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风云之北洋利剑-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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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敏捷的接住碎银,看也不看就塞进怀里,喜笑颜看:“各位爷稍等,小的这就给你去催催,免得让各位久等了。”
唐健摆了摆手,那个店小二就屁颠屁颠的跑下去了
这时,一个穿着长马褂的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拿着一本蓝色封皮的线状书,闭着眼睛摇头晃脑的从楼梯下走了下来,口中还不停的念叨着:“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终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田阿登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淡淡地说道:“就靠这些酸秀才,也能救难救国?”
李盖茨笑道:“打仗靠军人,治国靠文人,现在的中国,只有武力才能救国……”
唐健打断道:“勿谈国事。”
不久,三人的桌上就摆满了酒菜,三人连续几日的赶路,早就饥肠辘辘,草草吃完晚饭喝点小酒就回房休息了。按照这样的速度,明天下午就可以抵达北京了。
…………………………
日本,马关
“伊藤博文阁下,清国的李鸿章遭人刺杀了。”外相陆奥宗光站在伊藤博文巨大的办工桌前。
伊藤博文猛吸了一口雪茄,淡淡道:“那李鸿章现在怎么样了?”
陆奥宗光回答:“子弹击中左颊,幸亏随行医生抢救,现已无大碍。”
“恩,那就好。等他伤愈再继续谈判,你给李鸿章的住处加强防卫,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大清又要重新派人。时间紧迫,北方辽东战线军费吃紧,天皇陛下下旨,要我们快快结束与清国的谈判,早日拿到赔偿的军费,以解燃眉之急。”
陆奥宗光听完没有马上出去,而是吞吞吐吐道:“那个,伊藤博文阁下,美英各国对此事十分不满,提出强烈的抗议,要我国做出解释,俄国更是咄咄逼人,说我国是披着文明的野兽。”
伊藤博文“呸”的吐出一口浓痰,将手中的雪茄掐灭,骂道:“该死的俄国毛子,迟早两国是要兵戎相见。”随后又说道:“那就把赔偿的军费从三亿两白银减为两亿两白银,关于割让辽东半岛和台湾一澎湖列岛的这一款就咬着不放,我看这些该死的支那人能够撑多久。”
陆奥宗光叹气点了点头。
经过二十多天地养伤,李鸿章恢复神速,拖病带着儿子李经方再次来到了日本马关春帆楼,这已经是第四次谈判了,这一次还有各国的驻日公使在一侧旁听。
这一日早晨,李鸿章早早的就起床,在侍女的伺候下将大清的官袍穿的整整齐齐,还特地走到镜子面前,将头上的正一品顶戴花翎扶正,将耳旁的几根花白的头发小心翼翼的捋进耳根后。
在去春帆楼的路上,李鸿章见一旁的儿子李经方面色愁苦,眼睛无神。李鸿章问道:“吾儿,有何心事?”
李经方叹道:“父亲,您虽谨遵老佛爷的‘争得一分有一分之益’的懿旨,可这倭人委实可恶始终不肯相让一分一毫。我听说您这次遇刺之后,各国反应巨大,纷纷指责日本,似乎这一次他们会有所让步。可儿子知道,这一切都是您用命换来的。”说完,言语中带着悲愤。
李鸿章摇了摇头:“大清积重难返,国力衰弱,此次与日作战已是一败涂地,我一手创建的淮军损失惨重,北洋水师更是全军覆没,大清再打下去就会亡国的,只有和日本议和。”
李经方再次说道:“可是父亲,一旦这个条约签订,您会成为老佛爷的替罪羊,会遭到国人的唾弃,儿子还听说有人把你比作……比作……”
李鸿章坦然的一笑:“比作秦桧是吧?这大清总要有一个人收拾残局的。老夫为国征战数十年,临老了,就只能做这些事了,佛语不是有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大清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的一辈了,唉,人老了,也只能为大清做这些裱糊匠的事情了,人老了,对这些名誉什么的,也就不在乎了。”
李经方红着脖子道:“父亲还不老,父亲还可以再为大清效力二十年。”说这话的时候,李经方知道这也只是安慰父亲,毕竟他已经七十多岁了。
李鸿章也不多说,指着前方的春帆楼说道:“快到了,做完这件事,老夫也该好好享享福了。”
当李鸿章走进春帆楼的时候,日本的谈判代表伊藤博文和陆奥宗光已经在谈判桌上等候了。
李鸿章在李经方的搀扶下和各国旁听的代表打了个招呼,然后从容的坐在了于伊藤博文对立的谈判桌上。
很快的,谈判就进入了开始阶段,李鸿章拿出了自己亲笔修改了很多次的条约递给了日方代表,日方也讲日本的条约递给了李经方。
两方在仔细的校对了条约之后,李鸿章说道:“我国多年战乱,国库空虚,现在已经无法拿出更过的军费,望伊藤阁下能够削减赔偿军费,再减三亿俩,另外辽东半岛过于接近京城,是在不能割让。”
伊藤博文鉴于国际压力,只同意削减两亿两。关于割让辽东半岛,是决计不会退让。
接着李鸿章见日方态度强硬,带着哀求的说道:“再削减五千万两也行,国库是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
谁知伊藤博文表情冷淡,说道:“条约之上,白字黑字清清楚楚,我方不想再多言,李大人只有‘允’与‘不允’。”
期间李鸿忠多次缠磨,一直讲到自己口干舌燥,可日方依然不依不饶。
李鸿章再次哀求,眼中已经有淡淡地泪花,颤巍巍的说道:“伊藤阁下,念在你我旧情,也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削减两千万两也行,就算是给这把老骨头回家的路费吧。”
可是伊藤博文理也不理,看到已经谈至黄昏,提出晚饭后在继续。
李鸿章没有和伊藤博文一起用餐,单独和中方代表在一个厢房里单独吃饭,但在座的每一个人严重呢都是悲愤屈辱之色,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李经方更是咬牙切齿,可也只是偷偷的抹泪。
这时,李鸿章老泪纵横的对随行使团的美国顾问科士达说:“万一谈判不成,只有迁都陕西,和日本长期作战,日本必不能征服中国,中国可以抵抗到无尽期。日本最后必败求和。”
科士达叹道:“李大人,我很敬佩您的为人。可我听说,日方说万一谈判不成,就将使团扣留在日本,并且会再次增兵,施加压力让大清国再派使团过来。”
李经方猛地摔烂怀中的碗筷:“日本人欺人太盛!”
李鸿章两行浊泪滴落,微微叹了一口气,心中悲道:“此次若是谈不成,日本增兵,再造类似旅顺惨案,更多的大清子民将会死在日本人的刀下。”
李鸿章起身道:“罢了罢了,我等已经尽力,就算是遭万人唾骂也罢了。老佛爷交代下来的事一定要办好。”
最后,李鸿章等人无奈的在日方重新拟定的《春帆楼合约》上签字。
而这个《春帆楼合约》就是历史上的屈辱的《马关条约》,《马关条约》规定:一:中国从朝鲜半岛撤军并承认朝鲜的“自主独立”;中国不再是朝鲜之宗主国,二:中国割让台湾岛及所有附属各岛屿、澎湖列岛和辽东半岛给日本,三:中国赔偿日本军费2亿3千万两白银,四:开放多个通商口岸并享受“片面最惠国待遇”。
恰时:1895年4月17日(光绪二十一年三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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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华丽回归
唐健等人第二天下午就已经赶到了北京城,恰逢乙未科进士考试,所以当唐健等人骑着枣红骏马来到北京城的大街上的时候,随处可见街道之上不时有穿着长马褂的秀才模样的考生。
北京城不愧为大清的帝都,北京城内街道宽广,小贩云集,街道两旁更是商铺林立,吆喝声讨价声不绝入耳。唐健等人的三匹高头大马在人群涌动的街道之上算是十分拥挤,唐健等人索性跃下马鞍,牵着缰绳在北京的街头漫步行走,反正已经到了北京城,时间充裕,袁世凯已经包下了某个大酒楼等着自己了。
李盖茨和田阿登从没有来过北京,倒是好奇不已。看着额头光滑,脑后拖着长辫子,穿着初春小夹袄的商贩在街道之上,操着正宗的京腔,卖力的吆喝着自己的商品,不时有插着某镖局的旗号的马车从身边走过,让本来就车水马龙的街道更显拥挤。
唐健当头牵着马走着,忽然前方的一个客栈的门口围着一大号人,不知道在看着什么热闹,人群中似乎有几个人的哭泣声。
中国人是好奇动物,只要有什么热闹就会云集围观,看着前面人头攒动,不时有撕心离肺的哭声穿出来。唐健心想,难道会是卖身葬母或卖身葬父。这些太老套了吧,唐健经常在明清的电影中看到类似的情节。
唐健大手一挥:“走上前去看看!”
田阿登将三人的枣红骏马系在了客栈旁的两个柱子上,随着唐健拨开人群,凑到跟前。
原来不是卖身的!
唐健看到几个头发花白的和几个年轻的小伙围在一起抱头痛哭,一看几人的外表打扮就知道是外地赴京的考生,难道是落榜了?可是还没有放榜啊?他们哭的天昏地暗的,比死的爹娘还要惨似的。
唐健扯过旁边的一个看客问道:“唉,老大哥,怎么回事啊?怎么几个老大不小的男人在这里抱在一起哭啊?”
一个顶上稀疏,脑后拖着一根小辫子,双手插进袖筒的看客正看得起劲,就听到旁边有人问道,兴致勃勃的回答:“哎呦,这位小哥,你是刚从外地到北京的吧?听说,前两天李鸿章李大人跟倭人签了合约了,把咱的辽东半岛和台湾都割给倭人了。这几个是台湾来的秀才,自己的家乡都被倭人割占。你想啊,本来这几个人是想高中衣锦还乡的,就算回去了,家也不是自己的咯!”一边说一边啧啧道,然后也不理唐健,继续兴致勃勃的看着热闹,好像只要不割让北京城就不关他的事一样。
唐健口中“哦”的一声,便听见几个台湾的举人一边痛哭流涕一边骂道:“卖国者秦桧,误国这李鸿章啊,我大清的大好江上就这样被李鸿章给卖了。我等现在已是无家之人了,高中了还有什么用啊?回到家却成了倭人的国土了!”说完捶足顿胸,悲愤异常。
就在这时,一群举人突然涌进了人群,领头的是分别人一个留着八字胡和一个俊秀的举人。
唐健看着前面的两人,依稀记起来好像是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心想自己在清朝好像还不认识这样的两个人。
留着八字须年长一点的举人扶起几个台湾的考生说道:“几位老哥节哀,我等为大清举人,自当勉力为国分忧。如今奸佞当道,列强环伺,签约赔款,丧权辱国,我康有为自当奋笔疾书,朝呈圣上,大家和不举十八省举人之力,联合上书,以期效明治之举,维新强国,不再受外国欺辱!”说时慷慨激昂,面色激动。
年少的那个举人说道:“老师说的对,大家何不举十八省举人之力,上书圣上,效法维新变法,强国御辱!我梁启超甘愿起这个头!”
众举人齐声叫好,连刚刚还痛哭流涕的几个台湾考生也起身应和,一时之间,宽广的街道之上响起了数百位举人的齐声附和:“维新变法,自强御辱。维新变法,自强御辱………”
唐健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康有为和梁启超啊,怪不得这么面熟,以前在史书上看过两人的照片,两人真人看起来比照片上要精神的多,特别是梁启超,要是放在现代也算是一个大帅哥了。
唐健笑了笑,招呼李盖茨和田阿登就朝外走,袁世凯在酒楼已经设好酒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了。同时心中暗想:“维新派终于开始登上政治舞台了!”
不多时,唐健按照袁世凯的地址来到了前门外肉市街的一处装修考究的酒楼前,抬头看了下招牌,唐健会心的一笑——全聚德。
这个袁世凯真的很会挑地方,找了一个后世那么红火的酒楼。酒楼门前的小厮见三人骑着高头大马,言语不凡,赶忙上前牵住唐健的马缰绳,媚笑着问道:“敢为三位可是袁大人请的客人?”
唐健点了点头,这些店小二小厮们都可以去算命了,察言观色的水平那是一流,恐怕那个大内总管李莲英也会自叹不如吧。
门前小厮知道自己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