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我把爱抛弃-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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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夜里一般不在这个床上睡。”
“怎么回事……”
“傻子。我要是夜夜都在宿舍睡,还挣谁的钱呀!”她暧昧地笑着,朝对面呶呶嘴。
我顺着她的目光朝对面看去,这才注意到东屋被隔成了四个小间,门窗紧闭,装修也相对豪华得多。——看来那才是阿美们经常睡的地方,这里的生意规模还不算小。
“洗手间有热水器,先洗个澡换换衣服,然后我请你去吃夜宵。”阿美说。
于是,我从行李袋里拿出毛巾和换洗衣服,进了洗手间。里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洗浴用品,做这种工作的女孩子,把自己弄得香香的是一种必须。肥皂香皂,洗浴用品的包装全是按压式的,这样公用起来比较卫生。热水器里流出来的热水很舒服,我贪心得把头发也洗了。住在铁皮屋时,只能用水壶煮热水洗澡,相当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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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陪两位老板打牌
…
从浴室出来时,我看到打麻将的两个女孩吵了起来,声音很大。人不可貌相,这话可真不假。“杏核眼”看上去温柔似水,吵起架来却气势汹汹。“丹凤眼”本来就有几分霸气,现在简直可以用“凶神恶煞”形容。她们红唇飞动,用污言秽语的大刀,毫不留情地互砍着。
阿美靠在卧室门口磕瓜子,幸灾乐祸地欣赏着这场表演。
“怎么吵起来了?因为输赢吧?”我问阿美道。
“这还看不出来?争风吃醋呗!男人能叫她们输钱吗?”阿美小声说。
“谁吃谁的醋?”
“穿黄衣服的叫娇娇,红衣服的叫飞飞。两个人都想陪白胖子睡觉,他是个做水产品生意的大老板!”
“哦,看样子飞飞争不过娇娇,娇娇漂亮。”我说。
“错!年轻女孩看着好看,不中用,男人压在她们身上,跟压在死尸上没两样儿。骚男人喜欢的恰恰是飞飞这种年龄大的女人,不但有欲望,还有经验,‘吹拉弹唱’样样在行。这里的小姐数她挣钱多……”
“不是做小姐吗?还得会吹拉弹唱?”我狐疑地问道。
“哈哈!这是暗语,你听不懂的啦!”她坏笑着,闪避了。
我赶忙避开了阿美的笑。说实在的,我很害怕看见她这样的笑容。
吵得这么厉害,其他女孩子竟然都跟阿美一样无动于衷。很快,娇娇和飞飞开始扭打,还是没有人出面劝架,两个男人则坐在麻将桌边看热闹。生活总是平淡无奇,看人打架的时候可不多,他们为什么要劝架?再说,没有娇娇和飞飞,前面还坐着那么多莺莺燕燕呢。
忽然,飞飞尖叫了一声,原来左脸被娇娇的长指甲挖出了几道血痕。飞飞恼羞成怒,抓起两把麻将牌,狠狠地朝娇娇砸去。娇娇一闪身,麻将牌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门口的老板娘身上。
“喂,我一会儿不在家,你们就想砸店啊!飞飞,你是大的,怎么不让着娇娇点?”老板娘强压着火气道。
娇娇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捂着脸,怯怯的没有言语。
飞飞却不服气地说:“老板娘,我脸上有她挖的血条子,你没看见?怎么可以不问青红皂白、怪罪起我来?”
“如果这麻将牌落到娇娇脸上,不也破皮吗?”老板娘语重心长地说,“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要相互担待求个平安。这么闹得鸡飞狗跳,不是招人来收拾咱们?”
飞飞听老板娘这么说,情绪渐渐平和下来。老板娘又走到娇娇面前,教训了几句。娇娇流了一会儿眼泪,也算是没事了。
老板娘很快便堆了满脸的笑,走到两个男人身边,一手拉一个,浪笑着说:“叫两位老板看笑话了,都怪我管教不好!你们接着打牌,我这里姑娘多的是,随便挑随便选!”
“老板娘,我挑你!好不好啊?”白胖子淫邪地笑道。
“哎哟,大老板,我这身子骨儿可老啦!这样吧,我帮你们挑两个漂亮的!”老板娘笑得花枝乱颤,朝前面高声叫道:“丽丽!玲玲!你们来,陪两位老板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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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存之道
…
与阿美吃夜宵回来,夜深人已静。
坐在门口招揽生意的女孩子只剩下两个,麻将桌旁空无一人。东屋四个小门紧闭着,窗口黑黢黢的。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剩下的女孩子则不知去向。
“剩下的女孩哪去了?”我随口问道。
“有生意了。”
“你没有生意?”
“这不是陪你吗?明天就有了。”阿美淡淡地说。
我没再多问,看来做这一行的女孩子是不喜欢被盘问的。阿美叫我睡在她床上,自己上了旁边的一张床。既然有生意,女孩们夜里不会再回宿舍睡了。
阿美躺下之后,很快睡着了,发出均匀的鼾声,这轻微的鼾声竟障碍了我的睡眠。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之中,深邃的思想、顽强的信念,都他妈成了扯淡。一个被迫在这种地方借宿的人,还谈什么尊严呢?也许,住在这里的女孩子才是最识时务的,起码比我这种“不开化”的人过得好。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朦胧之中,听到东屋里传来了叫床声,叫得如此旁若无人,如此肆无忌惮。——这就是婊子的德性,为了博得男人的欢心,为了掏出男人的钱财,她们可以不讲场合地出卖自己的廉耻。叫床声越来越大,四面楚歌一般,把我围困得几乎窒息。我下意识地把被头往下拉了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自认做不到这动物一般的高声叫春儿。既然如此,就不该羡慕阿美们衣食无忧的生活。明天,我就开始为离开这里努力,哪怕先找一份低贱的工作。
第二天早上,阿美便带着我,去找一个朋友,他是开职业介绍所的。
这个男人属于“装嫩型”,言谈举止都与三十出头的年龄极不般配。
“心肝儿,这是我的朋友陈锁锁,想求你帮忙介绍一份工作,好不好呀?”阿美说着,媚眼儿也随着飞了过去。
“怎么?想改行了?”“心肝儿”问。
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别胡说!人家可是正经女孩儿!”阿美正色道。
“哈哈,当然可以,这是我的职业!”“心肝儿”像是个变色龙,“中介费我可以不收,不过嘛,下次你要给我打折哦!”
“别想!”阿美很快说,“公事公办,中介费就在她的第一个月工资里扣!”
“哼,为朋友这么点贡献都舍不得做啊?”“心肝儿”笑得很狡猾。
“我可以请朋友吃饭,可以为朋友跑腿儿,但是绝对不会白白给朋友出钱,也不会借钱!”
“好好好,算你狠,我就公事公办!”
之后,“心肝儿”询问我一些基本情况,我回答完毕,他就开始在电脑上查找资料。
很快,他对我说:“嗯,有个公司招聘文员,要求会打字、上网查阅编辑资料,月工资800元。你看怎么样?”
现在这么单纯招聘会打字、会上网的,已经不多了。随着电脑和网络的高度普及,在办公室工作的人,几乎人人会打字上网。我想这家公司的老板可能是个年纪大的,或者是个大老粗。可不管怎么说,能谋到这样一份差使也是我的运气。老实说,我的打字速度并不是很快,还担心这么简单的工作都不能被录用呢。打字的本领,是在张合锐那台老爷电脑上,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到手的。我爸根本没钱给我买电脑,我也没有钱像有些同学那样,整天到外面泡网吧。
“谢谢!先试试吧。”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边做边找好的,才是生存之道啊!”他对我笑了笑。
之后,他打了个电话,与对方谈了我的基本情况后,便开始商量面试时间。
放下听筒,他递给我一个小纸片道:“陈小姐,对方请你明天一早就去面试。这是地址和电话号码。”
告别了“心肝儿”,我和阿美感到踏实了很多,这是一份比较有把握得到的工作。又加上有“心肝儿”从中使劲儿,成功率就更大了。
“我明晚有生意,起床晚,不能陪你去面试了。”上了公共汽车,阿美抱歉地说。
“没关系,已经够麻烦你了。有电话地址,我自己可以的。”我说。
“客气了吧?说不定明天我就有求到你头上啦。”
“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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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裸的欲望
…
这天夜里,阿美很早就和一个年轻男人进了东屋。白胖子和黑瘦子又来了,果然是白胖子挑了飞飞,尽快她脸上的伤疤还很吓人。娇娇只能屈就,跟了黑瘦子。妓女只能谈价钱,是不能挑嫖客的。
天亮之后,我醒来一看,阿美果然还没回到这间宿舍来,看样子还在东屋“工作”。丽丽和玲玲在宿舍睡觉,不知她们怎么没揽到生意。
我悄悄地洗漱。寄人篱下,生怕惊醒主人。
薄施脂粉之后,我便出了门。捏着“心肝儿”给的那个纸条,我换了两次公共汽车,才找到了招聘的那家公司,位于一个中档写字楼上。
因为刚刚被赵前进那条毒蛇咬了一口,我站在公司门口,仔细巡视了一番,却没看见招牌。莫非又是一个黑公司?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问问情况再说。于是,我抬手敲了敲门。
门被打开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使我的脑子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我想立即避开他的面孔,可是目光却像被粘住一样无法挣脱;我想立即从他面前消失,脚像被钉死一样动弹不得。他变得黑了一点儿,瘦了一点儿,可脸上的沧桑感却加重了他的魅力,竟有些慑人魂魄了。他就是那种不需任何了解、只需看上一眼,就能让女孩子义无反顾地与之交往的男人。他的身体里仿佛有个发射强烈磁性的小宇宙,你稍不留神,或者稍一冲动,就会被吸引过去……
他看见我,显然也非常惊讶,眼睛瞪得老大,目光像是在我脸上生了根。他盯着我的几秒钟时间里,极度的窘迫就把我的脸烧成了火炭。
“你……”他终于说话了,却只说出这么一个字。
“对不起,我走错门了!”我为自己反应得这么快而得意,转身欲走。
“不对!这世界其实很小很小,对于两个缘分未尽的人来说!”他一把拉住了我。
“谈什么缘分,我真的走错门了!”我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锁锁,在缘分面前,你不觉得狡辩太苍白了吗?既然我董骅甘愿受摆布,你还有什么可逃避的?不都是落到偷口饭吃的地步了吗?”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偷口饭吃”的意思。我有探究欲,但此刻显然不是时候。
此刻,他抓着我的手,抓得我有些酸痛,只是疼痛而已。如果说还有更多,那就是冲动和好奇。事实上,从认识他的那一刻开始,我对他就有了冲动和好奇。倘若此刻抓着我的是邱友南,我一定会崩溃,会伏在他的肩头哭泣,会一直哭倒在他的怀里。——这才是男女间不可逃避的缘分!在我心中,有缘人不是董骅,而是邱友南,一个比董骅大几十岁的男人。
由于这么一瞬间的松懈,我被董骅拉进了门内。
“锁锁,你可以跟我作对,跟自己作对就不聪明了。为什么不跟着邱友南?他可以让你一辈子衣食无忧!难道你还指望伟大的爱情出现?即便出现了,你能一辈子抓在手里吗……”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犹如万箭穿心,往事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如果董骅看到了邱友南的那段录像,还会不会再说这番话呢?然而,如今已经时过境迁,已不需要再揭开伤疤、查看伤势了。邱友南已成为过去,就像面前的这个男人也已成为过去一样。
“现在我也是一个人,如果你愿意,可以做个伴儿!”他的声音明显地激动起来。
泪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在我眼里打起转儿来。我当然想找个人做伴,然而,当初我从邱友南的小楼里跑出去投奔他时,他是怎么对待我的?为什么没想到和我做伴!我不是个容易记仇的人,却也不会轻易原谅羞辱过我的人。
“锁锁,咱们从头再来吧……上次在车里没做成的事,现在……”他哆嗦地说,抱住了我。
他的话使我害怕,他的怀抱使我恐惧。这种时候,怎么能提出如此赤裸的要求?除了对我“速战速决”,还有什么词汇可以解释他的目的?我再傻,也还明白一点——爱情的真谛是缠绵!在他身上,除了赤裸的欲望,哪里能找到一丝“缠绵”的影子呢?
于是,我奋力挣开他,跑走了。
“锁锁,等等,留个地址电话……”他在后面叫道。
我把“心肝儿”给我的小纸片撕了个粉碎,毁灭了有关董骅的所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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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丢掉我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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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仿佛是磁力强大的电流,要把我吸到他的面前去,要把我吸