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的古代生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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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淑真身板挺得直直的,淡笑一声,“母亲每日让人送来的汤药,我就没吃过,恕女儿不孝,全都倒掉了。”
杨氏脱口而出,“你没吃?”面上狐疑之色。
吴淑真屈膝,跪在杨氏身前,清晰却一字一顿地道:“是,女儿没吃,怕惹母亲生气,佯作卧病,这十年来,足不出户。”
杨氏惊怒,“可大夫每隔半月……”话出口,惊觉话多,下半句咽回去。
吴慧真一直注意这边动静,此刻,妖娆走过来,笑道;“大姐,我前听给你瞧病的大夫跟母亲说,你熬不过这个冬天,妹妹还暗自伤心。”
吴淑真唇角飘过一丝嘲讽的笑,“每次母亲找大夫来,女儿服下一味药,身体瞬间瘫软无力,得以瞒过他,女儿的生母懂医术,母亲可能忘了。”
众人默默无言,看杨氏的眼神多了几分不屑。
夫人们精明老道,宅门里的龌蹉事都知晓,自然听出大姑娘话里的意思,前房嫡女身体没病,继母逼迫常年吃苦药,为骗继母,免遭迫害,佯作病重,十年未踏出房门一步,这是何等凄惨的遭遇。
在座的女眷都知道杨氏是续弦,隐约忆起当年传闻,知府夫人蒋氏最知道其中底细,心底愤愤不平,嘴角边一丝冷笑,叹息一声,“可惜你生母死得早,不然早嫁为□□做人母了。”
杨氏的脸腾地一下红了,陈夫人别过脸去,心中庆幸,还好没与吴府结亲,这样狠毒母亲,能教养出什么好女儿,失母嫡女尚且容不下,手段阴损,令人不齿。
杨氏羞恼,压下火,强挤出一丝笑容,“真儿,你若早说病愈,省得父母为你身体日夜悬心,白担了这些年的心。”
吴淑真乖巧柔声道;“都是女儿不好,对药理懂些皮毛,在母亲跟前卖弄,请母亲责罚。”
杨氏牵了牵唇角,扶起她,“母亲巴不得你没事,说什么责罚,你若嫌药苦不好吃,早跟母亲说,何必受十年委屈,你让我这当母亲的听着心疼。”
遂朝身旁侍女使了个眼色,“这里人多,大姑娘身子弱,快扶大姑娘回房歇息。”
上来两个丫鬟就来搀扶吴淑真,吴淑真朝蒋氏道;“婶子去我房中坐坐,我有话跟婶子说。”
杨氏急忙拦阻,“真儿,你今儿累了,改日在说。”
蒋氏笑道;“没关系,我就去略坐坐,不碍事,淑真就一个娘舅,也没什么亲人,她好歹也叫我一声婶子,我既然来到府上,焉有不去看看之理。”
杨氏心里焦急,不好明着拦阻,让人起疑。
“真姐姐,我也去”蒋氏的女儿,打小认识吴淑真,自是亲近。
杨氏心急,当着客人,不好用强,只好借口道:“姑娘病身子,房中不干净,恐病气过夫人,姑娘若有话,在这里说。”
蒋氏跟着吴淑真就走,“我身体好,不怕。”,没搭理她,杨氏赶紧朝贴身丫鬟红玉使了个眼色,红玉跟了去。
女眷们好奇,无心吃酒,不时朝门口看,杨氏脸上讪讪的,抹不过面子,心里有鬼,担心蒋氏看见吴淑真住处简陋,吵嚷起来。
众人翘首以盼,不到半个时辰,蒋氏就黑脸回来,往椅子上一坐,一句话都没有。
女眷们察言观色,大概知道情形。
蒋氏之女,自进门,就低头不言语,看似表情难过,就有平常要好姊妹偷着问她,她小声嘟囔,“堂堂吴府大小姐,连我府上三等奴婢都不如。”一干女眷人人皆知。
大姑娘的事一时府里传遍,人人惊奇,背地里同情可怜她。
大厨房是府里往来最频繁,消息知道最快,柳絮听赵姨娘的丫鬟凤儿绘声绘色描述当晚之事,末了,小声道;“你们没见那些夫人太太菜还未上齐,都借口家里有事回去了,太太的脸色难看,这几日上房平常太太跟前当红的姐姐们,都小心侍候怕太太迁怒到自己身上。”
上房门紧闭,太太的大丫鬟嫣红守在门口,丫鬟婆子立在阶下。
里面杨氏怒声,“都是死人,眼皮底下让人糊弄去,朱妈妈,你不是眼看着她把汤药喝下去。”
朱婆子也不敢说,头一年自己是眼瞅着姑娘喝药,可十年,谁有这耐心,剩一口气的人,她想不会出岔,谁知出这么大纰漏,负责煎药的丫鬟,一日不落送去,空碗拿回来,若是没喝,量那丫鬟没这个胆欺瞒主子,这中间好像哪里不大对。
一时琢磨不出,趴在地上叩头直劲求饶,“太太,老奴办差了,太太念在老奴侍候多年,尽心的份上,饶了老奴这一回。”
杨氏咬碎银牙,“让我在人前出丑,你叫我日后怎么做人。”
杨氏恨恨地道;“不出明日,人人都知道她吴淑真有个狠毒的继母,这还不算,你没看见陈夫人走时的脸色,生怕我吴府的姑娘赖上织造府公子。”
一旁站着的杨氏陪房全贵家的头脑清醒,“大姑娘若不出门子,挡二姑娘的道,只有大姑娘嫁人,二姑娘的婚事才好张罗。”
杨氏眯眼,心里冷哼,吴淑真,看你狠还是我狠,你想嫁人是吗,我就让你嫁人。
第19章 狠毒后母()
“姑娘总算见天日了”蒋氏一走,关上门,晚秋高兴地道。
吴淑真凄苦牵了牵唇角,“这次让她颜面尽失,她心里在恨我,想害我,也不能公然把我怎样,不但不能害我,还不能让我死,我死了,外人会怎么说,继母害死嫡女,几个妹妹想嫁人,婆家一打听,母亲恶毒,谁家还敢娶。”
“太太想压着姑娘婚事,现在是不能够了,奴婢猜用不了多久,太太就为姑娘物色人家,二姑娘几个月就及笄,太太着急二姑娘婚事,需得把姑娘先嫁掉,总算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晚秋喜悦。
吴淑真冷笑,“她不会让我好过,哪会有什么好人家,还不是离了虎穴又入狼窝。”
“那日况大夫怎么说的?”
晚秋一愣,看姑娘的脸色,知道瞒不过姑娘,遂半吞半吐“况大夫说,姑娘这些年服虎狼之药,虽吃了他开的相克的药,解了部分毒,可服药日子长,毒性侵蚀五脏六腑……不过,若有条件,好生调理,清除体内积毒。”
吴淑真打断她,“好了,你就直接说,我还能不能生孩子?”况大夫那晚跟晚秋在外屋说话,她隐约听见,猜到□□分。
晚秋瞅瞅姑娘的脸,神情悲戚,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说怀孩子难”
“有几分希望?”吴淑真冷静地问。
晚秋摇摇头,头深深垂下,难过得不敢看她。
吴淑真跌坐椅子里,脸色煞白,气喘。
晚秋抬头,吓得扶住她道;“姑娘不舒服?”
吴淑真摆摆手,深吸一口气,虚弱地道;“我没事,况大夫给的药,吃上,顶一时,表面看像好人一样,有十二分精神头,待过了药劲,身子乏力,方才在花厅我不敢多呆,怕时候长了,露出马脚。”
晚秋扶她靠在床头,吴淑真摇摇手,喘口气,“我没事,她恨我,不想我痛快地死去,慢慢折磨我,才容我到今日,可她失算了,低估了我,我要好好活着,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为我母亲,为善姐,我都要这么做。”
正月初六,一整日,大厨房忙得手脚不识闲,柳絮没工夫喘口气;正经忙活到天晚,借口没回周家,躲开周兴。
直忙到次日中午,碗筷杯盘家伙洗干净,灶上拾掇利落,剩鸡鸭鱼肉捡成块的装了足有五六盆,灶上的几个婆娘,趁着不忙,分了。
柳絮得了大半只烧鹅、半只熏兔,一块鹿肉,炸排骨,豆腐丸子等,用油纸包了两大包,放到凉快地方,等歇工时,抽空送回家。
这厢刚分完,一个小丫鬟跑来,“小蒸栗粉糕”
陈贵家的道:“这现做可得费些功夫。”
“快着点”说完,小丫鬟跑了。
刘婶子赶忙做上。
糖糕做好,刘婶子喊:“柳絮,你腿快,给小爷送去。”
柳絮儿提着食盒,小爷吴景玉跟杨氏,住在上房东间屋,吴老爷疼儿子,不像内宅妇人,毕竟有些见识,早就请了西席,教授儿子课业,杨氏放在眼皮底下,督促功课。
吴景玉正淘气的年龄,逼勒得紧,正耍脾气,柳絮一直脚刚要迈进门,仰面飞来一个纸团,柳絮一闪,纸团擦耳边过去,回神,定睛一看,纸张扔了一地,有的纸上写几个字,有的写两笔,大部分是空白的,上面连点墨迹都没有。
吴景玉坐在炕桌前,不顺心,抓过一张纸,团团甩过一旁,怨怼,“过年,还要我写这劳什子。”
柳絮看见满地糟蹋的纸张心疼,想起小生子捡的皱巴巴的草纸。
柳絮放下食盒,侍候吴景玉的小丫鬟笑着哄他道;“小爷,蒸栗粉糕送来了。”
端碟子放在吴景玉跟前桌上,柳絮扣上食盒盖子,磨蹭,迟迟不肯走,眼睛瞄着地上的纸张。
吴景玉拿起一块糕,看看,像有点嫌厌似的,咬了一小口,翻着眼睛看着柳絮,寻思一下,咦了声,“你不是那个胆小的蠢货?”
柳絮本不想搭茬,看在这些纸的份上,应声道;“是,那日是奴婢被吓到”
吴景玉咧嘴笑了。
柳絮仗着胆子道:“小爷,把你地上不要的纸给我好吗?”
吴景玉咔吧小眼睛,眼珠一转,“你想要,爷可以给你,不过你要答应爷一件事?”
“什么事?”
“学几声狗叫?”
柳絮一咬牙,韩信受□□之辱,学几声狗叫身上也不会掉块肉,张口学了两声犬吠,吴景玉咧开嘴乐了。
“小爷,我可以拿了吧?”说吧,一张张拾地上的纸张。
吴景玉抓一把桌上宣纸,抹了两把油手,随手往地上一扔,“拿去吧,蠢货。”
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蠢货,还想学写字。”
柳絮也不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怕他反悔,飞快拾起地上的纸,走了。
一路心情兴奋,走回下处厢房,无人处拿出来数数,足有二十多张。
这时,陈贵家的在门口喊;“柳絮”
柳絮忙收起来,出去门口,陈贵家的道:“今不忙,你回去歇一日,若有人问起,我就说派你别的差事,你放心回娘家住上一晚。”
陈贵家的对柳絮颇同情,知道她回娘家看弟妹都是背着周兴俩口子,特意嘱咐她。
柳絮感激地道;“谢谢陈大娘”
柳絮把油纸包外面裹了层干净布,纸张揣在怀,出了吴府,顺道在墨香斋买了湖笔和砚台,小小心疼一下荷包又瘪了点。
柳絮把单张纸用针线在一侧边沿缝上,像书本一样可以翻看,盘腿坐在炕桌前,蘸墨提笔,第一页用简洁线条勾勒几笔,几个放学归来的图画跃然纸上,做封面。
翻开第二页,开始默写《千字文》
三个孩子围坐桌边,小生子洋溢着兴奋的小脸,“姐,这回我也有书了。”
“哥,我也跟姐学”柳芽儿道。
“我也跟姐学”宝儿童稚声。
柳絮笑道;“都学”
此刻,柳家门前,一个书生趴门缝朝里张望,看院子里没人,书生有点失落,这时,隔壁三婶子出门,上柳家去。
走到跟前,盯着陆志文问;“你找谁?”
陆志文红脸,期期艾艾“我送东西”
说完,不管不顾,把一包东西塞在三婶子手里,人慌里慌张走了。
三婶子自言自语,“这人真奇怪,送东西不进屋。”
三婶子大嗓门,一进院子,扯开嗓子喊;“小生子,柳芽儿”
“来了”柳絮答应声,急忙出来。
“你在家呀?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跟当家的说,过来看看三个孩子晚饭吃了没有。”
边说,把手里那包东西交给柳絮,“门口有个书生,探头探脑的,我一问,把这包东西塞给我,一句话没说,人就跑了。”
柳絮接过,打开一看,。
陆志文,又偷家里的东西,向姑娘献殷勤。
第20章 婚事()
正月初八,吴府宴请是本族亲戚和杨氏娘家亲戚,自然吴老爷嫡妻娘家人,也不能不请,吴老爷嫡妻柏氏的娘家已没什么人,就一个同父异母庶出的兄弟,她出阁时,尚在襁褓。
柏舅爷生母出身卑贱,柏氏的母亲不许进门,养在外面,待柏氏出嫁,家产一半给柏氏做陪嫁,柏氏的母亲的嫁妆体己钱悉数给柏氏,因此,吴老爷生意蚀本,短钱使,靠妻子丰厚的嫁妆,渡过难关,东山再起,柏氏一死,杨氏掌家,柏氏嫁妆掌握在杨氏手里。
柏老爷死后,柏氏的母亲丈夫死了,女儿没了,在族人劝说下,认下柏舅爷,那时,柏舅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