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大王不在家 作者:吃吃成痴(晋江vip2013-07-17正文完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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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子急了,连忙起身找车钥匙。同时静静地听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多年的默契知道,这时候她并不适合说话,听着就行。
“为什么让别人来告诉我。我才不要听。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涂画画幽幽地,自顾自地说着。
徐亚斤已经用跑的了,连包都没拿,一手抓着钥匙,一手听着手机,电梯也不等,直接从楼梯跑了下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到后来,涂画画嘴里只重复着这一句,声音越来越弱。
“我马上就到!”徐亚斤终于跑到了自己的车前,气喘吁吁地解锁爬了进去。
此刻的涂画画,就感觉像是在做慢动作回放一样。她轻轻地挂断,慢慢地放下手机。随后,手慢慢地往脸上摸去。
冰凉一片。
她一下子慌了神,胡乱地拿手背擦眼泪。医生说,由于她身体偏瘦,孩子胎位有点不稳,不能再受刺激。
涂画画努力地做了几个深呼吸,挤出几朵笑容。书上说过,如果难受,就使劲地笑。笑着笑着,就真的开心了。
她靠着门背,借力慢慢地滑到地上,一边努力微笑,一边轻轻地揉着腹部。“肉末不怕,肉末不怕……”
☆、67率几率很大
下了好几天的雨;终于依依不舍的挥别了天空。
一辆黑色房车被当成了F1赛车驶,一路上横冲直撞、闯了数也数不清的红灯、差点造成N起车祸;终于在一个半小时后;“嘎吱”一声,堪堪停在医院住院部大楼前;差点没直接冲上台阶直扑大厅。
车刚停稳;静候多时的保镖就迅速上前拉开了车门。江舒敏在君如蒙的搀扶下,急急走出来。
“夫人,小姐。”六个保镖排了两排,见到来人恭敬地微微欠腰致意。
“带路。”江舒敏沉着脸;脚一着地就跟君如蒙两人往里边走去。
保镖们很自觉地散开,把两人包围在里面,急速往里走去。
电梯早就等候,几人不一会就来到顶楼,直直地朝重症监察室走去。
“妈,哥他……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重症室门口,君如蒙侧着脸,连看一眼里面的人都不敢。只轻轻地拉着太后的胳膊,微微地颤抖着。
江舒敏心痛地从玻璃窗里看了一眼里面插着各种管子的人,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沉声道:“他是君如届,没那么脆弱的!小蒙,不许哭!”
君如蒙本就鼻间酸涩,被亲娘这么一说,反而更要掉泪。她强忍着仰起脸,大大的眼睛使劲地眨了几下,愣是把眼泪逼了回去。
江舒敏不忍再看,转头问保镖:“先生到哪里了?”
“回夫人,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穿得黑不溜秋的保镖恭敬地回道。
江舒敏怒,愤愤地开口;“怎么不用专机,他这时候还管低调?”
“先生有调过直升机,但他之前考察的地方没有合适的降落平台。”保镖小心翼翼地回答,有点怕这个沉着脸的女主人。
“这回倒是着急了。那个老闷骚!有本事就抱着研究单独过去!”江舒敏小声嘀咕着,也不再继续缠问。
一想起君守成抱着桌腿死活不肯走的样子,她就咬牙切齿。枉她那么多年一直贴身陪着他做研究,他却死活不愿意出来见见人,真是……
君如届小朋友肯定是他爸亲生的,那相貌先不说,那死宅的样子,绝对是得到了他亲爹的真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另一边,保镖们只当什么都没听到,自发地走到门外,当起了门神。
倒是苦了一边站了很久的一群医生,看着这位气质优雅却沉着脸的妇人,一个个忐忑无比。他们也是两小时前才知道,原来这重症室里躺的不但是一名军人,还是恒辉集团的太子爷。自然面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全国最富有的女人——江舒敏女士了。叫他们怎么能不惶恐。
气氛一度有点僵,众人看着盯着玻璃窗不动的江舒敏,更加忐忑,摸不准她在想什么。终于,六十多岁的院长擦着汗,踟蹰地往前跨了一步,抬头小心翼翼的叫道:“江夫人?”
江舒敏缓缓转过头,意味不明地看着两鬓已有点花白的人,礼貌地点点头:“您好。”
“您好!”院长老先生有点激动,这是跟心目中的女神打招呼了么?他搓了搓手,很想上去再握个手,可又怕触怒女神,最后又搓了两下,不着痕迹地把手藏到了白大褂下。
江舒敏自然不知道院长同志如此复杂的心声,她转头又看了一眼躺在里面的儿子,回头平静地问道:“为什么不能转院?”
岩城市只是一座二线城市,医疗资源跟大城市与国外相比,肯定是没得比的。她来之前就了解过,医院方面说君如届不适合转院。出事时情况紧急到了这医院可以理解,可现在都三天了,还呆在这边……不是她瞧不起人,但就是不放心。
“这……”院长额头又有几滴汗渗出来,他抬手边擦边回道:“令公子被爆炸余波冲击到了脑部,目前脑电波一直没有稳定,如果贸然移动,怕是……怕是成植物人的几率又会高几层。”
“现在的几率是多少?”江舒敏垂着的手紧握着,面上强自镇定地问道。
“八……八十……”院长额头又湿了点,战战兢兢地回道。
“呵……”君如蒙在旁边捂着嘴抽气,眼圈更红了几分。
江舒敏紧握着拳头,闭着眼,头慢慢地往后仰去,硬是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在外人面前脆弱。
不管对方是谁,此刻她都只是病人家属。众医生默默地怵在一边,不知道讲什么。总不能跟人家讲:“请面对现实,节哀顺便。”
“我不相信,哥才不会变成那样!”君如蒙突然红着眼睛,恨恨地盯着面前的医生们,言辞激烈地反驳。
“小蒙。”江舒敏睁开眼,淡淡地警告。同时,转头对着院长说道:“我要求另请些专家过来。”
“是,这个当然好……当然好!”院长连忙点头附和,对于自家医院的斤两他最清楚不过。一般开个刀做个手术是可以,但这种严重到脑神经受损要么瘫痪要么植物人的CASE,他们自认没那么强大的实力。
“谢谢医生。”江舒敏对他淡笑道谢,愣得院长同志瞬间丢了魂一般石化在了原地。只不过,那渐渐远去的人丢过来的一句飘远的声音,却让这尊石像瞬间化成了粉末。
江舒敏说:“麻烦以后请叫我君夫人。”
旁边,君如蒙紧紧地跟着。“妈,我想进去看看哥。”
“等你嫂子过来。你哥他现在应该不想被人打扰。”江舒敏放慢了脚步,没有回头。
“嫂子?她不是说不要过来?”说起这个,君如蒙倒是有点气愤。真不知道涂画画怎么了,前几天还表现地很在乎哥哥,现在真出事了却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江舒敏听到她的质疑,停下脚步,转头定定地看着君如蒙,答非所问。“小蒙,我儿子、你亲哥会没事的对不对?”
说完,又忽然折了回去。招手让两个门神低下头,细声交代几句才转身离开。
君如蒙一脸抽搐地看着太后,严重怀疑自家亲娘是不是刺激过度,提前老年痴呆了。她追了几步,急急地喊道:“我们不留下陪哥吗?”
江舒敏头也不回地回道:“你能治?”
君如蒙一口气差点堵死,停下脚步就想去角落画圈圈。
江舒敏看女儿没跟上,只好倒回来。一把拉住小脸纠结的君如蒙,边走边说:“还不走,你嫂子马上就来了。”
“一……一起啊……”君如蒙被老娘强行拖走,留下一窜凄惨无比的回音。
两位门神黑着脸看两位女士走远,心都揪了起来。两人均为接下来要实行的“伟大任务”而心肝直颤。
******
两小时后,岩城市立医院的门诊楼前。
“涂画画……你不是……不是……还不死心吧?”徐亚斤瞅着金灿灿的“门诊”两字,猛地抓住涂画画的手,死活不让她进去,“肉末可是我儿子,你没权利!”
涂画画跨了几步没法动,甩了甩手上的兔形垫子,停下来转身看她。
徐亚斤被她毫无情绪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想起她先前的反常,忽然一道白光劈中了脑门。她突地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君如届?”
涂画画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垂下眼睑,转头继续往里走去。
“莫非很严重?”徐亚斤内心早就翻滚。连忙小心地跟上,不敢再说什么。
两人问了君如届的病房,转到住院部,慢慢地往楼上爬去。
徐亚斤很想问涂画画为什么有电梯不坐,非得慢慢地爬这十层的楼梯。那可是顶楼啊!可惜她不敢问,只好踩着七厘米高跟,任劳任怨地跟着。
十层楼梯,两人爬了足足半小时。期间涂画画爬一层,坐一会。徐亚斤终于知道,为什么下车的时候,这女人要把她车座上的垫子顺走了。
当两位门神看到抱着一只流氓兔,从走廊那头慢慢荡过来的涂画画时,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哥两毕恭毕敬地站直,朝着涂画画努力放空感知,麻木地说道:“少奶奶,少爷在里面睡懒觉。”
涂画画本来低着的头,因两人的声音,慢慢地抬了起来。由于身高差距,她的目光只能平视左边那人的胸。
左边黑不溜秋的门神看到涂画画的目光,心中顿时一紧。眼梢连忙往同伴掠去,那人回给他一个“千万稳住”的表情。
他没法,只得强自镇定地继续开口:“少爷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要睡一辈子的懒觉。“
他看到涂画画忽然漂移的目光,连忙加上一句:“医生说的!”
同时,在心里哀嚎:天!夫人为什么要叫他们这样说!
旁边的徐亚斤,听到他的话,用手捂着嘴,难以置信。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涂画画的表情,发现她依然一副面无表情。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是这模样。
正当三人忐忑不安的时候,涂画画忽然开口。“脱衣服。”
“啊?”三人均是一愣,徐亚斤甚至上去摸了摸她的头。
这没发烧,怎么说胡话呢。
“脱。”涂画画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徐亚斤讷讷地缩回手,投给两位保镖一个“*莫能助”的表情,默默地站到一边,当起了小透明。
左边人高马大的保镖僵硬地抬手,脑中一直回荡着江舒敏最后那句话:“满足少奶奶所有的要求,给你加十倍工资……”
黑色的西装被成功解下,挂在臂弯里。涂画画目光慢慢往下移,盯着另一半的黑色。
那人无法淡定了。两手条件反射地捂住重要部位,“钱固然重要,可尊严更重要!”
涂画画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抬头便看到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更加不解。她也没心思跟他讨论他在怕什么。视线直直地往右飘去,然后成功地盯着右边的那丛黑色。
右边那位本还在暗幸,被她一看,直接焉了。有气无力地抬手,边脱边纠结要不要反抗到底。
可他还没纠结出来个结果,涂画画已经直直地掠过,走进了观察室。边走,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下次再穿黑色,我让你们给对方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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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什么懒觉,肉末饿了,给我做饭啊!”涂画画扶着玻璃窗,从外面静静地望着睡在里面的君如届,在心里默默抗议。
等了半天,没有任何回应。她忽然反应过来,里面的那个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答她了。
“瘦了……”涂画画张大了眼睛,努力让自己看得清楚一点。才几天没见,君如届看起来像是整个地廋了一圈。
“大王,我厨艺有长进哦,起来做给你吃好不好。就你会吃光我做的东西。我知道,其实都很难吃。”她把脸轻轻贴在玻璃上,手指一下一下地划着。
“其实你真的很混蛋知不知道?做了人家丈夫,却总是丢下老婆一个人,让她越来越不习惯一个人睡觉,让她越来越喜欢做噩梦,让她……连睡觉都不敢……”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也很不负责任。怎么可以让陌生人随便来告诉我你的事。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听,我不想知道。你要是真想告诉,就自己爬起来告诉我啊!这样算什么……”
涂画画紧紧地闭了闭眼睛,伸手狠狠地擦去眼角的水渍。她忽然不敢看他浑身插满管子的样子,连忙别过眼,转而盯着床头的心电监护仪。
小小的屏幕里,波浪线缓缓地跳动着。涂画画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那线条一下一下地揪痛着。她把眼睛睁到最大,就算发酸也不敢闭眼,死死地盯着。
“大王,只要这个线在跳,就没事的对不对。对,没事的。”
依然没有任何回应。那细细的波浪线,一会长,一会短地跳动着,柔弱而无力。
“亚斤!亚斤!”涂画画忽然抱着头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