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孪生弟弟是mb by 张冬冬 (悲剧+瘾君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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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我说:明天我再进市,你在家看好孩子们。
她懂事地点点头。
我想找周副印证一下空慧的话,但是周副他人被秘密隔离了。
在小刘师傅的费力周转下,几经周折,我终于在一个酒店见到了传说中的周副。他因为涉嫌受贿款额太大,防止其卷资外逃,不得不一面冻结他帐户下的一切资金、一面二十四小时监控。
小刘师傅找到的那个穿黑皮衣特警说:咱们让你们见面,那可是冒着违反党和国家纪律!这都是冲我和小刘私人关系不错才开这个后门。你们有什么事儿赶紧着点,门外的哥儿几个的前程可都在你们手上悬着呐!
小刘陪着笑,一个劲的谢个没完。
黑皮衣又说:你们有什么话快点说吧,按原则我们是不让任何人接近周副的,但我们也都不相信周副是那样的人,我们头儿就让照顾点周副,破次例让你们见见面,你们有什么话赶紧说吧,不过得快点;还有,哥儿几个就不再监督了,你们开始吧。
他说着带上了门,小刘也夹着装四万块钱的包包出去。留我在房间里。我第一次和周副正面接触。
他是个消瘦的中年男子,有点鹰钩鼻,目光很敏锐。他那会儿穿着件羊毛衫坐在沙发上,神态很好,还和那些高官一样的闲然。我从没有正面过他,那次在医院探望周扬也只是看到他出去的背影。当我第一次正面这个贪污犯,我可能的生父,这个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大恶人。
周副笑了笑,说,玉宁吧,没想到扬扬一直挂扯的朋友,竟然是我另外一个儿子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冷冷说我只是来证明我的真正身份,既是你真的是我父亲,你也只是个不合格的自私的父亲。
周副苦笑了笑,叹口气说:对,我是个自私的父亲。我也想不自私,但是你妈妈她不给我弥补的机会,当我知道那次的冲动让你妈妈怀上你和你弟弟时,我便答应过了七一建党节就娶她,可她却宁可嫁给从农村来的穷小子张轩。。。。。。
不许你侮辱我爸,我冲他喊。我想我快失去理智了。
好,好,他摆了摆手:玉宁,你静下来听我说,这次你不听,恐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他看着我,我就坐下来。
他那刚才还很精干的脸,像因想起什么事儿似,一片死灰。他砸了砸唇,似乎想抽支烟,但最终没有。他仰在沙发上,两眼朝着天花板,陷到那样的回忆里。时间倒流,那个年代,那个我不知道是怎样的误会而且混乱的年代:
“玉宁,当初你杜叔,你妈妈,还有相国寺里的空慧禅师,我们都是一个系,也是好朋友。当时你妈妈人长得漂亮,又多才多艺,弹一手好古筝,是学校里出了名的才女,没几个男生不暗恋她。可她选择了宋宏,就是后来的空慧禅师。她一直和宋宏在外头租房同居,一直到大四。眼看毕业在即,我真的很舍不得你妈妈,便在五四青年节的联欢晚会后,趁喝了点酒跟着她,看着你妈妈的几个好姐妹帮她将她的古筝抬回她和宋宏的住处后,又见她一个人往图书馆而去。我以为她要去看杂志,就跟着她,谁知道她却绕到图书馆后面的那片竹林。。。。。。事后,我对你妈妈许过承诺要娶她好好对她,可她却深以我为耻,并且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又和宋宏分手,并在毕业后马上嫁给了张轩
“后来,我也有去找过她,她却拒绝见我,又一次我去她房子找她,她跑开了,那会儿她正写日记,我看到日记里记载的那天的事儿,她说那是她最大的耻辱。其实我是真的极爱你妈妈,但我又极尊重她才任她嫁给张轩。你明白我当时的感受吗!我撕下那页日记就走了,我是爱你妈妈才想让她忘记羞辱好好生活,我带走的,不过是她的一张照片和一页日记。
“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会忘记她,但自从六年前我从天津调到这个城市当副市,知道你妈妈为我生了一对招人喜欢的双胞胎儿子,我便极其难受,更加难忘,为什么我的儿子却不能相认?!我发誓要让你妈妈回到我这里!
“我便和扬扬他妈离了婚,或许我这个决定太冲动鲁莽,我没有考虑你妈妈会不会同意。后来,我就将气撒到那个才貌不扬的张,好好,不说他,那个张轩身上,本想迫使他放手你妈妈,谁知道他和你妈妈爱得那么深。”
他看了看我,一脸愧疚:
“自从你爸妈去世后,我也极内疚,想把你们哥儿俩接来照应,去打听到你们去北京了,和你们也联系不上,便把你们的事情搁一搁,把全部心思放到扬扬身上。你不明白扬扬是个多让人费心的孩子,他任性,脆弱,又有先天性心脏病,为了给杨扬治病,我便走上一条不归路子。其实另一方面,我也只是想让给你们哥儿俩积攒点钱,好弥补我的内疚,这样,到了那个世界里见到你爸妈,我才不会那么愧疚。人说,人到七十自成佛,又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若不是知道我这次在劫难逃,这些话我是烂到肚子里也不会说的。
“玉宁,我现在心里面就只有杨扬,你和亚宁你们哥仨了,我对你们亏欠太多,没能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让扬扬失去了母爱,让你和亚宁父母双亡,使我不对,我唯一能够做的是我给你们存了笔款子,你回去找平姨,她会告诉你帐户,你最好把那笔款子转到海外去,留下不多的一部份给扬扬就行了,他撑不了多久了。在这个时候,雷子这孩子竟忽然走了,我不知为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不是薄情寡义的人,肯定是扬扬惹他。。。。。。”
周副说到最后帐户时的声音极其之小,说道“平姨”这两个字时,更是连口型都看不出来,我是看着他的手指在沙发沿上的划痕才看出来。
当他说完了帐户,又恢复了声音说雷子的事儿时,门忽然被推开,几个便衣的特警闯进来将他反了胳膊摁在沙发上,我看到他的脸在他们的摁压下憋成了酱红色。
先前那个黑皮衣黑皮衣的人有点得意地说:周副市长!这么多天来你对大额的受贿资金去向守口如瓶,我们遵照沈局的意思,将计就计让你这个私生子和你见面,为的就是套你说实话,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容易见到你!今天你说的一切已经完全被录像拍下来作将来法庭的证据对了,这是你司机用来贿赂我们的四万块钱!
周副看着那个黑皮衣把一个厚厚的信封大义凛然地摔到桌子上,他惨笑着叹了口气说:
“和你们沈局这场斗争,我任输了,我输得心服口服,他觊觎我这个位子不是一天两天了,请回去转告他,我小看他了。但是,你们也别低估了你们的周副!我早知有监控器,我知道我儿子他也这钱拿不到手里面,可我就是想让我儿子知道我这颗心!因为他是我心中最柔软的伤疤不然,就你们几个,可笑!”
那几个特警面面相觑。我看到周副那张被压在沙发上扭曲了的脸,努力在对我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一个竟然让人心酸的笑。
笑脸绽放时,辛酸也蔓延上来。我扭了头,不再看他。泪水就悄然下来。
32。不满足
爱上你是剑走偏锋
却还固守着明知故犯的
错误
因为害怕真的拒绝后
思念孽生的痛楚
安阳的林州多山,但不是通常意义上的绿水青山,更多的是青石和大麻石堆砌的石山,高而且陡。早晚尚好,空气还凉爽清新,但中午温度一升,石头起热快,马上让人觉得像进蒸笼出不得门。好在《那时花开》在林州拍摄的绝大部分是夜间戏,倒也不算太苦。
阿威饰演的韩向党和我的角色苗卫红,重点戏都在一个叫上马村的小学里。苗卫红是个小学教师,韩向党是个知青,两人的戏份几乎都在学校里了。
还好正赶上学校放假,学校里很安静。当需要群众演员时,附近村子里的小孩子招之即来,因此剧组进行得十分顺利。本打算拍一星期的林州地点剧情,四天就搞定了,就差两段在简陋的男教师宿舍里韩苗的床上戏。
我和阿威却总入不了戏,一方面是阿威自从我知道了他和亚宁的事儿后,总是躲着我,连目光也不敢和我对视一下,便难以达到默契;另一方面是我真的没有感觉,找不来他们相爱的理由和激情。因此,周五晚上全剧组在上马村小学一间临时布置的男教师宿舍里,我和阿威一遍遍重复一个简单的接吻镜头,竟然达到五十多次还不理想,直到我的嘴唇都麻木了,喉咙里一个劲干呕。
卡!
田导有些恼火地喊了一声,接着拿着卷成一支圆筒的剧本指着我:玉宁,你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怎么还是一点入戏的味儿都没有!白在场子里混了你!
我仰起脸说对不起我不是G,我不明白为什么把好好一部戏改成这种东东!
田导提高了嗓门:你还有理了你,一个好的演员从来不会抱怨剧本!人家胡军刘烨也不是G,为什么人家都能演那么投入,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你知道不?我还告诉你,田导我是个做事儿认真对人,绝对不允许你找替身!就是宁宁也不行!
说着他抬脚出去,随后摄影师灯光师也纷纷摇头准备收场了。毕竟,从晚上九点到凌晨两点,大家都快累崩溃了。
他们都回采桑镇补个晚觉,留我和阿威、亚宁在上马村找感觉。
夜已深透,一旦雪亮的灯光、滋滋作响的摄影机胶带滚动声和簇拥的剧组人员都消失,暑假的夜的小学里,便陷入一种叫做死寂的囹圄。阿威一支接着一支抽烟,亚宁不安地看着我。我则抱着自己的臂膀,蹲在一块石板磨制的乒乓球台上,动也不想动。
三个人相对沉默了很久,只听见风起时沙沙的叶响,和远处偶尔的一两声狗叫。阿威猛地将烟掐灭,抬脚踩两下,一把拽下土黄色的军装戏服。据说那会儿整个社会最流行的服装就是这种样式极其臃肿的军装了,而且部分男女老少都对这种衣服热衷。我只感觉裹着这样的衣服极难收,早想甩了它。见阿威脱了,我也脱掉,只穿一件在里面套着的松闲的丝洞篮球衫,在乒乓球台上蹲着。
阿威冲我第一次发火,这个大男孩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严厉的话,但是今天他冲我恼怒地喊:哥,你想骂就冲我和宁宁来,干嘛闷着气带到剧组来!我愿以为你很懂事很宽容很知大体,谁知道你却这么不顾大局!好,你不是没有感觉么,我就和宁宁作个你看!
说着他一把拉过亚宁狂吻,亚宁狠命地推他:威哥,你干嘛呀你,你放开我畜牲!
我跳下乒乓球台,向着黑漆漆的校门外跑去,耳边是呼啸的风,身后是亚宁近乎凄凉的喊叫:
哥,你去哪里啊,你快回来哥!
我已经泪落如雨,脚下却不能停,任脚下无数的碎石和路边的酸枣树将浑身划伤,火辣辣的疼。
蓦然间,上马村的狗全部狂吠起来,我模模糊糊看见一条条黑黝黝的身影,伴着汪汪的狂吠从各家各户低矮的屋檐下窜到这条小街上,毫不犹豫朝我扑过来。我刚感觉到左小腿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接着左肩又像扎进一排锥子似锥心得疼!然后是后脑勺,胸脯,臀部,一起被那些喷着热气的狗嘴咬住。
我笑了,开心地笑了,遭到恶犬的撕咬也比为最心爱的弟弟伤心的好!
我被挤踩在那些毛茸茸的生物群里,本能地蜷缩成一团,被那些锋利的牙齿划伤。到处是刺鼻的血的味道。那些狗闻到血味更加地疯狂了,一阵阵狗叫传出去,像大群的狼嚎,引得大山里到处是狗叫的回声,像有几千几万条的狗此起彼伏地叫着,疯狂着。模糊间,我似乎听见亚宁和阿威的喊叫声,听到了一些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但我已经无法应答也不想应答,脑海中已成一片漆黑,如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我只能感觉到一条条的狗,在身边乱窜乱踩,往来践踏,如一阵阵的风刮过,带着狂野的咆哮。
等我醒过来,睁眼看见自己躺在我和亚宁在采桑镇赛巴黎旅馆的房间里,窗外似乎已经中午了,蝉在一个劲地叫。空调嗡嗡地想着,屋子里静的很。
我想翻个身,却发现自己全身缠了绷带,哪怕是动一块肌肉都疼痛的紧,连扭头都不能。房间里静得出奇,似乎就我自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