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李白-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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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如此寂寞
比任何一个人类更加寂寞
“你是说，你要娶这个女孩为妃？可是……”圣洁的大殿之上，一位灰发老者端坐如钟，异样的眼神停留在唯希身上，却并没有打量她，只是单纯地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而已。
“父王，我并不是来征求您的意见或请求许可的，而是来告诉您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因为您是长者，所以，我希望您来为我们祝福，仅此而已。”拓耶格雷紧紧地将唯希圈在身边，对他父王说话的口气让唯希觉得奇怪极了。
那一点也不像儿子在与父亲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而是一个命令需要得到肯定的答案。而这位老者，不光目无神采，就这个年纪看来，要说这两人是父子，还不如说是爷孙更合适。
还有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位，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黑发中年男子，被拓耶格雷称为二王兄的人，眼神也同样怪异如同他父亲。自从他们见面到现在，他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既然如此，那么……”“不要，我并没有答应他。”见老者似乎准备应允，唯希终于喊了出来，“我才不要和他结婚。”老者愣了一下，问道：“不要？原来你没有答应？”是呀，她什么时候答应过？这老者连问都没有她，对她一无所知就要答应自己的儿子娶她？这是一个父亲应有的反应吗？唯希从头到尾都觉得不可思议。她皱着个苦瓜脸，任谁看了都会怀疑的吧。
“父王。”拓耶格雷将唯希拉至身后，少有的犀利眼神似乎在对他的父王暗示。
唯希却在拓耶格雷身后挣扎喊叫，“不要、不要，我没有答应。我不是什么正常的人，你不能让你儿子娶我。”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反对意见似乎很有用，那老者开始犹豫起来，虽然她不知道那是为什么。
“绝对不答应，绝对不。”她继续喊道。
“唯希，住嘴。”拓耶格雷不悦地将她的嘴捂住，不让她再发出声音。
“如果她反对的话……”老者好像已经没了主意，眼神更加迷茫而虚无，让人怀疑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父王，您只须听我的就可以了。”“不要听他的。”唯希使劲拉扯着拓耶格雷的手，但是拉不开，支吾不清的声音从他手指的空隙间传出来。
此刻的她，就像只被猎人抓住耳朵的兔子在奋力地蹬腿，让俯视着她的格雷想不笑都难。
她狠狠地回瞪他。可恶，这家伙竟有空对她笑？要知道，她的话对那老者还是有影响的。可是，格雷那无时不刻对她绽放的迷人笑容，搅得她心乱如麻。
她立刻逃开他的视线，眼角却在大殿后门瞥见一个正缓步而来的人影。
立时，一股绝对的压倒性气势在大殿内蔓延开来，让她一阵心悸，连挣扎也忘了。
“父王，难得格雷说要结婚，您就赶快答应了吧，何必破坏气氛呢。”一个与拓耶格雷有着相同发色的男子经过西夜王的身边，向着唯希和拓耶格雷走来。
“当然答应，我怎么会反对呢？”老者立刻表明了态度。
什么？唯希一惊，对老者不假思索的认可完全无法相信。
她抬眼看向已经立在她面前的恐怖男人，不由自主地抓住拓耶格雷的衣服，向后缩了缩。
怎么会这样？她又在向拓耶格雷寻求庇护，她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可是，眼前这个高大、令人生畏的人，他那无视一切，可以将任何事物毁灭的眼神，却是她至今看到过最可怕的东西。凝视这双眼，不光是窒息，就连心脏、全身的脉搏好像都全线停止跳动了。
“格雷，你真要好好谢谢我呢。听科利奥说，你抢了他想要的女孩子，我可是将他劝下来，不跟你争了……”“大哥，说劝，未免有点言过其实了。恐怕只是一句话，他就无法拒绝了吧。”拓耶格雷打断拓耶特布罗的话，淡定地对他笑着。
“你要的东西，我怎么能让别人拿走？”拓耶特布罗也露出难得的笑容，又看向唯希。“红色头发的女孩……她就是和李白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吗？”他向唯希伸出手去，却被格雷将他的手推开，并说道：“那个人，我迟早会收拾掉的。”这句话却引起拓耶特布罗的极度不悦，目光突然淩厉起来。
“格雷，我想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许你再擅自去动他。在我允许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动这个人。”对拓耶特布罗充满怒气的斥责，拓耶格雷不以为然。
而拓耶特布罗立刻又软下表情，微微笑道，“格雷，你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对喜欢的东西，碰都不让别人碰一下。”“尤其是对大哥你，是吗？”格雷替他补充，又道，“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唯希听得糊糊涂涂的，对这两兄弟的关系更加不得其解，总之，这一家人都不正常就对了，目前她只能这么理解。
但是她至少懂了一点，这个拓耶格雷的大哥不让别人威胁李白的生命，这是为什么？他不就是绑架的主谋吗？他不是要圣石吗？
唯希越想越混乱，被拓耶格雷带出门前，一个侍卫与他们擦身而过，然后，两人均因侍卫报来的消息而怔住了脚步。
“大王子殿下，天空城那边出事了。有人杀了天空城刚立的新王，还有夺隗护法。”“什么？”拓耶特布罗一震，正准备发怒，但马上又冷静了下来，问道，“是谁？”“好……好像是赦赑护法。”“大哥，我派人去找圣石。”拓耶格雷立刻说道。
“不用你去找。”拓耶特布罗制止了他，又道：“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即使找到圣石也没有用。”而这句话，让格雷恍然明白了一件事，关于圣石，他知道的并不是全部。
“你们都下去，我自会派人去找的。”拓耶特布罗微微阖眼，嘴角溢出令人恐惧的笑意，不带感情的话语如毒素般缓缓自他嘴中流了出来，“看来，有人跳出了规则，已经等不及要赴黄泉了。”格雷困惑地蹙眉。虽然他大哥冷僻怪异，甚至比任何人都要冷血，但是，他从不曾在他身上感受到一丝恐惧，而现在，他那样陌生的表情……他的笑，就像是奔过天际的乌云，不知道下一刻会有什么降临。
不过，这些都不关他的事。李白那小子死了对他来说也绝不是坏事，最糟糕的结果无非是放弃对圣石的计画，但是，他死了，唯希说不定会向着自己，现在他只要有唯希就觉得够了。
他低头看向唯希，“我们走。”他说道。
唯希却茫然地问他，“你们……在说什么？谁死了？为什么你提到圣石？有人死了，所以你们需要圣石的力量吗？”拓耶格雷倍感意外，拉着她往来路走去，并没有回答。她竟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那他还有必要告诉她吗？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是秘密吗？”她追问，他也还是没有回答，于是她干脆闭嘴。
那个天空城，她记得拓耶贝鲁说他是住在那里的。天空城什么时候立了新王？如果立了新王，那也是西夜王吗？
西夜王。
唯希这才一惊，为自己想起的事情陡然心慌，犹如暴风来袭。
这不可能的，李白没有答应拓耶贝鲁做什么西夜王，他不会的。可她还是越来越紧张，紧张到窒息，脚步也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
“怎么了？”拓耶格雷停下脚步，回头看她，她的眼神却显得惊慌失措。
“怎么做出这么奇怪的表情？没错啊，那个新王就是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子。我还以为你应该早就知道。”他微笑道。
唯希睁大双眼，惊恐地看着他，好一会才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你……为什么……笑？你在骗我，是不是？”她的声音苍白无力。
仿佛触碰荆棘，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却又被格雷敏捷地将她拉了回来，牢牢箍在怀里。
“我骗你做什么？唯希，你还有我啊，我会好好照顾你。”“不可能，你骗人、骗人，那是不可能的！”她拽着拓耶格雷胸前的衣饰，使劲推他、打他，对他叫喊，却只是被抱得更紧，直至在这个强势的怀抱里动弹不得。
“唯希，你在发抖，你哪里不舒服吗？”此刻，拓耶格雷只觉得自己紧紧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树叶。
这片树叶明明在他怀里，却似乎在遭受着强风的侵袭，让他不明所以。
他稍微放松手臂，抬起唯希的下颔让她能够注视他，却是猛地一震。
眼前那双水雾朦胧的眸子，竟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心碎的感觉，一时间忘记了言语，然而在那记忆之海的深处，他一定曾经看到过她的泪颜。
“你说的……绝对不是真的……”她对他哽咽道。
“你为什么要哭呢？为什么要哭呢，我的紫紫？”他捧起她的脸颊，低头吻去她脸上晶莹的两行泪，却让她的泪加速涌出。他的举动让她思念李白的心情，如暴风般侵蚀她的心志。
“不要哭了。”拓耶格雷注视着唯希缓缓道，“人死也是很正常的事，现在，你应该可以无所顾忌地做我的妃子，让我来照顾你了。”“你说什么？”唯希触电似地推开他，双手掩面，一双盈满泪水的眼眸睁得大大的，无法置信地摇着头，就像看着一个怪物。
然后，她转身逃离了他，慌不择路的像只受惊的小鹿，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她到底是和怎样的一个人在一起？一尊美丽的雕像吗？他怎么能若无其事地说出那样的话？她好想出去，去确认那个消息的真实性。
她相信李白不会死的，前几天他还在她床边说会一直陪着她。可是……自己的心明明动摇了。有她在的地方，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唯希漫无头绪地穿行在宫殿的回廊里，她找不到路，她已经迷路了，正如拓耶格雷所说，她是逃不出这宫殿的。
前方那浩瀚的花海，在阳光下依旧无情地缤纷，散布着死亡般的绝色微笑。
她踏进它，她无路可走。她的生命，会不会也跟它们一样无期呢？
“唯希。”拓耶格雷追上她，拉住她。她却像躲避瘟疫一般地推开他，也不顾自己站立不稳。
“走开，走开，我讨厌你，你不是人，你好可怕……”她哭喊着，身体重重地向一边摔去，眼前一片五彩晶莹与纷飞的花瓣交织，让她晕眩。
“小心。”拓耶格雷在她落地的那一瞬及时揽住她，让她摔在他的臂弯里。唯希却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将他挡在视线之外。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你真的将我弄糊涂了。”他拉开她的手，强迫她看着他。
“我说错话了吗？难道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不情愿？你是紫紫呀，是我的紫紫，我的紫紫怎么会喜欢上别人？”他冲她失控地怒吼，见她扭头避开他的目光，他再次纠正她的视线，对她强吻了下去。
他真的疯了，被自己失控又陌生的举动震撼到神志不清，竟然在这种地方侵犯她。
他爱她啊！尤其是在他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些悠远的记忆之后，那些爱的情绪就如同雨林中的藤蔓，疯狂滋生，将他的心密封得透不过气来。他要她，现在就要，他怎么会对自己想要的人忍耐到如此地步？
唯希却用手遮回双眼，让泪水沾湿手背的皮肤，对他在自己身上落下狂掠的吻，完全没有反应。
这让格雷心如针扎，无法忍受，倏地背对着她坐了起来。在阳光下闪耀的发丝，密密地自他低垂的脑袋两侧散乱地披下。他心烦意乱地将额前的发丝掠至头顶，好让阳光将他晒清醒。
“请你带我去找他。”迟迟，他才听到唯希以近乎没有波动的声音说道。
“呵……”拓耶格雷叹声一笑，扭头看向唯希。他真的是神经搭错线了，此时此刻，他竟然不想拒绝她这种荒唐的要求。
“赦赑那个人，是不会让自己的猎物活着的。”他无力道。
“我……只是想确认。”“你不相信他死了？你想去找他，是希望他还活着？然后呢？”他俯身注视着她，仍旧对她微笑，“也许你会说，只要我带你去找他，或者是，如果他活着，你就答应嫁给我，是吗？”唯希闭着眼睛，默默摇头，所说的话让拓耶格雷足足愣了好几分钟后，突然不可自制地仰头笑了出来，以为她才是神志不清了。
“如果他死了，我就嫁给你。”她平静地说道。
她终于能够离开摩尼宫，离开王都了，那本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现在，喜悦仿佛是飘在天边的灰尘，看不见也抓不着。
唯希坐在拓耶格雷的马背上，两人穿过王都的街道，急速向北奔驰，那速度快到用肉眼无法看清。
而到达眼前这座森林到底用了多少时间，她是完全搞不清楚，只知道现在已经是黄昏了。
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