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谋妃-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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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仍在作画,景风仍站在一旁,他忍不住提醒:“王爷?”
此时,最后一笔尚未落下,可窗边的雀儿却不知怎地突然从窗外飞了进来,让他心绪有一丝外泄,执笔顿了一顿,一滴浓墨如同泪滴一般滴落在宣纸之上,惘若寂静湖面被一颗石头打碎了沉静,一幅精致用心的画就如此功亏一篑,画面上的人儿也终究出不了画中。他执笔的手将毛笔放在一旁,垂下长睫,邪魅的眸子在此时竟是有丝叹然,可嘴角却是扬起一抹冰冷笑意,声音低沉:
“传令下去,北国璟王将与和诃公主和亲。”
南燕一下子就乱起来了,就像是一锅沸腾的开水,怎么也无法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翻腾。
和诃的和亲文书下达之后,整个皇城都在一时之间掀起了一股巨大的lang潮。
一国公主嫁他国皇子,这在历史上有很多例子,只是,她嫁的是如今在北国如日中天的北陌璟。
而和诃也今时不同往日,和诃公主嫚玉是和诃王上唯一的女儿,宠得不得了,和诃王上对这个公主可是有求必应,还有消息声称和诃王上将要将和诃交予嫚玉公主,而且这个和亲的对象可不仅仅是一个和亲驸马,极有可能成为和诃的摄政王,这样的情况下本不该引别国势力进驻,奈何和诃内乱迭起,朝野不稳,急需外面的势力进驻威慑,如此一来,一切就显得合情合理的多了。但是,当和诃使节在北国朝堂之上报出北陌璟的名字的时候,整个朝野再一次震动了。
五年前北陌璟突然崛起,先是以雷厉风行的姿态回收了许多政权,再然后借助许多手段从众多当时声望高的皇子手中夺去了兵权,在北国俨然成为了摄政王,而北嘉帝北顼也无能为力看着他的侄子掌握大权。在之后,北陌璟将当时南燕赫赫有名的六王爷燕倾辰死讯传出之后,他的声明也传播更远。而如果北国与和诃联姻,两国交好,那么对于南燕可是一次警示的危机。
而南燕与先不说国内的经济情况和西北的战事,就看之前的几次北伐来看,明显北国和和诃朔北之间,是存在某种潜在的联系的。如今朔北王上为救黑鹰军主子墨绾离不惜与北国撕下脸面,朔北的关系破灭,那么和诃呢?如果南燕再与北国开战,和诃会有怎样的态度?而如果和诃的公主嫁与北陌璟,南燕是否就会因此而再无翻身机会?
即便明知前面是个无法看清的迷局,南燕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北国和诃联姻之事。毕竟,目前所担忧的一切问题在西北战事面前都不算是问题,再有一个多月,冰雪消融,北国的大军便又要叩关了。
当天下午,皇帝的圣旨、家族的密信还有燕修临的私人情报消息,三路信使先后离开了南燕都城,一起向着暖水岭而去了。
燕修临坐在大厅里喝着茶,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洒在他年轻英俊的脸颊上,看起来英姿勃勃。
四王爷燕泉英坐在一旁,正在百无聊赖的逗弄着一只会说话的鹦鹉。鸟儿上蹿下跳,不时的轻啄燕泉英手心里的稻谷,却并不听话的说话,气的燕泉英不时的骂它一句。
“四弟,你对这事怎么看?”
燕修临突然开口问道,燕泉英也不回头,继续逗弄那只鹦鹉。大厅里暖融融的,地上是厚厚的皮袭地毡,香炉里熏着上好的香料,室内没有丫鬟随侍,他们都到了门外候着。燕泉英慵懒的问道:“哪件事啊?”
“和诃公主和亲一事。”
燕泉英闻言登时转过头来,怒气冲冲的说道:“北国那北陌璟运气太好,当初看他没有什么成就,顶多是一个北国小世子,可谁知后来在杀死了老六之后名利双收,如今又有这么离谱的桃花运,简直气死个人。”
燕修临却并不气愤之色,不动声色的说道:“只是运气好吗?”
燕泉英没有听出兄长话里的意思,沉声说道:“按理说,和诃公主若是要和亲,理应选我们南燕国的皇兄你的,再不济也是老五,怎么能轮到北陌璟呢?北国那边听说对他崇拜得很,还唤他作“璟王殿下”,照我看,再用不了多久,他就要成了和诃的摄政王了,将来和诃的皇帝没准就姓了北,三哥,你说这样算不算北国把和诃兼并统一了?”
燕修临嘴角勾出一抹笑意,说道:“这样的统一法也够窝囊的了,就怕将来的北国皇帝比和诃皇帝更让人头疼。话说,六弟现在并没有死,还摇身一变成了江离王,四弟,你怎么看?”
燕泉英想了想,说道:“三哥你也知道,六弟性子冷,平日里都不与人交往,我看六弟虽然阴阳怪气,但是人还不算坏,也算是忠君爱国。”
“忠君爱国。”燕修临斜着眼睛打量着燕泉英,嘴角隐含危险笑意,沉声说道:“你这么看他?”
第220章 岁月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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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君爱国。”燕修临斜着眼睛打量着燕泉英,嘴角隐含危险笑意,沉声说道:“你这么看他?”
“我曾经在尚武堂和他同宿过一段时间,此人心智坚韧,不和一般世家子弟同流,而且为人极有见解,我以为,他是王佐之才。”虽然燕泉英是出了名的纨绔皇子,但是身在皇家,他也是懂得说话的。
“王佐之才?”
燕修临嗤笑地摇头道:“他也是皇子,凭他的才华,他岂是屈居于人下之辈?不过就算他忠君爱国,忠的也不是你我这个君。”
燕泉英面露迷感之色,疑感的看向燕修临。
燕修临也不解释,只是淡淡道:“北国和诃联姻此事绝不会这样简单,定是有高手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
他突然冷笑一声:“燕倾辰五年前并没有死去,如若他此番若是还敢回来,我定让他真正死在南燕这块土地之上。”
风起青萍之末,或许一场风暴就要来了吧。
分割线日子似乎是偷来的。
没人的时候,墨绾离总是会不时的走神,她静静的看着太阳东井又西落,夜晚一次次的降临,新年来了,新年又去了,时间从指间悄悄的流淌而去,甚至看得到涌动的脉络,像是清澈的水。
开始时的激动渐渐退却了,生活重新开始转动,她看着天空,鸟儿扑朔朔的由北飞来,翅膀穿梭过高远的天空,蜿蜒的滑过或青或白的痕迹,她想,它们大概是回家去了吧。
她住进了燕倾辰于贤阳的别院,没有什么借口和理由,燕倾辰只是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他一起过年,她想了想,就答应了。
这真是很朴素的一个新年。
没有奢靡的宫廷歌舞,没有婉转的伶人长调,没有锦绣的珍馐美食,可是却有一份难得的安静,一份心里的真正平和。
这几天她和燕倾辰去了很多地方,走过幽长冷寂的小巷子,走过古老破旧的矮庙宇,吃过街边的小吃,一起进了人挤人的庙会,还在新年的晚上一起放了很长时间的炮竹。
那些炮竹声噼啪作响,就像是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她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满眼的烟火灯火,一种久违了的快乐静静的将她包围,周遭灯火阑珊,他站在人前,为她挡住拥挤的人潮,偶尔会皱着眉回头来呵斥她,像是一个别扭的孩子。
烟火在他头顶的天空绽放,姹紫嫣红的,余光映照在他的脸颊上,很漂亮。
是的,是很漂亮。
墨绾离词穷的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她所看到的一切,她似乎突然被风从战场卷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她看到了和煦的阳光,温暖的湖水,快乐的人群,还有卸去了一切挣扎和防备的燕倾辰,这个曾经对着她横眉竖目,对着她拨刀相向,对着她屡施援手,为了她险赴黄泉的男人,他此刻活着站在她的面前,皱着眉呵斥她像个土包子,她突然觉得,时间是她从老天那里偷来的,每一秒,都是那么的珍贵。
世界都是火花银花的,五彩缤纷。她的眼睛,却只装得下一个人。
像是深沉的海水,在冰封之后从心底涌出来,温暖着她冷却的四肢和麻木的大脑和冰冷的面庞。
她努力睁开双眼,生命在绝路开出了徇烂的花朵,五彩缤纷的开在腐朽的树木上,她站在黄泉的彼岸遥遥的看着,她想,或许,那就是一种叫做新生的东西。
虽然,即便是眼睁睁的看着,也觉得离得那么远。
房门半敞,他站在院子里,蓝紫色的衣衫上绣着大朵锦绣的金锦花,月亮的光华照在他的身上,有明晃晃的光华。
他看着她,似乎想说什么,却许久都没有开口。
月色有些凄迷,隔了几条街的广场上还有热闹的锣鼓声不断的传来,乒乒乓乓,那么喜庆,即便看不见,墨绾离还是可以想象的出那些普通百姓们开心舞蹈的样子。
时间好似过了很久,却又好像只过了短短的一瞬,他静静地看着她,开口说道:“睡觉去吧。”
墨绾离点了点头,很平静的微微一笑:“你也是。”
房门一点点关上,连带着将外面的月光也阻挡在外,一道、一线、一……终于,归于黑暗。
她站在门口,手指按着门扉,外面的人久久的没有离去,风有些凉,呜呜的吹,窗外树影晃动,狰狞的在窗子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更漏里的时间一点点的逝去,终于,有沙沙的脚步声响起,很慢,却还是渐渐的远了,越来越远。
窗外的风突然就大了,连门都挡不住,顺着门缝冷冷的吹进来,一丝一丝的冷意袭进屋中,墨绾离将头抵在门扉上,黑暗中,她缓缓的闭上眼睛。
燕倾辰回来的时候日卫刚刚收到了小非的家书,如今已经贵为将军的年轻侍卫满脸含笑,乐呵呵的将信件放在袖里日卫心情很好的站在门外,见了主子也难掩脸上的喜气。
“小非来信了?”
“恩,”日卫呵呵一笑,说道:“海儿满月了。”
多年的并肩作战燕倾辰和日卫之间名为主仆,实则已和兄弟相差无几,想起临走前小非刚刚又为日卫诞下麟儿,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等我回去为你儿子准备一份大礼。”
日卫笑着说道:“多谢王爷。”
“小非可好?““好。”
日卫清脆的答道。
“王爷。”路天涯由外面走进来,日卫外出领兵之后,路天涯就俨然成为了燕倾辰唯一的贴身侍卫。他出身青海,父母都是祖辈上犯了错被贬出江离的罪人,被燕倾辰收服之后一路跟回了南燕,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是性格坚韧,绝不是一般的平庸之辈,就连日卫也对他另眼相看。
“月卫将军来信了。”
信件上火漆完好,燕倾辰面不改色的看完,随后交给日卫,待他看完沉声说道:“你怎么看?”
“燕修临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他定会绞尽脑汁阻挠王爷回国,一旦王爷回国,他这五年来建立的势力就会松动,左丞相已然垂垂老矣,右丞相却是个另有心思的,他也不能不防着。”燕倾辰淡淡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此人最识时务,心生七窍,奈何也被蒙了心,这个时候还做这样的打算。”
“我们该怎么办?”日卫沉声询问道。
“照原计划行事,吩咐他们多留点心,这个时候右丞相他翻不起什么lang,与其担心他,不如多费点神看着北国的动向。”
日卫点了点头,燕倾辰又问道:“可渡的事进展如何?”
“王爷放心,所有辰离的生意都在紧急运转,昭明公和梁先生已经暗中招募了大批各行各业的人才,朔北王上对我们所托之事很上心,亲自派了孙大人协助,况且今年粮食大丰收,百姓们安居乐业,也不必再依附内陆了。”
燕倾辰点了点头:“家里还好吧?”
江离如今主事的人是路显尚,路显尚是路天涯的亲叔叔,也是燕倾辰在江离的部下,路天涯面无表情的接道:“叔叔昨天来信说家里一切都好,主子你交代的事情差不多快完成了,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主子回去。”
“恩。”燕倾辰默默点头,说道:“告诉大家加快手脚,我们时间不多了,一旦这边的事一了,我们就回去。”
路天涯点头,垂首就退了下去。见路天涯走了,日卫才微微皱眉说道:“王爷,属下不明白。”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月色清幽,将皎洁的光柔柔的洒在他的肩上,男子的面色带着几分清冷,双目狭长,却再无年少时飞扬,而今沉如古井微波,淡定润和。
“你是想说,为何不趁着南燕内乱,门阀疲惫,外有强敌的大好时机揭竿而起,控制皇朝,再取燕修临而代之,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