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哀到家+番外 作者:姬二旦(晋江2013-8-27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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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云启只是在外没有他人相伴,因此,凭着武力和闹腾也便只有暂时认输的地步。正在双方争执不下,木及瑛乘乱溜走去求助夙某人时,隔间突然传出了一稚女的声音,冷静卓然。
“慢,别想要动手。”李双临着那些面面相觑的叔辈人士,“若是现在放了我回去,我便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若是绑了我以要挟,你们可就是犯下了极大的过。按照大瑨律法,绑人可是绞刑之罪。诸位叔叔伯伯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低沉沙哑的男子笑声桀桀:“又有谁会知道?”
小双儿依旧淡然,“我现在要是大声喊了出来,就不怕别人不知道。我爹寻我不见,自然会来找我,若是连我的人影都找不到,报了官,把事情弄大了,新帐旧账一起算起来,怕是要有连坐之罪了。”
隔间的男子们似是觉得她说得有些道理,又问:“如何保证,你不会说出去。”
“我在此发一个毒誓,叔叔伯伯们可是相信了?”
便听到那小双儿在那宠辱不惊地清晰吐字,一字一句却异常洪亮,传到了另一间人的耳里:“若我泄漏了沁闰坊众位叔伯欲绑架小女子李双,以要求大理寺一个小小的从七品主簿李准爹爹篡改状纸,压案不上报,这件事一个字。我李双便孑然一身无人相伴,不得好死。”
云启闻言一笑,这小妞儿是想着法子将此事告之他人。即便是他此刻自顾不暇,也对这大理寺主簿李准起了心。
这小双儿将自己置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倒是将大义为先,置个人性命于不顾。也不知道有没有给自己留了后路。
云启便是正义感油然而升,便要好好地帮她一把。
莽撞地打斗自然是寡不敌众,云启便是认准了这沁闰坊是个黑店,当下也怨不得木及瑛此人,便是心里琢磨出一个法子来让此方的人乱了阵脚。
那另一间的众人恼意渐起,欲挥刀相向,云启一边后退一边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绣小囊里,说:“本也是来找个乐子,不就是心疼几个钱财么,小弟便是让了几位哥哥。”言毕便拉开小囊就势掏出了什么东西来。
望着那些人的眼色,云启眼中露出纯良无害的光,猛地一撒手,掏出一把粉末来,让原本睁大了眼儿的人顿时灼伤了眼,乘此机会,云启一把拿过自己宝贝的蛐蛐二郎神,撒腿就跑。
路过隔间时,不由分说地拉着那个原是个稚嫩的小妞儿青衣小僮,躲过了几次挥闪,跳下了扶栏,一不小心扯破了李双的袖子,也顾不得其他。脚踏在木板之上,发出踏踏的响声,毁坏了几块楠木的薄板、门牌,冲出了所谓的黑店。
第66节:第66章 【66】广寒香一点?云启
可是这正是坏了小双儿本来设下的一个局啊。那沁闰坊是那行人的教名,而非这茶室的大名,这茶室明明白白地挂着一块大方匾额虫二茗。
当然,迎面而来的两人,却是看傻了眼儿。
“云、云启你何时招上的断袖之交?”
遭到狠厉双双的白眼后,木及瑛狗腿地住了口。
夙昧便出场收拾这一烂摊子,将那沁闰坊一行人绳之以法,又赔上了一锭金子,才了了此事。
又意味深长地望了小双儿一眼,便转过头去继续惹火那叫作木及瑛的人了。袁云启自觉无趣,想唤了小双儿,以期望能从她的眼里瞅出一些什么叫做“崇拜”的东西,可是瞅了半晌也没见到除了淡如水止静的其他含义,就不再有什么了。
云启自然是气恼的,便不去理她,一个人走在了前头。李双落在四人行队伍的最后,久而久之,云启更觉得没趣了,转头一望,却是寻不见小双儿的人影了。
袁云启见夙昧与木及瑛都没说什么,也不好意思主动去问那小双儿去哪了,便一直保持不爽愠怒难忍未爆发的状态到了宫里。
之后的种种,也竟是抛到了脑后。那个女扮男装的青衣小僮,也不再记忆中再次被提及。李双远远不似表面上来得那么淡定。她心中有的是一份算不上感激的感激。
尽管是破了原先她定好的局,可是袁云启这种自作聪明的举动可是多年以来小双儿感受到的最真实的关心了。
爹爹是个怪人儿,自小就不与她亲近,娘亲从她生下来之后就没见到过。人说爹爹最疼女儿,可是小双儿是从未被她爹疼过,所以才生了这么清冷的性子。可是她骨子里还是极其渴望能被人疼的。
所以,无论怎样,袁云启的这番举措还是陷入了小双儿此时的心里。尔后几年在她生命里又出现了一个哥哥,那个哥哥性子好,但是所谓的关怀也只是淡淡的,却让李双感到一丝丝温和。却始终疏离。
表面上不说,并不是心里不想。这么原是很简单的感怀,却在几年之后,成功发酵成为另一种绮思。
然而,她非原来的小姑娘,云启也不是那个孩童。
即便是成了名义上的夫妻,也不是那种可以相濡以沫的一心人。
每每望着他对那秋海棠出神时,李双心里便如那雨打芭蕉一般。皇上喜海棠,却因为海棠是他人最爱的花。
然而那个“他人”在三年之前,在自己的帮助之下私离了重重宫阙,再不在李双的面前出现。有着她的只字片语,也是云启心里埋藏着的不为外人所知的那一部分。
李双不敢去触及。生怕打碎了看似牢固却危在旦夕的平衡。
然而,云启此刻的一句话却让李双不由得改变了初衷。
哦,何来‘不敢’之说?
分明是他牵住了她的手,无论是不是发自内心,无论是不是一种利用,他既然问出了口,问她敢不敢,李双都想去试一试。
那么有何不敢呢?
李双握住云启的指尖微微发颤,望着他的眼光没有躲闪,企图看到表里的云启又是如何。一句话在口腔里转了几回。终是说出了那么一句话来:“若皇上敢为,臣妾当是无畏。”
云启细细一咀嚼,发觉这话看似未露锋芒竟是在此情此景中,生出几分挑衅之味来。
原来是她。
袁云启似是在蒙蒙沌沌之中捕捉到了从前的那个他来,转眉再凝神看着面前语露狂狷的人。
当年没有记清她是什么模样,只晓得她一身的青衣,故扮成小僮模样。而今的她上了淡淡的妆容,面色如画,着浅黄罗襦。
云启轻笑,按下了她的手,李双没有站稳,一个顺带地就跌倒在云启的身上。
面容微赧,欲起身,却听见云启在她耳旁说:“朕累了,也想明白了关键是爱妃你有没有明白?”
李双闻言有些惊诧,想去看他的脸色如何。她听不懂云启所说的话儿。
他又想明白了什么,要叫她清楚什么?
临景三年,一月。
元京城内白雪积了一地,被扫到了街道两侧。
身为先皇的帝师,如今刚刚学艺归来,宫中正是大宴庆祝。远远望去,那处宫阙灯火廖亮,歌舞升平,全然没有冬日的凄冷。
李准爹爹已经开始逐步退下放权,前四年的平步青云好似过眼烟云一般,不让他在意。然而李双知道,她的爹爹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干净简单。而小双儿的哥哥也在三个月之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隐隐约约地猜出他们之间在商筹着什么惊天的秘密,李双终是在一个春夜里被告知了此事。
哥哥唤作李复,字无冶。爹爹不曾说起他的由来,只叫李双唤他哥哥,对外称是从小就没将这个儿子放在身边养。府里的人本就少,又因为李准李双皆是清冷的,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平日里就没见着过几个下人。
“我们李家受人之恩,定当以涌泉相报。”
“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哥哥。”
“无冶这孩子忍辱负重十几年,如今终是有了这个机会。当下的天家是欠了他的。”
“亏欠,必定要还。”
“株连九族之事袁崧海心太狠了。”
“再过段日子,宫里会来选适龄的女子,你从明日起,好好待在家中温习功课,我会叫管教嬷嬷过来,顺一顺你的脾气。”
诸如此类,李双心中已是明了。李准要将她送进宫里去,要将她在新帝耳边,吹一吹枕旁风。
她原本以为即便是爹爹不亲,也不会将她置于一种令人摆布牺牲了的地步,可是他竟然过分到这种地步。然而李双转念一想,想出了个名叫“云启”的小孩儿,心里头的起伏稍稍安适一些,那年的人是如今宫中的他么?
即便是逆来顺受,宠辱不惊,几乎就要淡出人的视线里去的李双,在那一刻,心间竟是生出了几分欢喜。
随后几年,日子按部就班也就这么过了去,幸好那些个贵女小聚还会叫上她,李双就是简简单单的充当一下小小的角色,在给林太仆家的嫡女林姒庆生之时,百花楼的戏班子登台亮嗓。
唱旦角的戏子是个实际上小生,那样的眉眼,让李双想起了多年之前见过的那位少年。结束之后,到戏台之后寻来了叫做来思的小生。此后,每个几日便来一次,算是和此人交上莫逆。
来思眉眼之间不似当今帝师一般清晓,许是添了几分妖娆。
后来因着李复的原因,李双入了宫,成了云启身边唯一的人,却不是心尖唯一的那个人。李双心中少了几分初来时的慌乱,却因为窥见了云启望着殿外秋海棠而发愣的神情,那样的神伤,那样的克制而倍感苦楚。
但是理智未消,她依旧是清明的,让来思写了一出戏,让袁云启叫上木及瑛一同去看。她作出了善解人意的伪装,却乐见其成地看到了年轻太后刻意清醒实则迷茫不堪的模样。
撺掇她出逃。
而这些,袁云启不是不知道。
所以,他懂得李双的心思,所以他感到累了,所以他要她明白不要再做一些无用功了?所以放在他面前的桂花羹久久没有动一口,所以李双自己是真真正正地被打入冷宫了?
外在的宫殿雄伟瑰丽又如何,心里的宫殿已经崩塌,她还能住在哪儿?
哪儿呢?
她本就在袁云启的心外头徘徊,如今他却是连心外的空间都不以施舍了么?
她有罪,其父蓄意谋害,知情不报。
她有罪,其兄意起弑君,犯上作乱。
她有罪,协助太后相逃,妒气如海。
然而,他都替她一一隐瞒下来,为得是什么呢?是要让她愧疚生不如死么?
李双没有明白。
云启似是看出了她的惊异、后悔、自责、无助、沮丧种种情感,然而偏偏没有他所想要看见的那一种。
正如同十多年之前初见之时一般,从她的眼里瞅不见那丝叫做“崇拜”的东西,也就瞅不见那个叫做“欣慰”或是“喜极”或是“恍然”或是“倾慕”的任何一种。
云启眼光黯黯,自嘲一笑。李双怔怔,说不出一句话来,面色早已从红转白。
其实袁云启早就不知道到什么时候对了这个人起了这份的心。
也许是在临景六年那一次阔别之后的相见,小双儿一身藕色,淡雅如荷。即便是映日荷花的夏日,也抹不煞她眼间的清爽。
也许是在她为他出谋划策夺得美人心时,他明明看穿了李双使的小性子,却主动忽略不计,想想究竟能得到个什么样的结果。即便最后木及瑛还是走了,却没有云启想象中的滋味。
也许是在这三年只有他们的日子里,情不知所起,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就一往而深了呢。云启明白了对木及瑛的是眷恋多于情爱。而如今对于眼前之人呢?
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明白又是如何?臣妾、应该是懂了。”李双几次张口,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来,推开云启的肩膀,却被似叹非叹的云启重新按在了怀里。
李双挣扎不得,只感觉到袁云启在她耳廓轻喘出气息。
“你不明白所以,小双儿有得是时间能够明白。”
这般转弯抹角,却让此刻的李双听懂了。
有的是时间,能够让她明白。
这是,云启在许她的一生么?
李双抬眼去看金冠玉面的弱冠少年,见他眼底未有一丝揶揄之色。
他是认真的了?
竟是认真的了?
轻咬下唇,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儿,嘴角似啜似笑似泣似喜。
云启舀了一勺还未冷去的桂花羹,放在嘴边,眼中露出的神情好似在说爱妃可须朕来喂?
李双自然是经不起这种折腾的,紧紧攥着手中的龙纹淄衣。
许久,撇开头去,掩不住唇边终于释然的笑意。
“皇上,还是趁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