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哀到家+番外 作者:姬二旦(晋江2013-8-27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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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撇开头去,掩不住唇边终于释然的笑意。
“皇上,还是趁早吃了这羹,秋寒气冷,凉了伤了脾胃可是不好。”
“小双儿说的是。”含下一口羹,掌心贴了贴紧她,遮去了那些个寒意。
望着这个细腻浅笑的女子,秋风欲起,却引来阵阵暗香。
暖香寂寂,清寒消去,瑶席一双人相视晏晏。
第67节:第67章 【67】素衣?时疏言
素纱单衣,一挥一纸扇。
絮阳城内,杨柳依依,小池塘蜻蜓点水,泛起圈圈涟漪。
雅国的小满还不是很热,一件单衣,随风轻起。
十七岁的少年,坐在袭人楼上独自品茗。
“老五,”身后传来一句话语,将他绵远的思绪遣回,来人与他年纪相仿,正是他的双生弟弟时慎行。
他与时慎行不同,虽是一母所生,但怎知不受母妃喜爱。
或许是他这种似春风的性子使得容妃娘娘觉得了无生趣,或是因为当初生他之时,快将其难产痛绝种种原因,时疏言在小时还去思酌了一番,但是如今已经不想再去想了。
总之,无论前因如何,结果都是这般,执拗的容妃不会有所改变。
五岁时就刻意讨好,扯出这种不痛不痒的笑来,反倒让人觉得他是可亲之人。不似六弟一般由着性子敢作敢为,好勇善战,插科打诨,惹得众人嬉笑疼爱。
他好似没有这种能力去周全,努力了好久才憋出来的笑意,依旧是淡淡。但却让外人看了欢喜,对于自己的父皇母妃来说,全然不起效果。
还记得,容妃在看到他故作顽皮的时候,冷冷一句:“讨人喜欢的孩子,一个就够了。个个冥顽,这宫里怎还了得?”
七岁时,见到他奉承去笑时,狠狠地赠予他“奴颜”二字。
再后来,路过他身边却好似不曾有过这个孩子一般,干脆熟视无睹。
后来,没有后来。
只是偶尔依稀听得宫人说得容妃、番邦的男子、蓝色的西番莲等等的话。之后,那些宫人就再没出现了。
好似他的出生是一件莫讳如深的话题。
分明他是与时慎行一起降临于厮的,为何每每到了生日宫里的笑颜却好似都不是为了他而绽。
人说他笑如泉,泉澈而和润。但他知道这笑意终究还是端出来的,而非发自内心。只是戴的时间久了,也就忘了原先的他该是如何。
他从几个破碎的词中自然是明白了些什么,没到月圆时胸口初的灼痛,提醒着他与寻常人不同。
西番莲,便在此时悄然绽放在他的心口,妖冶而诡秘,却独独不似那个白日里轻言谨行的他。
是因为在他出生之时,便有异象。胸口那朵西番莲就曾经展现在宫人们的面前。对于容妃来说,他是异数,他是耻辱,他不能被她所容。
即便是雅王时静先,无论他的态度对疏言慎行如何,但是心目中的太子却是被另一人所定了。
那个人,今日也来了。
时疏言转过头去,望向一竹一墨的二人,笑意渐染上眉梢,清风拂过,不留皱意。
“三哥,老六”时疏言笑着道,也不起身,二人就此坐在了青木桌旁。
“三哥这几日才来雅国,还不甚熟悉你倒好,自己来偷懒,到让我一个人整日在爹那里禀报”
爹。
又是一个让人触痛的字眼。
父皇,都是遥不可及的,不敢轻易去称呼的。时慎行却可以如此轻而易举张口就来地说一句“爹”。
十七岁的少年心性却是如此不同。
夙昧极其敏锐地捕捉到了时疏言闻此言时几乎不可瞥见的轻轻一皱。心中已是了然,疏淡一笑,取壶自斟,唇角一勾道:“雅王大可不必如此劳烦老五可比你明睿,来这绝好的地方饮茶。”
时疏言墨眸盈怿,一瞬间似是涌上了滚滚看不测的漆色,敛目不语。
夙昧是故意出语相击,便是想看看这个五皇子究竟是一个如何的人儿。果真不出他所料想的,时疏言隐匿很深心中却是有所羁绊。
时疏言望着夙昧倒茶的手,轻轻地说了一句,“海棠刚败,若是三哥早些日子来雅,便能看见那般的景致了。”
显然,他是知道什么的。
然而,时疏言此番说了出来,也不是没有什么其他含义的。
关键之处,已经点明:海棠、刚败。
只是,一旁的时慎行就完全没有进入这两人的状态中去。听得是一头雾水,还在心中暗自腹诽这时疏言怎么谈一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可真真不是他原先的作风。难不成是喝水喝多了,便变得愚笨了?
当然,不再多思。夙昧嘴边笑意更甚,回道:“那么,来年再赏也是不错。”
“来年花败了,或是被人采撷了去,那又该如何?”时疏言不饶不休,点到了夙昧的心上。
“满山皆是繁花,怎会叫人全採了去呢?”夙昧反问,也是给了自己和他一人一个台阶下。
意思是说,如花美眷甚是多,你又怎的有这般能力摘得其中我属意的那一朵呢?但是又用后半句话,将此话题抽离开,不再纠缠。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与他二人来说,皆是如此。
来年时疏言请命离雅去瑨,也没等到他所说的海棠开时再赏。夙昧心里没由来地泛起了些不安,但春风和煦,正如不知时疏言的人所说的时疏言一般,骀荡人心,只会叫人将思绪引开,而忘了原先所想所虑的。
待到夙昧抚平心中的波纹,再次重新将注意力转到时疏言身上时,才发觉,自己竟是慢了那么一步。
有时候,一步,便能相差许多。
他看见的是春风拂过朽木,枯木也想要在此和煦之中再次开了花。他看不惯二人的笑语,他看不惯那人的素衣,他看不惯其人皎皎的诗句,他看不惯那木头这般容易就差点失了自己蛰伏好久的少女之心。
那什么慎人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话,还是真真地给夙昧不小的震动。
还好,他及时回来;还好,时疏言没有认真;还好,一切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不能遏转的地步否则,那个云里雾里的朽木,早早地被刻成了小舟,到那时候该是有多悔。多悔都难以回到最初。
不过,即便是刻成了舟,也不能让别人乘坐泛舟。
时疏言未有败兴而归,见到夙昧如此,心底却是点点笑意。果真如此,果真有这么一个可笑的弱点罩门。
在一个三年,终是回到了雅。
夙昧没有权术之心,这一点,时疏言一直知道。看着那二人,却像是在看一出戏一般。可是那木头却还和他好言说着人生如戏。
人生自是如戏,他却也是戏中之人。江山、美人、红尘在这唱词中捻转,他的江山,他的雅国,亦是这戏中之景。
而今的雅国,难题只有一个。便是他的母妃,容妃了。
视之为耻,一心想扶慎行上皇位。不惜在雅王膳食盘内一日复一日地下毒。
容妃与雅王之间的隔膜亦是不容他人窥探。他却看得透彻。
而直到雅王驾崩的那一天,他巧妙地点了一两句话,导致了时慎行转而愤怒地出走,整个雅国全数回于他的手心。
七日后。
白纱素幔,整个宫阙,整个絮阳,整个雅国一片素缟。容妃上升为西太后,原本浓妆的脸上,似是涂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白粉,以至于那紧抿的唇上没有一丝血色。眼角却是似哭非笑的模样。
“好、你做得真真叫好。”西太后似是咬牙切齿。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计划,却在朝夕之间被他破坏地全军覆没。而那时慎行也却选择了远离。她狠下心来杀了雅王,伤了那女人,却换得儿子的仇恨与羞恼。一时间的无力却在看到眼前龙纹明深衣的人儿之后,尽数爆发出来。
时疏言浅淡一笑,“自然是如此既然老六不要,又何必强加与他?朕可是比母妃更为老六着想得多了。”
“你、你个孽子!”西太后闻言怒极,打碎了手边的茶盏。
“太后娘娘莫不是忘了,你本姓‘聂’,朕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自然是‘聂’子了。”时疏言改变了称谓,将二人的身份拉远,不再想有什么牵扯下去。
西太后被气得语滞,脸色发青,却想伸手打过去。被时疏言牢牢捏住手腕。
“太后莫要逾越了规矩毕竟,朕为君,你为臣。”时疏言语气疏得好似对未有血缘之人说话一般。
语毕,不带眼色,转身而去,拂袖对守在门口的大太监卓翎说,“好好守着西太后,三日后的正式登基大典,还得由母后来参加。”
西太后面容憔悴,却是再也无力抵抗。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老五,怎么会是这般。从前就觉得他是个祸害,却不知笑里藏刀,如春风笑意下的狠厉却是这般让人不堪一击。
那么,是她错了么?
不,她怎么会有错。谁知道那西番莲一样可怖的印记会在他身上出现,谁知道他是不是妖孽或者鬼怪。
二十多年前的那位蕃人男子,在她的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但却是记不清了眉眼。身为皇妃的她,自然知一个宫妃的贞节是如何重要。
但她却留下了一个怎样也抹不去的过错。
时疏言似是如愿,却依旧空虚得寂寥。即便是和谈了三年,日日日理万机,却找不到心头的那缕线头在何处。
月色明皎,胸口微烫,那多妖冶的西番莲,沁入月华,开得愈发肆意。
故人如昨,依稀可见,却无多大变化。
他也是这般,好似过去的几年都付了流水。
再不重来。
第68节:第68章 【68】柳上小小鸟…柳鸣
当柳小鸟第一次碰见那个作恶多端的人儿时,他才一岁不到些。其实已经记不清了,但迷糊中他娘亲抱着他,指着木姨圆滚滚的肚皮说:“若是个女娃儿,就给我们家小鸣当媳妇。”
柳小鸟自然是不知道媳妇是什么意思,只是张着嘴,吐了两个泡泡,却被那些个大人们当成是他内心欢喜同意此番指腹为婚的举措了。
本以为只是随便说说,也不将其当一回事,再者说,小孩儿的记忆力总是弱的,没到三个月后,木姨生出了小娃娃后,他就将这件事彻彻底底地忘记了。却没想到,到了五六岁大时,父辈们又开始旧事重提了。
拜托猴急什么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好么
小鸟心里从来就把持着对这女娃儿敬而远之的态度,可是那木头就是要缠上他和她小叔叔。
柳鸣自幼身子骨弱,却是习不得武。于是那木头硬要说来保护他免受街头那些孩子的拳头,便粘着他们、拉着他们一同厮混。久而久之,竟然也逐渐成为了一只在丰州城内比较出名的队伍二郎神。
为何会这样呢?取了这一个名字,那是因为附庸风雅的小木头说:“我叫木及瑛,有一个木;小叔叫木以衿,有一个木;你叫柳鸣,也有一个木。我们共有三个木,三目即是二郎神杨戬!多气派啊!”
其实那时候,木以衿和柳鸣都在下面腹诽,为什么不叫“森”啊,非要扯到那三只眼睛的神仙身上去。
但是,他们都未曾声张,胸口的不满之情。小叔叔是害怕小木头在那儿赖地哭泣,向大哥大嫂告状;而柳小鸟则是害怕小木头虽然没有几分力气但对他来说却是强有力的拳头。
好罢,三人行的组合名字算是定下了,小木头似是非常喜欢这个名字,以至于后来的蛐蛐、蝈蝈、小鱼儿、小鸟儿等等宠物都被她冠上了这个名儿。
这真真是叫小叔叔与小鸟儿无比汗颜。
拜托就算是你愿意,也不代表我们与畜生一个名儿啊
但是谁叫她是女孩子呢。爹爹娘亲早就说过要让着女孩子,凭什么要柳鸣来让着小木头啊,分明木头身强体壮的,虽说不是练武的料,却比小鸟强多了好么。
待到了小鸟六七岁的时候,小木头因着自己学了几句诗便扬言给柳鸣按上了个“小鸟”的名头,可是任长大了的谁都知,小鸟的深层含义是什么,这可导致了柳鸣的欲哭无泪。一群人整日围着他唱着小鸟小鸟,嗤笑他作为一名未成熟男儿的尊严。
小鸟自然是苦恨无比,可是最最令人哭笑不得的那根木头还在那里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偏要想出一些歪门邪道来,把那小鸟的小鸟儿变大。
柳鸣的力气是敌不过小木头的,而那另一位姓木的也是幸灾乐祸。当柳鸣被这二人架上了小桌之上,被按着手腕和脚腕挣扎不得的时候。那根木头凑近了大脸,阴险的笑声桀桀在耳,让人浑身上下都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