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磐之中,缘灭缘生 撒花~完结篇-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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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一青衣书生和一清秀少年入住此店,你可还记得?”那掌柜听闻,脸色唰的惨白,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地说:“我们这小本生意,英雄不要再来找我们麻烦啦!”戚少商听得奇怪,又问道:“究竟那日发生了什么事?”那掌柜汗如雨下,看戚少商一点凶恶样子也无,才犹豫道:“那日,那青衣书生发狂,砍杀了店里好几个小二,之后官兵赶到,接着就是你与他相斗的场面。后来,你们相继逃走,官兵渐渐散去,我心想这下总算没事了。没想到,还未过多久,我头顶上突然感到一阵粘稠,用手一摸,竟是满手的鲜血。我抬头看,那地板缝里竟细细密密渗下了许多许多红艳艳的血。那同你们随行的少年就一身是血地下得楼来,脸色发青,眼窝凹陷,吓得我这把老骨头哟,当场尿了裤子,瘫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哎哟,老来颜面尽失啊!”
“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话倒是没说,可是他给我留了一只金钗,说你有一日定会回来,到那时就让我交给你。喏,就是这个。”掌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木盒子,打开,过来紫色天鹅绒上,横躺着一支金钗,戚少商拿起细细观看,半晌看不出个端倪,便拿过金钗放入怀中,向掌柜的道了一声谢,策马走了。戚少商又疾奔至漠荒滩等地,也无果。猜想龚涟应该还在西域,索性任那马儿走走停停,在各地转悠,竟不觉又转回了“朝夕镇”,看那小镇上车水马龙、人流如潮,一派热闹之景。索性将马儿拴在大树下,在小巷大街上任由自己被人潮推动向前。到了一高墙大院,定睛一看,竟就是当日张灯结彩、喜庆迎亲的人家,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一眼。突然,颈部遭到重击,戚少商眼前一黑,翻倒在地,不省人事。
………………
大厅里喜乐飘飘,大红灯笼高高挂,那红烛的火光微微颤动。四周站满了人群,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悦的笑容。这是谁的婚礼?再看自己身上,竟赫然一付新郎打扮。此时,突有人尖声叫道:“吉时已到,拜堂!”那喜婆搀着新娘,慢慢走入厅堂内,透过隐隐约约的红纱,戚少商总觉得自己与那身着喜服的人儿极为熟悉、极为亲密。三叩首后,又听得:“送入洞房!”自己与那人,便被人群推推搡搡,推入一洞房花烛布置的新房内,众人各退下,他小心地用玉如意挑起新娘头上的喜帕,心儿在胸腔内,怦怦直跳。一张含笑的清俊面庞现在自己面前,竟是顾惜朝!他巧笑嫣然,戚少商心中也说不出的喜悦滋味,这就是他们俩的洞房花烛夜么?烛火尽熄,人影纠缠……
…………………
猛地睁开眼,四周竟真是一片新房打扮,红鸾莺帐,一派喜庆。难道,那梦,竟是真的?!戚少商惊得转头,身边竟真躺着一人,睡得香甜。不过不是顾惜朝,而是……他多日寻找无果的,龚、涟!
那龚涟脉脉含情地望着自己,此刻竟一付女子打扮,他,不是少儿郎么?怎么会?!她娇羞无限地说:“相公,你帮奴家把我们的定情信物插在奴家的云鬓上吧!”
“什么定情信物?”
龚涟轻捶了戚少商一下,娇嗲地说:“哎呀,就是奴家送你的金钗吗!”那柔情万种的模样堪堪让戚少商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坐起身来,急问道:“你,究竟是谁?!”
“哎哟,相公怎么把曾与你朝夕相伴的奴家也忘了呢?奴家是龚涟啊!”说着,掩唇轻笑。
“你,你不是男儿身么?难道说,你是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哼,那顾惜朝没告诉你么?我还以为他早把秘密告诉你了,他连临死也不想让你痛苦么?好一个情深似海的男子,可惜啊!”
“你……你怎么会知道?!”
“你与顾惜朝皆是龙相,世不容二龙,而我,则是凤相。”
“凤?”
“你难道不知传说中能涅磐重生的凤凰是雌雄同体的么?”
“你,雌雄同体?!”戚少商不觉一阵恶寒。
“说来也可怜,那顾惜朝生就龙相,却出生青楼,表子所生,自然好命不到哪里去。好不容易娶到娇妻晚晴,没想到却又遇到了你。千里追杀,最后功败垂成,竟就此疯癫。若不是我在惜情小居的出现刺激了他,他现在还是个疯子呢。不过就算他清醒了,可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为了不让我伤你,竟陪我布了这个局,以死来保护你。实话说吧,那顾惜朝临死前说的杀息红泪的事,也全都是我干的。不过怪你实在不信任他,三言两语挑拨就让你怒火中烧,顾惜朝这条命死的,还真是不值呢!”
戚少商铁青着脸,突然一把擎起逆水寒,刺将过去。未料,那龚涟竟两根手指就准确无误地捏住锋利的刀锋,挑衅地停在脖颈半寸之处,一付你奈我何的模样,戚少商低吼一声,拼命拼杀起来。这洞房花烛之地,霎时变为废墟,两人在空中激烈地打斗着,那龚涟果真厉害,招招都能把百尺钢化为绕指柔,反观戚少商身上倒是血肉模糊。又想起顾惜朝,心下一阵恍惚,龚涟趁机一掌,将他打落地上。戚少商喷出一口鲜血,还想冲杀,那龚涟却诡异一笑,转身离去。戚少商愤恨地啐了口血沫,用剑撑起摇摇晃晃的身体,向郊外走去。见一户农舍人家,再也撑不住,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叩了叩门,晕倒在门前。
第十四章
鸣啾的鸟鸣声将戚少商从睡梦中唤醒,明媚的阳光洒在他鼓鼓的包子脸上,晃得他一时睁不开双眼。用力地眨了眨,又用手背搓揉,这才将自己从睡意惺忪中微微唤醒。想要起身,胸口蓦地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低头一看,一条绷带将胸口最大的伤口绑扎好,其余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作了很妥善的处理。不由想起晕倒前与龚涟一战,亦想起龚涟所说的话:“不过怪你实在不信任他,三言两语挑拨就让你怒火中烧,顾惜朝这条命死的,还真是不值呢!”不由哀叹一声,从前安慰人时,总是一套又一套的,什么“人死不能复生”,什么“节哀顺变”,如果生离死别的伤痛者能单凭这些单薄的只言片语就抚平的话,情感,也就不会那样伟大了。
抬头打量这小屋,倒是很干净,典型的农家村舍。破旧的木窗户,掩不牢的门,有些年月、边缘已有磨损的红木桌子,不过被主人拾掇得很干净,空气里都飘忽着干草的清香。戚少商正好奇打量时,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女孩子走了进来,因为逆光,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那女孩子走近了,容颜也清晰了,戚少商一见之下,大惊,那女子竟像极了晚晴,只是肤色略黑一些,生就一双勾魂的桃花眼。那女孩子见他坐了起来,急忙上前搀扶,道:“你,你怎么起来了呀,伤得那么重,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你这条命从阎王老子手里抢回来,你竟还不知好歹,快躺下!”说着,粗鲁地把戚少商往床上一丢,疼得他闷哼一声,但戚少商的目光还是紧紧追随着那张脸,心下不由奇怪,照说即使晚晴没死,但一个人千遍万遍,他的修养行为总是不会变的,面前的这女子,虽然容貌与晚晴相似万分,但性格举止皆与晚晴大相径庭,那,她又是谁?
“你,究竟是谁?”
那女子一手捋着头发,头一扬,骄纵地说:“你还好意思说呀,我好不容易费力气把你救回来,连一句谢谢也不说,居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真是气死我了。”
戚少商被她豪爽的话语逗笑了,忍笑着问:“你不还没自我介绍吗?”
那女孩子一拍脑瓜,说:“瞧我这榆木脑子!咳,你听好了,本小姐呢,芳名‘暮夜’,祖上是宫廷御医,因触犯宫规逃亡到此,在此隐居。”那女孩子转过头,昂着下巴骸,又说道:“你可别小瞧我,我的医术厉害着呢!说不定那天我看你不顺眼了,就用救你的方法再整死你!不过吗,我现在对你还是挺感兴趣滴,暂时我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复原。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把这碗面吃了,我先走啦!”说着,蹦蹦跳跳出得门去。
戚少商只觉这小丫头可爱,虽生的晚晴的模样,个性却豪爽到无边,呵,真是有趣。拿起饭碗一看,不由失笑,这哪里是一碗面,分明是半生不熟的面疙瘩,凑近一闻,还有股浓重的药味,莫不是那小丫头煎了药后没洗手就给我下面吃,倒真不知该感谢她的用心劳苦,还是该责备她粗心莽撞了!哎,要是惜朝在,定时不愿吃这碗面疙瘩吧,他一定会亲自下厨,指不定心情好了便做一次杜鹃醉鱼呢。戚少商想起他,心里便有关了铁般的沉重,一下子没了胃口,坐在凳子上发起呆来。
过了半柱香时间,那可怜的门又再次被踹开,不堪重负地摇晃了几下。暮夜走进来,见戚少商捧着碗面望着地面直直发呆,不觉气恼,喝一声:“你这公子哥儿连面也不愿吃吗?!也不想想是谁把你辛辛苦苦救起来,是谁不顾劳苦给你下面吃,是谁……”
戚少商见她唠叨起来又要个没完没了,忍不住打断:“好了好了,我这就吃吗!”
那暮夜竟满意地拍了拍戚少商的脑袋,笑咪咪地说:“这才乖吗!”什么,“乖”?黑线黑线,戚少商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人冠以“乖”这样的字眼,而且还是以一种对待小猫小狗的语气?
一碗面下肚,不觉有些饱涨,端起碗递给暮夜,用眼神示意她可以出去了。暮夜却不高兴地叫嚷起来:“什么吗,这是我家哎,我好心收留你,你居然让我走?我就不!”
戚少商哭笑不得地说:“大小姐,你不走,我怎么换药啊,你难道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本小姐就是没听过,我过来本来就是要给你换药的,好了,一个大男人别扭扭捏捏的,脱!”一付理直气壮的模样。
戚少商反抗了几句,见无果,只得坐到床边,脱下衣服。
“躺下!”
“哦。”可怜堂堂九现神龙今日竟被一弱女子耍得团团转,传到江湖上,怕又是武林一大奇事,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了。
戚少商依言趴下,等待换药,却久久不见暮夜行动,疑惑地回过头去,竟见暮夜一付花痴样地流着口水,戚少商不觉脸红,说道:“你,怎么还不上药?”
暮夜这才回过神来,大大咧咧地说:“以前只顾帮你处理伤口了,都没怎么注意,现在看来,你身材好好噢!”
戚少商的脸现在完全涨红。生平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女孩子,想必她隐居荒郊,不涉尘世,才如此纯净无染,才能对一个大男人如此坦然,赞美就是赞美,厌恶就是厌恶,毫不掩饰,毫不造作。我与惜朝之间,或许就是缺少了这样的透明罢!
未及说什么,暮夜已细心上起药来。看她平时一付霸道莽撞的模样,真的给人治病时,却又尽负医生的责任。那凝神专注的侧脸,一霎那像极了那温婉美丽、知书达理的晚晴。
日子悄悄地在两人的斗嘴中悄然而逝,戚少商的伤也好得七七八八,总想要与暮夜道别,但每每跨出门槛,却总觉得有一个声音牵绊着他,让他不忍转身离去,他敏感地感觉到,这个地方,有个人一直在等待着他。然而这里只有暮夜和他二人而已,难道,那个人,是暮夜?
戚少商念及此,不由心烦意乱。见那屋后的桃花盛开,美丽绚烂到了极致,那纷纷扬扬的花雨,一瞬间让他忆起了当日当逆水寒刺穿顾惜照胸膛时洒落的点点血雨。也是这样温热,乱人心神。戚少商踱步向桃林走去,不觉吟咏出:“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记忆里,似乎也有一人,脸上带着悠然自得的笑容,这么对自己说过呢。戚少商不由迷了心,抬脚步入桃林深处。不知不觉,日头已当空,戚少商这才觉得不对劲。他走进桃林至少已经三个时辰,怎么可能还是没走出这小小的桃林呢?莫非,是这桃林中有机关,他误闯入桃花阵中。戚少商不由一阵慌乱,心慌之后,又很快镇定下来。他要走出这片桃林,因为桃林那端,有个声音,一直在呼唤着他!
索性桃花阵布阵与五行八卦有相同之处,戚少商试了两遍之后就走出了桃林。顿时,眼前豁然开朗,这里一片青山秀水,碧蓝的天一澄如洗,广袤的草原绵延向远方,不远处,还有一座用茅草盖顶的小木屋,戚少商此刻真正相信桃源仙境的存在。一步一步走向小木屋,推开年久失修的房门,顿时一阵灰尘蒙面,四下蛛网散落,家具上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不难看出,这里很久很久没人来过了,可是既然只是一座小木屋,为什么还要用桃花林障眼呢?
戚少商心觉古怪,又走入小木屋中,掩着口鼻细细打量,这房间无什特别之处,摆设与暮夜的屋子无所不同,只是,那种日日夜夜纠缠着他的感觉越来越猛烈了。究竟是什么呢?转头,戚少商惊诧地看到墙上一幅挂画,这本是无什奇怪的,可是怪就怪在那画中女子的面容,像极了顾惜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