碧叶满树,青翠欲滴,观星台上还养着几十盆牡丹,此时开的正盛,姹紫嫣红,招来不少蜂蝶。
“玉璃,去将我的古琴取来,大好春光正适合抚上一曲。”白若卿嘴角带笑,道。
玉璃却蹙着眉头,下了观星台去取古琴,片刻抱着古琴而来,拨开锦布,将古琴放在观星台的石桌上,白若卿撩开裙摆,倾身坐在桌前,纤纤十指轻放于琴弦之上,一挑,天籁之声应起,好不动听。
“小姐,前朝对小姐干政一事十分不满,现下消息都在宫中传开了,说是要将小姐法办,咱们快想想办法罢!”玉璃实在憋不住,说了出来。
白若卿没有说话,直至一曲终了,才道:“别人也就罢了,怎的连你也这般沉不住气?若是我们自己乱了阵脚,还怕别人害不成我吗?你莫着急,我心中已有计较。”
“是。”玉璃一听此言,心中也稍稍放心一些,倒了一杯茶给白若卿递过去:“小姐,这是内务府新送来的蜂蜜,我放了一些在茶水里,小姐尝尝吧。”
白若卿伸手去接,不料手一滑,杯盏摔在古琴上,溅了白若卿一身茶水。
“呀!小姐你没事吧?”玉璃说着,掏出手绢开始擦拭白若卿身上的茶水。
白若卿:“不妨事,去换身衣裳罢。”
白若卿站起来,待玉璃将她身上的茶水擦拭的差不多了,白若卿突然拉住玉璃的手,指着古琴上的一只死蜂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璃也觉惊奇,取下头上的银簪往茶壶中一放,不消片刻,银簪通体发黑,十分可怖。
玉璃双手发抖,道:“小姐,这茶中有毒……”
白若卿:“再去试试内务府送来的蜂蜜。”
玉璃:“是!”
两人下了观星台,来到北乾宫的小厨房,取来银针一试,那罐蜂蜜果然有毒。
暖阳天气,白若卿只觉手脚发凉,当初在定北王府的那一幕似乎又出现在了眼前,她气息不稳,缓缓道:“今天之事你知我知,莫要告诉旁人,无故害我者,我必十倍讨回!”
次日一早,朝堂之上,开篇便是众大臣揪着文妃干政一事牢牢不放,说来说去,都是要皇上下旨将文妃法办。
封穹宇坐在大殿之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礼部王尚书:“皇上,古有训诫,牝鸡司晨乃亡国之照,尽管文妃是宰相之女,也不能只手遮天,否则,国之危矣!”
左侍郎也连忙站出来附和其声:“对啊皇上,社稷为重,请皇上赶快定夺!”
右侍郎也蹦出来,跪在大殿之上,道:“皇上,我等我无能,不能为皇上排忧解难,在此请辞!”
右侍郎此言一出,身后多位大臣也一起请辞。
……
“皇叔,你怎么看?”封穹宇微微挑着眉毛,问封季弘道。
封季弘上前一步,抱拳道:“回皇上,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遗训,皇上应谨记。”
“王爷此言差矣!”
一翘丽女声从崇德殿大殿门口传来,众人回头望去,只见白若卿身着华丽宫袍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玉璃和喜儿,白若卿撩开裙摆走进大殿,两个丫鬟候在外面。
封穹宇也不吃惊,淡淡道:“爱妃,你怎么来了?”
白若卿走到大殿中央,与封季弘并排站着,施了大礼道:“臣妾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白若卿起身,那一刻竟与封季弘的眼神相撞,白若卿淡淡一笑,满不在乎的将眼神移开,继而道:“回皇上,臣妾得知前朝正在为臣妾干政一事争论不休,臣妾斗胆,赶来为自己说上一句。”
封穹宇饶有兴趣的看着座下众人,道:“准。”
白若卿福身:“谢皇上。”
白若卿悠悠转身,问身后众位大臣道:“方才是哪位大人说我牝鸡司晨?”
王尚书立刻站了出来,不卑不亢道:“是老夫!”
白若卿移步到王尚书面前,笑着说道:“王尚书,好久不见。”
王尚书不知白若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敛眉听着,却并不言语。
白若卿冷哼一声,问道:“我干政,王尚书说我牝鸡司晨,那若是当朝宰相,那又如何?”
王尚书瞥了白若卿一眼,冷冷道:“自然另当别论!”
“很好。”白若卿微微点头,从袖口中拿出一封信函,道:“家父虽远在北疆,但心系朝廷,对于朝中之事也略略写了见解,只是此信寄到了我的手中,我偏又是皇上的妃子,于是,在王尚书眼中,我便成了那打鸣的母鸡了?”
王尚书:“口说无凭,我怎知那信是真是假?”
白若卿摇着手中信函,说道:“我若没有记错,王尚书入仕之初乃是家父的学生,应该认得家父的字迹吧?”
白仲秋的字迹特殊,狂草奔放,是一般人所不能及的,王尚书当初在他门下之时曾刻意模仿过一段时间,却仍未有所成,自然是对他的字十分熟悉。
王尚书一把抓过白若卿手中的信函打开,一看,竟真的是白仲秋的笔迹,当即便说不出话来。
封季弘微蹙眉头走了过去,接过手中的信函看了一遍,问王尚书道:“你没认错,真的是宰相的笔迹?”
王尚书虽然与封季弘狼狈为奸,却有个不轻易说谎的习惯,面对封季弘的喝问,他只好点头。
“不可能!”封季弘一把将信扔在地上,冷着脸,斩钉截铁的说道。
“怎么不可能?王爷不妨说出个一二来让大家听听,也好让大家评判一下,我是否在说谎。”白若卿眼神锐利,又似咄咄逼人一般看着封季弘,丝毫不肯退让。
封季弘像是突然哑巴了一般,只铁着脸不说话,封穹宇此时说道:“朕也很好奇。”
封季弘双手背后,像一尊雕像一般伫立在大殿之上,威严中透着一股无声的狠劲儿。
封穹宇眼中划过一道精光,危险又深不可测:“右侍郎,左都尉,兵部侍郎,礼部郎中,通判,钦天监司,太仆,廷尉,尔等方才请辞,朕慎重考虑过后,准了!来人,将这几人的顶戴花翎摘了,遣出宫去。”
封季弘一派澄时目瞪口呆,对这结果措手不及。
寇膺一摆手,招了几个侍卫上了崇德殿,将那几人拖了出去。
封穹宇将一道圣旨交给寇膺,吩咐道:“传朕旨意,即可派人前往东西二洲,通知户书贺和武文戚回帝都面圣。”
“遵旨。”寇膺领了圣旨,走出了大殿。
封穹宇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说道:“那就这样吧,退朝。”
封穹宇从宝座一侧下了殿堂,离开了崇德殿。
众位大臣都被今日之事惊出了一身冷汗,唯恐再生变故,一下朝都赶快出宫。
白若卿捡起扔在地上的信函收好,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被封季弘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