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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部分

毓秀-第199部分

小说: 毓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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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别人说,这一切都是巧合,韩森自己也不信,他这人一向对风水玄学很是信任,这下更是把一切好事儿都归功于王半仙和红尘,满怀感激,也带着说什么都要好生抱紧大粗腿的意思在。

    刚才吴家旧宅出事儿,他正好在附近,和一朋友碰面,听见动静便过来看了看,没想到一眼看到郡主,登时吓了一跳,也大喜。

    其实不能说完全是巧合,整个京城说大很大,说小它也小,韩森是经历过王半仙和红尘忽悠之后,才对各种奇闻异事都很感兴趣,正好他新结交的朋友就在鬼宅附近住,提过晚上房子里阴森森,很不干净,他就过来看看,要是真不好,把朋友介绍给‘福运自来’,那是功德一件。

    此时乍一见月色‘彩’虹桥的瑰丽景色,他到是觉得理所当然。噼里啪啦把王半仙和红尘的丰功伟绩说了一遍,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般厉害呢,人家早就名声远播了。

    不过,韩森说的那些故事,红尘自己听了都觉得有点儿神,好像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

    传言嘛,大部分都是越传越夸张。

    所有人都累了半天,精神疲敝,事情差不多算过去,红尘就和王半仙一起告辞。

    这会儿也没人敢拦着他们。

    上了马车。红尘吐出口气。闭了闭眼睛,眼前就浮现出一个虚影。

    王半仙正捶胳膊捶腿,叽叽喳喳说话,猜测不到明日。他的福运自来就要宾客满门。不过要好好挑选才好。这阵子都不接这么累,又吓人的活儿了,接几个轻松的。忽悠就能完事的……一抬头,看到那个虚影,整个人都僵硬。

    那虚影是个冰肌玉肤的漂亮女孩儿,盈盈下拜:“多谢仙师助我脱离苦海!”

    红尘失笑:“是你的造化,尘世苦难忘不了也无妨,你将来有漫长的时间追寻你的道。”

    那虚影叹了口气,一眨眼就隐没了去。

    王半仙:“……”

    他眼花了?

    红尘轻声说了几句话,说得王半仙目光发直,忍不住感叹:“命运还真是难测,以后我得多做好事儿,多积功德,说不定上天有眼,也能记着我,给我一场造化。”

    说白了,此事应该是冥冥中自有定数,那棵老槐树,千百年来吸收月华,已经深具灵性,可惜天材地宝出世总是艰难,上天断其生机,香香姑娘死时,正好是它生机流失的最重要的时刻,它本能求生,汲取了香香的血肉,竟把她的魂魄也吸入树中,树没开灵窍,后天却给了一个灵,竟蒙蔽了天机,让老槐树和香香姑娘都得以存于世间。

    香香得此机缘,甚至三年就初步成了气候,可惜她是阴魂,连老槐树属性也极阴,槐树为木鬼,本来就是鬼木,修行之人一不注意,只能当这地方来了一个鬼王,连大云寺都弄不清楚这般错乱的因果。

    还是红尘过来,知道闹鬼之事,追根寻底,寻到老槐树身上,和它沟通了才了解因果。

    修行三年,香香身上的戾气却没有全部消除,实在是她死得太冤,怨气不除,她将来也成就有限,红尘干脆就助她一臂之力,帮她消了最后一点儿怨气。

    王半仙抱着脑袋嘀咕半晌,恍然道:“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原来真是做戏?”

    红尘勾了勾唇,低下头喝茶。

    王老神仙捶胸顿足,和人家郡主娘娘一比,他这些年东骗西骗的,简直都是小儿科啊!

    隔日,王半仙就把两张地契外加一叠银票给红尘送过来,都塞给罗娘,进了她的腰包。

    其中一张地契就是吴家那座旧宅子。

    云芳那四个人,特意抽了一日,拿着东西恭恭敬敬地登门拜谢,不光是把地契给了王半仙,还死活求他收下,各种其它礼物,金银财帛也是送了好大一堆。

    “不过,我觉得陈晨那小子不安好心,要不要探探他的底细?”

    红尘失笑:“不相干的人,不必多事。”

    说实话,那宅子,罗娘也有点儿不敢住,毕竟是闹出过人命,而且槐树里头还住了一只鬼,变成槐树精,在她眼中那也是鬼怪,一时半会儿还不会离开了。

    红尘一看这个,干脆放着,就当租给槐树精,正好还有‘人’照料,不用雇佣人手打理。

    永昌坊这一块儿地段很好,没准儿放个三年五载,罗娘就不在意那点儿事儿,也或许还能有别的什么作用,所谓狡兔三窟,多几处住宅是好事儿。

    一连多日,郡主府里诸般杂事处理完,罗娘她们几个一门心思放在过年上,家里添了好多人口,红尘郡主府的班子算是齐全不少,总管太监什么的并没有要,却有几个小太监进了府,宫女,姑姑,嬷嬷什么的,到足足有几十个。

    罗娘和小严一行人,都让红尘托了皇后娘娘帮忙,做了女官,女官那是正经千金大小姐才能做的,做个几年,能拿朝廷俸禄。也不影响婚嫁。

    要是将来不想嫁人,在郡主府一块儿过日子,也不算特别糟糕的出路。

    许是老天爷也知道人间老百姓,过个好年不容易,快到年跟上,天变得晴空万里。

    雨雪初停,阳光正好。

    家里刚宰了两只小羊羔,片成薄片冻起来过年涮锅,剩下的羊骨头,挑选软骨脆骨。小火慢炖。炖出来的汤煮面,骨头酥烂,拌了煮熟的胡萝卜,扒下来的鱼皮。还有些鸡胸骨。加了几个鸡蛋。满满一大盆子给家里的狗狗们加餐。

    至于家里的老虎,豹子,好像都很想冬眠的样子。趴在窝里懒洋洋不动弹。

    罗娘特意给它们准备的两头大山羊,从微微颤颤四处躲避,到乱蹦乱跳地在它们跟前晒太阳,几天下来,竟然胆大包天,不再惧怕老虎的威势了。

    “可别是吃坏了肚子?怎么都不肯正经吃饭。”

    小严皱了皱眉,看着红尘一脸不以为意,随手又扔出去一把红果子。

    那果子闻起来没什么味道,看着也小小的,不像多好的水果,虽说冬日水果新鲜,但老虎豹子那是正经的肉食动物!

    可现在呢。

    两个懒洋洋的东西,一蹦三尺高,一口就把红果子吞了,还摇头晃脑摆尾巴,一脸的陶醉。

    什么时候对虎豹来说,水果的吸引力,竟然比山羊还大?

    薛柏桥蹲旁边一块儿大石头上,张着嘴哈哈大笑,看热闹看得兴高采烈,和在朱雀街看耍猴戏似的。

    要是换了别人家,遇见这么失礼的客人,肯定都会生气,不过红尘这边大家习惯的很,连那两只老虎和豹子最多也就是一转身子,把屁股冲着他了事。

    几个人闲来说笑半天,薛柏桥磨磨蹭蹭就是不肯走,红尘家过年吃的美食都是新鲜花样,他现在是一个借口都不找,每次都掐着饭点过来。

    曲三娘曲大厨子,这几天老打喷嚏,也不知是伤风,还是让宁侯家的厨子天天诅咒。

    下人们摆好饭,薛柏桥自动自发先占了一个位置,香喷喷的烤羊蹄刚刚上桌……他的小厮就急匆匆进门,也不顾郡主当面,急道:“小侯爷,小姨奶奶没了,您看看,这正好赶在年根底下!”

    薛柏桥愕然:“等等,我哪来的小姨奶奶?”

    他祖父到是有一个妹妹,但落地不久就夭折了去,他们家往上都是独苗,到自家父亲那一代,才生了两个儿子。

    愣了半晌,薛柏桥才回过神,脸上露出几分迷惑,很是不可思议:“啊,你说的是燕姑姑!”

    燕姑姑不姓燕,只是夫家姓燕,他祖父在时,曾与这位是忘年交,感情很好,家里向来叫她小姨奶奶。

    小姨奶奶的身子骨是有些不好,经常病,这个年岁故去,到也很正常,只是时间选的不大好。

    念头刚一转,他就被自家小厮拉着匆匆而去。

    过年的时候遇见这等事,怕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红尘叹了口气,就招呼罗娘她们继续吃饭。有生就有死,世间生灵,多少个能长生久视?这到也用不着忌讳,本来这事儿,和她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也就是这几日薛小侯爷不会再到家里来闲逛,招猫逗狗的惹人烦,还能多几日清净。

    “小姐。”

    结果还没到天黑,罗娘就神神秘秘,一脸八卦相地凑过来,“小侯爷那个小姨奶奶,就是那位燕姑姑……您猜是谁?”

    红尘看了她一眼,低下头把盘子里的朱砂盒盖好,漫不经心地道,“燕九爷的母亲吗?”

    罗娘登时愕然,脸上的神秘还没收起,就好没意思地坐下,“小姐竟然知道!”

    随即又恍然,也是,小姐在京城虽然时候不短了,可不光亲眷没有几个,认识的人也并不算多,姓燕的,自己会提起,自然多多少少得有一点儿瓜葛,猜到和燕九有关,又有什么稀奇!

    京城上层的那些家族,大部分都沾点亲带点故的,那位和小侯爷有点儿亲戚关系,也不奇怪。

    红尘没说话。

    这等事,本不适合拿来玩笑。

    罗娘一提,红尘心下叹息。忽然有一点儿悲凉:“在哪里停灵?我们也去上三根香。”

    好歹和燕九爷认识一场。

    或许是临近年节,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原因,燕家那位姑姑过身之后,悄没声地运出城去,停灵在郊外老宅。

    村子里白幡到处都是,来往的人面上显露出几分悲凉之意。

    红尘一行人也换了素净的衣裳,远远而来,从车窗向外看,村子里竟有几分喧闹,却还透着一股子萧索。

    来悼唁的人不算很多。乍一眼看去。却三教九流的都有,她进了村子,就遇见几个和尚,一个尼姑。两个道士。还有一帮穿着打扮到很富贵。可看气色就知道,都是捞偏门生意的那帮人。

    “就是她?”

    他们一路坐车慢慢而来,眺望周围。村口不远处,也有人在打量这边。

    问话的是个容色平常的年轻女子,二十三四岁的模样,气势却极冷冽,大冬日里,只着单衣,褐色的长袍,肌肤如雪。

    “荣安郡主?”

    她的尾音宛转悠扬,却没有好奇,没有轻蔑,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的,听得人略有些不自在。

    燕九就站在她身边,气色不太好,娘亲去世,作为一个孝子,自然伤心难过的很,叹了口气:“是,你要不要去见一见?说起来,曲乌小姐和荣安郡主,同是年轻女子,又都是极为高明的灵师,说不定很有话聊。”

    曲乌低着头,也没人看得见她的表情,声音到是半点儿不好奇的样子:“有缘总会见,我还有事,走了。”

    话音未落,她就慢吞吞地远去,一走动,风吹过裙摆,嘶嘶作响,慢慢走出村口,才忽然回头又看了一眼红尘的马车,摇了摇头,继续向外走去,走着走着,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人影,不觉略微驻足,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几分诧异之色。

    那团黑乌乌的东西像是个人,倒在山脚下,蜷缩着身体,眼睛却发着绿光,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祈求。

    曲乌忽然就意动了下。

    她这种灵师,向来相信自己的感觉,少做沉吟,就慢慢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而笑:“有意思,现在还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修习邪术,罢了,就让我瞧瞧结果。”

    师父说过,心不正,修邪术,终将招来恶果,可恶果是什么?她没见过。

    打了声呼哨,身边立时出现两个戴面具的汉子,一言不发,拎着那团人就消失不见。

    那人也没挣扎,只是临走,举头看了看红尘的马车,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还有仿佛能直接把人烧死的愤怒。

    曲乌心下多少有些诧异,不过也只是一转念而已——干她何事?

    “小姐,到了。”

    红尘也不是随时随地都和周围的各种灵物沟通,自然不可能知道,身后不远处还发生了这么一个小插曲。

    下了车,上了香,红尘默默念诵了往生经,便从灵堂出来,以她的身份,即便是微服,燕九也不可能怠慢,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亲自陪着她去客厅,结果还没进客厅,就听见里面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唱曲的声音。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人高声念佛号,有人念经,还有几个道士打扮的,开坛做法,甚至有一个神婆在那跳来跳去。

    红尘:“……”

    燕九脸上也有些黑,咳嗽了声,不好意思地道:“呃,我娘她,她年轻的时候交的朋友多,前几天清醒时,忽然写了好多信出去,这几天来的都是她的朋友。”

    他其实也很崩溃。

    母亲去了,满心伤感,结果来了一堆三教九流,神神叨叨的家伙们,手里还都拿着亲娘的信函,有的要给母亲念经,有的要给母亲超度,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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