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中的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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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能怎么样呢?她爹妈不是李嘉诚,他们就是一对普通人,挣一辈子的钱就只置下了这一套房子。家里有儿有女,他们做了所有中国父母都会做的选择。房子留给儿子,女儿嫁出去。
实在是这个国家,在北京这样房价高到了天际的一线大城市里,男人没有房子,很难讨到老婆,因为丈母娘都希望闺女能找个有房的男人。而把女儿嫁出去,同样是丈母娘希望闺女能找个有房的男人。
同一个理由,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只要女儿能找到个有房的男人,在中国家长看来,这件事就双赢了。
这里面蕴含的不公平、不对等,不是一家一户的事。是中国横贯整个社会,纵贯整个历史的问题。
杜绡第一次把这个社会问题看得如此通透,但她和她的爸爸、妈妈、哥哥,都无力去解决,只能顺应现实,投身成为其中的一员。
杜锦在楼下靠着车身抽了一支烟,又抬头看了看妹妹亮着灯的窗户,才着车回家。
楼上的杜绡把地上的碎纸渣渣扫起来,倒进马桶里。看到纸屑被冲进了下水道,她的泪意又上来了。
她需要治愈。
回到自己房间,她打开笼子门,去骚扰小仓鼠。养了几天,小仓鼠被她每天摸揉得已经开始习惯她,不再像刚买那天那么警醒了。杜绡揉摸这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团,得到了极大的治愈。
她想起哥哥今天晚上特意来到这里的一番倾谈。想他这些天不知道是经过了怎么样的犹豫挣扎和难过,最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但她知道,在这个过程中,直到他今天把这件事摊开到桌面上来说之前,他都一定是倍受折磨的。
她就替哥哥心酸起来。
手底下一时失了轻重,毛茸茸的小家伙猛的一扭头,杜绡“呀”的一声,抽回手来。
一滴鲜红的血珠颤巍巍的立在食指的指尖上。
糟糕了。
第023章()
如果被仓鼠咬了;要去打狂犬疫苗。
如果被仓鼠咬了;要去打狂犬疫苗。
如果被仓鼠咬了;要去打狂犬疫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不管网上有多少“我xx年就被咬了;没打疫苗;活到现在也没事啊”、“我没听说过有谁被仓鼠咬了死的”之类的言论;杜绡是不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赌他们说的话是否真实的。
疫苗这个东西;本来防的也就是那个“万一”。
杜绡很懂这个道理,但她不知道该去哪里打疫苗。
她先关上笼子,然后立刻去洗手间用肥皂反复清洗了伤口。再回房间打开笔记本;百度“北京狂犬疫苗”。
点开了最上面的几个链接,倒是找到了一份北京市能打狂犬疫苗的医院列表。但她看一下,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了;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而且列表下面都还特意标明了建议先打电话到医院咨询;以免发生意外情况,浪费打疫苗的时间。一般来说;最好是在两个小时之内打。
杜绡就捡着离她比较近的一家打电话过去;还真有人接。
“出血了吗?”对方问。
“出了。”她说。
“那得打血清;我们这没有;你得找别家。”
“您知道哪有吗?”
“不知道;你自己查一下吧。”说完就挂了。
也没法去苛责人家这态度;北京稍大点的医院夜间急诊跟挤公共汽车似的,医护人员是真的忙。
杜绡就继续打电话,打了几家;或者没有;或者没人接。
她放弃了打电话,继续网上查。很快就找到了一个也是被什么动物咬了然后去打狂犬疫苗的人写的寻找医院的帖子。还挺长,杜绡一目十行的看,写得挺详细。这个人就是白跑了好几家医院,最后才找到了合适的医院。
杜绡看完,合上笔记本,手机叫了个车,直奔北大人民医院。
杜绡跟分诊台说打狂犬疫苗,直接被指到急诊外科去了。急诊外科诊室外的楼道里,躺着的都是些伤口狰狞吓人的病人。杜绡都不敢看,一路低眉搭眼的就找到了诊室。
有个穿白大褂带口罩的男大夫正在给一个手里捧着一堆药的人详细的说明每种药都怎么用。杜绡就乖巧的排那个人后面了。
等那人道谢走了,她赶紧把号递过去。
年轻漂亮的可爱女孩,眼睛还有点红红的,年轻的大夫就多看了一眼,挺温柔的问:“怎么了?”
杜绡就竖起一根手指,怯怯的说:“被仓鼠咬了,来打狂犬疫苗”总觉得莫名有点丢人。
大夫的眼睛就弯了弯,说:“那是得打。”又问她什么时候咬的,多长时间了等等。
杜绡总觉得好像被大夫嘲笑了,拿着缴费单子,讪讪的去交钱拿药。领回来一堆小瓶瓶,她看了一眼,有血清,有疫苗。
再回到诊室,大夫那里又有病人了。一抬头看见杜绡,他就说:“去走廊左边那个注射室等我。”
杜绡就抱着她的小药瓶屁颠屁颠的去了。那门口已经有一个老大爷在排队了。俩人还聊了聊天。
“您也打狂犬疫苗啊?”
“是啊,让猫给抓了,你让什么抓了?”
“我养的仓鼠。”
“嗐,你说养那玩意干嘛!”
杜绡扶额。注射室门开了,出来一个女的。大爷还跟那女的打招呼:“打完啦?”
然后跟杜绡说:“她是让狗给咬了。”说完他也进去了,里面有个医生关上了门。
没一会儿大爷也打完了出来了,还跟杜绡打了招呼才走。杜绡探头看了看,里面已经没人了,那个医生好像从里面的另一个门走了。
她就又等了两分钟,她的医生从诊室出来,大步走过来说:“进去等我。”
杜绡就进去了,也学前面医生的样子关上门。她的医生很快从另一边的门里进来,把她的药收了。杜绡很自觉的脱下外套,正准备撸袖子,回头一看医生手里拿着一根巨粗、巨大、巨长的针管!
杜绡脸都白了,嘴唇都抖了,小腿肚子也转筋了。
“大夫”她颤声叫着。瞧了眼医生的胸牌,“曾琦”,抖着又喊了声:“曾大夫”
曾大夫抬头一看,乐了:“别怕,这个是抽药用的。那个才是注射的。”
杜绡一看,原来托盘里还有另外一根正常尺寸的针管,简直像是死里逃生!松口气,开始撸袖子,问:“打哪只胳膊?”
曾大夫说:“打后背,你转过去,把后背露出来。”他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杜绡后背,说;“打这个位置。”
杜绡生平还是第一次在脊椎位置打针。她其实从小有点怕打针,这会倒是因为新奇,竟压下了那点害怕。大夫面前没有性别。她就利落的转身,解开针织衫和衬衫的扣子,把上衣褪到胳膊肘,露出半拉后背。
皮肤雪白,身形纤细。粉红色珠光光泽的文胸带,与年轻女孩娇嫩无暇的皮肤相映生辉。
曾琦大夫眼神就恍惚了一下。
医德!医德!曾大夫暗暗念了两句医科生的静心咒,在医德允许的范围内多看两眼,凝神屏气,拿尖尖的针管照着姑娘美好的后背一扎!
下手堪称稳准狠!
杜绡疼得“嘤”了一声,还带着颤音,好听极了。
医德!医德!曾大夫沉稳的把药水推了进去。然后拔针管,给她按上了一坨棉球:“自己按着。”
杜绡只能反转着手臂,别别扭扭的自己按着。
囿于医德束缚的曾大夫一边转过身去处理医疗垃圾,一边跟她说:“刚才打的是血清,过半个小时再打疫苗。你自己看着时间。”
他抬头看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是10:40,你11:10叫我。”说完他就从另外一边门出去了。
杜绡按了一会儿,整理好衣服,才从这边的门出来。想找个地方待着,楼道里的人都血次呼啦的,看着吓人。她想了想,踮着脚又回到了诊室,探头问:“曾大夫,我在这待着行吗?”
诊室里有两张办公桌,只有一个大夫值班,空着的一个位置,有个病人趴那也不知道是睡觉还是昏迷,看着和也挺吓人的。
曾大夫看是她,眼睛一弯:“行啊,你坐这吧。”指了指墙壁一侧两把固定的铁椅子。
杜绡就溜溜的过去坐下玩手机。
她把自己被仓鼠咬跑来打疫苗的事写了一大段声情并茂的话准备发朋友圈,就要点发表的时候,突然醒悟了过来,全删了。
让家里人看见就麻烦了。她怏怏的关了微信,开始玩换装类游戏。
曾琦接待了三拨病人,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杜绡订的闹钟响了。于是杜绡又去注射室挨了一针,这次打胳膊。杜绡“嘤嘤”了两声。
别这么考验大夫的医德啊妹子!
“观察半个小时无异状就可以走了。”医德良好的曾大夫嘱咐说。
杜绡就又回诊室继续玩手机去了。
这回时间不是那么重要了,杜绡就没定闹钟。刷微博刷得太投入,也没关注时间。
还是曾大夫抬头看见她,“哎?”了一声,说:“你怎么还在啊?”他看了看时间,说:“可以走了。”
“噢,噢!”杜绡手机揣包里,穿好外套,准备走。
曾大夫嘱咐:“别忘了第二针和第三针的时间,按时来打!”
“噢,知道了。”杜绡一边往外走一边扭着身子冲曾琦笑着挥手:“谢谢曾大夫!下次打针还找你”
真是个甜妹子啊。
曾大夫眼睛弯了弯,忽然又睁大:“哎,小心”
晚了。
杜绡扭着个身子,根本没看外面,直接就和外面进来的一个人撞上了。
那个人弯着腰捂着肚子,本来就走得蹒跚艰难,被杜绡这么一撞,立刻就失去了重心,向前倒下去。杜绡一转头,眼前就是一座山压了下来。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地上。
杜绡后脑壳差点直接撞地板上,幸好两只胳膊肘撑住了。身上却压了个重重的人,好在那个人最后也用胳膊撑住了,到底没跟她来个贴身大拥抱。
杜绡一抬眼,一个年轻男孩的面孔就在鼻尖前十几公分处,跟她鼻尖对鼻尖。
刘海覆着额头,眼睛狭长,单眼皮,眼瞳漆黑得像墨,鼻梁挺拔。这男孩长得真好看啊!
可是,他为什么直直的盯着她呢?
杜绡有点害怕了,颤声问:“你、你没事吧?”这里可是急诊外科,看外面躺着坐着的病号,哪个伤口不是奇形怪状的!
曾琦也站起,探头看。
就在这时,压在杜绡身上的年轻男孩忽然以和刚才跌倒的动作并不连贯的动作向旁边一歪,就倒在地上,半躺着,虚弱的说:“我肚子疼,疼得走不了路,你你能扶我一下吗?”
肚子疼的话,就不是她撞出来的问题了。杜绡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是她的责任,但是年轻好看的男孩,羸弱的倒在她身旁,满眼期待的向她求助,杜绡的母性瞬间就给激发出来了。
“没事吧你,你慢点,慢点,我扶你起来”
曾琦站在那里惊呆了啊。
他刚才仿佛看到了大学时代踢足球,对方队员的假摔动作了啊。
混蛋,你想对我的女病人干什么!
第024章()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再耽溺于暗恋的距离美和朦胧美。他一定会紧紧抓住机会;真正走到那个女孩面前。
周五的晚上;当石天又一次失望;他是真的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杜绡了。他捂着从中午就隐隐疼痛的侧腹部;孤单的上了地铁;决定给这一场暗恋画个句号。
他身体一向强壮;虽然觉得不舒服也没有立刻去医院,喝了点热水就没太在意。因为疼痛,周六他哪里都没去;在家里撸了一天的代码,硬扛着那疼痛,希冀它能不药而愈。
等到了晚上;他疼得走路都要扶墙的时候;石天终于意识到,再不去医院或许社会版就要又多一条“空巢青年孤单死在北京寓所;身边无有亲友陪伴;一周后才被发现遗体”的新闻了。
他抱着笔记本;一边百度自己的症状;一边跟微信上一个学医的高中同学交流;一边在“程序员智霸天下”群里说:老子肚痛;走不了路了,准备去医院。明天要没签到,帮我报警收尸。
查询完沟通完;他又查询了相关疾病的对口医院;终于叫了个车,直奔西直门这边来了。
他是万万料不到,身体上的病痛原来是上天对他之前的犹豫徘徊从而错失妹子的惩罚,同时也是再给他一次机会的契机。
当他忍着痛强撑住身体的时候,一抬眼,看到的竟然是那张魂牵梦萦,多次出现在他的(哔)梦里的“xiaoxiao”妹子!他的地铁女孩!
他的耳边当时就奏起了哈路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