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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僧夺-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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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徐徐把手偏移,方把盒盖悬垂一点,又无力的跌落回去。内里的颜色尚未透出
一点,却已被一片乌色掩了,和尚又是失望,又是心寒,微微斜看某君,单看得
眼目里一串疯狂。
    他们这般待著,也不知是在等候什麽,单知道这盒子开了,一切就不再同样。
虽然,一切早已不复最初……
    「哎?」此时和尚先退缩了,身子靠後一偏正要跳落下来,不料却碰上了许
多清脆碎裂之声。他把那声音踏上,一阵血气,一阵药气,浓郁的充溢满房间,
环绕在某君身旁。
    某君古怪的笑了,就如同平日教训臣子的模样,嘴角偏斜一点,傲慢地把目
光懒懒的射向和尚。不失高贵的,他慢慢道来:「你瞧,我的身体经已大不如前
……」
    他说著把袖挥开,就如同风筝支著瘦弱的骨架般和风而行。某君抬手要把和
尚邀来,可却不敌袈裟拂来的风,急急忙稍稍退後一寸,才得以屹立如初。故而
他又笑了,尖刺著声音既似声嘶力竭,又似虚弱无力:「小麻雀,小麻雀……」
    某君随著腥气前走,眼里不失哀恸,两手空空的一捉,在怀抱中的还是那方
长盒。和尚且走且退,一会儿又想迎上前来,一会儿却恨不得就此飞去。如此这
般跌盪反复,再也顾不得脚上的伤,再也顾不得某君说著的话,和尚摸著怀间那
一抹多年前的虚情,眼睛直直的却往那个长盒盯去。
    「我说过,这一切都是你的……」某君见他有兴致了,不免又摆动著盒儿诱
他上钓。弯著背左摇右摆,这一位与那一位,谁人看来不形似疯子?他们这般半
哭半笑的对视著,缓缓的窥探著彼此,却又猜不透那麽一点透明的心思。
    某君的长盒伸著伸著,终於碰上了和尚的指尖。他乐了就笑,也不管和尚有
没有收起,跳在对方身後就把人环抱起来。某君这般恋恋的贴著和尚膀子上肉,
缓缓的吸吮著那麽一点皮肉,却渐渐的把整个人都咬下去。
    和尚跌碰的抱住了盒子,贴在胸怀间又冷又冰。这是什麽东西大概他经已得
悉,可要真切去确认看看,和尚却又是不情愿了。他再一次审视那个黑白分明的
盒子,看向其上镶满的花饰,只见那一个个神子天将跪满堂,用恭恭和和的笑著
拜著朝见著万天的君王。然後和尚仿似看到什麽不祥的东西,两手促瞬的一抖,
那盒角撞在地面,碰,开了。
    接著某君和悦的声音来了:「小麻雀,这天下都是你的。」
    其之八克克复几时(中)
    这天下就在眼前滚动。
    和尚自某君怀中脱出,颤抖著手跪下,把那流出的内容缓缓地收起来。他也
没有多想也没有多看,速速的只想把东西收拾好,可怎麽把手卷著还是滑溜的给
它溜走。
    他这麽俯身上前追著,平铺在地的一片黄却还是这般缓缓的流去,和尚心下
一慌,手里狠抓乱把纸揉成一皱。天下山河顿时被手汗搓成黏稀的一团,油油黄
黄的带著泥色,就在和尚指缝间被搓圆按扁。他就这般掉了魂似的跌坐在地,可
手还是那般细细的把卷轴收回怀内,彷佛这是他下地就生成的责任,要这般持志
守成石头才能心息。
    然後和尚突然发现这卷平整方正庄严的旨意被他弄得不像话了,他匆匆忙忙
地扫空青砖地的一角,把纸勉强张开放好了,又呵口气,用著手肘绵力要把皱纹
揉服过来。和尚一行一行的按压著,手肘沾上了纸面的朱色就看似一道道血痕,
缓而逆流割上手臂、溅上脸面,随著肌肤纹理裂开无形的伤口。
    其实他大可不必这样,可惜养下来的习惯就是这般,谁管得那纸上书著何种
青红皂白,一一叩头谢恩了事,以後就是领过一道白绫,又或是吃一杯毒酒,莫
不是含恩带泪重谢天恩。一个可笑人哑口吃黄莲,吐了出来,还是满嘴皇恩。可
到和尚自己,还不是乖乖从著这个路数走……
    ——这是命,生来如是,强压如是,又哪会容得人抬头笑骂一声?
    於是和尚致志按压著那张粗长黄纸,一抓一抓的拉前上去,看来就像朝拜佛
光的人一般诚心爬伏在地,一步一叩的乞讨著什麽。某君一直从旁观赏著,耸起
的肩膀就像两座险峻的山般尖刺,又随著山岭的撼动震发出可怕的笑声,就这般
一弧一弧的扩散开去,教被横扫到的人都被削下头来。
    和尚不解的把目光推向某君,瞬而又收回来。某君从来不愿给出答案,他就
是要看你的猜想模样,他就是要看你被自己弄得胆战心惊,然後他就一刀斩下去!
……可恰时又给你掉颗糖,待你安心和顺了,才手起刀落把你的皮毛层层剜下,
回头还要耻笑你血肉模糊的模样丑陋。某君正是喜欢这等游戏,他也正是玩著,
和尚明明知道,可还是要猜猜骗骗的被哄过一世。
    「小麻雀别忙著收敛,这东西我可多著呢。」某君逗孩子般笑笑,又玩戏法
般变出几卷新的玩意来。「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你瞧,无论是谁人我都
能给。」
    他一边打量著和尚的脸色,一边又可惜的皱皱眉,抿起嘴来又柔软的道:「
都不合你心意?来,我还有几卷空白的,随你爱谁人就填谁人……」
    某君笑笑抬手把卷轴一放,和尚就像只讨赏的猴子般茫茫接了过来,一卷卷
的滑开,一卷卷的撕著,似乎里头有一只可恨的鬼躲在一张张纸絮後头,随著飘
起的毛头乱飞,又狡猾地潜伏在下一卷的阴影中。和尚这卷看看,那卷撕开,一
会就填得满地都是迷乱的黄,夹杂著前一刻的血汗、碎瓦、荒唐,散发出教人难
堪的味道。
    新净的颜色和风吹拂,掩盖了和尚脸上不堪的神色,只看他这时又哭又笑,
一张脸千般百样的变著直是閒不下来。他这般凝定著目光,又带迟疑後悔的往地
上残碎看去,留不住佛理的清心纯净,却是左挑右选的把一幅幅卷轴拿了又放。
    某君看著他高兴,摆著脑袋又兴致盛然的说:「快说,快说,小麻雀你高兴
谁人作皇帝?」
    某君虽说得又急又烈,只不过是迎来一阵缄默,和尚缓而倾首朝向他,五观
著尽往中心缩去,形同一股旋涡般要把一切卷走。某君把手往胸前一按,紧网著
心神不让流走,进而又神色自若的道:「你要谁当皇帝?嗯?」
    和尚眼里却是一派黯然:「我让谁当了皇帝,然後你怎样?」
    「我嘛,就跟你游山玩水,逍遥天下!去吃流水煮的豆腐,去看山色铺的美
人,去走走大江南北每分每寸,去和小麻雀翩翩比翼而飞,也许还去瞧见如来大
佛的掌心,去钓钓顶五山的大鳌,去和……去和五岭的山神下棋,去和小麻雀此
生……此生……」某君突然失神胡扯胡扯著,瞬而又重重的垂下头来,身後的暗
影在烛光中越扩越大,他却是渐渐屈缩在其中。
    然後他低低的呼救著:「青,青,我的小麻雀……」
    「什麽?」和尚亦是这样低低的和应著,似乎用著这样软而无力的声音就能
把人载起,浮槎浮槎飘到天边净土。
    某君却又重新起笑容:「……我这就要死了。」
    和尚无语。
    某君偏著头颅,却用著肯定的口气,探问般道来:「还是你恨不得?」
    和尚眯眼看著他,那嘴上的一綫不偏上又弯下,暗暗的却看到脸上一丝起伏。
只见他屈身又捡起了地上物,飘飘的有如捡拾落叶,又有如拉著无尽的长绢,永
远永远的如此这般。
    「你知道我和我的孩子们玩了个游戏……」某君这般瞧著瞧著,突然指指地
上的散碎的纸屑,一边平静的开口。「这是我的遗诏,收在你处,教你爱立谁就
立谁。」
    「……难道你自己就没一个主意?」和尚低垂著头,似乎卷曲著肢体能带来
什麽愉悦的事,只是一直一直往里头缩。他咬牙忍齿的强把一句句吐出,诚然这
是他可出主意的事了,可又怎样?难道某君就会由他把持?
    和尚把眼睛瞪过去,寻求一个肯定。
    「大的糊涂,小的好强,一个是万般锦绣团中养大的残废儿,一个是千般浮
夸中长大的败家子,还有一个,是这般那般宠大的公子哥儿,谁又比谁能成了大
事?」某君无所谓的哼一声,缓而就把指头抬起来前指。「这般无所谓的江山与
其让我糊涂白送了人,还不如听你指点方便……」
    「来,青,来说你想点谁?」他究竟还是说出了中听的话。
    其之八克克复几时(下)
    和尚猜忌的瞧某君看一眼,环视了房中一遍,小心又谨慎的打量著对方的一
举一动。未几又摆手往後直揉,促促的踏著纸声擦出两步,回头欲语,却一时因
乾燥的唇舌而哑住了声音,未捷而回,背身走了两步却又转了回来,两眼死死的
盯著某君看。
    「没盖副玺印的遗诏,要教群臣如何信服?」他这般问著,便知已是心动了。
    某君像个歌儿郎般尽发出悦耳的声音,只见他把手一指,浮浮直圈出和尚腹
怀中那一圆柔美的玉。他笑著诉著,像是责怪又像是笑骂和尚:「东西我不就早
交给了你?」
    他的目光一扯綫,和尚傀儡般的手就忙往腹中摸出,巧巧合著戏文掏出了那
抹油光盛然的美玉,两眼盯盯某君,却又被那随了十多年的绿光迷去。和尚正是
猜疑,恰时又接上某君慰语:「这是副印,凡关本国宗嗣传承,必须正玺副印合
璧方为正统,你瞧……」
    蜘蛛般的爪子随著话爬上和尚的手,某君却还是一腔柔情蜜意,温温的就在
耳旁吐出话来:「你瞧,只需这般按压下去……」
    一时玉上麻雀的纹理顿变了样,横横的切开一綫,就自玉麻雀的腹心剖开,
直直一道白痕粗糙的划过头颅绕上尾巴,生成难看的疤痕。从中一断而开,似乎
这麽多年来的平顺著是假的,此际才现中个中真象来。
    和尚手持两方圆印,一边傻笑,一边发呆,偶然用著不可置信的神色往某君
一看,随即又定睛审视起掌心物事来。权位、名利、流名万名的腥气就在这方小
小的玉石中流出,牵引著他心思,就要把拿起手来让和尚把公子名儿填上。
    「这……」他猜量著这说话轻重,禁不往带著小时候般的眼神瞄向某君。那
动作不过似是在说,嗨,你把我的那片云片糕给藏到哪去?当然,和尚要的并不
只是这些。
    「来,我来给你研研墨。教一代名君,就在此间降临。」某君笑得诡谲,动
作却越发轻巧,灵利的捧出一盘笔墨,就细细的在那头研磨。和尚尚未定神,手
里就教他放了一杆朱笔,红红的砂欲滴,就被某君强按到萌黄的纸色之中。
    就是这般,如此轻易,只要不缓不急的把名儿送上,公子的名位可就定了!
和尚只是恁般傻笑,看向那一个迷离局,就是不走进亦早已深陷其中。他把笔一
抬,又朝向某君,那模样怪傻的,却又是这般蒙胧。
    某君就这般看著他,滴流滴流,不觉也浅露微笑,就如同教儿时的他习字这
般,握起手来还是这般清清脆脆的。「来,来教你写个名儿……横、横、直、横
……你看像些什麽?」
    和尚眯眼望向纸间,一时竟认不得,那字又像月儿又刀,顶著那高高冠帽,
生来就是帝皇的命。只是那帽子过高、过宽了,载上头上一下子就把人压得低扁,
嘴间从此只留那横横的一道笑,强自横著那一堂眉。和尚看著,又似熟悉却又是
全然陌生,一下教某君的话烘过,只觉更为头昏脑涨。
    「青。」某君说了,究竟还是温温热热的哄在耳边说了。「你看,你看,那
孩子可是长得最像我?」
    朱笔一跌,溅起满地血红!和尚仓促而起,一副瞪目结舌神色,慌忙脱开了
某君的怀抱,就似是面前有只多狠的毒蛇就要咬他一口,教那冷毒透入身心永志
难忘。
    某君在左,而和尚在右,僵持不定就棋局终了前夕,输不起那一兵一将。「
也难怪你选他……」然後某君笑了,抖动得把满身的骨头都往地上震,指著和尚
却又随而看向横躺的朱笔,口中不过是这般呢喃,却又是整个人都投进去似的。
    「他这般的人能有什麽出息?不过,孩子中他真个长得最像我……像我好的
时候。」
    某君狠狠的瞪和尚一眼,目光中揉满了水,却在那红丝网下敛起了感情。每
个字就是这麽一板一眼的说著,那连篇的申诉硬咽下去,就这麽滞在心头十馀年,
每每为那崚角刺得疼痛。他又开步走了,秃鹰般盘旋在空,找个机会就把人的眼
目给剜下,挖出几个空黑的洞把自己装进去。突然,他却又是平和的开口了:「
为什麽你就不似以往一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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